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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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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终于下了一手好棋。
看到这一幕,拓跋林不禁赞道:“漂亮!”
是的,相当的漂亮。
因为面对死局,朱可在不可能中居然发现了一个办法。
他发现,剿灭慕容超的部队虽然还难,可是放过他们却容易!
朱可这是吃定了燕军右路自保勉强,反击却已无能的实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于是在这一手中。
朱可先用预备队加托德部熬住河东,再用左军小部看住已经疲软胆寒的慕容超部,然后直接将左军半数调至正面战场,结果,这下就导致了本还旗鼓相当的战场中,中军的对持力量瞬间发生了一次颠覆的变化。
这不,压力大增的燕禁军中军现在又开始填壕,赫连调向战场西端的部队正拼命向回赶,燕军旗号不停摇摆,在催促他的左翼军队反击,反击,可是那些家伙居然还在拼命后退,竟一直退到了自己的营内,至于河东军,他们虽还在奋勇作战,但随着罗斯预备轻骑的包抄,他们进取的势头也终被减缓。
接下来,朱可只要全力击败赫连都泽的中军,对方战场就会被他打成两截,到那个地步后,无论燕禁军慕容超部和河东军多么不甘,这次战争他们也输定了。
当然,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还在于燕军的统领不一,以及力量不一。
不过更主要还在于罗斯军队的强大,无论是托德部面对重骑冲击时的坚韧和罗斯左路对慕容超部的犀利杀伤,以及主帅朱可的意志坚定…一切改变就在一瞬间。
拓跋林看着这种可喜的变化笑容满面。
作为一名合格的君主,他不认为部下没有犯错的权利,只要他记得弥补并且这种错误不影响大局就好。
他更能预判出此战将会给那个南方帝国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在剿灭他们禁军最精锐的一部之后,那个南方帝国的中央必将又弱上几分,到那时梁子任在西北必定能得到更好的发展,而罗斯军队的威名也将随着这些燕国最精锐部队的败兵口中的渲染,影响深远。
因此,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梁子任。”
“在。”
“你输给这样的军队并不值得气愤,他们确实很强大,不过今天,我的勇士将为你扫除最后一个障碍,你可要记得把握住这样的机会。”
拓跋林这是在警告自己不可以再失败吗,梁子任心惊胆战的想着,这时拓跋林又对他道:“带上你的军队,进入战场西端吧,协助朱可将军完成他对燕右路军队的压制,我想,这样你更能得到他的友谊。”
感激涕零的梁子任立即下山,带着自己那支败出国境的废材部队进入了战场。
在路上,梁子任告知自己的心腹们,这次就算打光了,也不要舍不得,人没了可以再招,罗斯的情分丢了,那就没得混了。
他的心腹当然人人理解。
于是,很快他们就开始了对部下们的鼓动。
如今,燕军已经不行了,杀了这群没力气的家伙,既能报仇还能除却后患,等打完这仗回国不仅仅能吃香的喝辣的睡美女,而且我们还要扩军,你们人人都能当个官,到时候咱们吃大户去!
“杀,杀,杀!”
在这种鼓励下,有罗斯撑腰的梁子任的部下们开始热血沸腾,因为他们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梁子任见状哈哈大笑,立即带着这群吃了春药般的部下高喊着口号精神抖擞的冲上了阵地前言。
昨日见过皇帝陛下对他的姿态的罗斯偏将忽多图尔,对梁子任的到来很是惊讶,再看他背后那群眼冒凶光的家伙斗志昂扬的嘴脸,心中腹诽这货上来捡豆子之余不得不客客气气接过陛下的命令,让出一片区域来给他。
对面的燕军看到又一批罗斯军队上来后,不禁面色惨变,好不容易纠整好部队的慕容超,愤怒的看着这批穿着罗斯军甲,和罗斯军人谈笑风生,却长着一副南人面孔的家伙,不甘心的怒吼起来:“你们还算不算燕人,居然帮着外人打我们?”
梁子任冷冷一笑,义正言辞的道:“你们这些胡儿,数百年窃取我们汉人天下后,奸淫辱虐无恶不作,今日还有脸要我辈为你们作战?这一切不过天道好还,我告诉你们,你们燕人的江山长不了了!今日就是你等死期,明日就是燕国死期,到时候,我一定将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斩杀干净,把你们的财务妻女全部分给天下的穷苦汉人们,让我们汉人也享享福,让你们国人也受受难!若违此誓,当如此箭。”
说着,这厮还从身边亲卫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来,狠狠一撅。
他的部下们立即欢唿雀跃,就连忽多图尔看他这幅慷慨激昂国仇家恨的摸样,也忍不住赞叹有声,可接下来他就不懂了,因为梁子任说的太激动之后,手一挥,他的那些部下们居然就这样嗷嗷叫着冲了过去,忽多图尔不禁大惊,陛下不是要你来执行防卫任务的吗?他们对面的慕容超也吓了一跳,慌忙下令放箭。
于是,这边转眼又打了起来,值得一提的是,在梁子任的鼓舞,和煽动下,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居然呈爆发状,而由于他的这番宣传,慕容超的部下们却斗志不高,因此转眼竟被他们突破到营前。
但面对这种情况,忽多图尔却不喜反忧,赶紧派兵跟进,因为他看得出梁子任的部队也就这么一波的力气,一旦让对方翻过身来咬上一口,那热闹就大了,搞不好这些废材还会乱了自己的阵脚,影响中路大局。
想到这一点,他又忍不住向中路看去。
此时。
整个战场已经完成变成了三块,西线因为梁子任的加入,局势再次向罗斯军倾斜,中路因为罗斯两支部队的全力攻击,局势也已经开始向罗斯倾斜,那赫连都泽的部队被全力推进的罗斯军压的都退后了半里远!
至于距离西端有五六里远的东段,因为隔着人山人海,忽多图尔看不真,不过他从那片喧哗和弥漫的烟尘能看出,战局似乎还在僵持。
难道河东军那么厉害?他吃惊的想。
突然,战场东端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唿声。
来自禁军的战鼓被轰隆隆的敲响,代表罗斯帝王的黑色火焰大旗迎风飘扬。
那支从开战起藏于山后的五千骑兵禁军军团,在他们的皇帝陛下的亲自带领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终于正式加入战场,这带给了整个罗斯军队前所未有的鼓舞,罗斯全军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连梁子任部都激动的浑身打摆子,高唿着陛下万岁,再次激发余勇凶狠的向前扑去,可想而知其他真正罗斯军队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第七卷 第三回 对江东的顾虑
安熙十八年九月,燕军剿匪追寇时误入罗斯境内,招致罗斯军队的攻击,此战后,燕军全军覆没。
当这条消息传到江东时,已是十月。
金秋之季,本是神清气爽之时,身在军务总堂的沈庆之看着这份消息却浑身发冷,因为他的记忆中,燕和罗斯之间本无此战!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改变,沈庆之不得而知,但他确定当年一定绝无此战,因为他相当熟悉梁子任发家过程,所以他才可以肯定,这一定是超出他所知的事件,或者说,有些未来改变了。
再看这个消息,说是燕军禁军,其实也包括安西一部精锐,罗斯这分明是借机为梁子任的发展扫去最后的障碍。
那么,梁子任会更强大吗?
就在沈庆之忧心忡忡之际,亲兵禀报说:“大人,韩大人来了。”
“哦?”沈庆之连忙起身去迎,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韩中正爽朗的笑声传来,韩中正问:“庆之在忙什么?”
“镇川刚刚发来急报,说西北的消息。”沈庆之道。
韩中正说找他正是此事,等坐下后,韩中正就问他:“你知道河东军还逃回去了一部吗?”
沈庆之不由大奇:“他们怎么逃回去的?”
“我收到了详细的战报,你看看。”说着韩中正从袖里抽出一份文书来,递到沈庆之面前,沈庆之顾不上和他客气连忙打开看去。
这才知道,原来那日拓跋林的军队抵达战场后,居然下令托德部后撤,又令自己的轻骑兵让开道路,放河东军走,他们做出这番姿态后,郭逵汝哪里还敢再打,当即后撤,他们一动,燕军当即崩溃。
这时,罗斯军队全力出击,于是战局…
看到这里沈庆之还是忍不住问韩中正:“大人,此事当真?”
“确认无疑,我的人亲眼所见。”
沈庆之闻言一愣,韩中正在罗斯居然有人常驻,可消息怎么来的这么快,仿佛看出他的疑惑,韩中正说了信鸽两个字后,便转回话题对沈庆之继续道:“庆之,你可知道这消息传到燕京后,今上什么反应?”
沈庆之想了想,扑哧一笑,道:“那厮不会气死了吧。”
不想韩中正目定口呆的看着他问:“你如何知道的?”
沈庆之大惊,心想怎么可能,今上不是年末才死的吧,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年末时燕京后族尔朱家的一位败类醉酒后当街踏死十数平民,还率家丁当街奸淫妇女,最终激起汉人的一场大乱,就连禁军的武库都给“暴民”冲开,在那场乱中今上才气的吐血而亡,慕容艺匆匆登基,但不久,江东就反了,可现在…
这时韩中正忽然对他一笑,道:“逗你的,今上虽被气倒,但还未死,不过他离死也不远了,目前是慕容艺代领朝政。”
沈庆之一颗心才落地,他也顾不上去计较韩中正拿他开刷,就在想,河东军大损,燕庭精锐完败后,西北的局势会向什么方向演化,而看到这种机会,扶桑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策。
韩中正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问他道:“随着上次罗斯军备抵达,你部目前还差多少?”
沈庆之连忙道:“回大人,目前我部三万人,只有一万人有甲兵装备,其余都未曾有。”
“还有两万,嗯。”韩中正微微颔首,又问:“这万人的战力如何。”
沈庆之一笑,道:“回大人,这三万人都已有相当战力。”
韩中正闻言诧异的道:“不是还差两万装备吗?”
沈庆之笑了笑,干脆借此机会一板一眼的和他讲了起来。
原来沈庆之先将部下分左中右三军,每军万人,每军再分十部,一部由十营十队组成。
除特别的亲卫营,和一营枪兵一营刀兵一营弓手两骑营外,其余五营的每队,皆由枪手三人刀手三人盾手两人和弓手一人组成。
而除了骑营外,沈庆之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必须要随时能替换各自的职能,并且能和他队的相对兵种组成单兵种阵势。
打个比方说,战场上,某队死伤的只余一名弓手,附近有一列残缺枪阵开过,这名弓手就能取枪加入其中,以此类推。
也就是说,每个士兵都必须熟悉各兵种口令。
然后在此基础上,沈庆之允许所有士兵参与军官竞争,每周一考,能者上弱者下,奖品便是那上万的装备,士兵因此踊跃,训练一日千里。
与此同时,沈庆之时常还会将他们互相混淆,队伍乱调,比如前军甲营三队,调入后军丙营一队等。
“为何如此。”韩中正问。
沈庆之道:“因为一旦开战,总会有伤兵流兵出现,末将如此是要告诉他们,在新军中当服从任何比自己高的上级,但接受命令以更高上级为准,如此能就近形成战力,不然,如前朝和本朝军队那样,局限一兵于某处,只会使得士兵越打越少,也会使得匆匆拉来的部队形不成战力。”
“那么你就不担心,这样的话,这些部队没有军心吗?”
“大人说的是归属感吧,末将说的只是防止万一,正常情况下,当然各军是各军。”
“这个,你和正川说过没?”
“孙大人很赞同我的做法。”
“那就好。”韩中正想既然孙正川也同意,一定是这小儿的主意确实不错,然后又问:“你在姑苏的乡勇也是这般训练的吗?”
“回大人,末将安排一部分老兵回去后,是按着这种办法训练的,另外。”沈庆之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嗓子道:“这般训练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兵马只知上司之令,会淡化家族乡土之分,末将建军来一再和他们强调他们属于汉人这个整体,不是属于一家一姓的家兵,我等是因为韩大人发出的复兴号召才聚集一堂的,而不是…”
“你做的很好。”韩中正笑道。
“多谢大人夸奖,末将会继续努力。”
谈完军务,韩中正就和他闲聊起来,问:“冯先生最近可曾来你这里?”
沈庆之点点头道:“老夫子对末将很照顾,还多亏了他和冯公子诸般辛苦,才撑得住这支强军。”
“虽然训练刻苦,可是还未曾见血,你就敢说这是强军了?”
韩中正其实是在调侃,但沈庆之却很认真,他道:“是的。”
然后他问韩中正:“大人您可曾见过燕庭内哪支军队会如我等这般,绝不参与他务日夜不停的苦练?在如今的燕军精锐中,小兵也往往沦为长官的仆役跟班,但在我军中,绝无此事,伍长等凡事自己亲为,尉官配给专门勤务一名,校官两人,其余各兵就算见长官房内油瓶倒了也不必扶。”
“…若有兵去扶呢。”
“末将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偶尔为之不闻不问,但哪个军官胆敢无视私派士兵为自己私事干活,末将一定要他为那名士兵干活补偿,并通告全军,之前有过这种例子,搞了两次后,现在我部军官最恨就是部下给他献殷勤。”
沈庆之说着顽皮的一笑,韩中正却没有笑,因为他听到现在,心中越来越踏实,也越来越有信心,虽然他对沈庆之的信心早就有了。
坐在那里的江东领袖,感慨万千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位英姿勃发的年轻帅才,忽然想,该用什么名号来形容沈庆之为他培养出的这支部队呢?面对这个问题沈庆之毫不犹豫的道:“红旗军。”
“…这么老土?”韩中正有些不信,之前沈庆之起陷阵军赤骑之类的不是蛮有味的呢,沈庆之却坚持:“红旗军,大人如果允许的话,末将希望将我们的军队的旗号定为红旗军。”
“为何?”
“江山如画,乃英雄血染之!赤红大旗引领全军北扫胡庭以复朗朗干坤再现青天白日,是为末将之志。”
韩中正看着慷慨激昂的年轻部下,沉默了半响,道:“好。”就算如他也为沈庆之三言两语勾勒出的铁血画面所撼,只是他忽略了沈庆之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的一丝古怪,其实他哪里知道,红旗军,本是梁子任的部队的旗号,要说沈庆之怎么也不该去抢那鼠辈的名号,也不怕晦气?
一切只因为,当年的记忆…
当年梁子任将自己那勾结外寇祸害中原的军队号为红旗,并还恬不知耻的宣扬自己乃是为复兴华夏做努力,其实却一边坐看江东义军和外寇血战,一边蜷缩在西北悄悄向川蜀发展,按着还和外寇勾结,出卖汉军动向情报。
偶尔一次遇到外寇作战时,死一个人就嚷的天下皆知,杀一个敌就吹成十倍宣扬,那时,梁子任的口号就是,他们的红旗是抵御外寇的英雄们的鲜血染红的,居然还真的蛊惑了不少民众,只把真正死战外寇的军马恶心的…所以沈庆之现在不抢他的才怪!
“红旗军。”韩中正低声又念一遍后,对沈庆之道:“庆之,前几日张卫国来函,告知我已严惩张镇远。”
“嗯?”沈庆之不解的看着他。
“他这是为缓和和江东的关系才做的姿态,我已经回信去好言抚慰,就说小辈置气之举不必当真。”
“嗯。”沈庆之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大人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知道他心思剔透,韩中正苦笑起来:“我且问你,来日河东军若遭遇麻烦,你救还是不救?”
“回大人,大人要我救我就救。”
“狐狸!”韩中正喝道:“老实说,你是不是不肯救?”
沈庆之忙辩解道:“大人,末将说的是实话,只要大人发话我当然会去救。”
“假如你能自己做主呢?”
“那就要看情况了。”
知道问不出个结果的韩中正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河东军这次在安西大败亏输,损了大将刘致远,残了智囊郭逵汝,三万军队出去只回了五千余,如今正哀声遍地,更要命的是,和他们同去的禁军丧尽,因此现在朝廷将怒火撒在势力大消的河东军头上,正派人在安西和河东详细调查当日一战的详情,同时还将国营兵马陆续调向那边,我看,河东军祸事将近啊。”
他这么说开,沈庆之这才恍然,立即道:“大人可是担心长女的安危?”
“出嫁从夫,唉,好吧,你也不是外人,我且和你说,我长女自被那厮蒙骗后,现在很是后悔,但她性格倔强宁肯在…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坐视河东不理啊。”
看着韩中正这幅忧愁的摸样,沈庆之劝道:“想必局势没那么坏,张卫国也不是没有自保之能。”
怕韩中正不放心,他又道:“大人,燕庭也不是蠢货,他就不怕逼的太急,让河东反了吗,就算此时河东伤筋动骨,但他们到底是为王事所致,一旦朝廷逼急了,河东百姓也不答应,再加上,朝廷此时更顾虑我们江东,所以。”
他欲言又止,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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