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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杀迷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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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了。”龚涛敷衍了一番,开始打量四周。说来都难以置信,他还从未到过岳父的家。

  “灵雨,回来了?”楼上传来了水阔天的声音。

  灵雨向楼上看去,父亲已走到了楼梯口。

  “爸,想我没有?”

  “那是当然。有谁还能比我的乖女儿更让人惦记的?”他边说边走下楼,薛姨赶忙走过去搀扶着。

  “爸。”龚涛也走了过去。

  “哎。好女婿,快坐快坐。先叙叙家常。”说着他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爸,干吗啊?慢点坐啊,摔着怎么办?”灵雨埋怨说。

  “傻女儿,你当老爸还年轻啊?老了,腿弯的时候都没力气支撑了。倒是你,得时刻小心,别伤了孩子。”

  灵雨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看得出她的眼神中浸着一丝忧伤和少许的无奈。那一天总会到来的——她不知该怎样接受失去母亲后的再一次打击,但她早晚要面对父亲也会离她和弟弟而去的事实。每次想到这个,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老得不能走道了,瞧你这是干吗?”

  “爸,您平时多去运动运动呗,打打高尔夫什么的。”龚涛忽然插话道。

  “咳,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看看报、上上网呢,又舒服又悠闲。”

  “那可不行,老人就得多运动。”龚涛说,“要不我向公司请个长假,这段时间好好地陪您玩玩儿?”

  “咳,不用。等你哪天真方便了,咱们再聚聚也不迟嘛。哎,也可以把你父亲叫上一起嘛。”水阔天笑着说。灵雨感激地看了龚涛一眼,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爸他对运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是成天待在家里鼓弄着那台电脑,游戏啊上网啊什么的都会了,比我还熟呢。”几个人说笑着,顿时大厅内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

  “唉,真是废话连篇。既然要谈正事就赶紧谈呗,拖拖拉拉的,不浪费时间啊?”忽然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将屋内的气氛一扫全无。

  “别没大没小的!”水阔天望着门口喝道。

  “哦?这不是灵云吗?”龚涛也回过头去,一个帅气的小伙儿正站在门边脱鞋。

  “姐夫,好久不见了,没欺负我姐吧?”

  水阔天训道:“这里都是你的长辈,怎么说话呢?”

  “我都22了,怎么还总像孩子一样被对待?说句话都得被你训。”灵云撇了撇嘴。

  “呵。来,乖弟弟。”灵雨见到弟弟就像见到宝一样,赶忙把他揽到了自己身边,虽然现在的灵云已比姐姐高大了许多,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感情,“那么长时间不见了,见了我也不叫一声啊?以前不是跟我最亲吗?”

  “现在有姐夫在身边,我哪敢跟你太亲?”灵云打趣地说,又指了指姐姐的肚子,“倒是她很让我惦念啊,我希望是个女孩儿,外甥太淘,受不了。”

  “哎哟,你还真是挑剔啊。”灵雨笑着拍了拍弟弟的头。

  “灵云,你刚才说谈正事……看来你也知道了?”水阔天在旁一本正经地问。

  “拜托,那么知名的娱乐报刊,这件事都上头条了,我不想知道都不行。好多同学还追着我问这问那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谈这件事?”

  “我姐和我姐夫两人一起来,又是在这件事后不久,不是为了谈这个,还能是百忙之中回家看看?”

  被他这么一说,灵雨竟感到了些许惭愧。

  “你们谈吧,我可不想掺和你们的事。”灵云说着站了起来,“说是什么恐吓信,我看就是勒索信吧,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直接报警不就好了,像这种人通常都没什么大脑,逃不过法网的。”

  “行行行,你知道什么呀?”水阔天对儿子自以为是的想法很是厌烦。

  “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他赌气地说,“我上楼睡觉去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了。

  “哎?你不是还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吗?”水阔天大声问。

  “你们谈正事要紧,我这小破孩儿的事晚上再说也不迟。”灵云故意这么说着,摆摆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唉,这孩子。”水阔天叹了口气,“什么都好,就是太没大没小。”

  “爸,弟弟也都成年了,您还总把他当小孩儿看……”灵雨替他辩解着。

  “你啊,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宠着他护着他。”

  “那个,既然这样咱们就赶紧说正事吧。”龚涛皱着眉提醒道,他对这一家人的琐事实在有些无奈。

  “啊,对啊。灵雨,你们说说吧。”水阔天直了直身,转头向下人吩咐道,“你们都回房去吧。”

  看到外人都安静地退下了,龚涛把脸向灵雨的父亲凑近了些:“事情是这样的……”

  //

  此刻,一个男人正蹒跚着从一栋别墅中走出来,怀里似乎还揣着东西。他知道,他该注意的人此时都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这是难得的机会。他走出大门,两公里外的停车场中有他的私人汽车。他得开车去一个地方,藏匿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十几分钟后,车辆驶进了两旁被茂密树丛所夹杂的窄小公路,不一会便停了下来。他走下车,加快脚步往树林深处走去了。

  不久后他停住了脚步,竟开始喘息起来,无法抗拒的衰老让他感到时间越来越紧迫。他环顾着四周,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盘录像带!

  “这里总该不会有人来吧?”他自言自语地问,显然没有想到自己此时就来到了这里。他顺手捡起了一根很粗很结实的树枝,在松软的土地上开始刨掘。忙乎了一阵后,地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恰好可以容纳下盘带的坑洞。他把录像带用报纸包好,放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埋好,又在上面盖了些落叶。这下应该没人能找到它了,只有他知道这东西的位置。虽然它是致命的证据,但他却不能把它销毁掉,因为以后,它也许还能派上用场。

  他心满意足地顺着原路走回到了车旁。

  “唔……”他靠着车子,深吸了一口烟。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此刻他只是很享受地待着。

  抽完了烟,他准备回去了,即使时间还很充裕,他也不能冒这个险。他开车顺原道驶回,这条窄小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这更加让他放心。正想着,一辆车与他擦身而过,向着反方向驶去了。他看着后视镜中远去的车,自言自语道:“伙计,你不会也是来这里埋东西的吧?”说完他笑出了声。

  那辆与之擦身而过的汽车在不久后竟停在了路边——正是刚才那个男人停下的位置。车门打开了,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根烟,像是在重演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但他可不是来这里抽烟的,他的眼睛环顾着四周,思考着什么。

  事情还不会巧到被那个刚走的男人一说就中——这个人并不是来埋东西的。但他却知道,这里刚刚很可能被埋了东西。如果是那样,那件东西很可能就是他要找寻的线索。他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把这里探查个遍,他也一定要找到。这样想着,男人把烟头踩灭,大踏步地走进了树林深处。

  //

  “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啊。”水阔天一边感叹一边思考,“竟然能做得这么悄无声息。这么说他对电路也很精通呢。”

  “是啊,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就把庭院内的电力给切断了,门禁系统的电力一断,所有的红外探测器就都失去了作用,这样他就可以翻门而入了。”龚涛说着竟冒出了冷汗,那天晚上的经历仍然让他胆寒。

  灵雨补充道:“如果要是有那晚的监视录像,也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那盘监视录像,到底怎么回事?”水阔天问。

  “这个有点复杂。监控室位于保安楼中,监控设备不仅会将监视情况反应在监视器上,还会同时进行录制。但录制时是将内容直接传输到我们别墅楼中一层录像室中的电脑上的,电脑对其转录并且生成录像带。所以录像带只在别墅楼中的录像室里有,保安楼里的监控室中没有备份。”

  “干嘛搞那么复杂?”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家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出了事以后,保安怕担负责任,结果就篡改了录像。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的发生,这样保安就不能对录像带做手脚了。”龚涛解释,“我们买的录像带,一盘可以录制2个小时左右,画面分为9个小屏幕,分别记录着9台安置在楼外不同位置的监视器的监视情况。但是其中一盘被那个人拿走了。后来查了一下,时间是凌晨3点到5点的,这很可能就是案发的时间。”

  “如果电力被切断了,监控室不就不能工作了吗?保安怎么没有发现?”

  “这就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当时正在监控室值班的保安长竟然在睡觉。如果他能警觉些,说不定当时就能把那个家伙抓住了。”

  “可是,他既然睡着了,又有谁来证明电力被切断过呢?”

  “潘管家。他的年纪比较大,所以夜晚经常失眠。那天晚上那段时间内他正好在看书,就忽然断电了,就是3点多的时候,而且好像一时还没有恢复。”

  “那他当时怎么没有起疑?”

  “我们别墅位于的那个郊区,街道的电力系统还没有建设完善,有时供电不是很稳定,所以会时不时地断电。如果断电时间会持续两小时以上,街道会事先张贴通知的。但那天没有给出过通知,所以我们才怀疑是那个人切断了电源。”

  “要是整个庭院都断电,那安保设备不就全都失去作用了吗?监控设备也应该不工作了,如此一来怎么还会有那盘录像带?”

  “以前设计的时候就考虑了这种情况,所以特意为监控设备准备了一套大型的独立电源。断电时监控设备就会启用这套独立电源。这套电源储电量非常巨大,摄像头和录制设备通过它工作几个小时都没有问题。但是监控室中的设备耗电太大,就不可能继续工作了。”

  “也就是说断电后监控室虽然失去了作用,但摄像头仍然可继续工作,监控录像也还在继续录制着。”水阔天确认道。

  “是这样。”

  “那个人难道就没发现这点吗?摄像头上的电源灯在黑夜里应该很显眼啊。监控设备还在工作的情况下,他怎么还敢闯入庭院呢?”

  “这个……”龚涛也给不出合理的答案。

  “而且假设你们的保安没有睡着,而是一直盯着监视屏幕,一旦断电了,他可能就会发现。那个人会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没考虑到吗?还是说他敢去冒这个险?”水阔天觉得很不对劲。

  “但保安当时就是睡着了。不管怎么说那人最后还是成功地闯了进来,还没忘了拿走当时记录下他容貌的那盘录像带。”

  “你们楼中的录像室很明显吗?”水阔天又问。

  “稍加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它与其它房间的不同。还有一点很奇怪,就是别墅大门,录像室以及我们房间的锁。”

  “什么意思?”

  “我们家中的锁都是电子锁,只有刷对应的房卡才能打开。可大门、录像室和我们房间的锁都完好无损,难道是利用什么电子干扰设备做到的吗?”

  水阔天停止了发问,他的脑中已被龚涛的话搅得极为混乱。

  此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众人回头望去,灵云正迷迷糊糊地走下楼来。

  “讨论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他挠着蓬乱的头发问。

  “灵云,正好你来了。来,我们有一些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灵雨自作主张地招呼着弟弟。

  “我的意见?我又不是侦探。”

  “叫他干吗?他能有什么意见?”水阔天问。

  “灵云不是很喜欢推理小说吗?听听他的意见呗。”灵雨说。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天真?”水阔天皱起眉头,“这又不是儿戏,以为看几本小说就能破案了吗?”

  “对了,说到侦探,我已经聘请了一个。”龚涛连忙打圆场,“那人是我的朋友,叫秦林。最近他还没和我联系,应该还在调查,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侦探?”学法律的灵云对此倒是很了解,“侦探在中国什么时候变得合法起来了?”

  “呵,其实他是个律师,侦探只是他的梦想。”龚涛说着跟他们详细地介绍了一下。

  “这种人还真是不多见,”水阔天点点头,“但这样总比惊动警方要好得多。”他忽然看着儿子说,“看看你能有什么意见。”

  接着他把事情的全部都告诉了灵云,他们都期待着他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意见。

  “像是密室案件一样……”灵云皱着眉头思考着,“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我姐夫的庭院内的人。”

  “有道理,”水阔天点了点头,“否则那人怎么会对庭院内的结构布局和设备情况那么了解呢?”

  “但是,不可能的。”龚涛失望地摇了摇头。

  “怎么不可能?”灵云反问。

  “听我解释啊。我们为了防止内部偷窃事件的发生,规定每个佣人都必须在夜晚12点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旦房门从里面锁上,就无法再打开,只有等到第二天早晨的7点才会自动解锁。每个人的房间里都配有卫生间,这么做他们也都没有异议。”龚涛补充道,“锁上房门后,他们还要在屋内刷下磁卡,这样系统就会发送时间到电脑上,电脑会记录下每个房间上锁的时间。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关门时间都能从电脑上确认。还有就是别墅楼和保安楼的大门,晚上12点时会自动上锁,早上7点才会打开。我们那天醒来时刚刚过7点。后来查了一下,保姆和管家进房的时间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保安楼那边在12点大门自动上锁之后会进行点名,我问过了,当时人员齐整。所以保安要想在案发时到达别墅楼,除非把两个楼大门的电子锁全部破坏才行。只有发生紧急情况,或到了早晨7点,这些电子锁才会自动打开,否则就算有磁卡,也无法从房间内打开门锁。因此,庭院里的人不可能在3点到5点的那段时间内犯案。”

  “真够复杂的,你们住的地儿又不是监狱。”灵云感叹道。

  “就是因为我跟你姐在新婚之夜收到的那封恐吓信,我们才要把它的安全系数提到最高的。”龚涛解释。

  “但还是没能阻止那个人的进入。”水阔天说着也陷入了迷茫。

  灵云又思考了一会儿,问:“但既然当时电力系统被切断了,这些电子锁就都失去作用了,不是吗?”

  “不会的,这些电子锁和监控设备使用的是同一个独立电源,它们都能在断电后继续工作。”

  “会不会有人篡改了电脑上的记录信息?”

  “不可能,进入系统的密码只有我才知道。”龚涛否认着。

  沉默了许久,灵云忽然说道:“但在晚上12点前,庭院内的人还是有机会犯案的,对吧?”

  “可事情是发生在3点到5点间啊。”龚涛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那是因为你们丢失了3点到5点间的那盘录像带。但那人可以在前一天晚上12点前作案,然后在次日早晨7点房门打开后再把那盘录像带拿走,这样就形成了案发时间是在凌晨3点到5点的假象。”

  “你推理小说看多了。”水阔天反驳他,“你姐夫刚才都跟我们说过这个问题了。他一开始也怀疑这点,但那天早上几个佣人都是7点就起床到了客厅,她们没看见任何人进过录像室。”

  “嗯。潘管家虽然进去过,但也没有动任何手脚,他甚至主动让我搜了身。”龚涛补充,“后来我还仔细询问了一下,保姆说潘管家走出录像室后就直接去我们的房间了,中途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就是说即使是他拿的也根本没机会将它藏起来。”

  “是啊,所以排除了这种可能的话,拿走盘带的时间就是3点到5点之间,那段时间内庭院中的人都是出不来房间的。”水阔天给出了总结。

  “而且如果是我们别墅楼的人,他又何必切断电源呢?别墅楼里又没装监视器。”龚涛反问灵云。

  听完这些,灵云也一时语塞了,事实证明,实际中处理案件要比理论上的推理难得多,这让他很丢面子。

  这时,灵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像是找到了救星,赶忙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手机,对父亲说道:“爸,我先出去了。”

  “去哪儿?好不容易聚一聚,你出去干什么?”

  “和兴洪吃顿饭,我和他也是好不容易聚聚呢。晚饭你们吃吧,不用给我留了。”说完他换上鞋“逃”出了门。

  “兴洪吗?”水阔天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那孩子很久未见了呢。”

  他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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