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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破之暝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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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盘腿坐着,努力睁大眼睛看那法师的脸。稍一留神周遭,那二人尽皆低头双手合十,不由得暗骂自己活泼过度,只得也闭上双眼。片刻,那祷念的声音便如*一般直钻进脑海,我仿佛正置身于无边海洋,身体有轻微的摇晃。
并不知道流逝的时间是几分几秒,只晓得清醒过来之时,单增法师已经不见踪影。少年喇嘛扎西坐在窗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范文嘉,神色中若有悲悯。
她的面前正摆着那幅白度母。
斩断轮回,免除魔障,凡有所求,无不如愿。
除了请回一幅白度母印像和那场突如其来的昏睡之外,这大半天并无其他收获。密集如山的书版和画版颇令人头痛,我们匆匆看过,商量决定先离开印经院再说。
道别时,那少年喇嘛静静地站在山门边,黑皮肤的脸上无嗔无喜。双眸低垂,倒有些像方才单增法师入定的模样。
我们打算找到那位传星象图给才昂多杰的大活佛昂江扎西,或许他知道些什么。不料连续两天打听下来,居然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有心栽瓜瓜不甜,无心插柳柳成荫。”沮丧之下,我送这两句俗得要死的安慰话给范文嘉,不料她根本不领情,白了我一眼。
“这德格城里城外几十座寺院,你打听尽了吗?”
我颇为恼怒地辩解道:“范小姨,既然是大活佛,犯得着挨家挨户地搜查吗?你要找的到底是小喇嘛还是老和尚?自己先想清楚了,我和柏然可不是你的狗腿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纵横图(7)
她忽然便笑出声来:“自尊心受伤啦?好了好了,算我错,我向你金少爷赔礼还不成吗?这些天累着你了,瞧这小脸又黑又瘦的。”
范文嘉一副对小孩子的神色跟语气。我心中更加火大,倒也不便发作,“哼”了一声,直拉着柏然上街喝酒去。
范文嘉坐在客栈房间的炕上,出神地望着那幅白度母。
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想起少年喇嘛扎西顿珠的眼睛,极黑,极亮,若有所思。不知何故,那十六七岁少年的乌黑眸子竟是她看不懂的。
范文嘉决定再去一趟印经院。
已是黄昏,印经院已经大门紧闭。她白跑了一趟。站在山门外想了一会儿,范文嘉叹口气,转身向山下走去。
夕阳在身后缓缓沉落。空气骤然变冷,她将身上的袍子紧了紧,摸摸自己的脸,暗自嘟囔又黑又瘦的怕不只是金少华一个人。就说那苏柏然吧,这些日子不也是憔悴了许多吗?好在精神还挺健旺,大概心情也比窝在东禾园里好了不少,成日跟那姓金的小子有说有笑,偏巧到了她这里就会换上一副老学究的神气。九阶幻方?周期蝉?的确有意思,但除了这些难道不能说些别的吗?
唉,她到底希望苏柏然对她说什么呢?她想要他说什么呢?
已至山脚,小街蜿蜒而行,行人渐稀。拐角处忽然看见红色衣角一飘,一个背影匆匆向西而去,依稀就是那少年喇嘛扎西顿珠。
范文嘉一喜,正想上前喊住他,转念一想,不如悄悄地跟在背后,看那孩子去哪儿。
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小街,扎西东拐一下西拐一下,腿脚轻捷地直向着江边而去。一幢孤独的藏式小楼掩映在半江落日之中,楼旁怒放着一大丛极鲜艳极蓬勃的格桑花。
扎西停下脚步,抬头对着半掩半闭的窗户喊道:“师父,上次那段我已经学会了。今天你该教我新的了。”
小楼里隐约有答话之声。范文嘉离得远,听不清是男是女,也不知是年轻或是苍老。只见那少年神情恭顺地点了点头,忽然手抚胸口,曼声唱了起来。
从那东边山顶,
升起皎洁月亮,
未嫁少女的面容,
时时浮现我心上。
去年种的青苗,
今年已成秸束,
少年忽然衰老,
身比南弓还弯。
我那心爱的人儿,
如作我终身伴侣,
就像从大海底下,
捞上来一件珍宝相似……
她真没想到,那白天里谦恭温和的黑皮肤少年竟有这样一副好嗓子,极醇厚、极富磁性、极具穿透力。歌至高亢处如高原上空滚滚而过的雷电,平稳处则若一匹极华贵极细致的丝绸,至极低沉处却又恍若绕树三匝的雀鸟。空旷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少年的歌声,每一节每一拍都极准确地击打在范文嘉的心口。她忽而展颜微笑,忽而双颊绯红,又过得片刻,眼泪竟扑簌簌地直落下来。
他唱的,竟然是这样一首极缠绵极衰伤的情歌。
那歌极长,等到扎西顿珠唱毕之时,天色已黑尽。小楼的窗不知何时已经推开,透出的红红亮光在那少年的身上笼出一层微亮的轮廓。楼内的人仿佛又说了几句什么,扎西点头道:“我知道了。师父你说我唱得还不够好,太过哀伤就失去了仓央嘉措的真意。就像这格桑花,开得太艳就意味着下一分钟的凋谢。我会回去好好体会的。”说罢向着小楼极深地鞠了一躬,看样子便是打算离开了。
范文嘉颇有些不服气,恨不能朝着那窗内的家伙大喊一声“瞎说八道”,却又怕吓着了扎西。再一想,不自禁地自觉好笑。
正迟疑间,那少年已经走到面前,睁大眼睛直看着她。
“文嘉姐姐,你跟了我这么远,就是为了听我唱歌吗?”
那极认真的稚气表情竟令范文嘉心疼起来。她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揉了揉那少年的头发:“珠珠,能听你唱这么好听的歌,姐姐的运气真好。那楼里是教你唱歌的老师吗?他是什么人呀?”
扎西微笑:“姐姐,不是我不想说,是不能说。等到以后有机会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柏然哥哥和少华哥哥他们该着急了。”
月色如洗,直照在那少年乌黑挺直的短发上。范文嘉情不自禁地转头看他,只觉得这少年喇嘛与她有说不出的缘。但那缘分却又总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她恨不能挑开它,看他那双极深遂的眸子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但仿佛又有些害怕似的。
虽然只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但愈是沉默地并肩往下走,愈感到某种极沉着的力量在身际簇拥着她。若即若离,既是大温暖,亦是大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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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经院(1)
此后数日,我们一行都逗留在德格城内。虽然昂江扎西活佛全无消息,寻找手腕带有淡红鸟痕的中年喇嘛更是毫无头绪之事,但这座小城自有它的魅力,竟令得我们一日接一日地逗留,谁也不打算提及离开。
这些日子,柏然每天都会在印经院消磨几个时辰。他跟院里的漆僧交上了朋友,简单说来其实是对壁画、法幢与镀金佛产生了兴趣。自从在漆僧诺那的鼓励下提笔为脱色的画壁添上第一抹朱红,柏然的“工种”就已经确定下来。很显然他迷上了这项看似简单但却尤其细致的活路。有一个下午我去印经院找他,那家伙站在一架木梯上,手拿一柄细刷,正仰头填抹一株莲花的花瓣。周遭的漆僧各干各的,也没人看着他,看来他早已经成功赢取僧人们的信任,不分彼此了。
“我可以在这里待上一年,也许两年。”休息时柏然这样对我说道,“我可以当漆工,当画匠也不错。这种感觉真是好,如果有机会,还想做印刷工。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造纸。少华你知道吗,这里造纸最奇怪的不在工艺,而是原材料。你听说过一种叫‘阿交如交’的东西吗?”
我皱眉,天晓得这“阿交如交”是什么古怪玩意儿。
柏然解释道:“我们汉人把它叫做‘瑞香狼毒’,是一种草本植物,每年只有到秋季才可以采挖。这个印经院里所有用来印刷经文的纸都是用它造出来的。我听说它的根须分内、中、外三层,用中层作原料制出来的纸是第一等,主要是给德格土司当公文专用纸。这里用的是二等纸,是用内、外两层合用制出来的。内、中、外三层合用就是三等纸。”
“瑞香狼毒?那这玩意儿是有毒的了?”
“有一点吧,很轻微,‘阿交如交’本来就是一种藏药。你去问梅朵,她肯定知道的。”
“她知道什么呀,除了天天跟尼玛厮混之外。这几天都没怎么见着她人,还说要照顾范小姨呢!”
提到范文嘉,柏然马上就不说话了。我却不肯善罢甘休。
“你没觉得她这几天也挺奇怪吗?”我追着他问。
这回轮到他皱起眉头:“怎么个奇怪法?”
“一到傍晚就见不着人,两三个时辰才回来,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昨天晚上我问她来着,你猜她怎么说?”
“猜不到。”
“她白了我一眼,这个时候倒像是平时的她了,接下来的话却又摸不着头脑,她居然问我‘你知不知道格桑花的花期有多长’。”
柏然哈哈一笑:“她本来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嘛。那你怎么回答?”
我没好气地答道:“我怎么知道?你没见她问这话时的那模样,根本就是着了魔。对了,倒有点像你刚才画那片莲花时的样子。”
“那就不算着魔,只是找到心中喜欢的什么东西。你别管她了,范文嘉又不是小孩子,主意大着呢。”
说罢也不看我,径自爬到木梯上继续他的漆匠活儿。
我只得悻悻然离去。临出门前,碰见那少年喇嘛扎西顿珠正在搬柴禾,满头是汗。我跟他打招呼,他笑着向我挥手,那笑容极明亮,我的心情立刻便好起来。
连续几顿晚饭都是我一个人吃,颇为无趣。柏然在印经院跟僧人们吃斋饭,探讨手艺。梅朵与尼玛这对野鸳鸯成天流连在外,乐不思蜀。范文嘉一到落日初沉便踪影全无,连个影子也看不见。只剩我一个像孤魂野鬼。
好在这顿饭刚吃到一半,柏然的身影便忽然闪现进来。
印经院(2)
“赶紧几口吞完,咱们该出发了。”
我差点噎住,问道:“去哪儿?别说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咱们要离开德格走人吧?范文嘉她们还没回来呢!”
柏然的脸上有一丝责备之色:“你不是觉得范文嘉这几天奇怪吗?我特地早回来,刚才已经看见她了,好像在等谁。你赶紧吧,别晚了找不着人。”
我顾不得将剩下的饭吃完,跌跌撞撞地跟着柏然跑出门去。这家伙,表面上看来如此漠不关心,原来心里还是有他小姨的。
直拐下通贯整座德格城的狭窄小街,往西行出不远,便见范文嘉孤身一人站在一座矮矮的小石丘旁,时不时翘首以望,果然是一副等人的样子。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我和柏然远远地收住脚,不想被她看见。
范文嘉的脸上骤然出现喜色,那是一种我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的欢喜。来人一袭黄衣,长袖飘飘,高个子,黑黑的皮肤,稚气未消的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竟然是印经院的那个少年喇嘛扎西顿珠。
原来这几个傍晚她都跟那少年在一起,却一直瞒着我们。
有那么一瞬间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整颗心几乎失去了重量,空荡荡的,与其说是伤心,倒不如说是惊恐。柏然大概也受到了震动,一言不发,表情颇为严肃。
她和那少年肩并着肩直向着河边走去。
我们远远跟着,彼此之间并不说话。大概是害怕彼此心里想的竟是完全一样,说出来便会遭受到双重的打击吧。
不久便听见江水呜咽的声音,一幢绛红色的藏式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河岸边,远远衬着对岸山坡的黛青色,楼旁怒放着一大片五颜六色的格桑花。
我忽然意识到范文嘉曾经提到过的格桑花一定是指这里,只是不知所谓“花期”是什么意思。
他俩在距离小楼十几米处停住,我和柏然离得更远。好在草丛浓密,又有江水磅礴的声音,并不容易察觉背后跟踪的人。那少年喇嘛扎西顿珠低声向范文嘉说了几句什么,范文嘉点头,倚靠着一棵桦树坐下,扎西径自走到小楼前,抬头望去,窗内已点着一盏暖红的灯光。
少年手抚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歌唱。
我并不懂他唱的是什么。藏人的语言颇为难懂,平时听在耳里也不觉得动听,但我立刻被那歌声迷住了。虽然不解其意,但音调之美,音色之醇,音域之广,音意之浓之厚,虽然相距甚远,但落在我耳里竟真如天籁一般,不由自主地心驰神往。
柏然的脸上也尽是温和欢喜的神色。我猜他跟我一样,方才心中对那少年的敌意已经消失一空。
至于范文嘉,虽然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但瞧她那纹丝不动的双肩,毫无疑问早就已经听得痴了过去。
原来这几个傍晚,范文嘉都是到这小楼旁来听扎西顿珠唱歌。虽说放在旁人眼里难免怪诞,但只要身临其境听见那少年的歌声,却又会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难怪她为之倾倒,只是入戏未免太深了些。
唱至尾声处曲调忽变,连带着藏语也变成了汉文。歌声轻微,音调少有起伏,很有点像单增法师为我们祈福时的嘤咛之声,却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进我的耳里。
但曾相见便相知,
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
免教辛苦作相思。
四句唱罢,那少年停顿片刻,又继续唱道: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最后一句声调愈低,直至渺不可闻。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印经院(3)
那少年唱罢,抬头向着朱红色的小窗说了几句,稍过片刻转过身来叫道:“柏然哥哥,少华哥哥,文嘉姐姐,我师父请你们三位上楼一聚。”
原来他早已经发觉了我们。范文嘉却显然仍旧蒙在鼓里,闻声顿时回过头来张望,一双大眼里满是未曾回过神的恍惚。我和柏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也颇为兴奋。那少年实在是奇怪的人物,小楼更是奇怪的小楼,谁知道楼里住着怎样一位奇怪的高人呢?
我们小心翼翼地拍拍袍子,顿掉鞋上沾踩到的湿泥,跟着扎西顿珠上楼去。
涂染着金漆红漆的镏金柱子,描绘着菩萨佛祖的雕梁画壁,闪闪发亮的锡壶铜壶,温暖红热的油灯火塘,一切正如家境宽裕的民间藏居,唯有盘腿坐在彩漆木桌后的那个大和尚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和尚微丰润的脸,肤色颇淡,不似大多数藏人的黝黑。面部肌肤颇为光滑,含笑的嘴唇有着极为柔和的线条,说是“妩媚”也未尝不可。头上戴一顶红色的僧帽,左手挂一串深褐色的数珠,乍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再仔细一看,却又似乎已经六十岁了。
“这是我师父,他的法名也叫扎西,昂江扎西。”扎西顿珠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们大惊。翻遍整座德格城也沓无音信的活佛昂江扎西,原来竟躲在这样一座富丽而孤独的江边小楼里。
那大和尚似乎看出了我们的惊诧,微笑着开口道:“你们不用责怪扎西顿珠,是我不许他告诉你们的。我知道你们正在找我,今日相见,也算是缘分已到。请问三位施主,你们因何缘故寻找老僧呀?”
语声柔和而低沉,颇有亲切之意。
范文嘉并未答话,我只得帮她简要说明来意,包括如何破解那幅星象图,如何希望得到扎西活佛的指点,以及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那个手腕带有淡红色鸟痕的中年喇嘛。
扎西活佛听毕,微作沉吟道:“你们说的那幅星象图我倒是知道,的确是几周前我去石渠时赠予才昂多杰的。不过,并不存在破解与不破解,每个人对它的理解都可以各不相同,你们三位的方式当然也无不可。我赠送星象图给才昂多杰只是机缘巧合,其意并不在于引你们来德格,我也并不认识你们要找的那位喇嘛。至于你们为什么会因此来到这里,想来另有其他缘法的引导。扎西顿珠,你过来!”
那少年立即跨上前去,低声问道:“师父,请吩咐徒儿。”
扎西活佛微微颌首:“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位喇嘛,手腕上带有淡红色的凤凰形痕迹的?”
“徒儿不曾听说。”
那活佛叹了一口气:“三位施主,请恕老僧爱莫能助。不过你们三位既然来到我这楼里,也算是有缘人。尤其是这位女施主,你连续数晚在楼外听扎西顿珠唱歌,缘法虽佳,但老僧只恐你受乐声所引,已渐入情障,难免身受其害。三位,你们可知晓我徒儿唱的是谁的作品?”
范文嘉自上得楼来第一次开口道:“请上师恕小女子无礼之罪。小女子第一次过来偷听贵徒唱歌时,便已听他提到‘仓央嘉措’的名字,想来这位仓央嘉措定是藏民族里难得一见的大诗人了。”
扎西活佛微有哀伤之色,半晌方道:“扎西顿珠,你给三位施主讲讲仓央的生平吧。”
那少年垂手道:“是,师父。文嘉姐姐,你说得没错,仓央嘉措的确是我们藏民族里难得一见的大诗人,但他的身份极为特殊,既是诗人,更是六世*喇嘛,是一位不世出的人物。他生于康熙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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