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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骑士III坠入天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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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我在说引擎。」
我当然知道啊,真是个听不懂玩笑的家伙。
「声音跟平常一样。」我答道:「比刚才好一点。」
「那么,高度降到两百。」
两百?说得倒轻松。
我横转之后,拉下升降舵。
再次沉入云层当中。
在看不见周围的时候,把机身从背面翻转成正面。
想用主翼把周围的云打散,不过没有效果。
速度逐渐增加,机体开始振动。
不久就来到从地面看到的那片阴暗天空。
下面是湖泊,越来越接近。
我看着高度计,没有勇气继续看它。
有飞行员那么相信仪表的吗?
左右翻转,环视周围。
没有任何东西在飞,连民航机都没有,甚至连气球、广告大气球,或一只鸟都没有,这里只有因薄薄水蒸气而显得混浊的空气。
高度降到三百时,我稍稍减缓倾斜角度,往左边倾斜,一边盘旋一边下降。平滑的深灰色水面变得十分清楚。
「OK,到两百了。」我报告着。
「声音如何?」
听了好一会儿的螺旋桨声。
「节流阀位置在哪里?」笹仓问道。
「现在在中速。」
「催动吧!」
「到什么程度?」
「到最高速。」
在这种地方,实在没有必要再催动节流阀,不过我还是用左手把节流阀往上推。机体瞬间加速,冲了出去。我斜斜地竖起机翼,用方向舵压住后面,把机首拉上来。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很浪费动力。
引擎的感觉还是不好,没有发挥全力。
「不行,引擎不能发挥全力。」我报告着。
「油针一段一段地调紧。」
我照着笹仓的吩咐调整。
「调紧一段,飞二十秒。」
「了解。」
「如果那样还是不行,再调紧一点,飞二十秒。」
调紧一段之后,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于是我再调紧一段。
一直保持同样姿势,倾斜机身,直直地往前飞。
大概会被当作一架发疯的飞机。
这次引擎的声音变得比较轻。
「好像变得比较顺了。」
「再一段。」
已经调紧,转动速度稍稍变快,变得有点迟钝,是更加干涩的声音。
「状况不错。感觉上转动速度好像有一百二十。」
「再调紧一段。」
我照着笹仓的话做。
转动速度变得更快。我回头看机身后面,想要看看排气状态,可是什么都没看见。没有失速的话是不可能看到的。
「转动变快,状况也很好。」
「把机首往上拉。」
「要求真多啊!」
机翼恢复水平之后,把机首往上拉。因为速度够快,所以机身就这样持续上升。确实很轻,少了三十五公斤非常有用,而且没有挂增槽。还是说,因为这里的空气比较浓,所以我才产生那样的错觉?
「引擎的运转状况如何?」
「嗯,没有特别的变化。」
「知道了,把油针调回去。」
「要调松吧?」
「是的。」
「了解。」
我不明白这么做的理由。油针控制和引擎的节流阀部分有连动关系,它是非常简单的部分,一般在飞行时,飞行员几乎不会动到它。只有在引擎好像快要停止的时候,才会调整它,让通过的油料一下浓一下淡,以骗过引擎,让引擎不要停止运转。
「还有吗?」
「我大概知道状况了。继续飞一会儿,尽可能往低处飞。」
「再低下去的话,我就要去游泳了。」
「听说有帮妳准备船只了。」
「真的吗?」我吃了一惊。
我虽然在想笹仓可能是在开玩笑,不过从他没有回话这一点看来,说不定是认真的。也就是说有救生艇吗?的确,我的水性不好。虽然湖泊不像海洋那么可怕,可是光是想象自己长时间泡在里面,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像要掠过水面似地飞着。
节流阀开中速,低空掠过。
上升,推到高速。然后就这样翻了一个筋斗。
情况很棒。
这个地方十分宽广,视野很好。因为贴近水面,所以能掌握对高度的距离感,觉得非常新鲜。平常几乎不可能有机会在这么低的地方表演特技,总觉得自己好像在表演马戏团杂耍一样。
以机身颠倒的姿态再一次低空掠过。
就这样慢慢地拉下升降舵。
头顶就是水面。
把机首往空中拉起。
克制着想做滚转的心情。
安全带支撑着我的身体,脑袋被拉扯。
垂直上升。
把节流阀推到高速。
速度加快。好棒!
放空档。
立刻失速。
往左边倒去,一如往常,这是这架飞机的调调。
坠落。
振动着机首,然后马上停止。
准备襟翼,利用速度放出襟翼。
踩下煞车。
觉得比平常灵敏好几倍。
慢慢推进节流阀,拉下升降舵。
用方向舵控制瞬间的平衡。
流畅地往水平方向滑出。
我看了一下仪表。高度三百。
往右边滚转。
继续,往左边滚转。
停止、关掉、停止,OK。
配平调整也没问题。
好轻啊!
这一定是目前最轻的吧!
跟在梦里驾驶的散香很接近。
「油压跟油温呢?」笹仓问道。
「没有异常,都不会动。」
「骗人的吧?」
「当然是。呃,只有油温好像稍微高了一点。」
「知道了,差不多该回来了。」
塔台事先告诉我,着陆时要在跑道西南侧等待。我绕了一个大圈,往那边飞去。
我从湖面飞离,在田地和街道上空飞翔,不时会看到高大的建筑物。高压电塔大概是最高的吧,可是,也没办法到达我这个高度。
马上到达指定的场所,开始进行无聊的盘旋,要是在盘旋的时候睡着就糟糕了。
我看见大型民航机进入跑道,本来想说自己应该是下一个,结果似乎又有另一架飞机要升空,我的许可还没有下来。
Teacher现在在哪里呢?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应该是在这个飞行场以外的某个地方,到时候要从那里飞到这里。两地距离到底有多远呢?应该不会飞太久,但这样仍旧会缩短我们战斗的时间,觉得有点遗憾。如果能在同一个飞行场、同时升空的话,那是最棒的状态,我一直在想着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
对于敌方跟同伴的概念,我似乎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只有我不一样吗?不,所有的飞行员应该都会这么想。
为什么呢?
因为,跟在地上的人们比起来,战斗中的敌方比较接近自己。
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我们并不憎恨对手,反而非常尊敬对方。不管是同伴或敌方,都是优秀的飞行员。所以,跟一般人比起来,我们对敌方这个词汇、对敌方这句话、这个概念,在基本上就有决定性的差异。战斗者与非战斗者的差异,结果就在那里。
着陆许可终于下来了。
我故意稍微从侧边接近飞行场正前方,放下起落架后,在正前方改变方向,斜斜地进入跑道。
立刻着陆。有一种滑进来的感觉,轮胎比平常硬,我就这样煞车,进入侧道。大概连跑道前端的十分之一都没用到吧,因为知道停机棚的位置,所以可以这样做。
塔台要求确认跑道净空,我回答了YES。在帐棚前面,笹仓和两个维修工外,还有甲斐,正在等着我和散香。
3
把散香开进帐棚后,笹仓从排气管上采了一些附着在上面的油料样本,其它维修工开始拆卸整流罩。笹仓问了我几个问题,我记得自己好像都回答了YES。
飞行的时候心情明明很好,一降落地面就觉得很郁闷,身体变得十分沉重。我说想回饭店休息,甲斐就帮我叫了计程车,两人一起回到饭店。在车上,我不发一语,甲斐也没有说半句话。自己真是个性情阴晴不定的人啊,我为自己下了这种评价。
在大厅道别时,甲斐问我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她温柔地微笑,轻轻点头。到了吃饭时间再联络吧,最好不要离开饭店,她说。
我搭着电梯上楼,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房间。走进房间时,发现门的下方有一张名片。我把名片捡起来一看,是记者杣中的名片,里面用小字写着:「如果方便的话,请来电。」
我在床上坐下,拨了电话。
「喂喂,我是杣中。」
「我是草薙。」
「啊,您好……真抱歉,劳烦您打来。」
「有什么事?」
「如果方便的话,今天能见您一面吗?我有话要告诉您,可以吗?」
「抱歉,今天不行。」
「是吗?」
「很遗憾。」
「不,请不要这么说,谢谢您打来。我想往后可能会再跟您联络,到时请务必拨冗。」
「好,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咦?」
「再见。」
我挂掉电话。
然后,往床上倒去。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累呢?我不明白。
今天明明只飞了十几分钟,飞行时间比平常都来得短。是因为在低空飞行的关系吗?的确,那不是我平常所称的「天空」。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就这样穿着原来的衣服。
连鞋子都没有脱掉。
我沉入梦乡当中。
我梦见自己坐在飞机上。这样根本就没有休息嘛!我一边作梦一边想着。也就是说,我知道那是梦境,可是,回神一看,我变得比现在还要小,完全是小孩的模样。我坐在驾驶舱里,不管再怎么伸长自己的脚,指尖都碰不到方向舵的踏板。这样的话,降落时会出问题的,我想。不过,我虽然这么想着,却一点都不着急。有时,我会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梦境,然后丢着方向舵不管,跪在座位上拉长身体看着外面。只要握住操纵杆,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四周只有一片蔚蓝的天空,我连太阳在哪里都不知道。试着倾斜机翼看看,下面是纯白云层所铺成的地毯。
多么纯粹的天空啊!没有其它东西在飞翔。
「这就是我的理想吗?」我自言自语。
或许是的。
孩提时代,我常常梦想世界上只剩自己一人。我梦想着街道跟大自然都保持原状,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类通通消失。那是很愉快的想象,我渴望这样的一个世界,这一点是很明显的。
我可以去喜欢的地方,玩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书店或图书馆的话,可以一整天都泡在书堆里。食物的话总有办法弄到,想找我自己要吃的食物,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街上别说是人,连猫跟狗都没有。
天空里也没有鸟,海里也没有鱼。
所有生物全部都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我留下来?我突然这么想。
也就是说,我并不是活着的生物?
也许会得出那样的结论。
因为……不知不觉当中,「死亡」变成了生物的定义。
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悲伤。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种状况对我来说非常适合。
这样很自由。
没有摩擦。
我知道,四周围绕着许多人的情况,是最不自由的。
没错,舒舒服服地、悠悠闲闲地、活下去吧。
然后,死去的时候,如果能从某个高处落下的话最好。坠落之际,就是真正在空中飞翔。不为任何人、只依循自己的意志而死,世上才没有这么幸运的事。
最后是那件事。
高潮在于,人在最后一刻时,不得不放弃一切。
不知何时,飞机消失了,我站在无人的街道中间。路上有很多车,可是,没有一辆车在动。我朝左右伸出双手,一边转圈一边走着。我像在溜冰一样,轻快地奔驰,有时跳到车盖上、然后再跳到屋檐上,往隔壁的车跳过去,就算弄出很大的声音也没关系,也可以在小巷子里奔跑,顺着架在大楼墙上的梯子往上爬,爬到顶楼去,碰到哪一扇门就开哪一扇,把全部的房间都看过一遍,拉开窗帘、打开门,然后再用力摔上。
不管做什么都很有趣。
不管哪里都没有人。
只剩我一个。
可是……
一个人的话,一定不能驾驶飞机吧。
因为没办法维修。所以,我希望笹仓在这里,要是他在的话,说不定就可以驾驶飞机。
啊啊,可是……
就算能驾驶飞机,还是会觉得很无聊吧。
不知为何,只有在天空里,我会想要一个对手。
如果Teacher在的话,那该会多有趣啊。
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
我笑了起来。
哼着歌也不错。
一边转圈一边走着。
在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
在回堵于路上、空荡无人的车辆间穿梭。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是的,我什么都不要。
这样就好了。
只要有我就好了。
连世界都不要。
全部消失最好。
连我也……
抬头望着天空。
我停下脚步。
那是什么?
有会动的东西。
我盯着刺眼的天空,广告气球飘上天空。
红色的。
它因风而飘动。
是谁放掉的?它会一直往上飘吗?
下一刻,我站在那个顶楼上。
广告气球的绳子绑在一个很大的水泥块上,那里有三个氦气钢瓶,旁边是五彩帐棚。有小孩子坐的小汽车、行驶于短短轨道上的火车、在原地团团转的直升机、附有机关枪的双翼机,小小的旋转木马也不断旋转旋转,灯火通明。我朝那里走去。
在旋转木马的对面,有一座像城堡般的建筑物,是模型,以流畅曲线为造型的玩具城堡。正门是敞开的,有一个拱门型的入口。
那里面站了一个人。
我想是人偶吧。我朝它走近。
沿路像黑暗的隧道。
站在隧道深处的,是他。
「函南?」
他露出微笑,然后点头。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在等妳,草薙水素。」
「为什么你没有消失?除了我以外的生物,应该通通消失了才对啊。」
「因为,这里是妳的梦。」
「是啊,没错。」我点点头。「是梦,我的梦,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简单。」
「简单?」
我握住他的手。
冰冷的手。
像人偶一样。
像我一样。
身体靠近,脸庞挨近。
像要去碰触一样,像要去感受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妳不明白?」
「我不明白。」
「除了妳之外,其它东西的确都消失了。」他说。
「可是,你在这里。」
「为什么妳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妳只是假装没有发现而已,妳很清楚原因。」
「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什么?」
少年用力地抱住我。
然后,亲吻我的脖子。
他在我耳边低语。
听到那句话,在短短一瞬间,我发现了。
是吗?
原来如此。
然后,一股恶寒窜流全身。
「我,就是妳。」他说。
4
睁开眼睛。
我在床上。
心跳很快。
喉咙很渴。
无法控制的焦躁感。
感觉是爆炸性的,已经无法阻止,身体一直一直抖个不停。身体渗出汗水。
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好一会儿,我想不起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哪里。
还有,我必须去想我究竟是谁。
我慢慢地摸索。
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脚,把手放在脸上。
是谁?
我想发出声音,试着说说话。
可是,我怕那是自己陌生的声音。
我摸摸头,把头发往上拨。
把双脚伸到床下,站了起来,身体很轻,哪里都不会痛,我不是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伸手摸摸后脑,那里贴着OK绷。
太好了。
至少是我熟悉的身体。
我脱掉上衣,走进浴室,看着镜子。
发青的脸庞。
皱眉、露出不悦表情的人。
这就是我吗?
我打开水龙头,水流了出来,我把手伸到水流里。
好冷。
我把弄湿的双手覆在睑上。
用两手掏水,含在嘴里。
往旁边一看,看见放在密封塑料袋里的剃刀。
雪白的毛巾、牙刷、塑料杯、肥皂。
那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拿起剃刀。
想起自己以前曾经用这个东西割腕。
看看手腕,那个痕迹还在,还没有消失。因为没有消失,所以能够回想起来。我回想着,因而知道这就是自己,就是这个身体。
那是为此而存在的证据。
刘海在不知不觉当中变长,几乎盖到眼睛。现在虽然没关系,可是一戴上帽子就会变得很麻烦。
削掉吧!
我把剃刀从袋子里拿出来。
水不断流着。
热气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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