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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谋-第5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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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丈，八丈，五丈，船队终于越来越近。
“太后娘娘！”朱广恒伸出了手。
“恒亲王，有言在先！”老妖婆作势打开了凤头，“哀家只能先给你半颗药！”
“你！”朱广恒气急，他身后亲兵顿时将箭头齐刷刷对准了太后。
……
第一四三五章 清白
沈默云之前故意将那“解药”一分二是别有他用，可此刻太后竟然捏着半粒解药顺势而为，对于这一神来之笔，沈默云暗自好笑，却一点都不意外。
聂家明显已经彻底放弃了太后，那这个老妖婆便更得要为自己打算了！
她怎么可能傻乎乎将整颗“解药”奉出去！
聂家抛下她不管死活，朱广恒就能例外？
她赌不起！
为自己留后路是她唯一的选择。
“别急！王爷别急！听哀家说完！把箭先放下！放下！”
被密集的箭头指着，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对方即便看在解药份上也不敢杀她，可她却唯恐有人会手抖。
“半颗解药下去，保管王爷的毒性能清除大半，至少这几日内王爷的性命都是无虞的！陈老说了，只要您与长公主真正合作上了，只要合作上，他就会亲自派人送哀家回宫！届时，哀家一定带着剩余的半颗药向您赔罪！陈老，陈老他可以作证！”
陈老再次发声：
“是！老夫保证！只要长公主递个消息来，证明您两方已经合作上，老夫即刻便将太后还有解药送到您的身边！王爷若是动作迅速，完全解毒也就是个把时辰之事！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太后娘娘！”朱广恒对聂氏满眼都是失望。
他手指陈老，紧盯聂氏：“本王多问一句，这解药可经过了他们之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太后面色不改，立马否定。
她的小命早已岌岌可危，这种时候，任何有可能让朱广恒再生出疑问的蛛丝马迹都得要立马掐死！
“哀家保证，这凤簪一直在哀家手上，哀家拼死相护，他们连边儿都没触着！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的！王爷您想，他们即便拿去，也打不开是不是？
这解药事关重大，哀家怎么可能让如此重要之物落于他们手上呢！王爷，哀家此刻唯一能信之人就是您了！哀家如何还会骗你呢？……”
太后说着，还真流露出了几分悲凉伤感，难得地滑下了两行珠泪。
“王爷放心，欠你的，哀家一定会还！”
朱广恒重重一叹，唯有无奈地摇着头，深呼吸，最后颔首……
而这个时候，沈默云正向丫鬟问话。
“南军到哪儿了？”
“路程过半！”
“好，继续盯着！”沈默云一眼不敢眨，连握着姚黄的手心也微微有些湿。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重头戏极有可能即将开始……
朱广恒和他的人已经就位，站在了崖石外一丈处。
“药呢？扔下来吧！”
“好，好！王爷，哀家这就将药放到竹筒里扔下去！王爷您瞧好了，这药是从凤头取出，哀家现掰的！”老妖婆戏很足，手捏着凤头，一饬，手上便多了两颗半粒的药丸。
平石上早已准备好竹筒，她刚要弯腰下去……
然而，变数出现了！
齐刷刷的利箭飞来！
“嗖嗖嗖”的声音一时间连续不断，向着峰顶方向过来。
老妖婆也跟着下意识抬头望去……
沈默云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些箭的目标根本不在他们！
伴随着箭入皮肉的钝响，一声惊叫传来。
此刻，接连不断的利箭正一根根穿入了太后的胸膛。
太后张大了口，一脸不可置信，手指湖面……
沈默云看向陈老，对方朝她回望，又阖了阖眼。
“万箭穿心”，就是他们送给太后的结局！
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几个时辰前，沈默云与陈老便对太后的处置讨论过了。
而且这事是沈默云主动提出的！
多年来，沈默云几次三番深受老妖婆狠辣的毒手之害！原本两年多年，太后的惊天阴谋被揭穿，她的人被囚禁，皇后被控制，聂家被全方位打压，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太后也该死心了！
可谁曾料想，老妖婆确非常人，年过花甲依旧不停蹦！而这一次，她的所作所为更是荒谬和妄为！这一次，她已经不是对个人，对家族的迫害了！她的行为直接上升到了足以遭天谴的地步！
所以当抓到太后之后，沈默云便找到了陈老。
两人不谋而合！
聂太后和聂家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他们必须严惩！
但太后是大周朝最尊贵的女子！她是先帝的皇后，是现皇帝的生母，就凭着这两点，他们就没资格动她杀她！
但若等皇帝班师回朝，便更没法下圣旨，即便理由再充分，也没有立场去处置太后！
母凭子贵是天经地义，但若弑杀生母，且这生母还是太后……这就离谱了！皇帝将成为几千年历史长河中唯一一个如此行径的帝王！
仅一个“孝”字就足以成为一顶足够压制皇上的大帽子！
所以，即便皇帝真的下了那个狠心，也不敢与礼法对着干！即便他文治武功再成功，“弑母”两个字足以叫后世将他与“暴戾”二字联系起来。
因此，皇帝绝对不敢杀太后！
那么，难道还要放过太后？
聂氏作恶多端，泯灭人性，杀人如麻，满手鲜血，她怎么配得上在华丽宫宇里，锦衣玉食得一善终？
若真如此，该是如何让人寒心？
太后不得报应，如何对得起今日祸端丧命的各位勇士！如何对得起大周差点沦丧被割的江山！如何对得起将这大好河山统一下来的历代皇帝！
再退一步，他们已经深深体会到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难道他们还要赌吗？
他们做臣子的，这就是该分忧之际！
所以最好是在皇帝回京前，想法子将太后处置掉。皇上下不了手，这事自然得有人来做！
可他们却也不能堂而皇之动手杀了太后！
他们没资格！他们杀了皇帝的娘，即便此刻不被人追究，这事将来一定会被人拿出来说道。
到那时，皇帝即便因着那个“孝”字，也不得不发落了他们！
沈默云小心翼翼向陈老提出这事后，老爷子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这是你操心的事吗？你我清清白白，自然是要将这清白留到最后的！至于恶人嘛，总有恶人磨的！”
……
第一四三六章 射杀
当时的陈老爷子眉一抬，手指了出去！
他指向的便是长宁伯府的所在。
和沈默云所想一样！没错，他们没必要为了恶人脏了手。
这样的事，本就该留给那些真正的恶徒！
比如朱景炽！
他在意名声，一直在维护其干净的面子，那么太后这污水，最好就是想办法往他的身上泼去……
此刻看来，成功了！
太后处理了，水泼出去了，计划也进行地很顺利！
虽不是朱景炽动的手，却也没多少区别！……
太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她之所以不曾挣扎着离开这大平石，反而在安心完成着“谈判”，正是因为她看准了此处虽看似危险，将她独自暴露在外，可朱广恒被她拿捏住了，她并无性命之忧。
而身后沈默云对着丫鬟问话时，她也听到了。说是朱景炽刚刚路程过半。
那么他的人赶到这儿怎么也至少还需几十息。而她与恒亲王的谈判已经结束。就剩了最后一步！
只要她将手中解药送出去，她就可以回到安全地带。朱广恒和他的人也可以安全离开！和谈成功！
那么……时间将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她并没有那么害怕，也不认为她会有危险！
可她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步。
一根根的利箭穿进了她的身躯，她身上的红色渐渐扩大，慢慢蔓延，最后连成了一片！
然而，还不断有箭朝着她飞来，大有非将她送去黄泉不可之势。
那一瞬，她循着利箭飞来之处望去！
只一眼，她便开始冷笑，笑得不能自已！
利箭，正是来自聂琰和他的人所在的那条小船！
小船还在行进，弓箭还在射来，聂琰，他在笑！
那满满的一船聂家人啊，就这样将她送上了死路！
这一瞬，她才发现，还是低估了他们！
她这个太后，早已不是他们的唯一靠山，选择和出路了！
他们此刻这么做，很明显，是已经投靠了朱景炽！这才是他们往南边绕去的真正原因！他们这是边逃离，边射杀自己！
撂下她还不够，他们竟然还要亲手葬送她，还是用这种方式！
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阻止这场谈判，阻止联军与长公主他们联手！这是他们完全投奔朱景炽之前完成的最后一个任务！
所以他们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杀了自己！阻止自己用解药去拿捏朱广恒！阻止自己将解药递出去！
他们要让和谈泡汤！没有解药在手的朱广恒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全联军，顾全高丽人！
那么，朱景炽便再也不用担心老族们会与长公主联手，也不怕这支联军会有倒戈之举，还可以提早拔除这颗眼中钉！
朱广恒也必死无疑！
没了朱广恒，这帮人自然也就树倒猢狲散，再对他构不成威胁！
千思百转间，太后终于洞悉了一切。
难怪了，这边刚一准备和谈，那边朱景炽分明还有船只尚未下水，分明准备工作未完，便已迫不及待，急吼吼赶来了！只因为有聂琰早已通风报信，让他知晓了和谈正迫在眉睫！
难怪了，聂琰一直在阻挠他们的谈判不止，还一直废话连篇，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等着朱景炽来收网，来收拾残局！
难怪了，聂琰如此识相识趣，自告奋勇带人去探敌，其实就是为了在离开朱广恒的控制范围后来偷袭自己！为了得手后尽快逃离现场！
聂琰这么个怕死的，他敢动手，绝对已经算准了能脱身！
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
太后这会儿才感觉到绝望是什么滋味！
她仰天大笑。
她掏心挖肺为他们一辈子，最终却是死在了他们手里？
呵呵，这就是报应吗？
她狠厉了一世，精明了一生，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可悲至极！
她不甘啊！
若是可以，她宁可死在沈默云的手上！也不至于如此憋屈！如此委屈！如此让她没法瞑目！……
“不”
与太后一样惊骇地叫着，惊着，满脸都是痛苦和不甘，完全没法接受现状的，还有朱广恒。
处于凌乱中的朱广恒感觉心被揪了起来，一下下生出了如被凌迟般的钝疼！可他却早已分不清这疼痛是因为这个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子将死在他的面前，还是由于这场意图明显的袭击带给他的冲击。
他惊呼出声，颤着手点着聂琰的方向，视线却不敢离开聂氏的手，准确说来，是聂氏手中的凤簪！“聂琰！疯了！畜生！叛徒！射，给本王射杀！小船众人，一个不留！给本王射！”
不知为何，朱广恒莫名有种感觉，他也死定了！
浓浓的宿命感扑面而来！
他这大半辈子的目光都不曾离开聂氏，他因着她，一脚踩进了沼泽后就没能出来。
他们的生死荣宠早就绑定在了一起。就连死，也都逃不开相互的纠缠！
她怕被他抛弃，所以用毒控制了他！
而这她可以用来自我保全的一道毒，却又害死了她！
同时，他极有可能也会因着这道毒而丧命！
怎么？
难道还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不成？
这是何等的讥讽！
朱广恒的上百亲卫团团围住了他，拉弓射向那聂家人所在的小船……
其实收到冲击的又何止是朱广恒？
聂琰在射杀聂太后？
一时间，联军众人都懵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一下叫他们措手不及。
聂家众人一直是他们的好伙伴，几十年来都是好兄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奸细？王爷说聂家人是奸细？
虽然想不太明白，但他们也马上做出了一二判断。可不是吗？阻挡和谈，杀害太后，聂琰分明有所图谋！
再愚钝之辈也都意识到了不对，聂家人连他们家出来的太后都敢射杀，可不是大有古怪。
联军众人顿时纷纷冲着那条小船拉弓射箭……
然而早有准备的小船船尾和船身上，早已经分别竖起了用来防守的铁板和盾牌。
面对强攻，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反而加快了手中划桨的速度，与此同时，也未停对着太后方向的射击……
第一四三七章 死定
太后倚重聂家，全心付出的她从不曾对自己一手扶立的家族有所怀疑，这才会上当。可沈默云在几番往来后，则对聂琰的盘算已基本洞悉。
从联军船队出现在视线范围的那一刻起，她便开始在联军中寻找聂琰的身影了。她本以为很难，可她竟没费吹灰之力便在小船上找到了聂琰。
这不对！
聂琰为何不与朱广恒同坐龙船，而是选择了一边寒酸的小船？
朱广恒不是小气之人，绝对不可能因着聂琰之前搞砸了任务就小肚鸡肠地将他赶去小船上！更何况这还是当着太后之面！
而且聂琰的虚荣和怕死更是深入骨子的！他没理由放着既安全又舒适的大龙船不坐啊！
更何况……设身处地来想，若自己是聂琰，一定会出手阻止和谈！那他若是紧跟朱广恒身边，分明就更方便煽动，更容易吹耳旁风，更便于做手脚不是吗？
所以，聂琰之所以选那小船，一定是有问题的！
果然，沈默云一问身边的武将，马上得了确认，说是那条小船上除了聂琰，还有好几个聂家子弟！
从那时起，沈默云就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船上。
而当聂琰提出，他要带人去查探朱景炽行踪时，面对如此危险的任务，船上的家伙们即便不说拒绝，至少也该生出些紧张和惶恐吧？
可那些人几乎连个反对的表情都没流露，这更足以说明船上众人均是聂家爪牙无疑。正因他们早有心理准备，早知目的，早有底气，所以才能个个如此淡定。
至于朱景炽那莫名其妙的几个炮仗，想来一为震慑朱广恒，让他赶紧回头是岸。二来，很明显，朱景炽这是为了告诉聂琰他来了，同时也是给聂琰掐时间用了！
果然，在多番劝阻无用；在和谈几乎成功；在太后答应要给解药；在朱景炽路程已经过半之时，聂琰开口提出探敌了。
从那一刻起，沈默云便知晓，聂琰一定会动手！
否则他根本没必要跑去另一边。
他留在朱广恒身边的用处，绝对比撕破脸投靠朱景炽要大得多！
只有一个可能：聂琰要做之事，除了朱广恒会禁止，会让他在朱广恒身边再待不下去！
那他会怎么做？
答案呼之欲出！
事实上，沈默云一早就设计了两套方案用以面对“和谈”可能造成的后果。
第一种：和谈未遭阻碍，顺利成功，朱景炽也没有及时赶到，那么，一切自然简单。合作达成，皆大欢喜！
可显然，一切都是按着复杂的第二种方案的走向在进行着。
可这又如何，还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此刻的聂琰面对朱广恒的飞箭毫不在意，毕竟他的船已经距离联军有好几丈之远，只有一个船尾对着联军方向。他们只要在船尾挡住袭击，朱广恒根本拿他没法办法。
而朱广恒一心都在解药上，更是不可能先来追他。
所以，聂琰很淡定！
“恒亲王！你醒醒吧！你大势已去！你死定了！想杀我？下辈子吧！当然，你若是想为太后报仇，也大可以追上来嘛！我在这等着啊！哈哈哈！就怕你是个孬种！”
聂琰猖狂的笑声在湖面上回荡着……
另一边，太后中箭那一瞬，身子虽承受着巨大痛苦，脑子却不曾迷糊。
她自然已看穿了聂家人的意图！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家族背叛了她，纵是她的娘家，此刻她也不愿那帮人得逞！她要保住解药！她至少要保住朱广恒的命！
朱广恒，这个她依靠了一辈子的男人，她想在生命最后一刻，为他做点什么！她此刻竟是如此迫切希望和谈成功！因为她也不愿儿子被赶下皇位。不愿朱景炽得逞！
即便她死了，可她还是希望，儿子和那个人可以好好活下去！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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