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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买卖，谁还敢小瞧自己母女？哈哈！那些个才俊还敢趾高气昂？到时候，她们母女名利双收，她便可以好好给女儿挑个金龟婿了！

　　　　不，不，自己又肤浅了不是？到那时，自己就是豪门，还要金龟婿做什么？买上一个四进的大院子，再找个老实本分，听自己话的上门女婿就好了！

　　　　她也就不用怕那笨女儿被人欺负了！

　　　　哈哈！这样一想，今日真是老天都帮着自己，让自己撞破了这事！

　　　　这一次，只要运营好了，那这辈子最纠缠她的劳心事便都能迎刃而解了！

　　　　沈灵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敞亮，感觉多少年都没有过这般叫她顺心遂意的时候了！不自觉地，她便已经将这桩买卖视作了囊中之物！

　　　　沈默云瞧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便觉得可笑！

　　　　自以为是！

　　　　这是除了她沈默云以外，沈家人的另一个通病！

　　　　他们凭什么认为他们都该得偿所愿？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真会大度地不计前嫌，连杀母之仇，害母之恨都能忘记？他们凭什么认为他们可以不劳而获，永远都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卢氏如此！沈沐如此！沈灵沈琴皆是如此！可笑！真是可笑！

　　　　“云儿说得不错！咱们都是大周朝的儿女，只要能为咱们大周朝效力，怎么还能计较得失呢？不过云儿，这买卖毕竟不是小数目，可靠吗？谁牵的线？”这是沈灵第二个想知晓的。

　　　　沈默云只低头笑了笑，“自是可靠的！难不成还有人会诓咱们军衣穿不成？他有那个胆子骗，也得有那个胆子去消化，去出售才行啊！”

　　　　沈灵舒了一口气！

　　　　可不是吗？军衣，这可是军衣！难不成还有人会吃饱没事做，在军衣上搞花头不成？那上边可都有标识，有纹饰的，他们不要命了吗？

　　　　沈默云喝了口茶，轻声补了一句：“我这些军衣都是郭家军要用的！”说完，她便极有深意朝着沈灵笑了一笑！

　　　　沈灵顿时笑开了花，将整个心都吞到了肚子里！

　　　　侄女这言外之意……这事是郭家牵的线了！

　　　　只是……郭家军用的衣裳，他们不要经过朝廷？他们郭家能做主吗？军需品是不是要户部统一采购的？

　　　　不过郭老将军在京城，户部算什么？只怕拍马屁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能牵线，自然便能成！

　　　　看来这事错不了！管他们里边有什么蝇营狗苟！反正到时候自己就是个单纯做生意的！此刻这样最好，自己什么都不知，只管闷声发大财便好了！

　　　　只要有单据，管你们是谁牵线搭桥，管你们里边有什么牵扯！

　　　　“云儿，朝廷……不先付款吗？实在不行，也应该先付定金吧？”

　　　　这一点，是沈灵最后想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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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一章　告成

　　　　沈灵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不过既然她已经信了九成，此时对准她的弱点来回应，保管只需轻描淡写一带而过，一切便能水到渠成！

　　　　“姑母！您又肤浅了不是！”

　　　　沈默云一脸的怒其不争，叫沈灵一下捂住嘴开始自我反省！

　　　　沈默云心中暗笑，贪婪和自卑，这就是沈灵此刻最大的弱点。

　　　　贪婪毋庸置疑，她母女二人这些年一直都是扮演水蛭的角色。她们依附沈家只进不出，搜刮老太太的财产，掏空长嫂的店铺，还经营有几家铺面！

　　　　沈灵是个没有儿子的寡妇，几百两银子便足够养老！可她撺掇吴家分家后卖了吴家的老宅，手头又有几千两闲银，还有几个铺子却还不满足，她的胃口实在太大！

　　　　而她的自卑是骨血里带的，她大字不识几个，一辈子都混迹后院，死了丈夫，偏还夫家没背景倚靠不上，再加上寄居娘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强烈的自卑叫她深知自己的处境而更想着要一攀高门。

　　　　所以，这两条弱点令得她此刻面对的金主越是强大高贵，她便越发会做小伏低，渴望能一举成功！

　　　　她的野心太大，又急于求成，所以即便有再多的疑问，只要沈默云将它们归结为“无知”的产生，她都会乖乖闭嘴。

　　　　“姑母，咱们的买家是谁？是朝廷！咱们的上家是谁？是郭家！咱们的客户是谁？是军人！到时候军衣单据一下，姑母还怕朝廷赖账？若咱们连这点本钱都没有，连做五千件军衣的成本都不敢下，朝廷还敢在咱们这儿要货吗？这事儿姑母您就别管了！哪怕砸锅卖铁，这次我也得给他做成了！”

　　　　是吧？自己又肤浅了？

　　　　朝廷采购必定有单据，那可不就是银两吗？

　　　　侄女信誓旦旦，又势在必得的样子的确叫沈灵闭上了嘴，将所有不安悉数吞进了肚子！

　　　　有侄女挡在前边，郭家挡在前边，她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只要得到自己应得的，便可以了！

　　　　这个沈默云是什么人，她下定决心做的事必定早就已经深思熟虑，算无遗漏了！自己不懂朝政，又不识得贵人，与其此刻讨嫌，还不如站好了队，坐等分红！想要将自己踢开？门儿都没有！

　　　　“好了！现在姑母都知晓了！能否将手中的簪子还给侄女呢？事不宜迟，侄女还要去筹钱，若是两千两银子今日送不到负责面料和配饰的大人手里，这大好买卖便要黄了！”沈默云作势便要上来夺那簪子。

　　　　沈灵自是一躲。

　　　　“云儿！你这孩子！姑母已经说得很清楚，这簪子是传家之物，是绝对不能叫你拿出去典当的！这样吧，姑母觉得这事儿还算是……是义举，还算靠谱！

　　　　银子方面，姑母可以给你想法子解决！毕竟姑母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若拿了首饰去典当，那岂不是丢了云儿你的面子？”

　　　　“真的？”沈默云一脸郑重和惊喜。

　　　　“自是真的，不过……姑母还有一个要求！”

　　　　来了……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沈灵便提出了合作的要求！

　　　　沈默云自然是拒绝！

　　　　沈灵潸然泪下，表示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沈默云考虑！

　　　　说她一个姑娘家，到时候赶货时，她总不能每日早出晚归去看进度吧？府里的中馈怎么办？她的锦瑞祥人手可来得及？万一出点纰漏，延误了工期怎么办？

　　　　她的身份是准皇妃，到时候整日抛头露面万一惹怒了皇上怎么办？若是传出她重商算计的名声怎么办？若是银子接不上，之后怎么办？若是中间有差错，她手上可有银子补窟窿？……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已经叫沈默云“走投无路”，可沈灵偏又抛出了一条：不能典当祖传之物！接着又明言时间不早，嬷嬷马上就要到了，劝沈默云赶紧拿主意……

　　　　那么，沈默云除了合作，再无其余选择！

　　　　只用了半刻钟，她二人便谈妥了条件。

　　　　沈灵愿意出银两千两参与这次军衣的制作，条件是由她锦上花来动手，若是时间上赶不及，再有沈默云的锦瑞祥帮忙。最后的得利将由两间铺子共同五五分成。

　　　　当然，沈灵一开始便狮子大开口，要求拿下七成利！

　　　　沈默云面黑火大，严词拒绝。沈灵害怕鸡飞蛋打，最后主动要求五五分成。沈默云犹豫再三，沈灵巧舌如簧，从方方面面给侄女示了好……沈默云最后“勉为其难”，还是点了头。

　　　　沈灵打铁趁热，赶忙准备回院子拿银票。

　　　　见侄女视线灼灼，她便掩饰道这银子是吴家卖院子与她多年积攒所得，都是她的血汗钱，统共就那么一点。这次为了解沈默云的燃眉之急，她便先拿出来应急了！

　　　　这话叫沈默云听得嘴角直抽……

　　　　沈灵还是怕沈默云会绕过自己行事，临走特意带走了宝石簪子，又将吴筱玉拉出去嘱咐了一番。

　　　　结果回来后的吴筱玉便紧紧盯住了沈默云和那只紫檀木箱子，生怕出了纰漏，琼华院之人会跳过她母女二人去单做这买卖。

　　　　沈默云也不理她，只拿了本书便看了起来。

　　　　而沈灵一出琼华，便命了丫头赶紧去锦上花找人，令当年安置在锦瑞祥的副掌柜将最近那于管事的风吹草动报备过来。她早已经信了九成九，这一趟只不过是因着那叫她心疼两千两银子而最后加大一份决心罢了！

　　　　一刻多钟后，沈灵真拿来了两千两的银票。

　　　　此时此刻，她当然没忘要求沈默云写上一份字据。

　　　　沈默云二话不说，便铺开纸写了起来：

　　　　今，城东锦上花成衣店为主，锦瑞祥绸缎庄为辅，合同制作北军春衣五千件！原料费用锦上花出银二千两，锦瑞祥出银五百两。他日得益两铺五五均摊，立此为据！

　　　　“姑母看看可有问题，没有的话我便再誊抄一份，咱们各自签名画押盖印留存吧！”

　　　　沈灵拿着那字据左看右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那“得益五五均摊”几个字还是叫她甚为满意的！

　　　　吴筱玉更是看着连连点头。

　　　　磨蹭了一会儿，沈灵那去问话的丫头也回来了，给她带来了锦上花的印鉴以及不少锦瑞祥的消息：大小姐的丫头最近三天两头去锦瑞祥找于管事说话，那于某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她的人一暗查，发现那于某原来是天天神神秘秘在外找人工……

　　　　沈灵心下再踏实不过，自然是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大名签上，手印按上，印鉴盖上……

　　　　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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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二章　觐见

　　　　沈默云当着沈灵的面，将二千两的银票给了笑言，命她交到郭小姐手中，带着于管事和锦上花的管事一起去拿面料。

　　　　沈灵一听，这买卖里边果然有郭嘉参与，无异于吃了一颗定心丸，便急急告辞。

　　　　她既要开始安排人手，还要让人盯紧于管事，更急着去锦上花监督布置，立马便带着那字据回了秋波院。

　　　　吴筱玉也是财迷，一心都扑在那大买卖上，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教养嬷嬷，自然赶紧跟着沈灵离开了去。

　　　　琼华院众人见那母女俩离远了去，这才不可抑止地爆笑开来……

　　　　“姑娘太厉害了！奴婢本还想着姑奶奶精明，这次计划必要大费一番劲儿呢！没想到姑娘仅仅三言两语便叫这厉害人儿上了钩！”

　　　　“可不是吗？这往日里连一个铜板都死抠死抠的吝啬鬼竟一口气拿出了一大半身家来！若是他日知晓这她坑蒙拐骗半辈子的积蓄刚刚就这么眨眼间便打了水漂，你们说她会不会直接两眼一翻，便与老太太作伴去了？”兰心捧着肚子笑得欢腾。

　　　　蕙心几个则赶紧上前按了她的嘴：“小声点！”

　　　　“怕什么！即便她听到了又如何？她还能追到笑言不成？送出去的银两还想着拿回来？她做梦吧！”

　　　　几人又再次笑作了一团。

　　　　沈灵这一次，栽得彻底！

　　　　晚些时日，自有她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时候来！

　　　　“奇怪，这个时辰了！怎么宫里的嬷嬷还没来？”

　　　　正说话间，姚黄一脸正色打帘进来：“姑娘，前门来报，宫里的嬷嬷刚刚到，还没来得及跨进府里，宫里便又来了两个内侍。说是太后娘娘传姑娘入宫觐见！”

　　　　沈默云滞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太后派来的内侍没让教养嬷嬷进门？”沈默云似乎寻出了点味道来。

　　　　“是。那教养嬷嬷被遣回去了。听说那内侍是个厉害的，还寻了个由头将那嬷嬷呵斥了两句。内侍姓高，据说是太后娘娘身边得力的。柯管事已经在招唿了，老爷也正赶过去。柯管事命人转告姑娘，那公公态度有些横，让姑娘小心些应付。”

　　　　这算什么？嬷嬷应该是皇后派来，却被太后的人遣回去了？太后与皇后感情极好，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给皇后的人脸色看。太后她这是在落自己面子还是在警告自己？

　　　　自己明日本就要入宫赴宴，到时候自然是第一时间拜见太后的！

　　　　此刻太后来传召，岂不是多此一举？

　　　　那内侍既是太后身边得力的，那他的态度也就是太后的态度，自己是做错什么而不自知吗？

　　　　太后因为秦岚的缘故，极其不喜她，这是沈默云很清楚的！

　　　　究竟有什么事等不到明日，偏今日便要传召她的？

　　　　沈默云心下不安，只能换下了身上的家常袍子，在衣柜里里外外翻了起来。正红正紫犯忌讳的不行，米色白色不吉利不行，粉色黄色轻佻的不行，花哨的不行，繁复的不合适，太简单的又怕显得不够郑重。

　　　　找来找去，她最后只选了件八成新的淡紫色衣裙，上边无金无银，只有几小朵淡粉色的栀子花和一排小小的珍珠扣子作饰。

　　　　重新梳了头，沈默云又选了朵真紫色的珠花配上了两根白玉簪子，仅此而已。

　　　　丫头们一个个都觉得不好，沈默云却打定了主意，这样简单干净，也不显得太过寒酸。

　　　　说穿了，太后讨厌自己，所以不管自己穿什么戴什么，只怕都讨不到好。反正也是不讨喜，还是中规中矩，什么都不出挑，也挑不出大毛病就好了。

　　　　兰心上来问还要带些什么，是啊，带什么？

　　　　上次汪玉婷与嘉和陷害她，幸亏怀揣了几块玉；面对丽妃，又幸得戴了装有蒙汗药的耳坠子，当日那些都帮上了大忙。

　　　　“不带刀了，耳环也不戴了，只带上那枚玉吧。太后再不喜我，这大过年的，明日又是上元，总不会要我命的！此刻我有身份，又有这玉，便是防身了！再带些银两和可以打赏的小玩意儿吧！”

　　　　“姑娘，笑言不在，您带穗儿入宫吧？”

　　　　“穗儿？”沈默云心下微转，“不了，穗儿只跟我到宫门，姚黄与我入宫！”

　　　　……

　　　　沈默云与沈沐几乎是同时到的前院，两人在垂花门碰上了。

　　　　昨日清晨之后，两人还未正式碰过面。

　　　　连日来沈默云心中对其反感已经快到顶点，尤其是昨日他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眼睁睁看着自己有致残的风险而禁止大夫为自己看伤……太狠心！

　　　　仅凭这一点，沈默云心中便愈发不待见他。

　　　　再看看他最近干的那些勾当，老太太一倒下，反而是便利了他在府中寻欢作乐！这才几日功夫，他便糟蹋了几个女子。

　　　　这还不止，每天都净干些荒唐煳涂事，恨不得时时都得要人跟着在他身后给他擦屁股！

　　　　对于这个爹，沈默云早就无语。暂时忽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事实上，此刻的沈沐瞧着这越发尊贵的女儿也是面露不虞，双眉打结。

　　　　见女儿只草草行了一礼便抬脚离开，沈沐一下便火冒三丈：“你是不是又在外边惹什么事了？好好的，太后娘娘为何要寻你入宫？还将教养嬷嬷都遣走了？

　　　　你若做错了事，现在说出来，为父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还有，你这身上穿的是什么鬼东西？你这是去见太后！你昨日去秦家穿戴的也比现在这一身要华丽许多吧？你就这种态度去见太后，太后能高兴就怪了！你就算自个儿不在乎，也要想想家族！”

　　　　可沈默云头都没回，转手就走。

　　　　沈沐气极：“逆女！沈默云！你个逆女！你听到没有，回去换衣裳！到时候太后治你大不敬之罪，你可千万别连累了咱们！”

　　　　沈默云脚步顿都没顿，只轻飘飘送来了一句：“父亲多虑了！若父亲对女儿不满意，大可以趁着内侍大人在，去告女儿一状！听说太后娘娘最注重的便是女子的德行，只要父亲开口，她老人家一定会好好为您出一口气！

　　　　当然，您若是怕女儿连累家族，您也可以请求太后她老人家做主，将女儿逐出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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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三章　疑问

　　　　沈默云觉得，沈沐既一次次叫自己寒心，那么何必相互勉强，虚伪相对，索性便不如各自揭开真面目，也能活得潇洒坦然一些。

　　　　正如此刻，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沈沐必定吹胡子瞪眼，却拿自己半点法子没有！毕竟，自己那看似康庄大道的未来才是沈沐和沈家此刻最大的依仗。

　　　　那么，她也就不用客气，大可以就摆起这资格，挺起这腰板来！

　　　　正如她刚刚所说：他若有能耐，便将自己逐出府去！

　　　　……

　　　　前院花厅，两位公公，一站一坐，身份地位高下立现。

　　　　沈默云分明瞧见，自己一到，那站着的公公便低声咳了一下以作提示，可那坐着的公公却尤若未闻，只顾低头喝茶。

　　　　谱摆得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