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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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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去。”李治急道。

“一起?那个地方不是你能去的地方。”杨悦更次大笑,“你还是在这儿乖乖等圣上来吧。圣上找不到你大概都快急疯了。”

“我,我……”李治心下大急,忽然道,“明天父皇便到了,你在等一天,等见过父皇,我再跟你一起去……”

“圣上明天要到五台山?”杨悦到是没有想到,李世民来得如此之快。想想也对,太子失踪,李世民肯定急疯,李二郎既然已知李治行踪,岂会不尽快通知李世民。

大雪封山,太行八陉,若走军都陉,虽然先北出塞上,但在草原上南下,走起来反而极快。李世民得知太子消息,已日夜兼程,往五台山而来。

“或者,或者……”李治突然神情一黯,低声道,“听说六哥也跟父皇在一起。”

李治想说,或者你愿意等六哥来见上一面再走不迟。终是心头黯然,没有直接说出来。心下却已悲苦异常。知道杨悦便是隋国公主,隋国公主便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李治心中滋味比五味瓶还要丰富……

李愔?杨悦心情不由一暗。李愔当然会跟李世民一起,一起班师回来。只是见到他又能如何?自己当真爱他?或者说能够爱他?且不说李愔已有王妃,李世民早已说得明明白白,在她被册封为“隋国公主”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她不可能随意嫁给任何亲王。

既然相见无益,争如不见。杨悦突然有些伤感。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杨悦随口念到,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李商隐的诗句,这次到不是杨悦想剽窃,只是一时心情怅然,有感而发。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青鸟?只怕青鸟也不会有。千年时空之间何处青鸟能到达……

杨悦醒过神来,却发现李治痴痴地站在当场,眼中尽是泪光,比自己还要多一丝惆怅。

直到杨悦离开,李治竟也没有察觉,一直怔怔地愣在当场。

“她果然还是喜欢六哥……”李治满脑子尽是杨悦一脸的落寞。可惜那落寞并非为他。

“不愧是长安公子,才冠士林,她的诗很好。”李治默默地道。

“一片箫声吹月落,随风坠入水中天。”当日,她也曾为自己做诗。若知道她便是她,无论如何自己不要逃开,定然会……

会怎样?李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不下去。不知不觉中,随手从腰间抽出洞箫,不几时,箫声呜咽而起。

杨悦却已走下山去,并未注意到那箫声如诉。

她走下菩萨顶的同时,一道黑色身影掠过,静静地落在李治身后。听着箫声,不知为何眼中闪过一道迷雾,望着杨悦远去的方向,竟然也有一丝惆怅。只是那惆怅的思绪,与李治不同,分明更多的是怨怼。

箫声如咽,她的心却越来越沉,那晚她在此为他舞蹈,竟然不能引他为她吹凑,而她……

虽然没有在意箫声,杨悦却陡然感到身后一道萧杀之气压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虽然没有回头,杨悦从眼角的余光却已看到那道黑影。是阿难弟子!杨悦心头一凛。阿难弟子追随李治,喜欢李治,杨悦自然知道。然而她仅仅是喜欢李治么?西在圣母怎会任她如此长时间的出游而不闻不问?

“棋子!”杨悦喃喃地道。西天圣母的“棋子”到底有多少?很显然自己是一枚,只怕阿难弟子也是一枚。还有武眉儿,到底哪一枚棋子才是西天圣母设定的真正主角……

杨悦不敢再想,想得太多,几乎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

回到灵鹫寺,问了玄奘法师所在。杨悦径直往水陆殿后面的僧舍去。看到玄奘法师与李二郎正在殿前的一只老槐树下对弈。一如在长安的弘福寺一般。只是多了一个尉迟洪道和悟能法师在一旁侍立。

悟能法师远远看到杨悦,便远远逃开,大约是怕杨悦向他索要“灵鹫寺”。

尉迟洪道看到杨悦走进来,已扯起大嗓门高声问道:“你怎么才来?太子殿下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

“好饿!”杨悦打个呵欠,不答尉迟洪道,一脸倦容说道。

“刚才吃饭的钟声撞得当当响,一直不见你的踪影。我还以为大哥已成仙不用吃饭了。”尉迟洪道嘿嘿笑道。

“你这家伙不给我留一份饭菜,反到说些风凉话来。”杨悦不由大气,举拳佯怒去打尉迟洪道。

尉迟洪道伸手轻而意举地挡住杨悦来拳,呵呵笑道:“花拳绣腿,贫僧让你一只手。”

杨悦见他如此轻蔑自己功夫,更加没有好气,叫道:“打你何用本公主动拳,先吃我三刀。”

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三支飞镖,一挥手,飞刀朵朵如梅,飞向尉迟洪道。

尉迟洪道嘿嘿一笑,伸手去接,没想到却只接到两枚,另外一枚飞刀却是用了回力,方向并非朝向尉迟洪道,待到擦身而过,倒击到洪道身后的大槐树上,又飞回向尉迟洪道。

尉迟洪道不想杨悦的飞刀还有如此变化,差点被它伤到,幸亏李二郎在一旁伸手堆住。

“几个月不见,大哥的飞刀技法到是见长。好了,我服了成不成。幸好刚才戒言师父多打了一份饭给你。我去给你端来。”尉迟洪道呵呵大笑道。

听到有饭吃,杨悦不由大喜,顾不上再与尉迟洪道开玩笑。也不让尉迟洪道去端,直接叫道:“在哪,我自去吃便是。”已抬腿往尉迟洪道指的僧舍走去。

尉迟洪道刚要追过去,却被李二郎叫住,让他替自己下棋,自己跟着杨悦到往僧舍里去。

看到杨悦一阵儿狼吞虎咽,鼻头上沾了几颗米粒而不自知。李二郎不由爱怜地笑笑,随手从衣袖中抽出一方巾帕,为杨悦抹去。

“梅花巾?!”杨悦一怔,盯着李二郎手中的方巾,一时愣了。

*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是谁?

“父亲也有梅花巾?”杨悦愣愣地道,不自主地声音微颤。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李二郎的女儿,但面对他时,杨悦却不自禁的称他“父亲”,只因不忍令他伤怀。

盯着李二郎手中的梅花巾,杨悦心头狂震:河谷里的那个“落婴”果然是师父的女儿。

“梅花巾?”李二郎微微一笑,“这个不是你的么?我从你那儿得来的。”

“我的?”杨悦心头稍安。原来这梅花巾是自己捡的那块,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李二郎手中,到是吓了自己一跳,却不过是误会。

“什么时候却到了父亲手上。”杨悦微微一笑,继续只饭。

“那日在碧溪涧,看到悦儿用它包扎伤口,才知道这些年,悦儿原来一直将它带在身边……”李二郎看着手中梅花巾,脸上忽显温馨,痴迷地一笑,说道:“这梅花巾本是你母亲亲手绣成,给你做包巾的。”

“包巾?”杨悦刚刚落下的心,立时又提了起来。一时目瞪口呆,原本那“女婴”真是师父的女儿。

杨悦直感到口干舌燥,口中的饭再也难以下咽。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李二郎,那梅花巾只是自己捡来的,他的女儿极有可能在二十年前已经摔落山谷。

蓦然,杨悦心头狂跳,突然一种莫名的紧张传偏全身。

李二郎女儿的梅花巾偏偏到了自己手中,那个河谷是李二郎的女儿因地震消失的地方,那个地方却是自己的故乡。李二郎的女儿跟自己怎会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

杨悦皱了皱眉头,心中惊骇异常,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师父,其实那只梅花巾是我捡来的……”沉吟半晌,杨悦终于皱眉说道。

将当日昏迷中看到的那一幕仔细向李二郎说了。李二郎也听得目瞪口呆。

至于那一幕为何在二十年后还会被自己看到,杨悦也解释不清,只好说道:“大概我与师父的女儿真的有缘,所以才会让我看到那一幕……”

李二郎愣了一会,突然摇头笑道:“这就对了。我听人说过,人有时候会失意,忘记从前的事情,然而若机缘巧合,记忆又会自动恢复。我寄养悦儿时,悦儿不过才六个月大,还不记事,自然不会记得当日情形。但那一幕定然在悦儿心中留下印象。那日悦儿跌落山谷,与当年的地震情形相似,因而从前的忘记便不知不觉中跑了出来。也就是说那天你看到的不是二十年前的一幕,而是原本留在你心中的记忆。”

“原本的记忆?”杨悦神情一滞,头脑有点发懵。

潜意识?李二郎说的意思用到是可以用一个现代词却来概括。按照李二郎的意思是,在杨悦的潜意识中原本有那一幕,因而才会在同样的情形下,又“看到”那一幕。其实不是“看到”,而是“想起”。

若果如李二郎所言,这件事似乎更能合理地解释。

杨悦几乎要认定李二郎的推断十分合理。难道真的是自己潜意识中有那一幕,才会“看到”二十年前的“落婴”事件?然而,自己明明来自另一个时代,根本不是李二郎的女儿,怎么可能在记忆会有“那一幕”?

杨悦定了定神,坚持说道:“或许我有特异功能也说不准。很多东西我能看到,别人却看不到。比如昨晚《秘记》与《大云无想经》在一起烧,我见到的东西别人都没有看到,不是特异功能又是什么?”

“特异功能?”李二郎摇头大笑,“悦儿说碧溪涧是你的家乡。那儿也正是我寄养你的地方。世上那有如此巧的事儿,你不是我的女儿又会是谁?”

“可我……”杨悦想了想,咬牙说道,“我有父母,而且还有祖父母,我并非孤儿。”

“有父母?”李二郎一愕,诧异地看着杨悦,拧眉思索片刻,忽又急切地问道,“你父母是谁?在哪?你的祖父母又在哪?他们定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只要找到他们一问,你便会明白。”

“他们……”杨悦心下苦笑,却又无法分说明白,只好说道,“他们不在这里,我……与他们走失了……后来,便遇到了西天圣母,她与我相遇之时便在这灵鹫寺内,当时我只是到这儿来游玩,西在圣母见到我便认了我为干女儿……”

“走失?”李二郎皱了皱眉,眼中这才闪过一丝不安,难不成西天圣母真的在骗自己?然而看着杨悦,明眸如辉,眉黛之间与当年的西天圣母明明有七分相似,无论如何李二郎也不能相信。

李二郎摇了摇头,沉吟道,“悦儿说的‘父母’或者‘祖父母’长像如何?我还记得寄养悦儿的那对老夫妇,那老翁有点像是个道士,左侧额头上有个伤疤……”

伤疤?!!!

杨悦心中霍然炸开,怔怔不能言。她在千年之后的祖父额头上正是有一道的疤痕,据说是小时候在树上落下来,被石头磕的伤疤……

瞅着李二郎不似在说谎,便是说谎又怎会知道千年之后的事儿?

杨悦一时有点不能思想,呆愣片刻,突然看到僧舍里有笔墨,灵光一闪,忙抓过来飞速地画了一幅速描,是自己后世祖父的画像,拿给李二郎去看。

“没错,就是他,正是寄养给此人。”李二郎激动万分,喜极而泣,“悦儿是我的女儿,不会有错……”

“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杨悦却一p股坐倒在地,只觉七晕八素,一头浆糊,失神叫道。

自己的祖父竟然是李二郎寄养女儿的人?自己到底是谁?难道真是李二郎的女儿?然而,时差相隔一千三百多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杨悦心中狂跳,霍然从地上跳起身来,大叫一声:“孙思邈!看来只有找孙思邈问个清楚才成……”

“大哥要找孙真人问什么?”不知何时玄奘法师与尉迟洪道也走了进来。见到二人一个喜极而泣,一个状若疯巅,尉迟洪道不由诧异地问道。

“法师快告诉我,孙真人在哪?”杨悦顾不上尉迟洪道的疑问,一把抓住玄奘法师的手臂,使劲摇晃。

玄奘法师被她摇得莫名其妙,去看李二郎,李二郎又笑又泣,却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孙真人在哪儿,我如何知道?”玄奘法师没好气地说道。

“你怎会不知?这次斗法不就是他暗中安排的么?”杨悦几欲发狂,大声叫道。

“孙真人安排?”玄奘法师奇道,“孙真人的确安排张天师来化解此事,不过是因为张仲坚先闹事儿……”

说了半截,玄奘法师突然打住,眼中疑惑大起,突又点头说道,“这件事儿的确有些蹊跷。大约半个月前,孙真人突然派他的徒弟来见我,说天师道要到五台山找麻烦,他本想阻止,却因‘道’不同不便出面。因而请我来此助五台山一臂之力,而且说若能向你借到《大云无想经》,定能化去这场危机。当时你去了哪儿贫僧却不知道,如何向你借《大云无想经》。那徒儿却说你也正往五台山去。没想到果真如此……”

“张天师!”杨悦见玄奘法师说到天师道,突然想起张天师说过的话,孙思邈让他助她什么,说了半截没说下去。显然张天师知道些孙思邈的行踪。

当下跳起身来,往门外跑去。差点与门外一人撞个满怀。定睛看时,却是悟能法师恰好走进来。

不待杨悦发怒,悟能法师早已一连串的道歉,将一封书信递给杨悦,陪笑道:“张天师一早带了天师道的人走了,让贫僧将这封信交给公主。”

“走了?”杨悦没想到张天师到是见机极快,不待自己去问,先自溜了。

忙打开书信去看,却只一句话:“欲寻真人行踪且往脑门上看便是”。

“往脑门上看?”杨悦不由大奇,抬起眼往自己脑门上看,却如何看得到。

众人看了,均都莫名其妙。

杨悦苦笑不得,这个张天师既然要告诉自己孙真人的行踪,却又打这个哑谜,当真令人爱恨不得。大叫一声,让人拿来一面镜子,仔细看了许久,却不得要领。

“张天师可留下什么话?”杨悦皱眉问道。

“张天师说……”悟能法师有点结结巴巴地干咳两声,道,“他说公主若猜不到,那是公主太……太笨,也不用去问他,他不会解释。”

“该死的张恒!”杨悦不由苦笑,却也无可奈何。

拿着镜子看自己的脑门,却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气恼不已。

虽然不知去哪儿找孙思貌,但李世民明日便到五台山。杨悦如何会多待片刻。当下与李二郎商议,立时便要离开。

玄奘法师却道:“公主何必如此匆忙,明日见过圣上再走不迟。再说二郎既然已做回青龙,只怕圣上哪还要你亲自复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杨悦如何敢干。

李二郎虽然有些为难,却也拗不过杨悦,只好说道:“还是请师兄代为复命才是。”

“能否请李将军耽搁一日,听说刘侍中被罢了侍中之位,不知会如何处置。想请李将军为刘侍中说些好话。”众人回头看去,却是李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虽然他是与李二郎说话,眼神却不自主地看向杨悦。

杨悦不由皱眉,说道:“刘洎犯了什么事儿,圣上要处置他?”

*

第二百八十九章 何须多言

杨悦有“殿内侍中”之职,常到两仪殿“值班”,朝中不少重臣与她关系不错,李治当然知道。

特别是侍中刘洎。他与杨悦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原本在“曲江流饮”时,刘洎向杨悦挑刺,被杨悦击败。待后来得知长安公子乃是女子,对杨悦佩服得五体投地。二人平日时常一起斗嘴,私交到是甚好。杨悦那个“殿内侍中”的职位还是因刘洎而来。

同是“侍中”,杨悦听到刘洎犯事,不免相问。

李治正是要她关心。方才他见杨悦执意要走,甚至提到蜀王,杨悦依旧要走。心中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思前想后,竟然不知不觉中又来找杨悦,始终还是想要她留下。便是不能留下,能多耽搁片刻,与她能多说几句话,竟然也万分欢喜。

杨悦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却不回答,又问道:“刘洎怎么了?”

“刘侍中本来保护我北上迎接父皇,不想半路出事,所以获罪。”李治见杨悦果然关心刘洎,心中不由一喜。

“弄丢太子,的确应该制他个保护不周之罪,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罪有应得。”杨悦却似已看透李治心思,见说是这个罪,不由不冷不热地说道。

若只是因为这个获罪,杨悦到是真的可以放下心来。毕竟太子李治的失踪不是刘洎所为,虽有关联,顶多也不过是个失职之罪,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不会死,最多不过是贬官一级,或许过不了多久还能官复原职。

门下省的“侍中”之位,虽然比上不尚书省的左右仆射、中书省的中书令,却也是省台最高长官,位同宰相。刘洎同时还兼任东宫“左庶子”之职,可见李世民对刘洎十分看重。

征辽之时,留下侍中刘洎与中书令马周辅佐太子,也可知刘洎并非无关轻重之人。李世民如此惜才之人,又怎会舍得杀他。

更何况岑文本病死幽州,他与刘洎同是萧梁旧臣,出自江南。他一死,朝中江南士族就数刘洎职位最高,李世民便是为了均衡朝中各方势力,也会爱惜刘洎。

杨悦在宫中行走多时,对朝中之事十分熟悉。因而见刘洎并非什么大罪,到也不放在心上。

李治听了杨悦之言,不由一愕,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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