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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风败俗？

　　次日，林铅华将画好的图纸送去铺子，陈星一看就傻眼了，“二小姐，这……”
　　林铅华已经料到陈星会有这样的反应，“行了，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可是，二小姐，这衣服，没人这么穿过啊！”
　　“那我就做第一人，说不定效果还不错呢，我们要勇于尝试嘛！”
　　“可是……”
　　陈星还想说什么，就被林铅华打断了，“行了，就按我画的去做，同时再帮我做一件传统的服饰，放心了，有什么事我担着！”
　　说完，林铅华就夺门而去了，只剩陈星在后边连连摇头，“二小姐，这恐怕不行啊！”
　　这时一伙计从后边走过来，看了看图纸，“陈师傅，真要这么做啊？这图看着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合礼数了啊！”
　　陈星看了一眼伙计，“唉，有什么办法，小姐让做，咱们就只好照做了！”说着便拿着图纸进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林铅华倒是忙得不亦乐乎，除了要准备自己想的那些事儿，还要按着传统的规矩做准备，所以压根儿没机会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前些日子心里的那些个阴霾好似一下子散了不少，用林铅华的话说就是，“这人呐就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没事儿也能给你整出点儿事儿来！”杜若和莲芯对于她这种说法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倒是挺认同的，杜若还说林铅华这是话俗理不俗！不过说到古代这及笄礼林铅华就头大了，没想到一个及笄礼而已，竟然会有十七道程序。
　　这不，杜若现在正在屋里为林铅华扫盲呢！
　　“这及笄礼共有十七道程序，依次为迎宾、就位、开礼、笄者就位、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训、笄者揖谢、礼成！”
　　林铅华右肘杵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木讷地听着杜若说着这些，“完了？”
　　“嗯，大致就是这些了！”
　　林铅华手一滑，脑袋就闪了一下，“还大致？我的苍天呐，这不是要我亲命呢嘛？哎，不是，当初你和莲芯姐姐及笄的时候，怎么不见有这么麻烦的啊？”
　　杜若一听神色不禁有些黯然，“我们那时只有自家人在，又无宴请宾客，意思意思就行了，哪里用得上这么大的阵仗啊！”
　　林铅华听杜若这话似是有些酸酸的味道，心下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那，那我也不宴请宾客不就行了，就咱们一家人热闹热闹就行了，我也没那么多讲究！”
　　“那怎么行，林家在京州也算是个大户人家，怎么能不宴请宾客，到时让人家知道岂不笑话？再说了这宾客愈多，说明自家女儿愈金贵，这是对你好啊。我们那时是没有这样的条件，你怎么能和我们比呢？”
　　林铅华听杜若说着不免有些伤感，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好了好了，我记就是了。”
　　林铅华拿过书仔细看着，“这主人指的是我爹爹和娘亲，那这正宾、有司和赞者又是什么啊？”
　　“这正宾是指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我听说你外公过些日子就要来京州了，到时陆姑娘的双亲也会来，林夫人好像是有意让陆夫人为你做正宾，至于有司就是到时候为你托盘的人，由莲芯做，而我就做赞者，协助你完成及笄礼。”
　　“哦，这样啊，那有你在还好些！”
　　“我自然会帮你，但你也不能全靠我，你也要用心记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正用功呢么！”
　　正说着，便听到莲芯在门外喊道：“小姐，陈师傅来了，说是你要的衣裳做好了。”
　　林铅华一听放下书就去开门，“真的啊？在哪儿？”
　　“在正堂候着呢！”
　　“走，去看看！”
　　说着，三人便一起朝正堂走去。
　　陈星一见林铅华进来了便即刻起身行礼，说道：“二小姐，您的衣裳做好了，您看看还合不合意？”
　　“有劳陈师傅了！”林铅华说着便拿起了旁边新做的衣裳，然而在衣裳打开的一瞬间，杜若和莲芯都傻了。
　　“华儿，这，这就是你要的衣裳？”
　　林铅华拿着衣裳在身上比着，“对啊，怎么样，好看吗？”
　　杜若倒吸了一口气，看着莲芯抽了抽嘴角，最终也没说出什么。
　　陈星看在一旁也是一阵唏嘘啊，真不知要是被老爷夫人看去了会是怎么个样子！
　　“小姐，这，这衣裳穿不得啊！”莲芯看着那衣服长短刚没过膝盖，领口大敞着，袖子还少着一半，不禁大声喊道。
　　林铅华正埋头比着衣裳，听到莲芯这么说，不禁抬头看着她，“为什么啊？”
　　“这衣裳，太，太……”
　　“太什么？”
　　莲芯一咬牙，一闭眼，“太伤风败俗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姐，我知道我说的有点过分了，但如果你那天真的穿了这个的话，估计整个京州的人都会这么说你的，到时候咱们林府的人恐怕都没脸出门了！”莲芯声音越来越小，而林铅华的眼睛也越眯越小。
　　“伤风败俗？没脸见人？呵，这么说这件衣裳我还真的就穿不得了？”
　　莲芯和杜若都赞同地猛点头。
　　林铅华转头看着陈星，“你也这么认为？”
　　陈星一脸尴尬，“呃，这个，二小姐还是不穿的好。”
　　林铅华冷笑一声，“照你们这么说，我还非穿不可了，我倒要看看这件衣裳能掀起什么大风浪的！”
　　“小姐~”
　　“华儿~”
　　杜若和莲芯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里颇有些无奈，而陈星则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林铅华看着这三人，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不过，“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暂时先不要告诉爹爹和娘亲，哦，姐姐和大哥也别说，这事儿目前就咱们几个人知道。”说着又瞥了陈星一眼，“给你铺子里的那几个伙计说，让他们守紧口风，当心祸从口出！”
　　陈星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一定给他们说。”
　　“好了，你们也别愁眉不展了，我这不还做了一件正常些的衣裳么？你们放心，我有分寸的，在行礼的时候，我还是会遵守祖训，穿着得体的，至于这件是表演节目的时候要穿的。”说着又看向杜若和莲芯，“对了，两位姐姐，不知那曲子练得如何了？”
　　杜若和莲芯无奈对视一眼，同声道：“准备好了！”
　　林铅华展颜一笑，走至她们面前，“那就多谢两位姐姐了！”说着便挽着杜若和莲芯笑道：“好了，你们放心，大不了我在里边再穿一件里衣就好了嘛~你们就别再生气了！”然后又对陈星说道：“陈师傅，这个先谢谢你了，麻烦你回去再帮我做一件稍微紧身一些的里衬。”
　　“好的，那小的就先告辞了。”
　　“行，陈叔慢走。”
　　送走了陈星，林铅华转身对杜若和莲芯说道：“好了，咱们现在去练一下曲子，看看效果？”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说着，杜若便拉着莲芯和林铅华一起回后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礼物

　　“小姐，明儿个就是你及笄的日子了！”
　　林铅华坐在桌边悠闲地品着茶，看着一旁紧张兮兮的莲芯，“你确定明儿个是我及笄？”
　　“对啊！”莲芯听到林铅华这么问，倒是停下了一直来回踱着的步子，紧盯着林铅华，以为自己记错什么了。
　　林铅华斜睨了莲芯一眼，轻笑道：“那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莲芯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小姐，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我紧张什么，你不知道吗？”
　　林铅华自是知道她为何事紧张，不过林铅华现在是真的不想再说这个事儿了，已经和她们商量了小半个月了，她们还是不能接受，反倒是林铅华差点儿就被她们说得放弃了。
　　可莲芯并不知道林铅华怎么想，只见她一直不说话，便说道：“小姐，你那件衣服……”
　　林铅华已经闭口不谈了，莲芯却偏往枪口上撞，“行了，我都已经照着你们的要求，将裙摆加长了，都快至脚踝了，你们说领口太大，我也改小了，就连袖子我都改成了长袖，你还想怎样啊？”
　　莲芯一见林铅华生气了，说话声音也小了不少，“小姐，你是将领口改小了，可咱们王朝本身女子就不能露出脖子以下的部分，即使改小了也还是不合礼数啊，还有你那袖子，不过是在外边加了一层长袖纱衣而已，那露着地方还是露着的嘛，也就那裙摆改得还凑合！”
　　林铅华彻底无语了，“合着我改了半天，全白改了是吧？那行，我还是改回来吧，至少我自己看着乐意，省得最后吃力不讨好！”
　　莲芯急了，“好了好了，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怕老爷夫人知道了会责罚你嘛，况且这么冷的天儿，你穿一半袖，不觉得冷么？”
　　林铅华看着莲芯小心翼翼的样子，又不禁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好，不过你放心，现在这衣裳改得已经和普通衣裳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就是更修身了一些，其他地方你看哪里还有区别啊，至于这冷的问题，不就一会儿嘛，能有多冷啊，我自己忍忍就过去了，你就不必为我担心啦！”
　　莲芯听着林铅华这席话，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句修身掩盖了多少问题啊！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华儿，睡了吗？”
　　林铅华起身开门，“姐姐？你怎么来了。”说着便侧身将林诗瑶让进了屋子。
　　林诗瑶进屋后，转身拉着林铅华，“华儿，明儿个就是你的及笄之日了，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说着便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
　　林铅华打开盒子，只见一只白玉莲花簪子静静地躺在里边，“好漂亮啊，谢谢姐姐！”
　　林诗瑶拉着林铅华坐下，“华儿，过了年关姐姐就要嫁入宫中，以后咱们姐妹俩见面的机会恐怕就不多了！”
　　林铅华猛地抬起头，“姐姐~”
　　“现在想想，除了你生下来的头五年，咱们姐妹俩相处的时间还真的是很少呢。你五岁便上了山，那以后，我几乎是日日念着你过日子，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可还没相处几日，我又要进宫了，上天还真是喜欢作弄人呢！不过，即使这样，姐姐却依旧觉得和你亲近，希望你过得好，这大概就是血脉亲情吧！”
　　林铅华听着姐姐这么说着，早已经模糊了双眼，于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反握住林诗瑶的手，“姐姐，对不起，我回来这几日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也没好好陪陪你！”
　　“呵，傻丫头，”林诗瑶轻拍着林铅华的手，“我又没怪你，我只是觉得，一转眼，我们家的小丫头就到了及笄的年纪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呢……”林诗瑶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姐姐只是突然间很怀念那个喜欢在我怀里撒娇哭闹的你！”
　　“姐~”林铅华猛地扑进林诗瑶怀里，“我以后还是可以在你怀里撒娇哭闹啊！”
　　林诗瑶轻抚着林铅华的背，“傻丫头，你长大了，以后不可以在这么任性了，知道吗？”
　　“姐姐~”
　　正在姐妹俩抱头痛哭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一旁看着的莲芯，赶紧擦干了眼泪去开门。
　　“少爷？”
　　“华儿在么？”
　　“在，少爷里边儿请。”莲芯侧身将林书豪让了进来，林铅华这才擦干眼泪站起身。
　　“哥，你怎么来了？”
　　林书豪一看两个妹子红红的眼睛，笑道：“瑶儿也在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林铅华过去牵起林书豪的手，嗔笑道：“哪里不是时候了，大哥来看自家妹子还需要挑时候的吗？”
　　听林铅华这么说，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莲芯见状，说道：“你们好好说说话，我就先出去了！”说完，便带上门出去了。
　　“大哥莫不是也是来给我送礼物的？”林铅华笑看着林书豪。
　　林书豪看着林铅华那个样子，不禁笑着去捏她的脸，“那当然了，我们家小寿星要及笄了，怎么能少了礼物呢？”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林铅华。
　　林铅华拿过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边是一条用上等的翡翠玉珠穿起来的手链，每一个珠子都大小均匀，无论是从品种、做工、水头还是颜色都堪称是上等，“谢谢大哥，这东西看着还蛮值钱的嘛！”
　　林书豪听林铅华这么一说，一巴掌便轻拍在林铅华的头上，“丫头，你要敢拿去换银子，看我不收拾你！”
　　林铅华一手拿着那串珠子，一手捂着刚刚被打的地方，嬉笑道：“大哥，你可真了解我！”
　　林书豪自然知道林铅华是在说笑，无奈地摇着头说道：“本来是想给你打一对玉镯子的，可想着你这脾气，估计不出一天你就能将那镯子给碎了，玉镯子断了又不是吉兆，所以就想着给你打串珠子，比较不易碎。”
　　听着林书豪这么说，林铅华觉着这个大哥还真的是很贴心呢，“谢谢大哥！”
　　“这串珠子我特地拿去城隍庙开了光了，以后就戴着它吧，可以驱邪避凶的！”
　　林铅华笑着答应了一声，便将那串珠子套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哥，咱们先回吧，让华儿早些休息！”林诗瑶起身道。
　　林书豪看了林诗瑶一眼，“嗯，华儿，早些歇着，明儿个可会很累的！”
　　送走林书豪和林诗瑶后，林铅华正坐在桌前看着那只簪子和手上的珠子出神，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林铅华无奈地笑了笑，想着今儿晚还真是热闹呢，然后便起身去开门。
　　“爹，娘，快进来！”林铅华拉着上官蕊儿和林成德的手就往里让。
　　上官蕊儿转身，笑看着林铅华，“明儿个我们家二小姐就要成大姑娘了，今晚做爹娘的能不来看看吗？”
　　“娘~”林铅华甜甜地叫了一声后便扑进了上官蕊儿怀里。
　　林成德看着她们母女俩，不禁问道：“还疼吗？”
　　林铅华在上官蕊儿怀里一愣，心里便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那巴掌，于是站直了身子，低着头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这都过了多久了，早好了！”
　　林成德看着女儿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手轻轻地抚着林铅华左边的脸，“脸上不疼了，那心里呢？”
　　林铅华猛地抬头，瞬间泪流不止，哭着扑进林成德怀里，“爹~”
　　林成德也禁不住留下了泪水，轻抚着林铅华的背，“都是爹不好，爹不该打你的，原谅爹好吗？”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怪过爹，是我自己不好，我以为爹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
　　“傻丫头，这说的什么话，你是爹的女儿，哪有爹爹不理自己女儿的啊？”
　　林铅华吸着鼻子站直，又哭又笑地看着林成德。
　　“好了，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又哭又笑的像什么话。”说着便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了林铅华，“这是我和你娘送给你及笄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林铅华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打开了盒子，瞬间感觉屋子里亮了不少，林铅华看着盒子里的一对金凤簪子，雕刻得极其细致，似是要凌空而飞真的一般。
　　“谢谢爹，”然后又转身看着上官蕊儿，“谢谢娘！”
　　上官蕊儿含着泪笑看着这父女俩，轻抚了抚林铅华的头，“华儿，娘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娘，你说。”
　　“你应该知道你和安欣公主是同一天生的吧？”
　　“知道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天乐王朝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规定，凡是和皇子公主同一天生辰的，都要将宴席推迟至晚上举行，所以，你明儿个的及笄之礼要到晚上才能举行了。”
　　“这样啊……”
　　“委屈你了，孩子！”
　　林铅华抬头一笑，“有什么可委屈的啊，我才不稀罕那些虚礼呢，只要你们能陪在我身边，即使不举行及笄礼也没关系！”
　　“你这丫头，又瞎说了，以后成了大姑娘了，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了。”
　　林铅华吐了吐舌尖，“知道了，娘亲！”
　　林成德摇着头笑道：“好了，蕊儿，咱们走吧，让华儿好早些歇息！”
　　“嗯，那你早些歇着！”上官蕊儿拉着林铅华的手嘱咐道。
　　“知道了，娘，你们也早些歇着吧，明天还要辛苦爹爹和娘亲了！”
　　上官蕊儿笑着被林成德揽着离开了，林铅华看着爹娘恩爱的样子，心里想着：娘亲可真幸福，一辈子有这么一个男人这样的爱着自己，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林铅华还没从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来，就见杜若和莲芯推门进来了。
　　“生日快乐！”
　　只见她们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盘子，里边装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不过当看到上面那根蜡烛的时候，林铅华便知道了，那个应该是她们给自己做的生日蛋糕，当时自己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她们还真的做了，接着便听到她们两个开始唱起了林铅华以前交给她们的生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