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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溅花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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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只一眼就已看破知道是对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摆设出来的一种诓敌的阵势。
糊涂的是自己来时竟然丝毫未能查知怪只怪自己是施展轻功越窗而来否则的话一进门就能有个知晓。
此刻他身子一点地地方灯阵既亮看样了阵势已然动再想抽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恍惚忆起这种阵像是流传中的“百灯飞魂”——应该是属于天台派密宗的阵法。
并非是没有破法只是多年不曾思考过一时难免想它不起!
他站定了脚步身上一揽已把那领白色长衣抢到了手上“唰唰”地一阵子快绕已裹扎在右手之上。
“嗖——”一股子尖风穿空直射了过来射箭的人端的是好射手。
这一箭射得急认得准!
箭是对准了白衣人嗓子眼出来的白衣人没有料错用缠裹着衣服的那只胳膊向上这么样挥了一下子箭可就射歪了!
紧跟着“嗖嗖”一连着好几股子尖风无数的箭矢直向着白衣人全身各处射过来!
这些可原就在他想象中但只见他右手微振缠在胳膊上的长衣可就像条白龙般地舒展开来。
迎着满空的箭矢这件长衣伸缩舒卷上下左右一阵子疾舞。
来犯的无数箭矢竟然全数都落了空迎着这人的白衣纷纷落下地面。
白衣人在没弄清楚对方阵法之前是不会乱动的!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非逼着他出手不可了。
当中的那座星楼里风门忽然拉开来。
一条人影闪身而出这人身上穿着一件皂色的长衣黑黑的长飘荡着甩起来显得说不出的一种野性感觉。
身手端的是快极了。
在一列长灯阵的烘衬下这个皂衣汉子施展着杰出的轻功绝技起落之间已然站立在灯阵一端。
两个人照了脸。
后来的皂衣汉子老远抱了一下拳恭声道:“是桑先生吧!在下久候多时了!”
白衣人一上来就被对方摸清了字号心中老大地不是个滋味。
他依然是满怀着自信!
自从他功成出道江湖以来只要是他插手管的事可就从来也不会砸过什么锅子。
这一次他也不相信会出什么差错!
冷冷地抱着拳他阴沉地道:“不错在下正是姓桑桑南圃孙朋友你好亮的招子!”
“哈哈——”一股子豪劲使得当今“五刹星”中的这位二当家——“怪鹅”孙波显得那么的狂嚣。
可是这并不是说他就该小瞧了眼前这个人了。
事实上自从五年前他们这个帮几乎全砸在对方这个小伙子手上以后哥儿五个从那天开始简直无时无地心里面不在嘀咕着。
这个人——也就是面前站的这个白衣人——桑南圃。
他在孙波的印象里可以说是一个几乎完全陌生轻轻飘飘的影子。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更是如此!
现在借着这百十盏明灯衬托之下孙波才得以好好地打量着他。
三十不到的年岁长眉毛直鼻梁高高的个头——
看上去像是个读书先生哪有一丁点像是风餐露宿、在江湖武林中讨生活的人可是他明显将是自己哥儿五个惟一要命的克星!
今天这个“百灯飞魂阵”可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他才布下来的。
“朋友——有道是河水不犯井水朋友你有你的云驾在下哥儿几个是不得已跑风尘餬口桑朋友有道是光棍不挡财路——”
“嘿嘿!”“怪鹅”孙波这阵子笑声可就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
笑声一敛那对深深凹下的鹅子眼可就现出了一种灼灼的光采。
“桑朋友五年前你几乎砸了俺们哥儿五个招牌这笔恨俺们兄弟可没有算过!现在你又踩上俺们哥儿五个老三先叫你伤了肺老四原就瞎了眼又劳你大驾亲手给他拔了牙老五自从初来一现到现在下落不明不用说是折在朋友你手上了!朋友这么做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嘿嘿!”又是一阵子怪笑。
孙波拱了拱手又道:“今夜俺们这笔子账要好好地算算桑朋友你要是大方的话就给俺们一个连本带利就是再小气这个本钱总得给俺们你说是不是?”
话说得好听可是包含着无数尖酸锋利的尖针每一根都深深扎进对方的心窝子里。
白衣人桑南圃脸色一冷徐徐道:“孙波你少耍嘴皮子有什么本事只管施展出来就是了桑某人既然敢来就没有把你们这点鬼吹灯看在眼里!”
孙波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好说——”
他回过身来向着那列子灯阵举了一下手。
灯光忽然一暗四周原本明晃的百盏明灯突地只剩下了一盏红色的小灯顿时之间现出了一片沉沉的鬼气。
孙波肩部一晃斜开数尺以外了看过去他足底轻飘仿佛是飘浮在半空中间一般。
桑南圃心中一惊。
他原本就有点疑心这个阵法颇似青海秘术“百灯飞魂阵”法此刻乍然看见了这盏红灯内心就断定果然不错。
却听得孙波怪声笑道:“姓桑的你休要自认高明眼前这个阵法你认得不认得?”
桑南圃心中虽是吃惊但嘴里却是不服输。
他冷笑道:“小小百灯阵势桑某何惧?”
孙波冷森森地一笑道:“小小百灯阵你却是不识破法今夜你是不请自来我们兄弟等你多时了!”
说完身形一晃已隐身暗中。
桑南圃事先未察贸然入阵已是大错此刻自不敢再盲目移动。
眼前情势他只得以逸待劳勉强镇定以便待机出手否则一个乱了阵法就算自己武功再高在没有认清阵门之前也是无能为力!
是以他双足扎实地站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眼前光度伸手不辨五指除了当前正面星楼内可见灯光再就是身后那盏红灯可辨方向!
可是桑南圃却断定这两处灯光都不是实在的。
他心念方动之间只觉得左侧方尖风一缕劈面直砍来!
桑南圃向左一偏就势将缠在臂腕间的一袭长衣抖了开来。
那件白衣在他内力贯使之下无异是一只铁杆般沉实有力。
无奈眼前情景敌暗我明!
桑南圃误踏阵门已然把自身现于众敌之前凡是识得这“百灯飞魂阵”奥妙者皆可待机进前向他施以凌厉杀手!
他长衣方自挥出的当儿却听身后一声冷笑道:“姓桑的你也会有今天!打!”
“打!”字出口一物搂头盖顶地直挥下来!
桑南圃身子向下一矮施展了一手“卧看巧云”之势急切间已将背后长剑掣出向外一挥只听得“噌”的一声脆响。
暗影里就只见一人鬼影般地到了面前这人手中持着一根细长的竹竿就在他身子向下一矮的当儿“哧”的一股子尖风竹竿尖端有如出水之蛇直认着桑南圃咽喉要穴上点刺过来。
来人正是“五刹星”中那个瞎子人称“瞽目阎罗”的简兵。
桑南圃一惊之间身后的“怪鹅”孙波却由另一个方向沿身而近。
哥儿几个显然早已熟悉了阵内一切正是设网张灯等待着桑南圃这只飞蛾自投罗网。
孙波的兵器是一对判官双笔双笔一抖直向桑南圃身后两处“志堂穴”上猛力扎了下来。
正常的情形之下桑南圃对于这类交手可以无惧。
只是此刻情形当然不同。
在对方前后夹攻之下桑南圃不得不暂时顾全眼前的安危——
他长啸一声左手长衣迎着简兵的红竹杆子一卷同时施展出一招“跨虎登山”的式子掌中剑在他一个快的转身里迎着了孙波来犯的双笔。
只听得“叮当”一响。
这一剑非比寻常暗含着桑南圃提运而出的剑炁力道。
“怪鹅”孙波虽然内功精湛只可惜较之桑南圃来说却是还差一截。
笔剑交磋之中火星四射。
孙波陡自觉得对方剑身之上射出一股极大的吸力心知是为“剑炁”方自惊心之间对方那口长剑已然紧附着自己右手铁笔猛附了上来。
总算孙波不是凡俗之辈抽身得快饶是如此在他腾起的当儿对方那口明晃的宝剑却像是生了眼睛一般在卷起白如银剑波光里孙波打了个颤儿歪斜地落向一边。
这一剑虽然未能伤了他的要害却在他右手腕子上留下了半尺来长三四分深浅的一道剑痕。
血珠子滴滴答答洒了一地!
“怪鹅”孙波疼得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地一滚隐身于暗处。
黑暗里显然伏藏着更厉害的杀手。
桑南圃明知道一剑得手乘胜出招必可制对方于死命。
只是眼前情形殊异自己在能看出这阵势破绽之前是不能移动寸步一个误踏机关势将不了。
是以只得眼睁睁看着孙波滚地逃生。可是却也有人容他不得。
黑暗里忽然现出了一个人的面。
这人赤面火眼金睛正是“杀手”中的魁人称“鬼太岁”司徒火的那个顽强老人!
此刻他乍然现身骈二指陡地向外一指。
桑南圃腹背受敌之下再加以阵势不熟已是不堪应付哪里再当得司徒火侧面之一击?
指尖一探但听得“哧”的一缕尖风桑南圃霍然一惊心知有人暗算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他双臂向后一个斜仰使了一招“懒龙伸腰”整个躯体蜷曲着就空一个倒折。
显然他仍然不打算离开现场可是却有人逼使着他非离开不可了。
这人当然也就是司徒火。
空中传出了一声刺耳的怪笑之声——司徒火陡然由右侧方现身而出这个老鬼头武功显然的又较诸孙波等一干人要高出了许多。
只见他笑声一顿整个身子鬼魅也似地由侧方袭过来。
“姓桑的!看掌!”
话声出口两只手掌并排着平推而出施展的是一式双撞掌。
桑南圃在他蓦然加诸的掌力之下势难再保持住平稳的身子。
尽管他功力过人却也不得不抽身回避在司徒火凌厉的掌风之下他身子被迫退开了三尺以外。
却听得“鬼太岁”司徒火一声断喝道:“转!”
黑暗里但见那盏红灯在空中兜转了一个疾快的***刹那间百灯齐亮使得原本漆黑的夜空里刹那间灯光大盛渲染得如同白昼一般。
怪的是那些原本排成行列的灯队这时又改了花样。
百十盏长灯全数散开像是满天星斗散置在黑沉沉的夜空里更怪的是方才所见的角道、楼舍以及若干的实在景物随着百灯的变异也似乎全数都改了位置看起来仿佛变了个地方似的。
桑南圃心里有数知道阵法已经动展开——
如果假以时间这类阵法只须经过他一番细心推敲当必能从容识破只是此时却连这个时间也抽不出来。
阵法一经展开但只见百灯明一切所见更具庭园之美。假山耸峙朱桥碧波花树行列井然有序这其间点缀着些许明灯更似云海世界所见的“海市蜃楼”一般模样。
这一切尽管井然有序桑南圃却知道那都是不实在的。
既已乱了步法也只好放手与对方一拼了。
黑暗里一条人影快向他身前移过来。
这人陡一现身双手齐出施展“夜叉探海”的招法两只手同时探出分左右两方直向桑南圃两处后肋上插下来掌风疾劲骈指如刀。
桑南圃运功一提正待用“双牛分地”的力道分开对方的双手却在此时觉出足下一软。
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恍惚间但见面前一耸假山兜头盖顶向着自己身上压了下来!虽然明知所见乃系幻景却也由不得你不胆战心惊!
猛见一人由侧面攻上来掌中红竹杖拔风盘打直下。
桑南圃掌中剑向外一拔对方手中竹杖待机飞左足猛踢向对方面门。
可是待他足势踢出之后才觉到对方人形陡然消逝!——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15章 情困玉女心】………
在动手过招上来说桑南圃这一式凌空飞腿可就显得用老了。
敌人根本就没有离开他的环身左右随时随地待机招。
桑南圃一腿落空之下眼前景象又是一变他身子猝然失却平稳摇晃着却向一旁坠落下去!
却有两条人影左右同出一左一右向着他尚未落地的背后袭迎。
二人也正是他刚才数度交手的老搭档———“瞽目阎罗”简兵与“怪鹅”孙波。
二人都恨极了桑南圃所以出手惟恐不重下手惟恐不毒。
一只红竹杖一双判官笔其上贯足了力道各向桑南圃两侧逼近。
桑南圃在空中乍然收势不待双足落地身子快一个滚翻掌中剑叮当一声先震开了孙波的一双铁笔复由斜刺里卷出连人带剑反向“瞽目阎罗”简兵全身卷去。
因为桑南圃有见于地面阵势厉害只有在空中时身子才能无忧于阵势的困扰所以他不待身子落下来即迅地向二人出手。
剑光中包含着凌厉的剑炁。“瞽目阎罗”简兵刚一交接已觉出森然的剑气非比寻常。
当下他急啸一声就空一个倒折向后翻落而下。
可是在桑南圃的剑炁的***里简兵的退势却显得慢了一点。
剑光闪处简兵那支爱逾性命的红竹杖先卷入在剑圈之内一阵“咔嚓”声响整支竹杖化为一片飞灰。
简兵若非退得快也势必受伤不可桑南圃卷出去如同浪花般的大片光华把他一袭肥大的长衣下摆卷为粉碎使得他于惊慌失魂中飞身下坠!
桑南圃冷笑一声连人带剑紧蹑着简兵落下去的身子猛缀下去。
却听得背后一人冷喝道:“小辈你死定了!”
说话的口音像是“鬼太岁”司徒火事实上就是这个人。
简兵占地利之便身子甫一落下左手捏着阵诀身子一个急滚大片云雾中遂即隐于无形。
桑南圃心中一惊他明知身子下落必将又会引起另一种厉害的阵法可是却是无法使得自己身子不向下落。
他吸提着下沉的丹田之气使得落下的躯体轻若鸿毛足尖方及地面就听得背后司徒火一声叱道:“射!”
在扬溢起的一片火光里四下里一阵弓弦急响之声无数箭矢由四面八方众蜂入巢般的向着桑南圃落身之处猛射过来。
同时间他感觉到眼前红灯闪烁所见百灯幻化为一片光影衬托着一阵心底升起的隆隆之声排山倒海向着眼前压逼过来。
桑南圃陡然心中一惊方自忆起这种阵势的五行生克易理时间已是迫不及待掌中剑霍地用力挥出将正面全身的一排箭矢挥落在地可是斜刺里“鬼太岁”司徒火却似鬼魅般地窜身跃进桑南圃由风声里知道有人袭近奈何眼前幻景错综复杂令人眼花缭乱使他防不胜防。
透过桑南圃眸子所见大小百灯此刻充斥前后左右布满了整个空间每盏明灯之后皆有一张形容勇猛的脸各人持着一口刀向桑南圃身前攻到。
就在他略一犹疑间百灯丛中已跃出了那个“五刹星”中的魁“鬼太岁”司徒火。
司徒火的人影配合着百十盏灯百多张人面同时攻到。
桑南圃原已悟出这阵势的五行生克之理只是时间是这等急迫竟然连定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
他明明知道所见多系幻景但是幻景里也有真实的杀招。
换句话也就是说在你未尝了解到此阵的五行生克易理之前你是没有办法分辨出来的。
顷刻之间刀风四起!
桑南圃陡然一惊得知阵法的非同小可他强自提收起一股丹田之气也就是用以护体的“游潜”功力。
这种功力一经运起寻常刀剑铁器皆难伤身。
果然就有五六口刀剑落在他身上。
桑南圃飞衣一振已把来犯的这几个人全数给抖落了出去。
可是——
可是他忙中有错却把其中最厉害的那个人给疏忽了。
那个人就是司徒火。
司徒火施展的是一口短剑。
这口剑也同其他的剑混杂在一起可是它的威力却大大乎其他各样兵刃之上。
一阵乎任何种感觉的剧痛自桑南圃的右面助下——
紧接着是一阵子说不出的阴冷感觉。
桑南圃大吃一惊。
司徒火已由他身侧鬼魅般地腾身而起随着他拔出的剑尖一股子鲜血由桑南圃右肋之间窜了出来。
饶是司徒火腾起得快却也为桑南圃卷起的长衣裹住了身子。
桑南圃尽管是负伤之下这一招施展得也极为可观。
“鬼太岁”司徒火的身子在他抖开的长衣里就像旋风柱儿般地打着转儿足足摔出了六七丈外。
以司徒火那身功夫当然是摔他不着只见他身子螺丝般打了个旋儿飘落在地。
他身子一站起来厉叱了一声喝道:“上!”
“瞽目阎罗”简兵、“怪鹅”孙波两个人即由两侧扑上去。
桑南圃这时显然是伤势不轻右肋伤处溢出的血把半个身子都染红了。
大股的血由他喉咙里涌上来。
灯影各样的人面如风如潮地涌扑向他再加上简兵、孙波之类的大敌桑南圃危在弹指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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