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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七零年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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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抓着她防止继续打人的村民顺势松开手。

    “我求求你们,你们别跟人说,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我给你们钱,都给你们,都给你们!”骤然回神的刘红珍吓得语无伦次,哆哆嗦嗦从内衬口袋里掏钱出来,花花绿绿一把。是她这些年这里一毛,那里一块攒起来的。

    七三年那会儿,多少人因为知青问题进了牢房丢了性命,只一想,刘红珍浑身都颤抖起来。

    几个村民无语地看着她,现在知道事态严重了,晚了,就算他们想保密,马国斌他能吗?他可是马国梁的亲弟弟,兄弟俩感情好着呢!

    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是稍远一些的村民听着动静赶来了,刘红珍那大嗓门可不是盖的,在寂静的夜里,堪比响雷。

    跪在地上的刘红珍突然跳起来冲向一动不动站在那的许向国:“快跑,你快跑啊!”不认,他们打死不认就没事了,没事了。

    换来的是许向国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巴掌,让她别喊,让她别喊,她越喊越大声,把人喊来了吧。

    这一巴掌打得刘红珍头晕目眩,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许向国就像是突然通了电的机器,凶狠地扑过去对刘红珍连踢带踹,那架势像要杀人。

    村民们哪能干看着,少不得上前阻止。

    第二波闻声赶到的村民,被发了疯一样打人的许向国给震住了,要知道许向国平时还是很维护他大队长身份的,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不禁疑惑:“咋回事啊?”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人好像是刘红珍?她不是回娘家了吗?她咋了?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把许向国气成这样?

    晚到的村民满脑门的问号。

    马国斌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为后来者解惑。

    在山脚下听着不对劲赶上来的许向华听罢,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老大这是色迷心窍了!

    随着知青尤其是女知青被糟蹋的情况越演越烈,民间怨声载道。

    七三年中央下达严厉打击强。奸、迫害知识青年的正式文件,最高领导人亲自批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他们红河公社就有一个干部因诱。奸六个女知青的罪名被枪毙,两个干部蹲了监狱,至今还没出来。

    从此,知青成了碰不得的高压线。

    知青之间恋爱结婚,组织不会过问。但是知青和当地人结婚,组织上一定会派人来询问知青,是不是心甘情愿,有没有人逼迫?

    尤其这个当地人是干部家属或者干部本人的话,审查会更严格。

    知青受迫害的问题因此得到有效遏制,不过想完全杜绝不可能。

    尤其这些年上头慢慢允许部分知青回城,为了一个回城名额,就有那么一些人不介意走捷径。

    有光的地方必有阴影。

    可人家不介意,不表示当干部的就能顺水推舟啊!

    许向国一大队长,还是有家室的男人,和女知青搅和在一块。就算女知青是自愿的,许向国他也难逃责罚。

    环视一圈神色各异的村民,许向华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往外涨,不禁庆幸,还好已经分家,要不都得被他连累。

    “有什么下去再说。”许向华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递给被架住的许向国。他满头满脸的汗,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

    青筋毕露的许向国看见许向华,眼底迸射出希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如同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老四,你得帮我!”他知道许向华人脉广,三教九流都有相熟的,他肯定有办法。

    他不想坐牢,更不想死!

    望着面无血色,嘴唇发抖的许向国,许向华扯了扯嘴角,他就是个开车的,又不是神仙,怎么帮?

    现在倒知道怕了,睡的时候怎么不怕?

    许向华强硬掰开他的手:“大哥,咱们要相信组织,组织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众目睽睽之下说这种话,想把他也给兜进去不成。

    许向国脸色更白,就像涂了一层面粉。

    许向华又递了递衣服:“先把衣服穿了。”光着像什么样!

    一经提醒,许向国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浮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来。

    等他慌慌张张穿好衣服,循着动静找过来的人又多了一波,许向国满脸的绝望,深入骨髓。

    许向华也觉得头疼,再是不耐烦许向国,这都是亲兄弟,一个娘胎出来,打小一块长大的那种,何况老子娘还在呢!

    其他事情上栽个跟头,让许向国得个教训,许向华乐见其成。可这跟头栽得太狠,要是被当成典型处理,闹不好会出人命。

    这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女知青怎么说,逼。奸,诱。奸,通奸,一字之差,结果天差地别。

    高压线,可不是叫着玩的。

    一行人在山脚下遇见了马国梁,另一名副队长纪红兵也在,还有不少马家人和纪家人。

    许向华不禁啧了一声,看来马国梁是有备而来。也是,要是他抓到竞争对手这么大一个把柄,也得大做文章。

    说白了,都是许向国自作自受,他要意志坚定不受诱惑,虞茉莉还能强了他不成。

    许向华琢磨着,许向国还没那胆子行逼迫之事,该是虞茉莉主动,许向国就没把持住自个儿。

    马国梁肃着脸走过来,停在又惊又恐又无地自容的许向国三步外:“许向国同志,鉴于这件事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为恶劣,而你又是我们生产大队队长,所以我已经派人去向姚书记汇报,请他来处理。”

    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虞茉莉闻言啜泣的声音更大了一些,饱含恐惧,羞愧与彷徨。

    许向国的脸一点一点灰败下来,两只眼却死死盯着马国梁,煞气森森。

    马国梁不以为然,早知道这老小子不是好东西,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敢睡知青。还真是老太太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姚书记正抱着小孙子哄他数数,数到十就奖一块巧克力。

    奶声奶气数完十,胖乎乎的小男孩兴奋叫起来:“巧克力,巧克力!”

    “咱们虎子真聪明!”姚书记满脸疼爱地把剥了糖纸的巧克力塞进小孙子嘴里。

    “姚书记在家吗?”

    离门口最近的姚国富站起来打开门:“在的,什么事?”

    “书记,不好了。”来报信的是马家一个小辈,自然不会替许向国遮掩:“我们大队长和队上女知青有不正当关系。”

    顷刻间和蔼的笑容从姚书记脸上消退,他把小孙子交给旁边的姚母,示意家人出去。

    女知青和大队长,怎么听这就是典型的利用职权迫害知青事件,姚书记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们大队长是谁?”

    “许向国。”

    离开的姚母脚步一顿,出了门把孙子交给儿媳妇,打发他们离开,自己则贴在门上细听。

    听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姚母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女知青拿身子换机会这种事,姚母当然听说过,也知道在一些地方是半公开的秘密。这种事民不告官不究,然而一旦追究起来,准得脱一层皮。

    许向国这事闹这么大,他的队长位置肯定得丢,只怕命都得搭进去半条。姚母心念电转,想起了女儿的心事,这也许是个机会。

    她生了三儿一女,难免格外疼爱这唯一的女儿。女儿说她自己会处理,可当妈总是不免想帮帮孩子不是。

    听见脚步声,姚母躲到一边。

    姚书记打开门,喊道:“国强,国富,叫你们满仓叔,杨阿姨去三家村村委等我,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们。”这两人负责管理公社所有知青,都住在其他村子里。

    姚国强和姚国富应了一声,穿好外套就往外走,这么着急,肯定是出大事了。

    姚母从阴影里走出来,对门内的姚书记招招手。

    眉头紧皱的姚书记走了过去,疑惑地看着她。

    姚母拉着他往边上走了走:“这事对许向国而言最坏是个什么结果?最好又是个什么结果?”

    “你问这干嘛?”姚书记奇怪。

    “芹芹啊!”姚母没好气:“前两天我刚跟你提过的,你这么快就扔脑后了。”

    姚书记恍然,想起姚母跟他说过,女儿喜欢许向华。

    对许向华,姚书记有点印象,得知女儿喜欢,他还特地去打听了下。个人条件还不错,配得上他女儿。既然女儿喜欢,嫁给他也无妨。

    心念来回转了两圈,姚书记沉吟片刻后开口:“最坏的情况,那女知青要是被许向国逼迫的。只要证据确凿,从严处理的话枪毙都行。

    最好的情况就是那女知青主动说明她和许向国之间只是感情,没有任何利益关系,那就只是个人作风问题。许向国大概会被撸职,分去干基建这类的重活。”

    “感情!”姚母讥诮地撇撇嘴:“人大城市来的小姑娘能看得上他一个结了婚还有孩子的老男人。”那姑娘还不是想让许向国帮她回城。

    这种小姑娘,她见得多了,谁让她男人是书记。

    “那最后怎么样,就看女知青那张嘴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姚书记点点头,这种问题上头一般会重点参考知青意见。

    “你觉得,那女知青会怎么说?”姚母又问。

    姚书记笑了下:“要是个聪明的,就该一口咬死自己是被迫的。这样名声好歹能保住一些,还能博取同情,说不定能换一个回城机会作为补偿。”

    姚母目光轻轻一闪:“你能让她听话吗?”

    姚书记愣了下,反应过来:“你想拿这个当人情送许向华?”

    姚母点了下头:“兄弟俩虽然闹翻了,可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要可以,她都想趁机帮女儿把事情落实了,免得女儿牵肠挂肚。

    姚书记考虑了一会儿:“明天一早就让国富把芹芹接回来,咱们先问问她的意思。”挟恩求报弄不好会适得其反,还是得和女儿商量下。

    天很黑了,夜幕中点缀着稀稀拉拉的星子。

    以往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入睡。在没有电,又舍不得烧油的地方,人们往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今天,全村几乎没一个睡着的,山上那么大的动静,一大群人在村里走来走去,除非瞎子聋子,否则想不留意到都难。

    目击现场的人又不少,都是沾亲带故的,随便一问就问出什么事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村都知道了许向国和虞茉莉的事,瞬间炸了锅。

    孙秀花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许再春瞧了瞧,没事,就是气晕了。晕过去也好,省得为不争气的大儿子着急上火,遂他也没急着把老太太弄醒。

    也是怕万一老太太起来求着许向华帮忙怎么办,许向国到底是老太太亲儿子,老太太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出事。

    可许向华也就是个工人,就算认得的人多一点,这事他也无能为力啊。这么多人亲眼看见了,怎么翻盘。

    许再春叮嘱栁丽萍照顾孙秀花,提脚前往村委。

    许家康和许麦哥两好奇地跟了上去。

    许再春也没赶人。

    许家阳也想跟过去,被许清嘉一把拉了回来,三言两语糊弄过去,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坐一小时自行车其实也挺累的,又吃了饭,这会儿小家伙上下眼皮子已经在打架。

    哄得他睡了,许清嘉给他掖了掖被子,对栁丽萍小声道:“婶子,我给我爸送点吃的过去,我爸还没吃晚饭。”

    许向华在山脚把他们放下,让他们先回去吃饭,他晚一点回来。

    许清嘉隐约听到了只言片语,还听出那是刘红珍的声音,遂乖觉的没有追问,拉着许家阳先回来了。

    结果这晚一点,变成了一个小时。

    栁丽萍这才想起这一茬,又觉果然还是女儿贴心,大伙儿都被许向国这事给分了神,谁也没想到这。

    “路上黑,慢点走。”栁丽萍叮嘱,又道:“你奶和阳阳,我看着呢。”

    许清嘉对她笑了笑,去厨房拿了两个温在灶头上的红薯,又用保温桶灌了粥,夹了点菜。

    边走边想,一直觉得许向国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今天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原来这个人还能更渣,虞茉莉都能当他女儿了,他居然下得了手。

    不免同情许向华,岳家那一摊子事还没处理好,这边也不消停。亏得他有一颗大心脏,要不准得崩溃。

    许清嘉过去时,许向华正没形象地蹲在村委前的空地上抽烟,显得分外疲惫。

    就在刚才又发生了一场闹剧,失魂落魄的许向国突然高喊,他和刘红珍已经决定离婚,他和虞茉莉在处对象。

    你情我愿又以结婚为前提的话,这事虽然有伤风化,但是并不会太严重。

    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刘红珍这一回终于机智了一把,跟着喊,他们明天就要去打离婚证明,所以她才会住在娘家这么多天。

    马国梁就问刘红珍,既然都要离婚了,你去抓什么奸啊?

    刘红珍一时词穷。

    还是许向国接话,因为离婚是他提出的,虽然刘红珍同意了,但还是心存怨恨。

    刘红珍现在是许向国说什么附和什么,还主动说她自己就是个混球,向来胡闹。

    这会儿夫妻俩一唱一和倒是配合默契,早干嘛去了,闹得惊天动地,把一个村子都惊动了。

    许向国想离婚这事,村民早就听说过。许家几个长辈便抓着这一点说话。尤其是许老头,虽然恨许向国不争气,可再恨,也得把他捞出来再说。

    结果,马上被打肿了脸。

    那边虞茉莉悲悲戚戚地哭诉,去年她在山上捡柴火时,许向国突然走了过来,说有事找她谈,她信以为真,便跟着他进了树林深处,然后被强。暴了。

    事后,许向国威胁她,她便是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她。他还要定她一个污蔑干部罪,开审判大会让大家批。斗她。

    她害怕又觉没脸见人,所以不敢说出来。

    从此以后,许向国就盯上了她,逮着机会就欺负她。

    今晚她之所以会去山上,那是许向国白天命令她的。她不想去,许向国就威胁他明天就能从她床铺里翻出一本禁。书。

    她害怕之下只能屈从!

    话传过来,许向国气得直打摆子,更是害怕。

    虞茉莉这个贱人睁眼说瞎话,是她先勾引他的,那天他们几个队长跟着姚书记去县里开会,吃了饭才回来,所以回来的晚了。

    虞茉莉就这么从路旁的玉米地里走了出来,那天他喝了不少酒,浑身燥得慌,鬼使神差一般被她拉进了玉米地。

    年轻漂亮还有文化的姑娘,就跟鸦。片似的,沾上后就戒不掉了。尤其是有刘红珍在一旁作比较。

    被嫌弃的刘红珍信以为真,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许向国主动的。差一点就没忍住扑过去抓花他的脸,幸好她忍住了。许向国是货真价实的王八羔子,可为了儿子们的前途,他不能做王八羔子。

    刘红珍跳起来就骂虞茉莉,骂她出了事就想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什么脏字烂词都出来了。

    马国梁可不想由着她荼毒自己的耳朵,今时不同往日,她还以为自己是大队长夫人,别人都得让着她三分,直接叫人堵了嘴拖出去。

    许向华冷眼看着,一点同情心都生不出来。这姑娘敢拿身子开路,就不会是盏省油的灯。

    许老头深觉马国梁欺人太甚,这许向国还没定罪呢,他就摆起大队长的谱来了。

    怒气上涌之下,许老头指着马国梁的鼻子破口大骂:“这些话是不是你教那女知青说的,你故意的,你就是想害死我家老大。”许老头越想越觉有道理,扭头对许向华喝道:“他要害你大哥,你就这么干看着,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嘛?”

    马国梁无语地看着气愤填膺的许老头,又同情地看一眼许向华。摊上这么个老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幸好许向华没随他老子,要不早晚也就是许向国这么个下场了。

    许向华面无表情:“是不是要我上前打死他,然后我去吃枪子。爸,这儿是村委,不是老许家。讲究的是真凭实据,不是谁嗓门大,谁辈分高谁就有理。”

    许老头被噎得够呛,差点没忍住上去揍他。

    这时候离得最近的梁满仓来了,见屋子里乌压压一群人,立刻要求闲杂人士离开。

    许向华第一个退了出去。

    许老头磨磨蹭蹭不肯走,梁满仓眉头一皱,老头儿就萎了。他在自家横,因为他知道自己是长辈。在村里横,是因为他几个儿子都出息,大儿子还是大队长。在公社领导面前,他算哪根葱,哪还横得起来。

    出来时,就见许向华在吃东西,一口红薯一口粥。无名邪火顷刻间涌上来,从始至终他都毫无作为,好像许向国是好是歹都跟他没关系。

    又渴又饿的许向华心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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