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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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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现出十分惊愕的神情来,极有礼貌地道:“小姐,你认错人了!我可以肯定我们是从来不认识的,虽然我很愿意现在认识你。”

这时,旁边已有不少人在看热闹,商店的职员也追了出来,听到青年这样说,都不禁笑了起来。

这种情形,对一个普通的少女来说,固然尴尬,但也不至于严重。但是对琴亚来说,却严重之极。她不得不离开山村之后,不知道多少次。在噩梦之中。听到自己示爱不成之后,村民在周围发出的轰笑声,而在一身冷汗之中惊醒。这时的情形,周围的人的笑声。简直又令她走进了噩梦之中,她双手手心已满是冷汗,声音也变得尖厉起来,叫道:“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怎么可以说不认得我?你现在听得懂我的话了,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

琴亚的声音又急又怒,甚至还带著哭音,那青年顿时不知怎样才好,旁观者也不禁愕然,那青年道:“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琴亚大叫著:“不会!不会!你在我们村子里住了十几年,我怎么会认错?”

那青年更是讶异莫名:“什么村子?”

琴亚喘著气:“马达加斯加岛中央山脉的一个小村。”

青年的双手离开了驾驶盘,摊著:“小姐。我这一生,到过很多地方,但就是没有去过马达加斯加岛。”

琴亚急得讲不出话来,觉得又一次受了极大的屈辱,看著她泪花乱转,不知所措的样子,那青年也大有同情之色,忙道:“小姐,你说认识了我好多年,那我叫什么名字呢?”

琴亚一楞,红头老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她根本不知道。这时她脱口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句话一出口,旁观的人,再也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商店职员走过来,一伸手,将她紧攒在手中的那件礼品抢了过去,琴亚惘然站著,不知如何才好,那青年唤了一声,摇了摇头,一个好心的老太太,过来扶住了看来就快支持不住的琴亚。

那青年已转过头去,准备驾车离去了,就在那一霎间,琴亚陡然拿起她挂在项间的照相机,对准那青年,又大叫了一声。

那青年听到了她的叫声,回过头来,也不生气,只是和善地笑著。琴亚按下快门,他也不抗议。

琴亚的声音有点发亚,但是她还是用力叫著:“就是你!就是你,我知道就是你!”

她身边的老太太帮著琴亚,劝她:“现在的小伙子,靠不住的多,小姑娘你别生气了。”

琴亚紧咬著下唇,一声不出,回到了酒店,大哭一场,也没有参加晚上的活动,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著,今天一早,到了酒店大堂,见了英生,自然立即就对英生提起这件事来。

第六章  双生子的异常感应

我听著琴亚的叙述,看著她一副泫然饮泣的样子,只好叹了一声:“小姐,看来你真是认错人了!”

琴亚固执地道:“不会,绝不会,我怎么会认错?他就是这个样子!”

她一面说,一面取出了一张照片来,放在桌上,我向相片一看,也不禁呆了。

我真是呆住了,因为在琴亚微颤著的手中那张照片上的人,我是认识的。

那是一个十分俊美的金发白种青年。就是我新近认识,并且会和他作过长谈的文依来。

绝对错不了,照片上的青年就是文依来!

可是,照片上的青年,琴亚却说他是红头老爹的儿子,看她这时的神情,她还确信这一点。

在我盯著照片发楞的时候,琴亚又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道:“就是他,可以把这张照片拿去给你见过他的人看,拿去给卡利叔叔看,如果卡利叔叔说我认错了人,那我就认了!”

卡利叔叔就是那个骡贩子,可以说是和红头老爹一家最亲近的人了。

我由于在看了照片之后,思绪十分紊乱,所以向琴亚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暂时不要再说什么。琴亚和英生两人,看出我的神情十分古怪,所以静了下来。

我的思绪真的十分乱,在“红头老爹一家”和文依来的事件中,我有好几次,都感到文依来和在山村中长大的那个青年之间,有著某种联系,可是那却只是一种十分模糊的感觉,无法在实际上找到什么证据,把两件看来全然无关的事联系起来。

可是现在却有了:这两个人,不但身分同样神秘,而且外貌极其相同  相同到了可以使热爱其中一个的少女认错人的地步!

有了这一点线索。我更可以肯定,他们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一定还十分密切!

我集中力量思索著:他们两人,文依来和红头老爹的儿子,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呢?虽然他们长大的环境截然不同!瑞士的一座古堡,和马达加斯加岛上的一个偏僻山村;可是他们年龄相仿,相貌相同!

陡然之间,我心中一亮,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然后,我又迅速地把一切已知的资料,想了一遍,我的设想,绝对可以成立,我不禁兴奋得陡然重重一拳,击在桌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琴亚和英生都吓了一大跳,琴亚用她明澈的大眼睛瞪著我,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这个人  照片上的那个青年,我认识他,他自小在一座古堡中长大,现在是一家贵族学校的高材生,我就是因为他,才到瑞士来的。”

听得我这样说,不但琴亚感到惊愕,连英生也奇讶得张大了口。

琴亚在楞呆了一阵之后,仍然不信地摇了摇头:“不会,我不会认错人的!”

我道:“我相信,因为文依来,和你所爱的,红头老爹的儿子,外貌一定极度相似!”

琴亚一片茫然:“会有那么相像的人?”

我吸了一口气:“有,因为他们是双生子。”

是的,这就是我的设想:他们是双生子!

英生和琴亚并不知道文依来那一方面的故事,那自然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明白的事,我先来分析一下我作这样假设的根据。

两个相貌极酷似,年龄又一样的青年,而且他们的外貌,又是那样突出,那么,假设他们是双胞胎,是十分自然的事。

而当一假设他们是双生子之后,所有不可解释的疑点,也都迎刃而解了,两件事,本来只是在感觉上,可能有关系,但是却找不到一条可以将它们串起来的线,双生子的假设,就是这条线。

首先,可以设想,那个孕妇,她所怀的孩子,一定有著极不寻常的来历。

正因为孕妇腹中的孩子来历神秘非凡,所以,当神秘来客和笛立医生长谈之后,笛立医生才会答应了来客的要求,亲自主持一切,不让医院中任何人和孕妇有任何接触。

(至于孩子的来历是什么,神秘人物、笛立医生,以及在文依来成长过程中出现过的“范先生”等人,一定是知道的。)

孕妇在第一天进医院时,笛立医生在替她做了检查之后,曾经十分犹豫,喃喃自语,被人听到他在说:“告诉他呢?还是不告诉他?”

我自然可以推测到,笛立医生一检查孕妇,就发现了她怀的是双胞胎。一般来说,产科医生检查出了孕妇怀的是双胞胎,一定会告诉孕妇的亲人的,因为双生子,是一件相当普通的事,没有必要隐瞒。

可是,奇怪的是,著名的产科医生笛立,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十分犹豫,而且,终于隐瞒了这个事实。

(笛立医生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我还无法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和孩子的来历身世有关。)

笛立医生并没有向那个神秘来客说孕妇将会产下双生子  他向神秘来客隐瞒了这个事实,但是他一定告诉了孕妇,并且取得了那个澳洲内陆刚刚族土人的合作,这才会有以后的事发生。

(至于那刚刚族女人为什么会和笛立医生合作,原因暂时地无从设想,不过也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也和孩子的来历有关。)

(更可能的是,刚刚族女人知道,孩子一生下来,就会被人带走,不属于她自己,所以,当她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之际,她就同意了笛立医生的计画。)

笛立医生的计画,其实也十分简单,他隐瞒了双胞胎的事实,到了产期,一个婴儿先呱呱坠地,神秘来客早已等在产房之外,把这个婴儿带走,以为就此没有事了。而笛立医生既然是著名的妇产科专家,自然有办法应用药物,使产妇的生育时间,提前或退后一个相当矩暂的时间的。就在第一个婴儿出生,神秘来客离去之后,笛立医生就赶快带著产妇离开。

他带著产妇回家,耽搁了大约一小时左右,双胞胎的第二个婴儿,一定就在他的家中出世。而几乎在婴儿才一出世,笛立就带著刚刚族女人,离开了瑞士,到了马达加斯加岛,隐居起来。

英生一直以为,孩子在出世之后,被神秘来客带走,后来又到了笛立医生的手中  这是无从解释的事,现在也叫人恍然大悟,根本有两个婴儿:一个被神秘来客带走,一个被笛立医生和他的母亲带走。

被神秘来客带走的那个,自然就是一直在古堡中长大,各方面都杰出之极的文依来。

被笛立医生带走的那个,自然就是在山村中长大,使得琴亚倾心的,红头老爹的儿子。

当年,不论笛立医生是用了什么手法,使双胞胎的一个出生之后,另一个延迟出生,都是十分危险的事,迟出生的那个,在母体之中,随时有窒息的可能,笛立医生除了艺高人胆大之外,一定还有极其充分的理由去冒这样的险。

而且,他的行为不单止是冒险而已,他简直做了一件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事:他抛弃了一切。抛弃了自己的事业、名誉、社会地位,从一家举世知名的大妇产科医院的院长,变成了隐居在偏僻山村中的“红头老爹”。

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是为了什么?

在知识的灌输上,他倒一点也没有亏待了那孩子,从那孩子的阅读程度来看,只怕和文依来相比较,一点也不会逊色。

问题的中心是,笛立医生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自然这也和孩子的身世有关!一切的关键,全在于孩子的身世,他们的父亲。

我一面想著,一而把自己所想的重点,说了出来,又夹杂地讲了一点有关文依来的事。

等我讲完,英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的推测,我想是可以成立的……那两个孩子的来历……实在太神秘了,就算是什么帝王的儿子,也不应该如此神秘,难道他们是上帝的儿子?”

我苦笑了一下,文依来和红头老爹的儿子,这一对双胞胎,当然不会是“上帝的儿子”,可是他们的神秘性,实在也浓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们又商量了一会,一致认为应该再和文依来去见一次面,因为双生子之间,在相当多的情形下,会有心灵感应的异象,即使是从小分开的双生子,也会有这种奇异的能力。

如果文依来具有这方面较强异能的话,说不定,他可以知道红头老爹的儿子在什么地方。

我们商议定当,琴亚却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这时,她也接受了我的意见,认为她自己是认错了人,想起在街上曾对人如此无理,心中自然大有歉疚之意。

英生却鼓励她一起去,她想了一会,也答应了,于是,我再度和包令联络,然后,一起上车,直赴校园。

仍然是文依来的住所,文依来看到了琴亚,友善地笑著,琴亚红著脸道歉,文依来的态度,十分大方和善,这些过程,不必细表。

等到寒暄已过,我先道:“依来,不论在你自己的感觉上,还是抚养你长大的那些人的口中,你可感到自己有一个双生兄弟?”

用这样的问题去问人,实在是十分突兀的,文依来听了之后,皱著眉,好一会不出声。他的这种神态,使得我们都相当紧张。

过了足有三分钟之久,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真奇怪,你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从小,我就感到自己是不完全的。”

我楞了一楞,和英生异口同声:“不完全?这是什么意思?”

文依来仍然眉心打结:“十分难以形容……不完全……是我觉得自己,只有一半……我常做噩梦,梦见我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和英生相顾骇然,这是自小分开的双生子,相互之间的异常感应所造成的潜意识形态的典型。文依来继续说下去:“而我又隐隐感到。如果我不是只有一半,而是完全的话……我会……有一种极强大的力量,极强大的力量。”

当他重复著“极强大的力量”之际,他右手紧握著拳,挥动著,他挥动得如此有力,以致彷彿听起来有一种呼呼的风响。

我忙问:“什么强大的力量?”

文依来神情苦涩地摇著头:“不知道,因为我只有一半,我常感到,我和普通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因为我只有一半,如果我是完整的,那么,我就不是普通人,绝不是。”文依来道。

英生接口道:“因为你会有强大的力量?”

文依来点了点头。在这时候。我对于所谓“强大的力量”并不怎么感兴趣,每一个青年人,都曾幻想过自己会有特殊的力量,异于他人。我有兴趣的是,从文依来所说的话来分析,我的推测和假设,几乎肯定可以成立了。

我一面做著手势,一面问:“在感觉上,你可以知道另一半是在什么地方?”

文依来神情茫然:“不知道,太遥远了,遥远到了完全不可捉摸的程度。”

我又道:“会不会是……马达加斯加岛?”

文依来楞了一下,向琴亚看了一眼:“我明白了,在马达加斯加岛,一定有一位和我长得极相似的青年,以致这位小姐错认了,而你们又以为我有一个双生兄弟?”

我道:“正是如此。”

文依来侧著头,想了一想,又缓缓摇著头:“没有,我的那种感觉,也是十分虚无缥缈的,我从小,绝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我有一个双生兄弟。”

他说得十分肯定,这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假设抚养他长大的人,就是那个神秘来客,那么,在他这一方面,根本不知道文依来还有一个迟他一小时出世的弟弟,自然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了。

那一批人,以当年医院中的神秘来客为中心  a 行为更是不可思议,比笛立医生的行为,还要怪异,他们费尽心机培养了文依来,但突然之间,就像在地球之中消失了一样,这不是怪到极处了吗?

和文依来的再度会晤,使我对自己的假设。增加了信心,但是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当我们告辞之后,琴亚才长长地叹了一声:“真是太像了,他们两人,几乎连呼吸都是一样,我仍然无法相信他是另一个人。”

我和英生都感到无可安慰她之处,只好默默无言。我仍然按照我的计画到法国去,并且邀请文依来在下一个学校假期,也到法国去一次,和他的监护人见见面。不论如何,我们总得把他的身世秘密发掘出来,他自己也极希望明白这一点。

在我们握手道别的时候,他神情有点忧郁地道:“虽然说,弄明白自己的来历没有多大的意义,我还是我,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可是如果不明白,总是在想著:我是什么来历呢?这也不会是愉快的事。”

我道:“自然,任何人都是有来历的,我们甚至已可以肯定,你的母亲,是澳洲腹地刚刚族的土著,一步一步,总可以查得出来的。”

文依来这时,苦笑著:“真是不可思议,我看起来,一点地不像太平洋岛上的土人。”

英生吁了一口气:“或许你接受了你父亲的遗传。你父亲必定是一个奇特之极的人,甚至在生理构造、遗传因子上,也与众不同。”

文依来有点骇然:“先生。你不是在暗示我是什么怪物的后代吧?”

琴亚在这时候插了一句口,声音十分低:“是也不要紧,你漂亮得要使人窒息。”

文依来自然听到了这个赞美,他用他碧蓝的眼珠,望向琴亚,眼神之中,充满了温和的喜悦,然后。他伸出手来,和琴亚握手。

当他们握手的时候,我在一旁,看到琴亚的身子,陡然震了一下,在刹那之间,现出了一极惊讶莫名的神情来,而文依来却没有什么特别。

文依来是陪我们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和我们分手的,接著,琴亚就讲了“连呼吸也是一样”的那些话,为了安慰她,英生在默然半晌之后。笑道:“多怪的形容,连呼吸都一样,每个人的呼吸,都是一样的。”

琴亚摇著头:“不一样,还有……刚才我和他握手的时候,感到……了震动,像是触电一样,我记得多年之前,有一次……当时我们都小,有一次我攀在窗上,向红头老爹的屋子看,那孩子……他想拉我,我们曾手握著手,当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和英生互望了一眼,她在讲述少女特有的敏锐的对异性的感觉,我们自然更加不进话去了。

琴亚十分聪明,在我们的神情上,看出了我们心中在想什么,所以她解释著:“我的意思是真的有电刺激的感觉,并不是男女身体接触的那种异样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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