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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山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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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基层干部，说明吧，就是有的乡镇局委一把手，占着茅厕不拉屎，工作数年，山河依旧，面貌不改。不重视青年人的作用，不发展新生力量。让人家写材料，吹喇叭，抬轿子，掏力的活头，想起了人家。提拔重用的时候，忘了名字，只觉着脸儿熟。小姐情人的芳名，咋那么入脑入心，过目过耳不忘？最近不是村两委选举换届吗？有的村，扒过来，拣过去，选不出个年轻党员当支部书记。什么原因？上千口人、甚至几千口人的村子，多年党组织没有吸收过新鲜血液，“七个党员八个牙”，八十四岁的老太太，被任命为村妇联主任，七十三岁的老头儿，还占着青年团支书的位置。为啥？不让有文化、懂科技的年轻人入党，怕年轻人上去争了他的行。村书记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约莫着该唱正戏了。可主角还没出场，于是继续唱下去：
这些官员啊，山河不变，其他方面变得贼快：手机变得快，说是引领手机发展的新潮流。市场上一有新款式儿，把才用了几个月的高档手机，不是送给老婆，就是送给小蜜，自己换个新的，喜新厌旧啊；“坐骑”变得快，管他工资发不发，只管换辆新“桑他那”。换“桑他那”，您甭急，年后就要换“奥迪”。“北京现代”过年审，不行换辆新“广本”。坐“奔驰”，太显眼，“雪福来”车也舒坦。工作的好坏，政绩的大小，是由小轿车决定的吗？陈毅在电视剧《浴血坚持》中坐的什么牌子的轿车？受伤的两条腿！人家不照样胜利了吗？国民党的军官坐的汽车不赖，怎么样？失败了。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啊。想当年，俺爹当公社书记那会儿，翻山越岭检查工作，靠的是两条腿，“11”号汽车。听说那时谁买辆加重“红旗”，就等于现在的四圈“奥迪”。谁托人买辆“飞鸽”，不亚于现在的什么“雅阁”。当然，谁开后门儿弄辆“永久”，更是代表富有了。你小时候割草拾柴禾，能坐上用作搁犁搁笆的木拖车，那是因为你大伯是生产队使牲口的把式。否则，你没有那个待遇。你刚结婚时回门瞧岳父岳母，能坐奔马车就不错，算是机械化了。那个时候经济短缺，人才干部也短缺，不象现在大学生一大把，就业难。八四年“体改”时，县局委和乡镇配班子还凑不够有文凭的呢，中专生，小中师就是香勃勃。所以现在自己闹情绪，也甭怕没人接班，想干的人排队等着呢。三是房子变得快：凭你那几个工资还包括“空调”的虚数儿，加上巧立名目洗票的所谓合法收入和灰色收入，能盖得起或者买得起几处豪宅吗？背风向阳的山坡下，十字街拐角处，出租价高的临街处，都是你的房子，哪来那么多的钱？你家开银行啊？次贷危机，银行还有倒闭的呢。你老婆会生钱呐？家里怕招贼，还喂两头“藏獒”，下岗职工买得起吗？老百姓有的一处房还没有，住破屋，租房住，在棚户凑乎过日子，下雨漏水，不下了还漏个不停。刚解放时按地亩划成分，斗地主，我看你是地地道道的“房主”，连儿子、孙子、重孙都住不完，只好出租给别人，让多余的房子下蛋生崽儿。没“双规”算你的账，检察院没到上请你说清楚，真动你的话，你长四张嘴，再能说会道，也说不清你的银子的合法来源。就这一条，就够你喝一壶了。现在你平安无事，属于侥幸，你以为不掌握你的把柄。只是时机不到，或者顾不上而已。当然，合法收入，靠做生意挣钱，买房盖房的例外。四是个别人，秘书变得快，情人变得快，老婆变得快！你们甭笑，我讲话是有根据的。这样的人，几个月换一次手机，一年换一次小骄车，不长时间换几个情人，两年换一个妻子，另外再包养一个两个临时代办。成夜不回家和原装的团聚，叫老实能干的原配孤苦伶仃守空房，老是说在外开会。你说再“文山会海”，也不可能经常会会不断呀，再重要的会议，也不能不让睡觉呀？极个别人，找的小老婆比自己的亲闺女还年轻，我都发愁，他的孩子们怎么称呼他后妈呀？按年龄姐妹姐弟相称还似乎。
下面听众和主席台上的部分人骚动后，村书记继续发挥：你考核班子时，拍着胸膛表态，说工作上要再创辉煌，能辉煌吗？你辉煌过吗？你在什么“白天鹅”洗浴城、西部乡情大酒店辉煌吧！生活会、汇报材料上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执政为民，为人民服务，我看你是“执政为钱”，“为人民币服务”。你口口声声“发展才是硬道理”，我看你“发财”才是硬道理。你和群众格格不入，和老同学、老同事、老朋友打不热，疏而远之，可爱傍个大款儿，趟个混水，跟市井“混混”、县街上的“四大脑油”，“八大搅泥”好得不能行，关系象撕不烂的套。你那“十大弟兄”、“十六金刚”的拜把兄弟都是什么货色？两条腿不深入基层条查研究，其它什么场合都敢去；一张嘴不注意积点儿口德，联系点儿人缘儿，可什么样的酒都敢喝。不管那个人在社会上什么名声，只要一个电话，会议都敢停下去赴宴。什么意思？什么关系？这种个别人，如果不注意的话，如果不改变人生态度和处事方法，如果不谨慎交友圈子，你会因长期闻臭味而不觉得死猫烂狗是臭的，不知死鱼烂虾是腥的，早晚会得到报应的，到时候进去，悔之晚矣，勿谓言之不喻也。
下面再讲一下干部人事调动纪律。根据领导集体研究的意见和书记的具体安排，我以纪委常委会的名义，给大家宣布几条，也算是事先打个预防针吧：一、以后，凡常委会研究决定被调动的干部，必须无条件服从。有意见，可以逐级提出，按干部管理权限和程序反映，常委会改变决定之前，不得违抗组织任命；二、自宣布干部调动之日起，当天必须往新单位报到。原单位交接事宜，等到新单位报到上班后进行。否则，视为自动弃职，组织上就地免职，不另作安排。我想都是本县的，又有小轿车，距离不很远，能够作到。当年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唱着欧仁。鲍狄埃的《国际歌》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很快就到位了嘛！三、昨天夜里常委会研究了干部问题，决定在大稳定的前提下，调动一小部分领导干部的位置。希望各位大局为重，稳定思想，一如既往地做好工作，一会儿阎书记来了就宣布。这次，不能出现上次的情况：议论调整不公平，发牢骚，讲怪话儿 ，踢书记的门，在伙房夺书记的饭碗，无政府主义。领导要不是涵养性高，治安拘留你，让你进南院儿，吃馍就咸菜减肥，住低价房子。
村书记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阎书记应该到场了。可是他姗姗来迟，甚至左等右等等不来……为了避免冷场，他还得继续发挥：
再说说有些官员造假吧：上次开罢招商引资大会以后，大部分同志都下工夫跑钱跑项目了。可是个别领导外出跑了一圈儿，顺便到名山大川风光了一阵，项目资金没招来，公款没少花。汇报时还煞有介事地说，草签了什么意向，正在洽谈之中。几次汇报，老生常谈，总是洽谈之中，正在进行时，看你猴年马月能下个“蛋”儿。一叫书面汇报，材料典型得很：两头利木赞进口黄牛，你就夸成了养牛场，发展前景如何如何，势头多么强劲，把牛毛吹成了牛群。你没有孙悟空的本事，不会把一根猴毛吹成一群猴子。不错，利木赞品种很好，双脊梁骨，养肥了会是“吨牛”，据说肉嫩味美。可听说象熊猫儿一样，接待观众二三年了，那母牛还是执行“晚育”措施，没敢违背计生政策，连“一胎化”也没有啊。公牛呢？没少见参观客人，可还是绝户头，始终没有传宗接代呀。你不是爱图虚名吗？学“茅台”局长就出名了，一夜红遍全球，名声大振。在不然学伊扎迪向美国总统布什投鞋子，保你一夜走红，风靡世界。不行啊同志，你没恁大本事，接触不上美国总统，再说布什也卸任了。
还有的人，把两头母猪，夸大成养猪场。有一头公猪，就说要扩大成配种站，三两年内，争取配遍全县，可能吗？有那么大的能力吗？。一个篮球场大的水坑，几条野鱼，说要新发展鱼塘多少亩，养鱼多少万尾。几只小兔儿，说成什么养兔有限公司。太假气了，同志们。连外国洋人都不信。你把局部说成整体，把芝麻说成西瓜，把方的说成圆的，把稻草说成金条，把“未来时”，忽悠成“现在时”，把镜子里的烧饼，唬弄成餐桌上的火烧，不愧是小说家，幻想家，忽悠家。天无日不亮，人无信不立呀，同志们。对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诚信可言。非要寻找真东西不可，就他头上的假发是真的，真“假发”呀，就那，也哄不住人，除非高度近视眼儿。当然，我讲的都是“有的”，“个别”、“极少数”，“极个别”，撑死了是“有些”，不影响主流的光辉形象。这些人虽是个别“极品”，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同志们，我不是算命先生，但是根据个别人屙血尿脓的所作所为，不出半年，肯定会有人进去，吃不打钱饭，住不打钱单间儿，行走还有保镖随从，威风啊。上头三令五申部署反腐倡廉，会有结果的。有人敢和我打手结掌赌输赢吗？下面……
将近十点钟，阎书记夹着黑色公文包，迈着四方官步，缓缓走来，后面跟着端水杯的办公室高主任也出场了。本来被村书记讲得满堂严肃的会场，因老一的入场，显得更加鸦雀无声。阎金照习惯地用右手拇指顶顶眼镜，说因急事耽误了大家的宝贵时间，很抱歉。不过也是为了“创三优”的宣传问题。他居中落座后，打断了村书记关于作风问题的讲演，从公文包里掏出几打子崭新的百元大钞，一面递给村书记，一面向众人解释：这是前几天调整干部时我的收获，八万八，发万发，吉利数。另外两千，让我从门口扔出去了，办公室的人都看见了。当时给送礼人弄得很尴尬。请纪委村书记会后上交县财政，给低保户发补贴。说着，向主席台后排的政协党组书记兼财政局长老搂递了个眼色，得到一个“中央支援地方”的歇顶脑袋微微点头的回应。接着书记环视一眼礼堂会场，问咋那么多空位？好吧，来的都是好同志，我抽查几个单位，点一下名。
“桃花岭乡”！
“到”！
“来几位？站起来，亮亮相。啊，露馅了，二十多个班子成员，咋来了不够一半儿，中午不足一桌呀。老一咋没来？”
“急性肠胃炎，拉肚子了，起不来床。”同仁说明了理由。
“咋没请假呀？通讯这么方便。”
“可能得的是急性，来不及请假。说有病了，怕领导操心。”乡长合理化解释。
“那好吧，会后补课，办公室统计一下。下一个单位的一把儿，交管局卞德华局长，来了没？”多数人都叫他“变得滑”，或者“变得花”，十次开会九次缺席让人当替身。华，滑，花，反正山里人不讲普通话，音儿都差不离儿。
“到，来了。”第八排中间座位上，有人捏着半个鼻孔小声儿回答。
“站起来，怕啥，还害羞吗？”
“……”吞吞迟迟站起来一位年轻人，戴着一副深色眼镜。
“什么时候被提拔上任的新局长呀？我怎么不认识啊？”
“俺卞局一早就被陌生人叫走了，恐怕又是到市里开会，或者跑项目了。让我先替一回。”
“顶替一回，最后一回吧？下级服从上级，不怨你，回去吧，赶快通知局长来。左晚上我散步时，还见他在什么中心和一位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晃悠呢。怎么，你们的副职都没来呀？不会都一块儿跑项目了吧？你长得有点儿像局长，猛一看，胖瘦差不多，戴副眼镜，有文化。可相似于并不等于啊。快回去通知你们的领导准备补课。下一个，黄金管理局的胡秋来局长，来了站起来。”
“……”吭吭哧哧站起来的，竟是一位脸颊绯红的妙龄女郎。
“你也是替身演员呀！不过，性别错位。坐下吧，做好记录，回去认真汇报。下不为例嘛！”
又点了几个单位和领导的名字，各有特色，顶替者甚多，眼看快十一点了，阎书记宣布正式开会吧。主持会议的三把手樊副书记按照议程，导演着会议的进程。……
县长主讲“创三优”以后，公安局长侗家驹吼着嗓子作了题为“动员全体公安干警，誓为创三优保驾护航”的精彩发言，纪委村书记宣读了县委对前一段因打扫卫生不力几个科级干部的通报批评。阎书记表示同意。说这次来个创新，自己的讲话有办公室打印的正规稿子，会后印发给大家，贯彻落实就中了。县报、广播电台、电视台的报道，一律以正式文件为准。下面破个例，讲些稿子以外的东西，扩展些内容，大家反正没有记笔记的习惯，洗耳恭听即可，不必记录，在工作中不折不扣地消化落实就行了，媒体没有宣传任务。
你说也是，辣椒不辣，算（蒜）怪：多数人都有异反心理，你越是叫做好会议记录，他越是不记，或者干脆在临时的稿纸上、烟盒上画老鳖。你越是不让记录，他心里反而痒痒的，于是不少人觉得书记嘴里肯定有什么新鲜话题，就悄悄地打开手机，准备输入自己认为可记的秘密级内容。人啊人，说不清道不明，稀奇古怪的高级动物！
书记说：首先，国庆将到，迎检在即。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近几天，琼山的太阳，要围着“创三优”转悠，大小官员，党政军民，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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