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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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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竞争的人,似乎都是有备而来,李月亭把价格提升到三千万后,不仅没有镇住在场的人,反而刺激了人们竞价的欲望。此起彼伏的号牌,使拍卖师目不暇接,他喊叫的声音不再平稳,已经用接近疯狂的叫声在喊出报出的新价。不断飚升的出价,使整个大厅白热化了,当竞价上升到四千八百万时,大多数人站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牌子。
楚辞离开座位,他在拍卖台附近高举像机,摄下近乎疯狂的场面。几轮下来,古画的价格突破五千万,在向六千万逼近。华人在报出五千六百万时,那位一直举起牌子不放的洋人,喊出了六千万。
李月亭个子不高,站在他前面的人挡住了他,他干脆站在椅子上,一口报出六千八百万。
大厅里突然沉寂下来,人们纷纷扭头望着站在椅子上的李月亭。
李月亭直视着拍卖师,向他幌动着手里“169”号牌子。
“六千八百万,有没人加价?”拍卖师喊叫着。
“七千三百万!”洋人再次举起了牌子。
李月亭志在必得,中气十足的报出“八千万!”
洋人恨恨地盯着李月亭,七千万是他竞价的底线,他出七千三百万已经超越他的心里防线,李月亭出价八千万,镇住了他,他无力再参与竞争了。
李月亭的最后出价,镇住了所有的人。洋人对东方文明感到神秘,但吃不准华夏文物的价值所在。他们也在最后一刻,放弃了竞争。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听见拍卖师继续在喊:“八千万,一次;据我所知,中国唐朝的画,如今在世界上极为罕见;八千万,二次;我进入拍卖行二十多年,经历了成千上万的拍品,拍卖中国唐朝大师的古画,今天还是第一次!”他指着挂在屏风上的古画:“这幅华夏文明的瑰宝,中华文物中的精品,千载难逢,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没有人再加价?”拍卖师巡视一番,扬起手里的木槌:“八千万,三次!”
“噹”的一声,拍卖师敲响了木槌,同时把手指向李月亭:“恭喜你,169号,这幅价值连城的古画,属于你!”
大厅骤然响一片掌声,李月亭得意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吩咐他的随从去办理相应手续。
蔡北原站了起来,没有理李月亭,默默地将那条小方格围巾戴在颈上。
侯雨感情复杂的起身,向大厅门口走去。
拍卖师恢复了常态,他用平稳的声音宣布,请蔡北原上台,给已经拍出的文物作最后鉴定。
蔡北原在掌声中走向拍卖台。
楚辞离了座,也走向拍卖台,他想再看一眼那幅被李月亭买走的《牧牛图》。
蔡北原仔细察看着一件件文物,确认以后,分别在一份份证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当他来到《牧牛图》面前,一一细看时,一丝惊悸的神情闪现在眼里。他一时惊得来瞪大了眼睛,再次将眼睛凑近画中的牛头。
楚辞从像机的镜头里看到蔡北原异样的神情,他好奇的把像机从眼前移开,注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蔡北原。
蔡北原抬起头,一脸的惊讶、疑惑,李月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李月亭小心地问道:“蔡公,这幅画是真品,不会有假吧?”
蔡北原张开嘴,正想说什么,楚辞突然从镜头里看到一位红衣女子走到蔡北原身边,她扶住他的手。蔡北原不再犹豫,在证书上签下他的名字。
楚辞观察到这一情景,按下了快门。他放下像机,发现那位红衣女子,像是刚才在台上的林子。他从人群中挤出去,可是,红衣女子不见了。
探长戴卫终于松了口气,拍卖会顺利完成,他走向通道,边走边掏出一包香烟。一个警员惊慌失措的向他跑来,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楚辞看到戴卫原来轻松的神态变得凝重了,他扔掉刚吸上的烟跳下拍卖台,向通道上的洗手间跑去。楚辞跟着戴卫走进女性洗手间,眼前出现的景象惊得他目瞪口呆,他先前看见的那两个身着榴红色旗袍,美丽的礼仪小姐,被捆绑在洗手台下,嘴上还贴着封条。他不动声色地拍下这些画面,然后走了出去。
楚辞寻找着林子,把拍卖现场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她。他打开储存在像机里拍下的像片,找到林子那几张,张张像片上林子的脸都是模糊的。他感到奇怪,这种情况,在他的摄影生涯中是从来没有的。茫然中,他想起有些神秘的罗森,丽都酒店大厅里外,哪儿都看不到罗森。
李月亭风风火火的在随从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楚辞脑海里浮现出蔡北原疑惑的神色,古画在从长匣中取出时,灯光突然熄灭的那几秒……这一切,都证明那幅古画有问题。天哪,八千万港币!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瞒天过海的阴谋居然得逞!还有林子的出现,两位被捆绑在洗手间的礼仪小姐,楚辞的心沉重了。新闻记者的职业敏感,使他意识到这次拍卖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联想到拍卖会之前有人武装袭击押运文物的警车,他突然不寒而栗,有贸然掉进北极冰川的感觉。望着灿烂的阳光,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解开这些谜,揭露出发生在阳光下的罪恶……
第四十六章 壶里乾坤(3)
楚辞返回大厅里,看见戴卫与几个警察扶着两位礼仪小姐出来,戴卫边走边在询问她们。楚辞暗中连续拍了几张照,向戴卫走去。
“探长,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戴卫没有答话,指挥着警察将两位小姐送上救护车。
楚辞待他空下来,递了一支烟给他,并为他点上火。
戴卫吐出一口烟雾;反问楚辞:“你怎么看?”
楚辞略一思索:“与这次拍卖有关。”
“这次拍卖,可以说比较顺利,没料到在最后出了事……”
“两位小姐……被谁绑在洗手间,目的是什么?”
戴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无可奉告!”
“我刚才问了主办方,他们只请了两位礼仪小姐,最后出现的红衣女郎,是从哪儿来的?”
“你说呢?”戴卫紧盯着楚辞,善意地警告他:“你不具备采访权,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楚辞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不是新闻记者,即使是记者,跨境采访必需得到当地的认可。他显得有些无奈。
戴卫将快吸完的烟扔进拉圾桶里:“就当你什么也没有看到、听到……”说罢,他扬长而去。
是夜,G市在丽都宴会厅设宴回请香港有关方面。一个能容纳五六十人的小宴会厅,坐满了主人与来宾。侯雨换上一身在香港买的皮尔卡丹名牌西服,神采奕奕地穿梭在酒宴之中。他得体的举止与充满文采、感情的祝酒词,得到满堂的喝彩。
楚辞心里还在为大师神秘地失踪、白天拍卖会上出现的疑惑而郁闷,不想参加这个告别宴会。他被钟非强行拉进宴会厅,说如果他不出席的话,不但失礼,还会后悔。
钟非把楚辞带到写有他名字的席桌前,楚辞看到钟非的坐位就在他的左边,右边紧挨着一位女郎,在他落座时,女郎扭头看着他时,他明白钟非后一句话的含义,那位女郎是昨晚在夜总会陪他的吴修竹。后悔?这从何谈起!不过,有这么清纯的一个女大学生在身旁相伴,还是人在旅途中一大幸事。修竹换了一件旗袍,底色是银白,胸前绣了几朵*,既耀眼又夺目。修竹向楚辞嫣然一笑,露出腮边两个深深地酒窝。楚辞突发奇想:要是在酒窝中盛满酒,其味如何?
钟非给楚辞的杯里倒上酒,空气中立即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香,同时,从修竹身上飘逸出一股只有少女才有的馨香。美人,美酒,此时不醉,更待何时?还未饮酒,楚辞心先醉了。
修竹笑吟吟地捧起酒杯向着楚辞,她朱唇轻启:“哥,我敬你!”
楚辞本来想问,她为何出现在G市的答谢宴会上,听她叫了一声“哥”,心里的疑问消失了。他端起酒杯与修竹碰了一下,一口将酒干了。修竹从钟非手里拿过酒壶,脆生生地说:“人说敬酒要连敬三杯,不敬三杯不成敬意,哥,你说呢?”她歪着头看着楚辞,模样可爱极了。楚辞的酒量还可以,六七两酒把他灌不倒。说来也怪,那一杯酒下肚后,虽有琼浆玉液之感,但他突然全身燥热,修竹见状,拿起一张纸巾拭去他头上沁出的汗。
楚辞感动了,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女性对他如此温柔,他端起酒杯向着修竹:“好,那我就连饮三杯!”
修竹脸上露出惊喜,她也是好酒量,与楚辞一起连喝了三杯。
钟非面无表情地提起酒壶,左手提把,右手捂盖,又将楚辞的杯子倒满。楚辞看着他,觉得他斟酒的姿势很别扭,尤其是捂住盖子的手,几乎把整个壶口都遮住了。钟非见楚辞在注意他,把捂住壶盖的手拿开,在他的杯子里倒上酒,然后向着楚辞:“你好酒量,我敬你一杯!”
楚辞饮了钟非敬的酒,觉得此人的城府很深,平时不苟言笑,心中有事也深藏不露,从到了香港起,就似影子一样缠着他。他表面上对钟非说说笑笑,心里对他有戒意。修竹一连敬了三杯酒,楚辞想回敬一杯,便伸手去拿酒壶。钟非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酒壶拿在手里。他倒上酒后,顺手将酒壶放在他的左手边,楚辞想拿有一定的距离,不那么方便了。
钟非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他碰那酒壶,难道酒壶里有什么奥妙?楚辞从钟非微小的动作看出端倪,便开始留意那把酒壶。
修竹见楚辞光顾喝酒,没有吃菜,便拈一支龙虾放在他的碗里,还在他耳边轻声叮嘱他多吃少喝。修竹的善解人意,楚辞心领了,向她回报一笑。
恰在此时,侯雨过来敬酒,他看着楚辞与修竹的样子,带笑地说:“这么快就卿卿我我,羡慕死了我……”
楚辞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蓦然想起他是孟桐的父亲,孟桐还曾经把自己带回过她的家,他应该知道自己与孟桐的关系。在侯雨面前放浪形骸,虽然是无意,但总不好,要是传到孟桐耳里,如何是好?他往边上退了一步,与修竹拉开了距离。侯雨站的地方,恰好紧挨着钟非,钟非往后退了一步,请侯雨靠近席桌。楚辞看到机会来了,一把将酒壶抓到手里,待侯雨干了酒后,就欲往他杯子里斟酒。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钟非,见他眼里闪出一丝惊悸,但很快就消失了,然后仍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站在那里。楚辞趁给侯雨倒酒之机,眼睛观察着酒壶。这是一把宴会上常用的镂花壶,壶身有一朵雕刻的牡丹,盛开的花朵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蓓蕾,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为什么钟非不让自己碰?当酒壶落在自己手里,他眼里又为何闪出不安的神情?楚辞用手指抚摸着壶身,在触及到那花上蓓蕾时,他听见壶里轻微的响了一声,提壶的手,能感觉得到壶身动了一下。
楚辞一切都明白了,这是把转壶!壶内有两个盛酒的容器,可以装两种不同的酒,机关就在那个蓓蕾上。古代谋害人,就用这种转壶,两人一起饮酒,主人喝的是好酒,被害人喝的却是毒酒。楚辞在一次酒文化展览会上,看过这种传说中的转壶。钟非用转壶,意在何为?想加害于自己?他与钟非,近日无冤,远日无仇,他不该呵!楚辞端起自己的杯子,迎向侯雨伸来的手,两人轻轻一碰,都把酒干了。侯雨叮嘱楚辞喝好喝够,说笑着离开了。
楚辞把壶放在桌上,两眼盯着,此时他茫然了,不知现在从壶嘴里会倒出什么酒,他索性拿过一空盘子,先从壶里倒出一些酒,然后再按着那个蓓蕾,再将酒倒入杯里。两种酒的颜色不同,盘子里的酒无色透明;杯子里的酒略带黄色,并且气味芬芳。也就是说,自己从一开始喝的是这种有色有味的洒?!这酒是毒酒,还是另有别的?楚辞愤怒了,起身去找钟非。然而,钟非不见了。就在他惊愕不安时,他突然眼冒金花,头嗡的一声响,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四十七章 牢狱之灾(1)
楚辞醒来时,躺卧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室内一片漆黑,只有进门的巷道亮着微弱的脚灯。他的大脑反应迟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宾馆的卧室,他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渐渐地,他想起被钟非拉进宴会厅,那把神秘的转壶,他回忆起那天在夜总会喝的酒,也有这种香气与味道,饮了之后,他非常亢奋,心里的*在燃烧,若不是在黑暗中看见孟桐的幻影,他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还有修竹,那个清纯的大学生,她怎么会出现在G市的答谢宴会上?
蓦然,他想起与大师分别时,大师赠他的八个字——遇酒去水,逢宴避女。从字面上讲,遇“酒”去水,那就是个“酉”字,意为下午 5 时正至下午 7 时正,日落、日沉、傍晚时分,而晚宴正是在“酉时”; 逢“宴”避女,。。宴字去了女不成其字,只能倒过来意会,也就是说那一日室中有险。楚辞想了很久,才悟出这八个字的玄机:大师告诉他不能出席下午六时的晚宴,更不能饮酒。逢宴避女,是说不能与女子接触。这两条他都犯了。大师还说他躲不过这一劫难,看来是命中注定?他责怪自己脑子进了水,这么简单的谒语,竟然没有悟出来。
楚辞感觉到身边什么动了一下,他打开台灯,吓了他一跳,有个女子睡在他身边,而且*,腰里仅用被子一角搭在上面。楚辞这一惊非同小可,弄不清楚这女子从何而来!女子原来是背对着他睡,她动了一下,翻了个身面朝向他。借着灯光,他看清了是修竹。修竹的睡像很好看,脸上带着笑意,两手合十放在腮边。楚辞惶惑地看着一边。他记起来了,酒宴才开始不久,他就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修竹把他扶回来的?即使如此,她也不该这样呵,让人发现了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贸然间。他感到后怕,他在不清醒时,对她做过什么没有?他下意识地掀起被子,看见自己全身脱得干干净净,他与修竹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
楚辞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修竹手一伸,勾住了他的脖子,身体向他靠了过来,像小鸟般偎依在他怀里。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弄得他的皮肤痒痒的。楚辞思前想后,意识到他目前所处的“艳遇”是有预谋的,从夜总会开始,以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刻意安排好的。是谁?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钟非。一到香港,他就有意地接近自己,连住也住在自己隔壁;在夜总会,他就用下了药的酒试探过自己……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他受谁的指使?楚辞背上一阵发凉,其目的是什么?置他于死地?想了想还不至于,在香港要雇凶杀个人太简单了,用不着费这么多手脚;他来自内地,内地最看重的是人的名声与品行,他是搞的新闻的,名声与品行对他尤为重要……楚辞猛地明白了,坏他的名声,比杀了他更可怕!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人们还未发现之前,先溜出这儿再作打算。
楚辞挪动着修竹勾住他脖子的手,不想睡梦中的修竹,反而整个身子趋势压在他的身上。他怕弄醒了她自己更为难堪,便轻轻掀开被子,抱起沉睡中的修竹。
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冲出来五六个身穿制服的人,室内所有的灯也一齐亮了。楚辞瞬时呆若木鸡,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人。几部像机对着他不停地闪着光,他抱着被惊醒的修竹,不住扭动头,躲避着镜头。其中一人见拍照得差不多了,从地上拾起几件衣服,扔给楚辞与修竹,叫他们穿上。楚辞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心跳得咚咚直响。他用眼角瞟着面对他在穿文胸的修竹,心里充满了歉意。不料,修竹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的神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楚辞诧异了,在这些人破门而入时,他还替修竹担忧,她还是在校的学生,以后舅、如何见人。现在他丝毫不怀疑,连修竹也是局中人!果然,在给楚辞戴手铐时,修竹轻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两眼望着别处,不敢再看他一眼。
侯雨闻讯来了,出访团住在附近房间的人也来了。侯雨望着楚辞,站在他后面的修竹,叹了口气,满脸的沉痛:“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叫我,还有大家的脸往何处放?你是高级知识分子,应该懂得君子*不下流的道理……”
任处在惊悸之中没有缓过气来的楚辞,呆呆地看着侯雨一言不发,直到人们架着他走出房间,在经过侯雨身边时,他对侯雨说:“看在孟桐的份上,你最好别告诉她这件事,我、会离开她的……”
楚辞没有随侯雨率领的出访团返回,他在香港一个警署被拘押了十二个小时,其间,没有人来看过他,更没人给他水喝,给他饭吃。还是戴卫探长带一人犯进来,看见楚辞关在里面,他奇怪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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