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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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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拽出睡袋,平铺好,然后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本来打算躺下睡觉的,可是见到她在这里,反而有点儿睡意顿消的意思。我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萱萱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沉默,她低着头,明眸黯淡,喃喃说道:“佳亮,你别再冒险了好吗?”我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以前我不也是这个样子吗,你们说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咱们俩没有在一起,你有你的自由;可是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你再去冒险。”她的表情很严肃,一时竟让我无所适从。
良久,我横躺在睡袋上,头枕着双臂叹道:“这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的。”萱萱的双眸竟滑落出了香泪:“可是我不希望这个人是你……”我知道有些女孩子的举止在男方眼中看来近乎无理取闹,但我也深知此时萱萱苦口婆心完全是为了我好。我没办法再去搪塞,只得问她:“既然明知道危险,为什么当初国宝奇案的时候你还要加入我们呢?”不想萱萱忽然哽咽了:“我是为了你。”我怔住了。
她继续说道:“当初是为了你,我才坚持和大家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只听三光私下讲过以前的一些事情,包括萱萱怎么加入我们的队伍。国宝奇案中怎么不顾危险,依靠风水术帮我们解开了风水阵,顺利找到了国宝所在。最开始听到这个的时候,心中对这个女孩内心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可是这时她却说出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值得她去这么做。
多次出生入死的冒险生涯让我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只是我也有一怕——最怕女孩哭。这是最让我头疼的,我摩挲着萱萱送我的貔貅玉坠,坐了起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秀发的馨香,我感觉到了一种久别的安逸。安慰她说道:“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了,不要哭了。”萱萱靠在我的怀里,慢慢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中还是有一丝忧虑。
我笑着说道:“要不,这件事完了咱们结婚?”语态极尽顽皮。
萱萱当然知道这是开玩笑了,我们交往不过两个月,如果这就结婚,那也算得“闪婚”了。她嗔怪地打了我一下,破涕为笑:“又没正形了!”我忽然抓住她的手,噘着嘴往她脸上凑,想吻她。她却故意闪过头去:“不许!”我压低声音生怕外面的人听到,低声问她:“自己女朋友为什么不让亲?”“就是不让!”萱萱咯咯笑着,左躲右闪。我拉着她的手,让她没办法挣脱。萱萱猛地一使劲往回缩手,我“啊”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手。萱萱神情关切地问我:“是不是碰到了你的伤口?”我闭着眼皱着眉,捂着受伤的地方,表情极其痛苦。萱萱弯下腰去看我的伤口。我趁机抓住她的双肩往后一扳,两个人一起躺在了睡袋上。我身子一翻,压在了她的身体上,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跑?”萱萱笑着:“你个坏蛋,敢骗我!”“兵不厌诈。”我说完这句,忽然发现此时的萱萱面带桃花,眼神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澈。我们俩都不笑了,相互注视良久,萱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寻找着她柔嫩的红唇。我心如鹿撞,不能自已。突然,夜空中一声大喝打断了我们:“不要跑!快来人,Jannick跑啦!”这一声如同警报,我心一沉说道:“糟了!”站起来刚欲冲出帐篷,却被萱萱一把拉住了:“你刚答应我什么了?”我一愣。“我去看看。”萱萱转身出了帐篷。让一个女孩子去犯险,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我紧接着也掀开帐篷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月色之下,绑缚Jannick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了。此刻,他正骑着一只骆驼向着远方奔跑。大家都翻身上了骆驼要追上去,我也蹬着马镫要翻身而上。三光却说道:“佳亮,你就不要去了,看着这里。”我说道:“不行!”却忽然看到了萱萱忧虑的眼神,心想一个Jannick没有了武器想必也不能把大家怎么样,只好又说道,“那好吧,你们快去快回,要小心!”松开了马镫。三光又让金锁留下来陪我,另外还特意叮嘱两个女孩子也要留下。然后就一声长喝,带队加鞭向Janncik逃跑的方向追去。
见大家渐行渐远,我的心绪也随之飘荡远方。萱萱看出了我的心思,问道:“是不是……我不该那么拘束你?”我笑道:“哪里啊,我的脚行动不便,何况对方只有一个人,这么多人一起去,绰绰有余了。”金锁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好了,大家都走了,咱们可以斗地主,边打边等。”他的办法倒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
只是因为我心系大家此行顺利与否,连续几把全然不在状态,都输了。
金锁连赢几把,心情大好,一边洗着牌一边哼着小曲。倒是两个女孩子看出了我的心思,洪诗诗问道:“是不是惦念着大家?”“嗯,这一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吧!”金锁倒不以为然:“佳亮你多虑啦,Jannick是匆忙逃走的,怎么可能会有埋伏呢?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回来了。来,摸牌!”萱萱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
该我出牌了:“一个3。”“7。”“K。”“2。”“小王。”“大王!”我刚抓住了牌权,抽出了一把连牌,“9、10、J、Q、K、A。”忽然,外面刮起了劲风,吹得帐篷“哗啦啦”直响。我一边寻思接下来要出的牌,一边念叨:“怎么晚上还刮这么大的风呢?”突然,我意识到这股风有点儿蹊跷。再看大家,一个个竟都神情紧张地看着帐篷外。我问道:“什么情况?”金锁忧心忡忡地说:“上次遇到荼毒也是这种情况……”“不会吧?”我扔下牌,拉开帐篷的一角,看到了那个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的场景。惨白的月光下,一个黑影正低吼着向我们这边慢慢走来。距离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它的身体不过豹子大小,兽首仿佛一只猫,长长的獠牙长在嘴外面,额头上有一个幽蓝色的火形标记,四肢孔武有力,肌肉突起,走起路来背部一起一伏,气场莫名强大。仅剩的几匹骆驼也都嘶叫不止,玩儿命地要挣脱缰绳逃命。
惊骇之下,我赶紧熄灭了帐篷的灯光,示意大家不要出声。所有的动物都有一个本能,领土观念很强,一旦领土被侵犯或者是它们认为遭受到威胁,便会主动发起攻击。我熄灭灯光就是避其锋芒,不要让荼毒认为我们侵入了它的领地或是对它产生了威胁。荼毒再凶猛,也不过是一种动物。
但我显然是想错了,尽管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尽管没有人再敢轻易地发出一丝的声响。但是我们还是听到了帐篷外传来的清晰的呼吸声。接着,一股狂风陡然卷起,偌大的帐篷瞬间连根拔起,飞到了九霄云外!一些杂物也都飞得到处都是。我和金锁猫着腰,护着两个女孩子往安全的地方逃去。荼毒显然看到了我们这些人,它前爪弯曲,前半身伏在了地上,后半身翘起,一个纵跃挡在我们身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金锁连连说道:“完了完了,这次真完蛋了!”借着月光,我们连这怪物有几根胡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荼毒后腿弓在地上,身子往前一扬,伴着一声嘶吼,一股小龙卷风瞬间袭来!对于荼毒的厉害,我虽不曾亲见,但是早就听大家不只一次提起过,知道这股风一旦沾上皮肤,宛如利刃,绝无生还的希望。急切之下,我喝道:“快避开!”因为和荼毒距离甚近,这股风还没形成狂风就被我们跳开了,但这只是避开一时。但我也明白了,荼毒所发出的风距离越近,风势越小,是一个随着距离逐渐拉大的过程。
我忽然想到了朱逸章等人当初躲过荼毒的那一招,目光马上锁定了那几个储有备用饮用水的铁皮桶!
我赶紧带着大家跑过去,掀开铁皮桶的盖子叫了一声:“快,钻进桶里面!”铁皮桶是一般的汽油桶大小,正好能容下一个人。我揪过萱萱,抱起她放在了桶里。我嘱咐萱萱:“深吸一口气,等到风停的时候趁机换气!”萱萱赶紧深吸一口气,蜷缩在了盛满水的铁皮桶里。金锁和洪诗诗也都找了一个铁皮桶钻了进去。我紧忙跑向另一个铁皮桶,也打开盖子跳了进去。在水里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感觉耳边嗡嗡直响。我对水有天生的畏惧感,时至今日我连游泳都不会,充其量只会个狗刨。
荼毒连续嘶吼,喷出了好几股风。飓风夹杂着沙粒噼噼啪啪地打在了铁皮桶上,力道之大似乎都能让我们感觉到铁皮桶在晃动。一只铁皮桶本身就不轻,再加上里面的水,少说也有两三百斤了,可是居然能被荼毒的风轻易撼动,可见力道之猛。
风连续不断地吹了半个多钟头,我们只能抓住那几秒的空隙探出头来换口气。厚厚的黄沙飞进铁皮桶里,混杂在了水里。渐渐地,周围的水越来越浑浊,由清澈透明变成了黄浊。沙粒沾得头发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荼毒虽然是不明生物,可也终究不过是一个畜生。许是见我们久不出来,以为我们都已经死了。它最后发出了一声长啸,跳跃着离开了。怕它还在附近,我们又等了一会儿才敢浮出头来。大家都“啊”地大喘一口气,接着就响起一片吸气声。歇了半晌,我问大家是否平安无事。每一个人都很安全。我长舒一口气,看着营地满目疮痍,便动员大家动手收拾一下。
不多时,三光一行人也回来了,看到狼藉的一幕,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金锁摆摆手:“咳,别提了,你们刚走。荼毒就来了。”赵旭东看了一下,点点头道:“还好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我问道:“你们呢,没有追到Jannick?”我见Jannick并不在他们一行人当中。
韩光应道:“他跑得飞快,我们这些人竟然没有追上!”曹贤解释道:“Jannick是国际大盗,当年在埃及他就闹得满城风雨,骑骆驼是他的专长,咱们这些外行当然是不行了……”虽然Jannick跑了,可是敦煌佛经却被我们顺利追回,想来也无碍大局,于是我们也没将这个放在心上。当即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出发。晚上,三光来到了我的帐篷,提出了一个心中的疑问:“还记得当初才旦说过的吗,荼毒是生活在沙漠深处的,可眼看咱们都走到了沙漠的边缘,荼毒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若不是三光的提醒,我险些忘却了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我沉吟再三说道:“但凡是动物,尤其是这种大型的凶猛生物,都会有自己的领地划分。荼毒就算是传说中的怪物,也不会脱离这个定律。才旦也说过,沙漠深处才是它的领地。为什么咱们都到了这里,它还会追来?”“这也是我对这件事的怀疑之一。”我们俩思索一夜也没有找出合适的答案。无奈,只好将这件事情暂且放置于脑后。翌日,大家心情愉悦,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走出了沙漠,看到了柏油马路。大家相庆欢呼!然后又顺公路而行,回到了库尔勒。
几天的行程九死一生,让我们都颇多感慨。徐明高直摇头:“这次的经历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了,下次我可再也不想了,不过确实是挺刺激的!”曹贤此时忽然问我:“国宝你打算怎么办?”我点了一支烟说道:“还能怎么办?先运回秦皇岛,接着再联系有关部门献给国家!”曹贤却担忧地皱着眉,良久他说道:“可是……在青海还有一批……”我们一愣:“青海?”三光赶紧问道:“这么说青海有敦煌佛经不是杜撰的?”“当然不是。我们科考队先去的青海,找到了敦煌佛经。
可是在来新疆的路上遇上了一群沙漠强盗,他们都用黑头巾蒙着面,抢走了佛经。我们没粮没水,也没了脚力。当遇上Jannick的时候,只好乖乖做了俘虏。”曹贤看了看我们几人说接着说,“你们都是优秀的年轻人,像你们这样有责任心的人已经很少了。光靠我一个人是没办法追回国宝的,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这个忙!”三光拍着胸脯说道:“什么叫帮你忙啊,这是在救中国的国宝。我先在这里表个态,这件事我义不容辞!”三光带头表态,其余的人也都纷纷附和。唯独我低着头不说话。一支烟吸完,又点上了一支。
韩笑问道:“四哥,你怎么不说句话?”“啊,这件事……容我想想吧。我累了,先去睡了……”我站起身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烟,脑海里思绪纷飞:青海也有一批敦煌佛经,这是事实,而且已经被人夺走。若在平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任务,可是现在我答应了萱萱,不会再去冒险。可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好伙伴们去深入险境。我的脑子很乱……
有人按门铃。
我站起来去开门,打开房门,原来是萱萱:“哦,是你呀。”萱萱甜甜地一笑:“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吗?”我笑了笑,左手握着门把手,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坐下来,萱萱开口说道:“是不是想去青海?”我不想萱萱再为我担心,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哪里啊,没有。有三光在那里,我很放心。我现在失忆了,有我没我都一样。三光智勇双全,大力他们又都是个中好手,我去不去意义不大。”萱萱笑着问道:“真的?”“真的。”
萱萱起身在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给我,说:“其实这两天我也想清楚了,我不应该过多干涉你的生活,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不会阻拦你。”我心头一热,只觉得萱萱分外善解人意,差点儿脱口而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转念一想,萱萱如此为我着想,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呢?我就算不去青海,有三光在也是一样的。于是我态度坚决地说道:“大丈夫说一不二。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大家决定去青海的话,带这么多的佛经走肯定是不方便的,不如兵分两路。三光他们去青海,我先带着国宝回秦皇岛。”萱萱如释重负。
2
第二天,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大家。所有人都很惊讶,可是又都很理解。三光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为了防止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是应该先将新疆的这批国宝转移。这样,佳亮,就照你说的,你先带国宝回去。我这边再拨出几个人,主要是怕半路有些人贼心不死,到时候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当即决定,徐明高和赵旭东两个人和我一起护送国宝回秦皇岛,萱萱自然也跟我们同行。
收拾了一下行装,大家就各自出发了。临行前,我对大家说道:“有三光在,我相信你们都没有问题,随时给我来电话,我等着诸位凯旋的消息!”大家告别。我们乘当天下午的火车返回北京,然后从北京回秦秦皇岛。
火车的旅程是很枯燥乏味的。由于连日来的颠簸劳累,赵旭东和徐明高二人很快沉沉地睡去了。萱萱则低着头看一本风水类的书籍。我和萱萱打了个招呼:“我去趟洗手间。”起身穿过狭窄的过道。说来也奇怪,此时并非长假,也非春运,可是车上的人异常多。我躲过密集的人群来到洗手间门前,见显示里面没人,便去转动门把手,刚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忽然后面有一个人一推。我都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被一个人撞进了洗手间。那人和我挤在一起,随手锁上了洗手间的门。我惊诧之余扭过头来,看到眼前这个人非常高大,少说也有一米九开外,身材魁梧,只是戴着帽子和太阳镜,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我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个人的声音嘶哑,压着嗓子问道:“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你到底是谁?”“少废话,敦煌佛经是不是在你这里?”我一愣,因为事先怕有人打佛经的主意。我便瞒着所有人悄悄办理了列车托运。现在木箱里放着的不过是几十本破书而已。不用说,眼前的这个高个子也是奔国宝来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是奔着这批国宝来的?”这个人显然失去了耐性,他向前跨出一步,揪住了我的头发,使劲往列车的厢壁上撞去,一边撞还一边吼:“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我只觉得脑袋出奇地疼,大脑中似乎有一种血流涌动的感觉,还有另一种让我更加惊奇的感觉!恍恍惚惚地,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乱哄哄的画面——高速公路上,漫长的旅程百无聊赖。移动电视上播放的也尽是些无聊的泡沫剧,我索性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只希望可以快一点儿回家。
这时,左边紧邻窗口的位置突然有一辆高级轿车驶来,而且向我们这边猛打方向盘。司机骂了一声:“他妈的,怎么开的车?”话音刚落,最后面的乘客有人喊了一句:“咦,后面这车是怎么回事?”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就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后面的那辆车时快时慢,紧紧地贴着高客的屁股,似乎是在驱赶着高客。
有的乘客生疑,喊了一句:“不会是醉驾吧?”另一个乘客说道:“不会吧,醉驾敢上高速,谁有这么大胆子?”我忽然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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