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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深不寿--皇后之路-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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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话犹如当头雷霆,吓得大娘当场面色如土浑身打颤,除了连连叩首之外再不敢多言,急忙一把抓起胡孙儿,往隐蔽处自行审讯去了。
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昏暗之中,我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能微微顺出一口气儿来了,抬手一边擦拭着满头的冷汗,口中一边轻声嘲笑道:“好个天子之怒,血流漂杵,以前从书上读了还觉不出什么,今天有幸,可算见了真章了……”
我这一面嘲笑,却不曾想身旁的龙广海也伸手过来,猛地搂住了我的腰肢,略带粗鲁的将我一把揽进怀中,一手托着我的下巴,凑在脸颊上不住地摩搓亲昵,前一刻的天子之威转眼化作千般柔情,合着男子特殊的体味将我团团笼罩,激的人情不自禁,在他火烫的指尖下微微发颤起来。
听他的声音在耳旁宛如呓语,又好似低吟般的轻轻响起:“你这丫头,一个月不见,今天好容易见着了,嘴巴却还是这么不肯饶人的,真叫人爱也爱不够,恨也恨不完的,倒是和一位古人好有一比……”
“那位古人?”我被他熊瞎子似的搂得透不过气来,一面又羞又笑,嘴里还要怪道。
见我一脸迷惑,他得意的闷声发笑:“哼,原来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事儿呀,也罢,今天不妨就由本尊来教教你,其实也不是别个,你这张小嘴巴,唯有那貂蝉可比,又刁,又馋……”
“貂蝉,刁馋……”乍一听我还有些迷糊,待仔细一想,登时笑得喘不过气来,将手变爪,连连抓挠在他腋下,见他痒的耐不住,笑着又蹦又逃,我半含着是羞恼,半含着是撒娇似的骂道:“我若是貂蝉,你便是那色迷心窍的吕奉先,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喔,不对,连中看也算不上,顶多算是个小白脸子,还扫帚眉疤瘌眼,小白麻子蛤蟆嘴,除了我这个又刁又馋,看还有哪家的缺心眼儿闺女肯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越说越好笑,到最后说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两个人抱着笑成一团,在一片尘土的泡菜坛子中间又打又闹,全顾不了身在敌阵的危机,只愿贪婪的尽情享受这一刻的幸福,将眼前的这个少年便看作是生命中的一切,因为有了他,我才真正懂得了幸福的含义。
或许就是如此吧,就如同宋人秦观说的那样,他在哪里,哪里便是天涯……
打闹搓揉也不知多久,见他渐渐面红气喘上来,我这才发觉有些不妥,低头一瞧,原来自己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胸前,整个人几乎是猴在了他身上,两个人半搂半抱的,竟是不知不觉就滚成了一团,一经反应,方才觉着羞臊起来,刚想哂哂丢开手去,却被他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心跟燃着两块小火炭似的,烫得我通身陡然一颤,心中紧跟着一阵发虚,一抬头掩饰着刚要嗔怪,却不想正撞上他炯炯如炬的目光,仿佛暗空里腾起的两团火苗,一言不发的,只是一个劲儿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眼神间分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暗流动,那样执着热情的,凝视着我,叫我空张着嘴,口干舌燥的一句话也说不出,除了垂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之外,心头犹如小鹿突撞,一颗女儿心,几乎不曾蹦跳了出来……
讨厌个的,干嘛突然这样子瞧着人家,跟个恶狼似的,好像要扑过来一口把我吃掉一样……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变得古怪了起来,我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跟凭空塞进了一团乱麻似的,浑浑噩噩的,面对着眼前这个火一般发烫发热的异性驱体,我也不自觉的全身热了起来,攥着手腕僵坐着,嘴角发干呼吸急促,满心中仿佛是渴求着什么,仿佛又什么也不敢期盼,身体里头仿佛有股热流在一刻不停的暗暗涌动,一时逼近心口,一时窜入腹中,热烘烘的气流跟条活生生的蛇般的,直搅得人心浮气躁一刻也不得安宁,到后来竟是直到手指尖儿上,也难以克制的阵阵生痒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呢,怎么就好这样坐立不安呢,也许是这屋里太闷,又或者是我气血不调,总之身子开始一阵阵的发烫,头开始一阵阵的发晕,一张脸红的烫的跟块烙铁似的,几不曾滴下水来了……
我这里折腾得狼狈不堪,对面的龙广海的模样也好不到那里去,两眼瞪得跟两盏小灯笼似的,只见发红发亮,攥着我的手更是烫到不行,而且越抓越用力,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一声粗过一声,一声紧过一声,猛然间发力将我往前一带,一把紧紧搂在胸前,我只被他撞得眼前一黑,脑子里越发晕沉,四肢手足一下子全都不听使唤起来,一片恍惚中听见他在头顶沙哑着喉咙说道:“芳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就在两个人的体温陡然升腾,相拥相抱,几乎不曾把对方融化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冷冷响起,如卷地北风,又如料峭春寒,冷得人也为之心口一缩:“既然是想到不行,二位就请寻个雅静地方互诉衷肠去吧,别在这儿你侬我侬的,反倒妨碍大爷乘凉!”
此间少年17
一团漆黑之中,冷不丁传来这一声枭鸟夜啸般的厉喝,我吓得心口顿时一缩,面上禁不住臊的通红发烫,想到方才那一幕尽被人看在眼里,满腔的浓情蜜意转眼便凉了大半,直恨不能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才好,一时那里还顾得上多做计较,赶忙从龙广海怀中挣跳出来,手足无措的站在地下,张大双眼,朝着声音出来的角落,紧张的张望了去。
这会是谁,竟有这等身手本领,大咧咧的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潜伏至今,而且语气不善,态度更是轻慢傲气十足,显然不是什么等闲人物!
我刚想到这里,身旁的龙广海突然伸长手臂,不由分说将我往身后一揽,极大男子气的挡在了我的身前,扭头朝我安慰的一笑,随即面色一紧,昂首挺胸朝角落处大声喝道:“好个大胆的蟊贼,躲在暗处窥人私隐,实属鼠窃狗偷、鸡鸣狗盗之行径,你既是口口声声贪图风凉,此刻为何反倒不敢现身出来了,莫不成是形容龌龊,见不得人吗!”
一段话说的变颜变色,声音更是犹如洪钟大吕,竟是连房梁上的尘土也振落了几点,我虽被护在身后,此刻也是禁不住地一阵心悸,想来藏身黑暗之中的那人必定更加不得好受,待了片刻,果然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再度响起,除了语气依旧傲慢无礼之外,还平添了几分冷嘲之意:“哼,好一个见不得人,果然说到点子上了,只是不知道是你们这两个躲在后厨偷偷幽会的小情人见不得人,还是我这个光明正大在这里乘凉的丐帮贵宾见不得人了!要不要爷们把那少帮主左连城也请来做个见证,咱们大家搓开揉碎的,就在这儿好好说道说道啊!”
此言一出,我还没待怎样,龙广海已经勃然大怒了,想来也是,以他九五之尊的贵重身份,何曾受过此等威胁欺辱!只见他全身如墨线般绷得笔直生紧的,即使在眼前这间昏暗阴冷的仓库之中,也叫人分明能感觉得到他体内勃勃怒气,已经如火山岩浆似的,开始灼灼涌动起了。
或许是感觉到龙广海的雷霆之怒转眼即至,角落里那人打鼻尖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即只听见地下似乎有罐子轻碰脆响,不过转眼之间,只见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堆满瓦器陶器的房间一角猛的闪现出来,极潇洒,又极嚣张的,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背负起手,朝光亮处稳稳的走了过来。
虽然室内光线模糊一时瞧不清楚,我却仍感觉这人的身形出奇的熟悉,显然此人是个我早已认识的,暗中揉了揉眼,待他再走近了一些方才发觉,这人虽然看起来身形挺拔步履轻松,实则却气血虚弱,才刚走了几步,肩头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却还要强撑着一口底气不肯示弱,单是性情倔强这一点,倒是和龙广海有的一比。
这样的高傲不羁,又冷又独又强的跟头牛似的男子,会是谁呢?
猛然间一道灵光滑过,眼前黑暗顿时一散,我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人,却原来是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废墟中与我失散的,为救我而身负重伤的,察斯切朗!
终于认出了他的一刻,我心中又惊又喜,喜得是他还有气力逞强,显然是性命无虞,惊得是与他居然会在这地方重逢,更何况他还胆敢对当今天子如此不敬,但仔细想来却也有些无奈,可说呢,普天之下胆敢这般直眉瞪眼跟龙广海说话的人物,除了乱臣鳌拜,怕是也只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察斯切朗了吧……
果然,等他终于停下脚步,端着下巴开始用眼角扫视着龙广海的时候,只听见他的声音打牙缝里轻飘飘的幽幽吐出,却是极轻蔑的,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对方脸上:“堂堂一个衣不垂堂的九五之尊,居然乔装改扮在此打杂,还要儿女情长到几乎把持不住,全然忘了身处敌营动辄会命丧当场,这份肚量胆识,真真叫人钦佩,钦佩的很呢……”
他虽挖苦的刻薄,龙广海一张嘴巴同样也不敢示弱,不动声色听他说完,冷笑一声张口就回敬道:“喔,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当日有胆只身潜入避暑山庄,今日却要跟着土耗子似的躲在灰堆里刨洞,更是沦落到要偷听别人的壁角的田地,尊家这般能伸能缩,可为豺狼可为羔羊的练达肚量,在下也是钦佩,钦佩的紧呢……”
察斯切朗一听这话,气得青筋都隐隐可见了,一抬手就要亮开招式,而从龙广海的语调听来,此时显然也看破了来人的虚实,话虽不再说,背负着的一双拳头却已攥得都快拧得出水来了,双目炯炯只顾紧紧锁住察斯切朗,那眼神、身形里分明写道,只要再走近一步,我管保叫你知道知道爷的厉害!
室内气氛一时僵持,同时又不可避免的叫人哭笑不得了起来,他两个人明明一个是富有四海的少年天子,一个是金枝玉叶的王孙公子,却偏偏又如此的孩子气,为了一点儿小事儿跟乌眼儿鸡似的你瞪我我瞪你,闹到要出手打架的田地,只苦了我在一旁看着,肚皮里真真是笑不得恼不得,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只把眼睛死死盯住察斯切朗,即唯恐他对龙广海出手,又担心龙广海与他为难,他乃是苏克萨哈家幸存下来的唯一血脉,流落民间的功臣之后,若是今日因斗气而死伤在当今天子手下,后世铁卷铮铮,又该如何评说这位少年天子的功过呢?
想到这里,我再也躲不住了,想也不想便提步闪在龙广海身前,一挺身,将他们两人用自己的身板儿,硬生生隔了开来。
原本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彼此的两个人,被我突然跳出来这么一搅,不约而同都往后退了一步,待瞧清楚是我站在当中,又不约而同一起往前进了几步,龙广海面色忽青忽白的,咬着牙冲着我大声嚷嚷:“你这丫头,这里是我跟这小子的事儿,你还不快些躲开,免得伤着自己!”察斯切朗张了张嘴,看样子也想说点什么的,可一等撞上我的视线,顿时便闭紧了口,两只眼睛只如两只火炬似的,灼灼然向我烧了过来。
他的眼神复杂激烈,欣喜、思念、感怀全都夹杂在其中,甚至还有不容忽视的妒意在其间熊熊燃烧,一张缺乏血色的面庞上唯见一双雪亮的眸子,不用言表,已写尽百般心意。
眼见他竟然敢这样瞧着我,龙广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极霸道的将我拉在怀里,力道之大勒的我不由轻轻喘息,他一时又心疼上来,赶忙松开了一些,刚想安慰几句,却听对面察斯切朗闷哼了一声,转眼只听耳旁呼呼声响,一阵锐利的拳风卷动空中漂浮的灰尘,转眼到了龙广海的眼前!
左右只有巴掌大的一方回旋之地,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坛坛罐罐,龙广海抱着我,眼见这一拳迎面而来,竟是躲也躲不得,让也让不了,只能运动真气,一昂首,准备硬生生接下他这一拳!
我看得心急如焚,那里还管得了那许多,窝在龙广海怀里的身子先于理智一跃蹦跳了出来,不管不顾,冲进当间儿摊开双臂死命挡在了龙广海身前,脑子里除了一片空白之外,唯独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护住龙广海,绝不能叫他受着半点伤害!
察斯切朗这一拳凝结着满腔怒气,有宿仇有私愤,一击之下虎虎生风,用的力气怕是足有七八成,大有叫人立毙拳下的劲头儿,猛然间见我冷不丁跳了出来,吓得面色登时一白,扭头再想收住已是不可能,我只觉拳风寸寸如钢刀利刃般袭面而来,心头惊恐的都忘记了害怕,除了不由自主地紧紧闭起眼睛之外,竟是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就在这一拳眼看就要砸下来的时候,门外突然闪进一个黑影儿,身手敏捷来去如电,眼见这般危机景象,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霎那间只见那人影断然出手,竟是“嘭”的一声,将察斯切朗开山劈石的一只铁拳,一把牢牢攥住了!
室内气氛一时竟凝滞住了,惟有耳旁的碎发还在被拳风带的左右飘散,一时分舞不止,痘痕初愈的脆弱面皮更是被削得一片飞痛,两颊烧的火烫起来,我只觉眼前阵阵发昏,层层金星乱冒,此刻却顾不上这些,抬手揉着眼睛刚要确认龙广海的安危之时,腰间却猛地伸来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将我一把揽在身后,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却听见头顶传来龙广海的一声低沉怒吼:“这是我和这小子之间的事,不用你来插手!”
黑暗中只听得“扑通”一声,仿佛是有人当场推倒扑跪的声响,随即地下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缓不急,仿佛刚睡醒一般平静的回道:“我主圣明,奴才是见方才情势过于紧急,若再不出手,唯恐会伤到芳姑娘的性命,所以小的这才冒然出手,还求我主念在奴才一片忠心,饶过小人这一回才好……”
那声音听的分外耳熟,我却一时头晕眼花想不起来,但听得察斯切朗怒气冲冲的声音接着响起:“你是何人,竟敢与我当面较量,不怕大爷立马拆了你这把老骨头吗?”
见察斯切朗不服,来人却并不理会,依旧稳稳跪在灰尘之中,微微一抖腕子,竟将身高七尺有余的察斯切朗拖得一下支撑不住,“扑通”一声,也依样摔跪在了地下,眼见察斯切朗羞恨的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动手,来人轻轻笑了一声,手起眼快,快如闪电一般转眼已封住了察斯切朗双手双脚的环跳穴,任凭他再怎样费力挣扎,一时之间除了跪着,竟再也没法做半点挣扎了。
我在一旁暗暗生疑,这般高强的身手,难道说朝廷细作之中竟也会有这样的人物吗?
我这边还在发愣,身旁的龙广海已是伸出手来,一把牢牢握住了我的肩头,又是气又是急,抓着我前后摇搡不停,声音就跟大年初一的排鞭似的,一点火就噼里啪啦炸个不停:“你这丫头,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不听话,叫你乖乖躲着,就一定要跳出来,叫你不要管这件事,就一定要插一脚,你知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你当时跳出来替我挡在前头,被这小子”拿手一指察斯切朗,“挟持坠下山崖的情形,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起你用身子替我挡刀子的样子,心就痛得死去活来,几乎都快裂开来啊!你啊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不管经历怎样的风雨,你只要躲在我身后就好了,我是能够保护你的男人啊!”
骂着骂着,声音渐渐呕哑了上来,咬着牙犹不能解恨,猛地一伸手将我搂在怀里,全不管身后还有旁人的注视,捏着我的下巴又搓又揉,恨不能将我就此化在怀中了一般:“这一趟回去,我要找一间最深最远的宫殿,把你从此关起来,每天除了我,不许你见别的男人,不许你听别人的声音,更不许你想别人的事情,只许吃了睡,睡了吃,养的肥肥胖胖,胖到连门也出不了,炕也下不来,只准对我一个人笑,眼泪只为我一个人流,我要每天一早醒来,第一眼就能瞧见你的样子,听见你的声音,一伸手就能把你抱在怀里,再也不许你离开半步了……”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眼角也泛起了点点泪光,唯有握着我的一双手还不肯松,只是紧紧地将我扣在怀里,仿佛我是只萤火虫儿似的,一松手,便飞了,再也寻不着了。
身上虽被他抓的又痛又酸,心头却被他说得又痛又暖,张口想说什么,可除了任凭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流,竟是再不能有一点儿动作,只能伸手紧紧将他回抱住,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在胸膛里跳的乱七八糟,这才发觉自己的一颗争强好胜心,也跟他的似的,早在这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缠绵悱恻里,迷失许久了……
从前读宋人诗词,总以为字里行间、且吟且唱,已是写尽世间万般情浓情淡的了,直到此时听了龙广海这一段咄咄逼人,霸道严厉的心里话方才知晓,原来无所谓晏殊堆砌艳媚,哪怕温八叉绮靡香软,便是秦少游凄情清冷、催人泪滴再添几分也罢,也总不及眼前这个男子对我的一颗心的万分之一,这一份两两相望,虽不能言表,不可描绘,却如穿石水滴,点滴穿凿在彼此的心尖儿上了……
也不知骂着哭着过了多久,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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