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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儿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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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军这事儿,其间的繁杂、艰辛不必说了。
秘书处和群工科的联合调研报告说,新来的富头儿,金驼湾的富团长,比较适合。谢军
听着外事处领导的陈述,没等说完就大声地哭了。
哭了,烦了,再哭;谢军三天饭不吃,水不进。弄得师部好几位大姐、阿姨来心疼她。
疼着疼着,也跟着谢军红了眼睛,把军衣弄得精湿。
结果是:由年长一些的秦大姐出面,给谢军做耐心、细致的政治思想工作:“孩子啊,
嫁给师长吧。”
富头这边,别提有多高兴呢!
你说这事儿,日厌不日厌?嗑瓜籽嗑出了个臭虫嘛。
19我心中只有你
金玲止住哭声。看着谢冬,擦干了的眼泪又一串串滚落。谢冬只好等着她,便用手轻
轻拍着她的后背。她望着他,一双眼哀怨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尕老汉接的电话,催我快来女子排,我想是你这儿有事儿。”
金玲又抹了一把眼泪,递过来那封未寄出的信,上面只有三个字:救救我。
谢冬和香妹对视了一下,小不点和香妹便出去了。
金玲说:“谁打的电话呢?”
谢冬说:“尕老汉的感觉是夏医生。”
“可能是她,夏丹姐是个好人。”
走出地窝子,不得不用手搭在眉前,太阳钻出云层。清晨,半空有一层轻烟缓慢地流
动,太阳突然端端地升腾在人们头顶之上。
金驼湾的太阳格外明亮,和风徐徐吹来,渡过春寒的人们,感到了暖意的温馨。
三连的人早就下地去了。女子排只剩下金玲、香妹和小不点。她们三人都没出工。
没有人说什么。金玲和谢冬在渠道堤埂上站了一会儿,便沿着林荫走去。林带平行的是
沙枣树、白腊树、荆棘和耐寒、抗旱的灌木,它们浓荫交错,密不透风。一道天然屏障,守护田园和牧场,也守候着辛劳的人们。那黑油油的青苗、瓜秧,以及各种果树,无不展示着勃勃生机。
金玲和谢东并肩走着,那匹雪里青在不远处跟随,不用缰绳,无须呼唤,马与人之间,
是一份亲情的跟随,一份朋友的护卫。
金玲说:“这么多日子,咋没有你一点儿消息啊?把人急得跳蹦子哪。”谢冬说:“那天
晚上做噩梦,梦中都是你的事儿。”
“你好狠心,不会来封信?不能抽空来看看我啊?”
“我那样,会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你懂不懂啊。”
“谁也当不了我的家,谁也俘获不了我的心,强迫我,除非要我死。”
“别别,姑娘儿,还没到花儿开放的时候呢,甭说那些没油盐的话,好日子还没开头。”
“我怕,好怕哦。”
“有我,有我嘛!”
“把我搂紧些……好冷。对,贴着我。再紧些。”
“玲玲,玲玲……”
谢冬喘息着,金玲呻吟着。一对白鸽躲闪在他们之间,嗷嗷待哺。
她闻着他的汗水味儿。这是一个成熟男人令人窒息的生命气息。叫人迷茫,促人想
往。他啜饮着她的芳唇,这是让人为之付出生命的甘霖。它令人陶醉,令人*。
谢冬大口地喘气,把金玲紧紧捧在手里,他怕手中的幸福会突然间逝去。
“我还是个孩子。”
“现在长大了吗?”
金玲心静如水,她沉浸在月光般的梦境中。
青春的血液顷刻加速了流动。
假如有一条河,让我们牵手跳进它的波涛,
假如有一座山,让我们挽臂跃上它的巅峰,
面前有一棵树,我们会品尝那唯一的果实,
飞过来一匹马,鞍上驮着复印我们的顽童,
生命之歌,你的节奏韵律是何等辉煌的日出,
幸福之旅,你的每一次成行都是朝霞般匆匆。
我们共度良宵,我们同历苦痛,
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此刻相拥,
哪怕幸福是一道转瞬即逝的闪电,
也要让人间真情悬挂出一道彩虹。
谢冬说:“只怕我们不能在一起,人说,胳膊拧不过大腿。”
金玲说:“我不会成为他的玩物。”
“他欺负你了?”
“我决不会屈从。”
“他是不是对你耍狠了?”
“没,我的身子属于你。”
“我早就想你呢。”
“羞羞,没脸皮的。”
“那就做妹子吧。”
“做你老婆。”
“我会对你好,让你无忧无愁。”
“给你生个胖小子,让你乐得天天喝酒。”
谢冬像是猛然醒悟,圆睁着眼睛,望着金玲,说:“玲玲,富团长成了师首长了,他要娶你,还不是老鹰叨小鸡儿。”
“他不会再对我有兴趣的,天高皇帝远嘛。”
“我了解他,那是一个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还会用枪吗?”
“他动用一个警卫连,也是办得到的。”
“不会的,升官发财换老婆,男人三大喜事儿,他不会为一个小女子耽搁自己的前程。
会有许多人跑在鞍前马后,想嫁的人排队哪。”
“你那么肯定?”
“昨晚他发了驴劲儿,我抓破了他的脸咬伤了他的手,他腰间别枪,咋不发威?好歹挂
个红牌牌嘛。”
“你真胆大。抗战那会儿,他一人赤手空拳杀死过三个日本鬼子啊,南泥湾开荒,一天
开荒三亩地,人称气死牛哪。”
“英雄应该受到尊重。他没有姐儿妹子吗?”
“富头儿对女人狠点儿,讲能力、魄力还真是不错的。”
“老革命,老挖抓,老牛吃嫩草,硌掉满嘴牙。哼,不说啦。”
远处一阵阵军号声传来,那是收工号。
金玲说:“回家,我给你煮白米饭,炒鸡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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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师长的窃喜
师部大院平添了几分喜气,却没见什么大的动静。
苏联专家们由于语言不通,大都要依靠翻译,也就少了不少麻烦,该翻的翻,该掐的掐,
一个肖霍洛夫也就得瑟不成啥。
富师长几天来特别拘谨,官架子悄悄地放哈(下)。那种欠欠身子微笑的举止,使他获益匪浅,也赢得普遍的赞叹,犹如一阵阵掌声,一束束鲜花,富头很受用。
小谢军因为“早有老公”,只好照常规上班,当然新郎也就不会特殊了,各方面要来的祝贺,都被秘书科用电话挂断。
只有金驼湾例外。
金驼湾管理处的王乃宇书写了一幅粘贴沙金的喜字,由专人送来,说是酒存放着二天来醉。
其他一些单位也备了五花八门的贺礼。
谢冬不便用个人名义,但他的礼品才叫大礼哪,尕老汉的马车运了满满一车。谢冬交代:直接交给新娘子,其他嘛话不佛(说)。
礼品是,一座核桃木根雕,像一只展翅的苍鹰俯冲而下,唯妙唯肖。一幅用花卉、嫩草拼成的喜字,溢出奇香;置放在新房的客厅里,满屋生辉。另有一座重半吨的硅化木,木质木纹依然可见,两千年的木石凝重深沉,置放在一角,如同镇宅之宝。拦腰一块橘红色的绸料,上写:金驼湾农场园林队全体官兵敬贺。两筐新鲜的草莓,红艳鲜嫩。还有一只野羊,创口血迹未干。另有野鸭、野鸡、野兔。
这些物件在搬运时,让谢军看得目瞪口呆,不断向尕老汉问这问那:“叔,您小心点儿,让年轻人搬哈。”
副师长富天全兴冲冲地赶来,与尕老汉紧紧握手:“谢谢,刘管理员辛苦。”富头儿很真
挚地一谢再谢。
富天全说:“老刘哇,告诉谢冬,这小子的深情厚谊我领了,他不露面,我也知道他那
些个弯弯肠子。礼够大,够重了,我有点诚惶诚恐,难以接受了。话说多了没用,我谢谢他。”
尕老汉说:“老团长知人善任,栽培之恩,有目共睹,同志们心悦诚服。”
富师长说:“得,打住。我是谢冬手下败将,情场上落荒而逃,溃不成军,情场失利,
官场得意嘛,我们算是扯平了。”
“谢冬也是年轻不懂事呗。”
“不,这小子,是人才。闹好了,混个师长、厅长也不是难事,得走正道。”
尕老汉说:“谢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哦不。”富师长手一扬,“告诉谢冬,我输了,可我输得起!咹?是不是啊‘,但我要
报一吻之仇,让他捡了养老,太便宜他了。美呀,走运啊。算了吧,我这话不算数。让他好
好地心疼金玲吧。”
“哎哎。”
“还有,但愿他不要落到我的手中,尾巴不要翘,勾子不要松。还不知谁收拾谁呢。哼!”
“首长放心。您的意思我一定带到,让他正确理解,谦虚谨慎。”
“哎,老刘,照原话说,随他怎么想去!咹?”
尕老汉谢绝午时的酒饭,执意要走,便起身。
咦?谢军突然间觉得尕老汉在哪儿见过?便问:“老同志,在哪儿入伍的?现做什么工
作?”尕老汉说:“我叫刘雨村,原在三五九旅。现今也就是个车把式。”
谢军说:“叔,谢谢您,有空进城就到家里来。”
尕老汉嗷了一声,心想这姑娘咋这么眼熟呢,便问:“你在哪儿高就?”
“叔别这么说,我在外事处当俄语翻译,也就是帮助他们会话。”
“那好得很嘛,好,大学问哦,别说是俄语、苏联话,汉话我们还蹬不展嘛,姑娘有出
息呢。一条大路通北京呢。”
“承蒙刘叔您吉言美意,我努力工作吧。有机会我去看您,一定。”
“好。”
“叔,再见!”
“再见,孩子。师长,再会。”
尕老汉一扬鞭,马车便从机关家属院出去,一阵儿就上了公路。
谢军似乎觉察到什么,欲再喊一声,刘叔——
一个响鞭划过林地,三套马车,便飞跑着远去了。
尕老汉把马车吆上大路,扯开嗓子唱将起来,那歌声犹如路边一捧捧黄土。——
一挂马车车趟上了大路,
走道的人儿啊你要记住,
当官为人(呀哈)你要一清二楚,
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去卖豆腐啊……
21情漫河湾(1)
在新疆,没有水的地方,即戈壁、沙漠,荒无人烟;一旦水源被开发,就会建房屋、修
沟渠,造就绿洲。天山南北靠积雪融化浇灌的绿洲,就是大平原,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川。
兵团的农牧团场,一处垦区,就是几万亩土地。春天来了,白茫茫的原野上,有一天,
绿芽和太阳同时在人们面前出现。
渠水滚滚,歌声嘹亮,田野的上空腾起一阵阵笑声。那真是: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塞外江南——绿洲,这是拓荒者的练场,是经历过战争创伤的人们,为之奋斗、享受的
天堂。金驼湾境内流过两条河,一条是玛河,从天山南麓出发,经古牧地流入百泉子,那里是农Q师的所在地科克丽索。另一条是古牧地河,夏季水量很大,在金驼湾灌溉农田之后,那滚滚雪水便消失在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
还有一些季节河,在下游被截断,注入大大小小的水库,养鱼、蓄洪、种植、饮用。有的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成为人工湖,吸引了全世界人们的眼球。
开春以来,没下过一场雨。金驼湾旱情严重。每天每日的大太阳,把湘女们都晒蔫了,
她们脸庞脱皮,嘴唇干裂。
香妹这个才满十四岁的女孩儿,一件肥大的军装,像套在身上似的,走起路来,还一
阵子晃晃荡荡的。
小不点根本就是一个小学生,还不时挂着两条鼻涕。唉,天知道她们是怎么混进招兵团
的。都说自个十七了,招兵的人,眼神也太不济了吧。香妹因此还到城关中学念了一年的初
中。就是这一年多的初中,便是满口的新疆白客话,成了地道的新疆人了。
团场对待这些小丫头,是既不把她们当做成人安置,也无法将她们送回原处。在兵团慢
慢长大吧,做兵团的女儿。
金驼湾的拖拉机手培训班,开课已经一个月了,学员们都很用功,理论知识已经考试完毕,全都合格。
进入实际操作阶段,学员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吃烤肉喝酒。
一日中午,学员们又饥又渴,尕老汉送来一车早熟瓜,喜得他们喊:刘管理员万岁。年轻小伙、姑娘用拳头砸开就吃。尕老汉说:“该万岁的不是我,谢队说,这是慰劳日后的劳模呢,西瓜、甜瓜都没下市,这是头一茬,吃,下茬吃,管你们肚儿圆。话说回来,今年的瓜,俺们队长谢冬都还没尝过一口呢。”
香妹听这么一说,两口吃完手中的瓜,眼泪汪汪的,再不吃了。
尕老汉不解地问她:“闺女,怎么不吃啦?还有一大个西瓜呢!”
香妹将尕老汉拉到一边。尕老汉忙说:“怕不够我再拉去。”
香妹捂住小嘴凑到尕老汉耳边嘀嘀咕咕。她说:“尕老汉叔叔,我给你佛(说)一句话。”
“你说。”尕老汉道。
“我谢冬叔叔小来饿过饭,都成饿痨病了还。”
“哦?”
“后来,只要一饿,就胃疼。”
“是吗?”
“疼起来吓人,要命!”
“这么厉害?”
“可他吃起瓜来,也不要命。”
“咋的呢?”
“他一顿能吃这么大个西瓜!——十几公斤!你别笑,真的!”
“我信。”
“尕老汉叔叔,这个大西瓜,你给我谢冬叔叔捎回去吧。”
听着听着,尕老汉愣是红了眼圈儿。香妹这小丫头儿,她们家肯定是还没有男娃儿,听说她有四个姐姐,香妹是幺妹老五,这副打扮,真正一淘气大男孩儿。人淘气,事儿办得大气,年纪小,心眼儿不小。那些叔叔跟前,偏叫成大哥。没有阿姨只有大姐。也乐得那些“老帮子”自个觉得年轻了许多。。 最好的txt下载网
21情漫河湾(2)
培训队的人都宠着香妹,遇事就说:“喊小妹去,把那个啥啥啥洗洗。叫她来吃瓜,啊,快点。”要不就是:“这么几个苹果啊,还不够哥们几个塞牙缝呢,拿走,让老弟和小不点啃去,叫她们悄悄,不要太精神了,那么些重活儿再不要逼她们。谁让她们手上打泡光脚丫子和泥?一边玩去,哪凉快哪去,把小腰累坏了,不要找哥们抹眼泪。还在疯,疯。叫她们不要将将了,咹?哥儿们瞌睡了。还有,这包瓜子,让她们去嗑,瓜子皮放着和煤。去。”
“哎,等一会儿我们去打土坯……呵,悄悄,别吱哩哇啦。还有,别忘了给尕老汉打电
话,明天是他生日。”
连队真是一个大家庭啊。
人们从天南地北、五湖四海毅然从戎,那些聚在一起的朝朝暮暮,肩并肩蹚过多少沟沟
壑壑啊!总是啊,洋溢着那么一种真挚的战友情、兄弟情、姐妹情,传递着背井离乡的相惜相怜。有什么精神和物质能替代它的功能呢?
多少年后,每当人们忆起那些悠悠岁月,款款深情,又会满目泪水,欷殻Р灰选
人啊,只有在那些共过患难、流过血汗的土地,才能收获感情的珍珠。
轰轰隆隆的机器声停止了。香妹从那个大胖子垃圾包里拖出一大堆衣物去洗,这些衣服白一道黑一道的,白的是汗渍,黑的是油泥。
八条军裤,八件军衣,衬衫没有衣领,裤子短了半截,这是缩减了的被装,生产部队百万人,一人节省一只衣领,就可以建一座纺织厂,安一条轧钢流水线呢。
香妹把八个人的衣物按脏的程度,再一次分类。
没有肥皂,就拔上些硷草,名叫胖姑娘草。
芽包呈米粒状,经搓揉即有皂沫,有清香气,去污性很强。
香妹从下班洗到月上柳梢头。
大胖子的上衣还是那个球样。
黑一道,白一道;又搓了几把,得,把上衣搓成了布条。渠水滚滚北去,洗衣,洗呀洗。
只洗得香妹这个小丫头儿两手发麻,头昏眼花,坐立不安,大口喘息。她把衣服拧干了,“哇”一下子就哭了,哭得吼喽吼喽的。小不点把金玲拖来,香妹已经哭得昏天黑地。
金玲问道:“老弟老弟,怎么啦?不哭,快给姐说。香妹。”
小丫头愈加哭得邪乎,好久才听她抽抽搭搭地说:“我想谢冬叔叔啦!”
金玲哭笑不得,说:“好——带个信去,让他来看看我们。啊,这孩子!”
“……要不要捎点什么?……哈密瓜?不要啊,要个小镜子?把我的给你行吗?不要。……一模一样的,让他给你带啊。……哦,还要肥皂哇。嗯。”
你知道了,这丫头好玩吧。
谢冬来培训队时,学员们已经是拖拉机手了。
这天是毕业典礼。团场主要领导,有关连队负责人出席。
毕业当然要实习,就是每一个学员驾驶拖拉机。
斯大林80号开过来开过去,为首的是金玲。机声隆隆,烟尘滚滚,金玲严肃得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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