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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侧写师-读心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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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专案组组长摇了摇头,“连开锁公司都很少,不过所有的开锁公司在我们这里都有备案,我还真没印象有谁能穿得起这种鞋,还有车。”
  “没什么奇怪的。”一直安静的杜丽突然说道,“他可能是哲学系毕业,但是经历很坎坷,以前可能做过修锁开锁的工作,但是因为某种机遇,他现在是成功人士了,所以,他有地位,可是又掌握着那种技巧。”
  “本县的成功人士就那么几个人。”专案组组长皱了皱眉,“我这就安排人去查他们的底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说着,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那暂时就到这里吧。”唐贺功摊了摊手,“秦玲继续去分析那些食材,实在不行就调几个厨师过来一起弄。”
  “食堂的大师傅已经在帮我一起弄了。”秦玲说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转头剧烈地干呕了起来,就在大家不解地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转回了头,“不过,大师傅的方式我建议大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这样说分明就是想让我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唐贺功笑着问道。
  “大师傅亲口尝了从那些死者胃里取出来的每一样食物。”
  这一次,所有还在会议室里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其古怪。
  “大师傅说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的习惯,通过那些食物辅料的用量大概能知道这个厨师擅长的是哪种菜系。”
  “别说了。”唐贺功摆了摆手,“今天我们去外面吃。”
  回到住处没多久,杜丽就敲开了郑岩的房门,把一份资料递到了他手上,说:“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郑岩皱了皱眉,“你知道我有阅读障碍。”
  “是关于衔尾蛇的理论。”杜丽有些无奈,“之前我讲的那些放到这个案子上好像不太合适,所以托朋友又查了一些资料,这是他传过来的。据他说,衔尾蛇这种生物还代表了‘自我参照’或‘无限循环’,尤指那些能恒常自我增生的事物,以及循环周期性的自我发展,其中一个例子就是传说中的不死鸟,它在自我焚灭的过程中自我繁衍,你也可以理解为重生。衔尾蛇的图案交织多重意义,而最主要的符号意义,发展自符号本身的外表形态。符号中的大蛇正在咬噬、吞食自己的尾巴,这是一种宇宙循环观的精神体现:建构与破坏的往复,生命与死亡的交替。从生态的角度推测,大蛇需要吃掉尾巴才能生存,而它的尾巴又为它带来无限的粮食,这是另一种永恒更生的循环模式。”
  “太复杂了。”郑岩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凶手的生命行将终止,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再生?”
  “这样理解也没有错,但是我想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含义。”杜丽摇了摇头,“L县的经济很落后,在经济落后的地区往往伴随着另外一种东西的强盛,那就是政治。我刚刚也查了一下L县相关的资料,发现这个地区在政治上一直抓得很紧,政治学习一直是L县放在首位的工作。”
  “你是说?”郑岩有些难以认可杜丽的推测。
  “哲学系毕业的人通常的工作是老师、公务员、新闻从业者。他们不太在意自己的生命,更关注精神层面和仕途层面。”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这个人的仕途可能进入了艰难的抉择期,或者是瓶颈,他需要一次重生才能走上更高的层次。当然,也希望我们的推断是错误的。”郑岩坐在床上,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了唐贺功房间的号码,“头儿,我建议去查一下L县政府和事业单位最近有没有换届选举、人员变动的计划。”
  04
  “我叫郑岩,现在在H省L县公安局招待所,现在是北京时间……”郑岩侧过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犹豫了半天,还是懊恼地躺回了床上,“管他是早上还是晚上,总之,现在是5点。”
  说完这句话,他才伸手抓过了一旁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愣住了。那是一组他从未见过的数字,根本不符合中国的电话号码规律。
  “你好。”他接起了电话。
  “咯咯咯咯。”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才是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大懒猪,该起床了。”
  郑岩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彻底弄愣了,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那个,你打错电话了吧?”
  “打错了?”对面的女孩子也愣住了,“不会啊,是这个号啊。你是不是郑岩?”
  “我是。可是,你是哪位?”
  “那就没错咯。”对面的声音又恢复了欢快,“我是慕雪啊。”
  “慕雪……”郑岩费了点力气才想明白慕雪是谁,“哦,是你啊,这是你的新号码?好奇怪的电话号码。”
  “那当然啊,我现在在美国嘛。”慕雪笑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听起来好像很累?”
  “一向如此。”郑岩苦笑了一下,“最近在忙一个案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还是多久没睡,对了,现在是早晨还是晚上?”
  “如果你问我这里的话,是晚上,不过,你那里应该是早上才对,我是特意选这个时间打给你的。”
  “谢谢。”郑岩长出了一口气,“对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事?”
  “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吗?”慕雪好像是一下子躺在了床上,郑岩听到了床晃动的声音。
  “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担保人和推荐人,同时,你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这句话终于让郑岩有些清醒了过来:“这件事情你可要保密。”
  “我知道,除了教授和教务处的人,我没对任何人说过。”慕雪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老年人,怎么这么啰唆?对了,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已经通过入学考试了,现在是你的小师妹了,是不是应该恭喜我一下?”
  “恭喜恭喜!”
  郑岩打了个呵欠,随口说道。这点小动作却并没有瞒过电话那头的慕雪。
  “切,心不甘情不愿的。”郑岩仿佛看到慕雪不屑地撇了撇嘴。
  “算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昨天晚上肯定又没睡好。记住了,这是我的电话,你有空的时候记得打给我。”
  “知道,知道。”郑岩苦笑了一下。
  “那个,我们的秘密,你会保守下去的吧?”慕雪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秘密?”郑岩再次愣了一下。
  电话那头依旧先是传来了一声轻笑,然后才是慕雪清脆的声音:“那好了,我明白了,不聊了,拜拜。”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郑岩握着电话,有些意外,从慕雪的声音中,他已经感觉不到她的积郁,看起来离开了那个让她感到巨大压力的环境,她的确迅速地调整好了状态。
  又或者,她将过去成功地隐藏了起来。
  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顺利地通过了那个考试。他给她推荐的那个老师向来是以严苛著名的,犯罪行为学科成立到现在已经有将近20年的时间,在这20年里,只有10名学生顺利考入并成功毕业。
  这几个学生的下场都不怎么好。除了郑岩在中国的公安系统任职外,还有4名学生任职于美国联邦调查局,至于剩下的5名,现在都被关在美国各州的监狱里。
  “也许,这就是你的命。”郑岩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唐贺功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郑岩苦笑了一下,“这么早,有事?”
  “嗯。”唐贺功阴沉着脸,说道,“有新的发现。”
  “找到凶手了?”
  “又找到了一具尸体。”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在目前这种天气,在之前的案子还没有破获的情况下。
  L县专案组组长也许是太过急切地想要侦破这个案子,竟然完全忽视了天气的因素,从武警那边借调了一条警犬过来,试图寻找凶手留下的线索。
  他的莽撞也并非没有收获,误打误撞之下,这条警犬在距离案发地点不远的树林里翻出了另外一具尸骸。
  Z小组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当地警方已经尽可能采取了措施阻止相关线索的遗失。但郑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有价值的线索恐怕已经湮灭殆尽,那具尸体在地下埋藏的时间至少在5年以上,肉体已经腐烂,只剩白骨,随身的衣物也已经被腐蚀得所剩无几。
  “恐怕没有尸检的必要了。”秦玲叹了一口气,“尸源很难确认,死因恐怕也很难判断。”
  “我大胆猜测一下。”唐贺功皱了皱眉,“她可能是个女性,死因是窒息。”
  “为什么?”秦玲和郑岩都不解地看着唐贺功。
  “很简单。”唐贺功在尸骸边蹲了下来,“你们看还没有完全湮灭的衣服,这是胸罩吧?”他拿起一块衣服的残骸递给了秦玲。
  “不太确认,但有极大的可能是。”秦玲接过那块碎布摸了摸,从里面抽出了一根已经生了锈的铁丝,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他从泥土中用力拽出了一只只剩一半的鞋,“女式的高跟鞋,这就基本可以判定死者的性别了。”
  “那为什么说她是窒息而死呢?”秦玲还是有些不解。
  “你仔细看看这具骸骨的姿势。”
  “姿势?”秦玲和郑岩看着那具骸骨,猛然间同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具骸骨,暂时无法复原她生前的状态。但这具骸骨显然是刻意被摆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的整个身体向后弯曲,形成了一个圆形,踝骨已经扭断,双脚插进了嘴里。
  “衔尾蛇。”郑岩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人至少在五年前就已经制造了第一条衔尾蛇,并且从中获利,五年后,他又制造了一条更大的衔尾蛇。一定还有什么线索。”
  郑岩看着散落在坑中的那些衣服:“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作案,反侦查意识欠缺,衣服都没有带走,或许这会成为我们侦破这个案子的关键。”
  他跳进坑里,徒手将那些残破不堪的衣服拽了出来,递给了秦玲:“或许能从衣服上发现一些线索。”
  “等等。”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秦玲,你能做头骨的3D复原吗?就是利用头骨复原出这个人生前的容貌。”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秦玲咬了咬牙,“条件完备的话,最快也需要一周的时间,得回部里才能做。”
  “那就先去调查这个。”郑岩摊开了手掌,那是一枚工作牌,一家报社的工作牌,那上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哲学系毕业的人通常的工作就是老师、公务员、新闻从业者。”他想起了杜丽说过的这句话,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又被她说中了,凶手可能就在这家报社。头儿,就从这家报社查起,重点排查工作发生重大调动的人员,平步青云和跨级升迁的人,尤其是原本名不见经传突然取得了巨大成功的人。”
  “他在鲜血中得到了重生。”郑岩看了一眼那具尸体,说道。
  但是当唐贺功准备将Z小组的意见传达给当地警方时才发现,他找不到专案组组长了。他突然意识到,从一早他就没见过他,来通知他新发现了一具尸体,带着他们到现场来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小组警员。
  “不知道。”那名警员摇了摇头,“组长只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尽快联系上他,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唐贺功嘱咐道,坐上了返回L县公安局的车。
  当他们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另一辆车也刚好驶进了L县公安局的大院。满脸憔悴的专案组组长从车里走了下来,下车的时候身子摇晃了一下,他扶住车门才没摔倒。
  “幸不辱命!”专案组组长看了一眼唐贺功,笑了一下,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唐贺功注意到这个专案组组长脚上的那双鞋已经破了,鞋底和鞋帮之间用绳子暂时捆在一起的。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进了办公楼。
  “他干了什么?”唐贺功这才有空向和他一起回来,同样是面容惨淡的警员问道。
  “我们抓住了凶手。”专案组组长指了指坐在车后一个看起来很沮丧的男人,“L县晚报的副编审,王普宁。”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们怎么搞成现在这样?”
  警员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头儿昨天开完会就跟我们说,凶手留下的线索已经足够多了,你们给我们提供的信息也已经够多了,如果还需要在你们的指导下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工作,那我们专案组不如就地解散。”他苦笑了一下,用力眨了眨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他说按你们的意思应该继续收集更多的信息后再展开深入的调查,但是他觉得完全没必要那样做,留下了几个人配合你们的工作,带上我们几个连夜对县内的饭店进行了走访。”
  “你们走访了全县所有的饭店?”
  “那倒没有。”警员笑了一下,“头儿带着我们从最大的那家开始走,不过也走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找到了线索,一家中档饭店吧,说那天晚上那几个被害人在那里吃过饭,同桌的还有一个男人,就是他。”他向车里的那个男人努了努嘴,“因为他们总在那家饭店聚餐,饭店老板和他很熟了,告诉了我们他的相关信息,头儿当时判断他有重大作案嫌疑,所以直接摸到了他家,还没等我们问呢,他就全交代了。”
  唐贺功有些沉默,他完全没想过,这个专案组组长会执着到用这样的方式去办案。虽然这是最常规的办案手段,但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做过,甚至对这样的办案模式都有些模糊了。
  “哦,对了。”那个警员在准备将嫌疑人带进楼里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被害人的身份我们基本查清了,据县晚报人力部的人回忆,这些女生之前都在他们那里实习,周一实习期结束,准备返回学校的,所以那天晚上由王普宁——就是这小子,”他踢了那个嫌疑人一脚,“给她们举办了欢送会,谁能想到,他会对她们下手呢?头儿已经安排人去通知被害人的家属了。”
  唐贺功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将王普宁带进了审讯室。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唐贺功回头问Z小组的人。
  “有点。”郑岩坦诚地说道,“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办法。”
  “是。”唐贺功点了点头,“我到部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挫败的感觉,我们都太迷信你,太迷信秦玲,也太迷信杜医生了,总觉得有你们的分析抓捕凶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以至于我们都忘了作为一名警察最基本的功力。走的路越多,离凶手才越近。”
  “他比我们更适合做警察。”郑岩也苦笑了一下,“所以我们是顾问。”
  “法子虽然笨,但是有时候笨法子就是捷径。”唐贺功说着,摇了摇头,慢慢走向审讯室。
  05
  没人会相信这个看起来瘦得像个猴子一样,身高连一米七都没有的男人会是整个系列杀人案的凶手。在众多被害人中,比他高大的女性大有人在。
  但是他那双惊慌失措,却又偶尔贪婪地在秦玲和杜丽身上来回打转的眼睛却告诉所有参与办案的刑警,这个人的身上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关于他的详细资料很快便送到了唐贺功的案头。
  “35岁?”看着他的年龄,唐贺功有些不敢相信,他问秦玲,“你觉得像吗?”
  “你比他还年轻。”秦玲一本正经地说道。
  唐贺功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带着笑容继续看着资料。
  犯罪嫌疑人名叫王普宁,十年前毕业于国内一所知名大学的哲学系。上学的时候,他就因为用望远镜偷看女生寝室而被学校记了大过,直到毕业,这个处分也没有能够撤销。因为他屡次重复着自己的过错,到后来,甚至发展到了去偷女孩子的内衣。如果不是家里上下打点,他恐怕连毕业都成问题。
  因为这个污点,毕业之后没有用人单位肯要他,最后,他只能回到了生源地,在街上摆摊修锁——这大概是他大学时期偷窥偷内衣唯一带给他的好处,他对锁的研究甚至连一些开锁公司的人都自愧弗如。
  不过这个生意显然没什么出路,想开锁的大有人在,修锁的,除非那把锁有特别的意义。一年后,王普宁通过家里的关系,进了L县晚报社,当上了一名记者。
  或许是因为他那双眼睛总是色眯眯地盯着女同事,或许仅仅是因为他太过于不修边幅和浓烈的狐臭,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女孩子愿意和他交往。他也不在意这些。
  但没过多久,女同事们便发现,不管是她们上厕所还是在宿舍洗澡,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放在办公室的丝袜也开始莫名其妙地丢失。保安在查看了监控录像后,将王普宁列为重要嫌疑人,并在一个晚上,将正在用丝袜自慰的王普宁堵在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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