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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众人悄悄地把留里克准备的东西搬上船，倒也没被人发现。从船上离开，众人相视一笑，都有些紧张和兴奋。只等着明天扬帆起航了。

第11章　风神的故事（）　
五艘德拉卡尔航行在海面上，四月份波罗的海上的海风还隐隐有些刺骨，刮的人脸颊生疼。船队已经离开大陆三天了，现在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

　　　　德拉卡尔是瓦良格人独有的海船。这是一种月亮形的船，模样有些类似于篮子的提手，不过得倒过来放着。每艘德拉卡尔可以乘坐150人，不过为了装载货物，人数减少了许多。这本是一种战船，船舷两侧摆满了厚重的木质盾牌，作为防御。盾牌上画着它们主人喜欢的花纹，莫名地将德拉卡尔装点得可爱起来。德拉卡尔为水手准备了划桨的位置，同时装备了一面巨大的四方形风帆。

　　　　船员们没有划桨，慵懒的休息着。四方形风帆高高扬起，鼓满了风，像是刚喝饱啤酒的中年大叔，正摇摇摆摆地冲着空气吹牛皮。

　　　　留里克和瓦尔西姆们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石勒凑过来，说道：“老大，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我们都不用划桨，风自动就把帆吹起来了吗？”

　　　　留里克想了想，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波罗的海，位于北纬23。5’高气压带和北纬66。5’低气压带之间。四月份太阳位于赤道和北回归线之间，气压带北移。波罗的海仍然受西南季风控制。而自己等人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出发，横跨波罗的海去往芬兰湾，基本上是可以顺着西南季风的走向的，只需要稍微控制一下风帆的方向就好了。

　　　　难道是石勒已经发现了这一现象？没想到手下还有一个科学家呀，这可得好好培养！留里克兴致勃勃地催促石勒快说。

　　　　石勒说道：“因为我们出发前，谢尔盖酋长用礼品祭祀海神了呀！海神会保佑我们的。”

　　　　看着石勒得意洋洋的样子，留里克就知道自己不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他实在是被石勒气的难受，不由得想要报复他一下。

　　　　“石勒啊，我父亲确实祭祀了海神，我们当然会得到海神的保佑。可是我们并没有祭祀风神啊，为什么风神也会庇佑我们呢？”留里克挑了挑眉毛，问着石勒。

　　　　石勒想了半天，抓耳挠腮的，最后憋出一句：“风神吃了海神的回扣？”

　　　　被留里克提出的问题吸引而来的水手们，听了石勒的话，爆发出哄堂大笑。好几个老水手都敲着石勒的后脑勺：“闭嘴吧，听听小酋长怎么说的。”自打留里克出生起，便因各种奇异之处颇得众人尊敬。又因为今日带领部落赢得了部落大比，众人心中已隐隐将其视为下一任酋长的不二人选。

　　　　留里克笑着看了一眼羞红了脸的石勒，说道：“你可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在海上平安顺利的航行，除了得到海神庇佑之外，还要得到风神的保护。不然他不仅不让我们顺风而行，反倒吹起逆风来，我们光是划桨就得累得手肿起来！”见众人听的津津有味，留里克接着说道：“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出发前需要祭祀海神，而不需要祭祀风神，是因为风神已经无法改变了。”

　　　　众人纷纷疑惑：“这是为什么呢？”

　　　　留里克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天帝召开一场宴会，邀请了所有的神仙都去。风神也不例外，带着礼物就去了。众神在宴会上喝的是玉液琼浆，吃的是凤髓龙肉，看的是婷婷仙子翩翩起舞。风神因为掌管天下之风，位高权重，坐得离天帝也比较近。琼浆玉液虽然美味，可是喝多了也惹得人头晕晕的，哪怕是神仙也经不住千杯万杯的灌呀。慢慢打风神就晕乎乎了，仅仅能保持住理智，可偏偏他认为自己一点没醉，醉鬼大多都是这样。

　　　　那风神喝醉了，也不太讲什么礼节了。看见玉帝桌上有一个琉璃酒盏，在神光下晶莹剔透的甚是好看。风神伸手就将其取过来把玩。恰好天帝也醉醺醺的了，倒也不在意这许多。

　　　　这时，舞曲渐起，一位天仙子走到场中，轻舒曼袖，随着乐曲声舞了起来。那舞姿该怎么形容好呢？哎，一句话，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

　　　　风神当时就看呆了，脑子一热，将手中琉璃酒盏掼在地上，纵身跃起扑向那仙女。他是风神嘛，像风一样的，速度又快声音又小，那仙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一下子，仙子的脸就羞红了，一直蔓延开来，连半露的酥胸都染上一层粉霞。

　　　　却说天帝那边，突然听到啪一声杯盏碎裂声，迷糊着望过去，就看见自己最喜欢的酒盏粉碎在地。天帝登时气的目眦欲裂，酒立时醒了。正等他寻找风神呢，就看见他将自己最疼爱的仙子扑倒在地上，看着仙子一脸娇羞的模样，却被一个大汉压倒在地，天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像那酒盏一样碎的稀烂了。

　　　　天帝一声令下，招呼左右天兵将风神拿下，声明其打碎琉璃酒盏，侵犯仙子的罪状，判其站在温热交界地带，坐北朝南，要同时向南北两面吹风，刑期万年。

　　　　风神很无奈呀，吹风多简单，鼓起腮帮子把气吹出去就行了呀。可是我这面对着南面呢，又不准我转身，怎么向北面吹气。风神一个人站在那生闷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喝那么多酒。不然现在自己躺在家里该有多舒坦。可世间没有后悔药吃，只能站在这，有一口没一口地吹气。

　　　　风神一直向南边吹着气，风一直刮着，最后肚子有点凉。一不小心，风神漏了一股五谷之气。他觉得有点惭愧，不过四周倒也无人。可是，风神忽然感觉背后有风在鼓动。他心想：‘我朝着南边呢，北边哪来的风？’灵光一闪，风神明白了。他自得于自己的机智，可是怎么也弄不出第二道五谷之气。他反复试验着，终于发现只要用力向南边吹气，北边就能有一道五谷之气。就这样，千百年来，风神一直朝南边吹着气，北边也就一直有风了。正因如此，我们不需要向风神祭祀，航程中也会一直顺风的。”

　　　　石勒还是没听明白呢，什么是五谷之气啊？可是旁边聪明的水手们不是皱眉捂鼻躲开，就是趴着船舷呕吐起来。石勒看着他们，想了想，面色猛然一边，也去一旁呕吐了。

　　　　就在留里克得意洋洋地笑着的时候，左近的德拉卡尔上传来一声呼喊：“警戒！左前有船靠近！”众水手忙拿着武器站了起来，留里克也起身眺望，远处的海面上确实有几个黑点正在缓缓驶近。

第12章　海盗（）　
留里克看着远方海面上的那几个小黑点，问身旁的水手：“为什么大家都要警戒？”

　　　　石勒现在也恢复了过来，回答道：“在海面上，除了己方的船只以外，遇见其他的船只都得保持警戒。海面上可不太平啊，且不说海盗横行，其他商队的人也得防着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嘛，该有的时候也不能心软。”石勒看着留里克天真纯良地笑了笑：“多在海面上解决掉一个，我们带回家的财富就多一分嘛！”

　　　　留里克听了也是释然一笑，自己还是没能转变前世的想法。现在可是九世纪，在海面上航行可没有什么法律保护你，有能力深入海洋航行的，不是海盗就是竞争对手，对自己而言都是不好的。

　　　　留里克等人正处在船只的中间部位，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摆好了接敌阵势。苏乌斯、瓦尔西姆和普伦雅科夫一手举着盾牌，一手紧握大剑，护卫在船舷边。而留里克、石勒和瓦尔希姆则站在他们身后，弯弓搭箭，只待确定对方身份，便能带走一人性命。

　　　　船只依然在向前行驶着，对方也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着，很快就清晰了起来。那是八艘德拉卡尔，通体漆黑，两侧同样安置着一排木盾，不过全上着黑漆。在阳光下隐隐能看见紫色的斑痕，那是需要长期且大量的血液积累才能出现的。

　　　　几艘德拉卡尔桅杆上的瞭望手都扯着喉咙喊起来：“海盗！准备战斗！”随着命令的扩散，各船上都响起一阵兵器的碰撞声。几个瞭望手也灵活迅速地从桅杆上溜下来，再晚一点的话就得在上面给别人当靶子了。

　　　　留里克这艘船的船长迪米桑是个典型的北欧人，带着牛角头盔，留着垂到胸口的浓密红胡子，只有两只熊眼一样大的眼睛在满脸毛发之间闪着光。

　　　　这时他正拿着两柄剑在船上巡视着，激励士气。没错，他是一名暴徒。

　　　　“小崽子们！都给我挺好了！一会把人放进了再射，别瞄准人，要瞄准船前十呎的位置，那样你们的箭才能落在那群孙子的头顶上！都别慌！让对面的孙子知道，我们瓦良格人才是海面上的王！”看着水手们明显不那么紧张了，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他奋力挥舞起右手的剑，“乌拉！”

　　　　“乌拉！乌拉！乌拉！”一时间，几艘船上的呼喊声连成一片。

　　　　迪米桑满意地点点头，靠近留里克身边，说道：“小酋长，怕不怕？”他揉了揉留里克的脑袋，“一转眼都能挽弓杀敌了。”

　　　　留里克笑着说：“迪米桑叔叔，您就别担心啦，要不一会咱们比比谁杀的多？”

　　　　迪米桑哈哈大笑：“你爷爷倒是总跟我说，你的实力已经可以比得上一名暴徒了，我可不信！一个十岁的毛孩子，能有多厉害。”

　　　　留里克也不恼，反问道：“要是我赢了呢？”

　　　　迪米桑还在笑着：“你要是赢了，我给你当大副！”

　　　　留里克眼睛一亮：“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哟！”

　　　　迪米桑还想再和留里克聊聊呢，忽地沉声说道：“注意！要来了！”

　　　　他转过身看着一众弓箭手，命令道：“听我指挥！”说罢高举起左手长剑，凝视着敌船。

　　　　海盗船来得很快，他们不只借助了风帆，还派人在划桨。海盗船上可没有货物，每艘都是满载的150人。毕竟如果抢到了船，就可以带回去了，如果没有抢到，那死的人也多了，船上也不会挤着。留里克已经能听到海风中那些人的笑声了，他们似乎更加轻松。就连人影也能勉强看清楚了。

　　　　这时他听见一旁的迪米桑喃喃道：“糟糕了，是尸鲲……”

　　　　留里克一惊，什么玩意儿？一口能吞道境龙的尸鲲？地球上还有这东西呢？他连忙问道：“什么是尸鲲呀？”

　　　　迪米桑低头看着他，说道：“尸鲲是一个大海盗，可以说是波罗的海上最强的海盗。

　　　　曾经血洗三支瓦良格商船队，两支罗马商队。后来斯拉夫人派出了由十艘战船组成的海军舰队围剿他，最终被他击沉八艘，只有两艘逃离了，其中一艘还在半路沉没了。九百名士兵只有七十六人活着回去了。十六年前，你父亲带着我们出海，结果遇上了尸鲲。当时我们有六艘德拉卡尔，船上全是瓦良格最勇武的战士，可我们依然败逃了。我的兄长就是在那次战斗中战死了。”

　　　　迪米桑停了下来，观察着敌船，计算了一下距离，才接着说道：“我们瓦良格人从不会将伤痛咽下。你爷爷开始带着各部落的暴徒一起在海上寻找尸鲲。没多久他们就在乌兰托岛找到了尸鲲，那一战结束得很快，尸鲲带着剩余的手下逃离了。可你爷爷并不罢休，在海上追了尸鲲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暴徒和尸鲲的人都一直在还是漂着。到了最后一个月，尸鲲的人已经开始吃同伴的尸体，喝海水了。最终尸鲲崩溃了，他停下船，跪在你爷爷面前，砍掉了自己的右臂，戳瞎自己右眼，乞求得到你爷爷的原谅。其实当时暴徒们也快支撑不住了，只是那股意志强使他们保持凶猛的气势。你爷爷也就顺势答应了尸鲲的请求。那以后，波罗的海一直太平无事。不过你爷爷也因此被罢免了暴徒统领的职位，因为在返程途中，有好些暴徒因为身体原因死亡了。”

　　　　留里克听着爷爷的丰功伟绩，不自觉地咧开了嘴，那老头可没说过他还有这么威武的过去呢。他倒也不慌：“当年尸鲲都不是我爷爷的对手，现在都残废了，有什么好怕的？”

　　　　迪米桑面色更加阴沉了：“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你爷爷啊，而且，当年的尸鲲，可没有八艘满编的德拉卡尔啊……”

　　　　留里克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八艘满编的德拉卡尔，那就是一千二百人。而自己这方只有二百五十人。留里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波罗的海上的海盗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他们都是各个部落中被驱逐出来的瓦良格人，战斗力可是一点不弱。看起来，这真是一场恶战啊。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海面的迪米桑猛地一顿左剑，大喝道：“放箭！”

第13章　那一声“八十”的惊艳（）　
随着迪米桑一声令下，船上的弓箭手将箭抛射了出去。二十多支箭精准地落在敌船上，眼见着好些海盗就倒了下去，不知生死。可这样的成果，并没让众人有一点轻松。因为就在迪米桑下令的同时，对面也传来一声暴喝。而紧随声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海盗尽然完全放弃了防御，任由留里克等人将箭射出，也要完成全员的一轮抛射。这样的箭雨是没有办法遮挡的，千多支箭组成细密的恋慕，笼罩在众人头上。苏乌斯等人忙举起盾牌，留里克和一众弓箭手也迅速弯腰躲进盾牌下面。可即便如此，也有十数人当场被射死，更多人都受伤了。一轮箭雨过去，海盗们飞快地靠近，眼见着就要接舷战了。迪米桑突然来到留里克身边，拉着他的臂弯说道：“照顾好自己！”说完便大吼一声：“乌拉！”纵身一跃，落到敌船上，不等落上甲板，已经拧腰发力，手中两柄大剑如风车般旋转起来，一下就打开了一片空地。

　　　　而其他几艘船上也有这等人跃入敌船，他们无不是身着布衣，手拿两柄长剑。留里克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若是自己有那练剑的天赋，若是答应了爷爷的要求，自己现在是否也能如此，像雄鹰一般跃入高空，扑击敌人。

　　　　抛开脑中的杂念，敌船已到了近前。不少海盗都伸出了长矛准备向他们戳来。石勒和瓦尔希姆丝毫不乱地弯弓搭箭，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他们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每一声弦响都是死神在海盗的耳边轻语。

　　　　就在这时，留里克看见一艘海盗船在不远处的海面上驶过，船首处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袍男人，他的右手握着一杆铁矛。海风猎猎，刮起了他的衣角。留里克瞥见一面是一只铁手，留里克心想：“难道这就是尸鲲？”在看他去往的方向，留里克目眦欲裂：“那是父亲的船！”谢尔盖的实力留里克很清楚，虽然自己还打不过，可相比起罗斯来还是远远不如的。虽不清楚尸鲲到底有多强，可看在他这名字的份上，留里克不想赌。

　　　　他焦急地想着对策，灵机一动，对身旁众人说：“快把船上的木桶和竹筐都扔进海里！”不等其余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身旁的木桶等杂物都丢进了海里。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可长期以来的习惯使得他们相信这位小酋长一定有办法拯救他们。

　　　　不远处的海盗们看着他们把货物都扔了，还以为他们想要玉石俱焚呢，急忙加快了划桨速度。可就在这时，他们看见留里克抱着一个木桶跳进了海里，几个浮沉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海盗们放声大笑：“你们看那小子多聪明，就知道逃跑啦！哈哈哈哈！”

　　　　船上众人也是面面相觑，难道小酋长真的逃跑了。可是现在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海盗已经来到面前，快要跃上船来了。

　　　　面对来袭的敌人，众人的战斗方式也全不一样。苏乌斯不管面前是谁，只是正对着海盗船，左手盾牌拍击，右手大剑横劈，一时间没有一个海盗能从他面前突破，纷纷受伤落水。普伦雅科夫更是暴力，抡起巨斧横扫过去，没有海盗能挡住这金属的劈斩。而在他攻击的空档，石勒则是躲在他身后，拿着一柄短矛从普伦雅科夫肋下突刺出去，避免有海盗偷袭普伦雅科夫。瓦尔希姆两兄弟则是并立在一起，一人左手执盾右手执剑，另一个人则反之。双胞胎心意相通，配合默契，不会被海盗击倒，也不容易伤人。其余水手也是各有各的方法，与海盗站在一起，互有伤亡。

　　　　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战斗方法。

　　　　尸鲲来到谢尔盖面前，也不急着战斗，轻佻地问道：“瓦良格人，你叫什么名字？”

　　　　谢尔盖沉声答道：“尸鲲，我父亲的手下败将。我名为谢尔盖，是瓦良格部落的酋长。今天，你必将再次败给我。”

　　　　尸鲲一听，空洞的右眼眶附近的肌肉都纠结成一张蛛网：“你是罗斯那老家伙的儿子？哈哈哈哈，我今天的运气真好啊，终于可以把愁报了！不过不用多久，我会找上罗斯，亲手报仇的。今天，就当是先收点利息吧。”尸鲲狞笑着，高举起铁矛便准备攻击。

　　　　忽然一声暴喝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