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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波洛走后，其余奴隶看向留里克的眼神更是奇怪了起来。

　　　　“那小子的小花儿要保不住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奴隶对身旁的奴隶低语道。

　　　　“嘿嘿嘿……”左近发出一阵轻笑。

　　　　留里克攥紧了拳头，极其无力的抗争。

　　　　车队行了整个上午，终于在一处林中小溪旁歇了下来。

　　　　也只有在这时，奴隶手上的绳索被解开了。他们被分派了任务，有些去生火，有些去打水。

　　　　留里克和赫克提着水桶来到溪边，他们装满一桶水，然后倒入篝火旁的大锅中。

　　　　赫克年纪大了，提了两桶水后便很吃力了。

　　　　留里克打量了一会，伸手接过了赫克手中的水桶。

　　　　“谢谢。”赫克道了声谢。留里克微微点头回应。

　　　　正当大伙忙碌的时候，三名骑士突然冲了回来，他们是巡逻的哨兵。

　　　　“东方有一队羊群，十个农名！”他们兴高采烈地叫着。

　　　　“呜哦！”余下的骑士也欢呼起来，这意味着他们又将有一笔收入。

　　　　波洛随意叫了两名骑士，跟着回报的哨兵们去了。

　　　　留里克和赫克对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这下你不是最后一个了。”

　　　　留里克随意地撇了撇嘴，他本就不是很在意这个。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不用再被波洛打屁股了。

　　　　当锅中的食物在汤中滚滚浮动浮动时，波洛带着骑士们回来了，身后是七个神色慌张的农民。

　　　　“怎么只有七个人？”留里克疑惑地问道。

　　　　一个在锅边盛肉汤的骑士瞥了他一眼：“从有些人有血性，他们会反抗。那就只能杀了。”

　　　　他端着食物走近留里克，看了他一眼，然后扫视周围的人，说道：“除了你以外，这些人都是我们挑选过的。他们习惯服从，是做奴隶的好苗子。”

　　　　留里克看了看他，低头盛自己的肉汤。

　　　　……

　　　　……

　　　　普列斯拉瓦。

　　　　船队停在城外，水手们忙碌着。

　　　　城中的杂货铺，谢尔盖正在审查着货物。

　　　　一个顶着啤酒肚的金发中年男人走来，眉毛纠结，眼神里隐藏着挣扎。

　　　　他看着谢尔盖，屡次欲言又止。

　　　　“鲍勃，这批货真不错！看来能卖个好价钱。”谢尔盖开心地说道。

　　　　鲍勃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你可是我的朋友啊，当然要把好货留给你了。”

　　　　谢尔盖笑着转过身去，继续看着那些货物。一旦到达君士坦丁堡，这些都可以变成金币，再变成粮食等等部落稀缺的东西。

　　　　鲍勃站在他身后，搓着手，喉间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谢尔盖侧身看着他，说道：“鲍勃，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鲍勃沉吟了一会，终于说道：“谢尔盖，我的朋友，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谢尔盖看着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伙计从君士坦丁堡回来了，那边发布了告示。查明兄弟会和你们有关联，拉多加堡已经被攻陷了。”他忧愁地看着谢尔盖说道。

　　　　谢尔盖身子晃了晃，他伸手撑住一旁的货物，勉强站直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哑着嗓子问道。

　　　　“三天前发出的告示。你不能在去君士坦丁堡了，他们正在找你。”

　　　　“谢谢你，鲍勃。能帮我把这些货物都换成粮食吗？”谢尔盖看着鲍勃的眼睛说道。

　　　　鲍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临走前他拍了拍谢尔盖的肩膀，没说什么。

　　　　鲍勃走后，谢尔盖滑坐在地，靠着货箱。

　　　　他把头埋进两手间，想起家中的孩子和父亲。

　　　　“天呐……”

　　　　……

　　　　……

　　　　此时，正带着巴萨卡训练的特鲁沃尔还没有收到消息。

　　　　他正和手下们坐在马车围成的营地内，围绕着篝火饮酒吃肉。

　　　　“杰西，你不是一直声称自己是一名勇士吗？怎么今天遇见敌人，只杀了两个呢？是不是被鲜血吓得走不动道了，还是早饭没吃饱，提不动刀剑？”特鲁沃尔对着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卷发小伙子说道。

　　　　被他玩笑的杰西红着脸，他虽然心里有点生气但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举起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

　　　　虽然他年龄比队伍中所有人都小，可是加入巴萨卡的时间可要早多了。

　　　　他从小接受罗斯的训练，在当初任职比武时，凭借天生神力和习得的技巧，夺得冠军，出任巴萨卡统领。

　　　　不过他这个统领可不习惯整天待在军营里，因此每次训练新兵他都亲自带队。

　　　　也正因如此，现在的巴萨卡可以说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对他忠心不二。

　　　　当初留里克的大副迪米桑则是成了巴萨卡的副统领，另一个副统领是比武的第三名乌托斯。

　　　　当初的小不点石勒目前作为巴萨卡的弓箭教官，三人都留在基地了。

　　　　此时三人正听着哨兵传回来的情报，了解到拜占庭军队没有抓到留里克，松了一口气。

　　　　不过罗斯的尸体被他们悬在城头的消息依然让他们怒火中烧。

　　　　当时他们先看见了各个村庄发出的狼烟，因此先去救援他们了。

　　　　等到击败诺夫哥罗德的部队，赶到拉多加堡时，城已经破了。

　　　　他们从来都是特殊部队，而不是投入正面战场去消耗的常规军。

　　　　于是他们只能悄悄地潜入城中，救出了留里克的母亲妮可。在回程的时候，遇见了负伤的西涅乌斯。

　　　　至于其余的百姓，他们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全部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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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比斗（）　
捕奴队走了一个星期了，终于到了诺夫哥罗德。

　　　　路途中，留里克原本以为会收到骑士们的毒打和虐待，就像过去在课本上看到的三角贸易一样。

　　　　可是骑士们对待奴隶虽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可是食物和水倒也没缺过。

　　　　至于毒打……除了留里克以外的人们都安分的很。

　　　　在被波洛打了三天屁股之后，留里克身上的伤口都结痂了，不再影响活动。

　　　　这天，波洛再次开始享受他驾驶马车之余的休闲活动。

　　　　就在他拔出剑的时候，留里克说道：“波洛大人喜欢这样欺负手无寸铁之人吗？这可不是一个骑士该有的行为！”

　　　　波洛抬起剑，倒没有打下去：“啊哈！我可不是什么骑士大人，我只不过有一匹马，一柄剑。”

　　　　“不过你说的对，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可不太好。不过你想借此就让我停手可不太可能哦。”

　　　　留里克正视着他：“我们来比试一场吧。一场武士之间的比斗。”

　　　　波洛大笑起来，然后看着他：“你是一个武士？毛孩子会用武器吗？”

　　　　“一个合格的斯拉夫男人应该会使用武器。天生就该是武士。”留里克定睛看着波洛。

　　　　“啊哈……”波洛耸了耸肩，“你说服了我。来吧，给我们的小武士一柄剑。”说着他跳下了马，解开了缚住留里克的绳子。

　　　　“可不要想着逃跑哦。”解开绳子后，他退后两步看着留里克眨了眨眼。

　　　　留里克转动着手腕，看着波洛：“即便我要走，也会在击败你之后。”

　　　　“哈哈哈哈！波洛！你要败给一个毛孩子了！”一旁的骑士都笑了起来。

　　　　“放屁！老子可是队伍里最强的！”

　　　　留里克从奴隶队伍中走出来，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之前见过的金发男子走了出来，他叫玛吉克。他递给留里克一柄剑。

　　　　“唔，我不会用剑。”留里克尴尬地看着他，自己可没有练剑的天赋啊，罗斯都没有教会自己。

　　　　想到罗斯，他感觉心有些疼。

　　　　“啊哈！不会用剑，你刚还说合格的斯拉夫人应该会使用武器呢。”波洛笑着说道。

　　　　“武器可不只有剑。”留里克看着他。

　　　　接着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武士。看来运气已经被他用完了，他们只有剑和长矛。

　　　　“可以给我一个盾牌吗？”留里克冲玛吉克问道。

　　　　“啊哈！你想要做乌龟吗，小鬼？缩在盾牌后面？”波洛再次嘲笑他。

　　　　玛吉克给了留里克一面三角盾。他接过盾牌，握住小角的边缘，像握着一柄锤子。

　　　　“你这是什么武器？”波洛奇怪地问道。

　　　　“能够击败你的武器。”

　　　　话音刚落，留里克便箭步前冲，像使用他的锤子一样挥起那面盾牌。可终究是沉重许多，波洛短暂地吃惊之后就躲了过去。

　　　　“啊哈，有力地一击。”波洛笑了笑，“可惜没什么用。”

　　　　说着他闪身进到留里克的身侧空档，挥剑砍去。

　　　　留里克左手抓住盾牌前端，将盾牌滑向身后，挡住了这一记砍击。

　　　　他迅速转过身面对波洛，调转盾牌用尖端刺向波洛。

　　　　两人交错几次，盾牌在留里克手中就像游鱼在水中嬉戏一样，灵动机敏。

　　　　波洛此时对留里克的动作感到惊讶。他原想着，留里克会用盾牌仔细地保护着自己，像一只笨拙的乌龟不停地转换方向，用自己的龟壳挡住猛兽的攻击。

　　　　然而留里克并没有。盾牌在他手中被玩出了花样，极少被用来防御。

　　　　倒是波洛，不得不经常用剑去抵挡攻来的盾牌。他可不想让那厚重的盾牌在自己身上来一下。

　　　　两人保持着均势，留里克无法击倒波洛，波洛的攻击也总是被留里克挡下。

　　　　起初围观的骑士和奴隶还是安静地看着。后来他们开始呼叫起来：“瑞克！瑞克！”

　　　　人们总是很容易习惯强者的胜利，而当一个弱者出现，足以挑战那强者时，前者将更容易得到围观群众的欢呼。

　　　　“瞧啊，人们都在盼望着你的失败呢。”留里克笑着对波洛说道。

　　　　“啊哈！老子觉得他们是在让我快点杀了你呢！”波洛大笑着回答。

　　　　二人不再呈口舌之利，复又战到一处。

　　　　终于，留里克在退后时绊倒一处突起的土块，摔倒在地。

　　　　“啊哈！”波洛敏锐地抓住了机会，跨步上前一剑砍去。

　　　　留里克把盾牌挡在身前，露出了微笑。他抓住盾牌前端，猛地弹起右腿，将盾牌踢起，正好击在波洛下劈的手臂上。

　　　　猛然受到重击，波洛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

　　　　留里克在盾牌击中的那一刻便松开了它，右腿顺势踏地，整个人圈身而起，直接扑倒了波洛。然后就是一记重拳打在波洛脸上。

　　　　“呜哦！！！”从波洛倒下的那一刻起，人们的欢呼就没有停止。

　　　　波洛很快就开始了回击，两人在地上滚打着，抓着任何的空隙攻击对方。头脸、腹部，甚至下体，都是可以进攻的部位。

　　　　一旦失去了武器，人类的搏斗与野兽无疑。

　　　　最终，二人都力竭躺倒在地。

　　　　“啊哈……你是个好小子。”波洛气喘吁吁地说道。

　　　　“可你不是好老头。”

　　　　“啊哈……我本就不老，不过确实不是好人。”

　　　　这时骑士过来搀起了两人。虽然留里克仍然是他们的奴隶，但是一个强者。他们给了留里克应得的尊重。

　　　　“嘿，小子。加入我们怎么样？”波洛走前，回过头对留里克说道。

　　　　留里克停步，回头对他笑着说道：“不。”

　　　　“啊哈，你拒绝了我的邀请。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来吧，到马车上了。”波洛对他招了招手，“你可是第一个坐在马车上的奴隶。等到了地方我一定要把你卖了。”

　　　　“或许不呢？我突然觉得把你留在身边挺有意思的。再远一点吧，把你买到君士坦丁堡去。那儿的贵族老爷一定乐意出个好价钱。”

　　　　听了波洛的话，留里克也不在意。无论买到哪儿，至少此前他是安全的。他来到马车前，坐了上去。在松软的稻草堆里躺下，最能做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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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蜗牛（）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蓝天下有歌声在回荡，留里克躺在马车后座唱。

　　　　“啊哈，小子。唱歌也是每个斯拉夫人必会的技能吗？”波洛在车座上笑着说。

　　　　留里克答道：“你见过的斯拉夫人比我多，他们都会吗？”

　　　　“哈哈哈哈，有些会，有些不会。在路上捡到你这样的小子，这种事可不多见。”波洛偏过头来说道。

　　　　留里克捻起身侧的一根稻草，在指间转动着，直到那层干脆的外壳松动脱落。

　　　　“你是怎么成为武士的？在捕奴队学习的吗？”他问着波洛。

　　　　“啊哈，捕奴队可不会教你如何杀人。来这的人都是早已学会掌握刀剑的。”

　　　　波洛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留里克抽出了另一根稻草，捻动起来。

　　　　“我出生在波兹南……”波洛突然开口道。

　　　　“波兰人？”留里克诧异地问道，“我还以为你是斯拉夫人。”

　　　　波洛突然侧过身来：“一般人可不知道波兹南在哪儿。我当初和这群兔崽子说起波兹南时，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是谁？”

　　　　“如果你说完了你的故事，我会告诉你我的。”留里克笑着看着他说。

　　　　“好吧。”波洛摊开手，“年轻人总有倔强的特权。”

　　　　“我出生在波兹南，一座波兰的小城。当年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那可怜的女人，我从没有见过她。

　　　　我父亲是个铁匠，我从小就跟着他打铁。你瞧我这肌肉。”说着他冲留里克展示起他的肱二头肌。“都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可是在我十岁以后就被送去了隔壁染坊做学徒，因为我父亲看上了染坊主。那是个寡妇。

　　　　你见过这样的父亲吗？别人追女人都是送礼物，他是送儿子。

　　　　在那儿待了两年，城里来了一个马戏班。

　　　　那天我刚领了工钱，我没有把他们交给我父亲，而是偷偷跑去买了张门票。

　　　　没有把工钱带回去，父亲肯定会打我。可是我很想看一场马戏，哪怕是因此挨顿揍。

　　　　马戏很有趣，有小丑，有戏法，有剑术表演。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走的时候把我也带走了。”说到这儿，波洛回过头看着留里克笑了笑，“你不会想知道那些年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总之，他们教会了我怎么握剑，怎么杀人。一天夜里，我杀了守卫逃走了。

　　　　他们究竟只是马戏班子，不是雇佣兵。他们没能抓到我。

　　　　之后我做过酒吧的服务生，饭店的小伙计，骑士的侍从，那种真正的骑士老爷，而不是我们这样的，骑着马拿着剑的冒牌货。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各个城镇中奔波，喝过全欧洲所有的酒，最终在一个村子里落脚了。

　　　　那是个维纳河畔的村子，我在那里坐了羊倌。

　　　　一天我出去放羊，当我回来时，发现村子被强盗围了起来，有几个发现了我，他们挥着剑朝我跑来。

　　　　我慌忙地逃，连羊群都不管了。他们一直追着我，我就一直逃。

　　　　直到我遇到一支捕奴队，喏，就他们。”他扬起马鞭指了指周围的骑士。他们听着波洛的故事，此时也笑了起来。

　　　　“他们杀了那些强盗，却也没救我。我成了他们的奴隶。”

　　　　“可你现在是他们的首领。”留里克奇怪地说道。

　　　　“因为我打败了他们，陆陆续续地，在十七年中。最初我击败了他们中的一个，就像你一样。后来击败了他们所有人。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这可能会是你的位置。”他拍了拍身下的座椅。

　　　　“不，我可不想做个车夫。”留里克撇了撇嘴，作出嫌弃的表情。

　　　　“哈哈哈哈！波洛是个车夫！”周围的骑士都哄笑起来。

　　　　“闭嘴！老子是车夫，你们都是被我驾驭的驽马！”波洛咆哮着甩起了马鞭。

　　　　“行了，接着来讲我的故事吧。

　　　　捕奴队抓了我之后，随着我的指引来到了村庄。却发现强盗们都被杀了，村民们说是一群水手做的。

　　　　捕奴队可不是救世主，他们卷走了剩下的村民，买了个好价钱。

　　　　之后我就一直待在捕奴队，直到现在。”

　　　　“你说的村子，是塞兹村吗？”留里克问道。

　　　　“啊哈！你可真是见识广博呢！”波洛现在真的很奇怪留里克的来历。

　　　　“那么你想将我卖个怎样的价钱呢？”留里克躺在草垛上，用手枕着头。

　　　　“我现在可舍不得把你给卖了。”波洛坐正了身子，“不过你放心，肯定会卖一个好价钱的。”

　　　　“我也希望能看看自己到底值多少钱。”留里克说完这些话，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了。

　　　　“嘿，小子。你说了要告诉我你的故事的。”波洛回手用马鞭捅了捅留里克的屁股。

　　　　“噢！波洛！我说过你再打我屁股，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