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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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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正的易水送别。

即便是徐公,也不禁为之动容。

只是那眸子中的光芒,更加阴寒,如毒蛇一般,紧盯中年人。

荆轲啊,你莫要着急,我来了!中年人的眼中满含泪水,若癫狂一般,奏响音律。

我虽然来迟了,但我终还是来了。若你英魂尚在,请等我一等,我们在一起把酒放歌吧!

“够了!”

徐公终于承受不住乐音中蕴含的压力,双手掀翻了食案,呼的站起身来,仍控制不住的战栗着。

乐音,止息。

“你,你,你……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筑弦,把竹尺递交给了乐娘。声音仍带着些许颤抖,“曲若无魂,图之奈何?”

“小女子,受教了!”

乐娘泪流满面。

“我叫高渐离!”中年人转过身,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又恢复了早先的淡定和从容。

他朝着徐公一拱手:“我忍了八年,藏了八年……呵呵,现在已不想再忍,再藏。”

徐公面颊抽搐,突然厉声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不用费事儿,我今日既然来了,就未曾想过要逃走。”

徐黑带着人冲进了堂上,高渐离却毫不慌张。那份雍容华贵的气度,震慑的徐黑,不敢妄动。

“好,好,好!”徐公阴冷笑道:“既然你要寻死,那我就不客气了。且看看你有怎生的骨头。”

“高某恭候徐公的手段!”

徐公大吼,“徐黑,先给我斩了这高渐离的双手,带回衙门,我要好好的审问他。”

“慢着!”

刘阚突然站了起来。

徐公阴冷的看着刘阚,“怎么,刘生要为这贼子求情?”

刘阚一笑,走到徐公身边,压低声音道:“徐公,非是我要求情。这高渐离,乃陛下亲自下令通缉的人。当务之急,您应该立刻呈报咸阳……若是擅自私刑,您可知道陛下心中是怎么想?以小子愚见,还是先把他看押起来,等咸阳方面有回复,再做决断。”

“这个……”

徐公沉吟片刻,轻轻点头,“若非刘生你的提醒,我险些铸成了大错……来人啊,把高渐离打入大牢。未得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见他。徐黑,你立刻持我印绶,赶赴咸阳,求见廷尉李大人。”

“诺!”

高渐离被押走了。

在从刘阚身边过去的一刹那,刘阚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笑意,是畅快的笑意。

他想要死!

在瞬间,刘阚明白了高渐离的心思。

酒宴上出了这一档子事,已经无法在继续下去了。

刘阚和灌婴,带着蒯彻告辞离去。三人在街头走着,可是刘阚的脑海中,却一直闪现着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高渐离,他想要做什么?”

灌婴忍不住打破了沉闷,轻声的询问。

刘阚没有回答。

蒯彻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以小人之见,他想要刺秦!”

“啊?”

灌婴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忍不住向刘阚看去。刘阚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似乎早已经预料到。

“阿阚兄弟,你……”

“莫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不是杀一个人就能阻止,至少现在,不可能。秦军精锐,身经百战。外有王贲屠睢蒙恬这等名将,内有王绾冯劫冯去疾蒙毅这样的人物。上有太子扶苏,下有数百万三秦百姓……其实,陛下如果真的走了,于秦而言,于天下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刘阚说的是真心话,他现在很迷茫。

若非是灌婴和蒯彻值得信任,他是说不出这样的言语来。

可是这话说的却又太过于含糊,以至于聪明机智如蒯彻,也无法听明白他真实的含义。

至于灌婴,已经完全懵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嘘气兮成白虹。

当年荆轲就是唱着这首歌,去了咸阳。

但他失败了!

八年后,高渐离也唱着同样的歌重新出现。是国仇家恨?还是因那一份浓的无法化解的兄弟情义?都不再重要了。对于高渐离而言,重要的是,当他出现在大堂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得到了一种解脱。成与败,很重要吗?只要那一份情义在,就已经够了!

明知道,高渐离不可能成功。

但是在这一刻,刘阚不知为什么,却期盼着高渐离能够成功。

“阿阚兄弟,我们现在……”灌婴推了一下刘阚。

深吸一口气,刘阚长叹了一声。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义之所当,千金散尽不后悔;情之所钟,世俗礼法如粪土;兴之所致,与君痛饮三百杯。男儿大丈夫,正当如此……走,我们回家喝酒去!”

这是前世刘阚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

道之所在,出自于《孟子》,不过后面三句,就不知出于何处。

蒯彻表情复杂,灌婴茫茫然不知所措。三人沿着大街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的住处,就在那易水楼中。乱了,全都乱了……刘阚挠挠头,转身要往回走。可就在这时候,从街角的小巷中,走出来了一个人。没等刘阚反应过来,他已经拦住了去路。

第八十二章 回家

看清楚了来人以后,刘阚叹了一口气。

而灌婴却明显的紧张起来,向旁侧跨了一步,隐隐和刘阚形成了夹击之势,盯着对方。

“为什么不劝劝他?”

刘阚说:“他成功不了,也不可能成功的……还要白白的遭一番屈辱,又是何苦来哉?”

“这是他的选择!”

来人披着一件羊裘,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头扎红蓝两色的头帻,生的是豹头燕颌。

正是狗屠车宁。

“老高脾气很倔强,认准的事情,决不可能改变。在这一点上,他和那个人非常想像。八年前,我和老高送他在易水河畔,丹太子也在,虽然声势很浩大,但我却知道,他不可能成功。现在,我又要送老高了,虽然我很清楚,他不可能成功,但是却无法劝阻他。”

刘阚看着这个前两日还和他搏杀的家伙,心中有一种很难言的感受。

车宁长出一口气,“你刚才在堂上为老高求情,我都看见了……我还是很讨厌你,但还是要说声谢谢。这是你要的方子!老房子里还有一些工具,你要是觉得可以,就拿走吧。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可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去做的,这无关对和错。

当年,我不同意荆轲去,因为我觉得,那不值得;今天,我也不同意老高的行为,原因一样,不值得。可总还是要去做……过了今日,你就找不到我了。那老房子,请你烧了吧。

在宋子住了八年,也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

“去该去的地方……”

车宁说完,将一把铜钥匙塞到了刘阚的手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些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车宁也好,高渐离也罢,他们的思想,让刘阚很难理解。可以看得出,那无关国仇家恨。

可不是如此,又是为了那般?

刘阚拿着钥匙,并没有立刻去车宁的家里探视。

先回了易水楼的住所,让程邈和蒯彻收拾行装,准备动身。然后,他带着一瓿花雕,想要去牢中探望一下高渐离。但是在牢房外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询问。

高渐离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

※※※

第二天,刘阚去了一趟府衙。

以拜望徐公的名义,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下高渐离的情况。当然,刘阚问的非常隐晦。

徐公也没有太在意。

此时此刻,他沉浸在喜悦中。抓到了高渐离,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仕途将会更进一步。

当年荆轲给始皇帝带去的震撼太大了。

大的,甚至有些许恐惧。为此,始皇帝兵发燕国,迫使燕王送上了燕太子丹的首级。所有和荆轲有关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系,全都一个不落下的抓起来,其中还包括了当时极为有名的赵国剑客,榆次人盖(音ge,三声)聂,可说的上是牵连甚广。

而其中,高渐离也在那份名单之上。

只是自荆轲死后,高渐离就隐姓埋名,再也没有出现过。

八年过去了,荆轲早已尸骨无存,盖聂也被押送去了骊山……可始皇帝,却未曾忘记过高渐离。

所以,徐公的心情非常好。

对于刘阚那看似无意的询问,也并不在意。

高渐离在被关押入大牢后,就被单独隔离起来。徐公呢,也没工夫去审问他,而是连夜派人六百里加急,赶赴咸阳。从徐公的话语中,刘阚还探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始皇帝嬴政,在十余日之前,再次巡狩东方。

如今车驾已经出了函谷关!

“刘生回沛县的话,老夫倒是要给你一个建议。按照行程,如果你这个时候上路,怕是会和陛下巡狩的路线重合。所以,我建议你不要走聊城一线,最好是改道走邯郸安阳一线,自成皋过大河,走鸿沟,经由大梁,从砀郡入泗水郡。路程远了些,不过能省却很多麻烦。”

这心情好,说话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亲热。

鸿沟,是沟通大河与淮水的人工运河。早在魏惠王十年(公元前360年)就开始兴建。

似乎说的有道理。

这样一来,正好就可以错开和始皇帝的行程。的确是绕了远路,但却能节省不少时间。

刘阚谢过了徐公,然后告辞离去。

有一件事他算是放下心了……在没有得到咸阳的回复之前,徐公绝对不会去找高渐离的麻烦。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若是牵扯的太深了,只怕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能做的已经做了,刘阚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至于高渐离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已经不是刘阚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了。

就这样,刘阚在宋子又停留了三日。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车宁留下了不少的东西,特别是那些用来制作烧酒的工具,弃之未免可惜。但一辆车肯定是装不下了。刘阚干脆又在宋子买了一辆车和两匹驽马。

把车宁留下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搬上马车。

灌婴和程邈一辆,刘阚和蒯彻一辆。黑骡就拴在马车的车辕上,而后就离开了宋子城。

“东主!”

在离开宋子的第二天,蒯彻赶着车,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您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天说的话?”

刘阚不禁奇怪的反问。

蒯彻说:“就是高渐离出现的那天。您在街上说的那些话……您说,如果高渐离成功了,对秦,对天下,都是一件好事?这些日子我一直想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

刘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时也只是感触而已,但若让刘阚说原因,却有些困难了。

想了想,刘阚轻声道:“蒯彻,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来原因。只是……也许以后会明白吧。”

蒯彻的目光闪烁,表情很生动。

片刻之后,他笑着点头,“东主的意思,小人已经明白了。今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是不是?”

这句话饱含深意,让刘阚心神一颤。

没有再去接口,而是呆呆的看着道路两旁的景色。突然间,生出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触。

算一算,这一次的旅程,已经花费了四个月的时间了。

唐厉他们应该回来了吧……

老娘是否安好?还有王姬母子,如今又在做些什么?在沛县的时候,感觉沛县很小。

可是出了门,又甚为想念。

这次出门,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等那药酒出来了,一定要好生的休息一段时间。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的,实在有些累了。

靠在车辕上,刘阚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

这一路上,还算是顺利,倒也没有再遭遇什么差池。

经过了二十多天的颠簸旅途,刘阚一行人来到了成皋。在这座后世被称作虎牢关的雄关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准备通关。过了成皋,属三川郡。由此转道鸿沟,可直抵大梁。

过了河,刘阚倒不再着急了。

这一路上和灌婴蒯彻聊天说话,也着实长了不少的见识,早先燥郁的心情,也平息许多。

算算日子,已经过了立春。

家乡的那块土地,想必正在耕种吧。

刘阚坐在车辕之上,想着心事。可就在这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骚乱。整齐排列的人流,突然间乱了起来。人群分开,一队铁骑呼啸着从关卡冲了出来,奔大河方向而去。

“看起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一旁有人轻声嘀咕,“这已经是三天之内第十二批人马出动了……嘿,老秦人动真的了。”

“嘘,少说一句你会死啊!”有人连忙阻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刘阚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人,推了推蒯彻,“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怎如此紧张?”

蒯彻应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急匆匆的赶回来,脸色却已经变了。

“东主,出大事了!”

第八十三章 博浪一椎

鸿沟以西,有一个名为博浪沙的地方。

除却荒沙一大堆之外,无草木、无山涧、也看不到溪谷,放眼望去荒原一片。牛羊散落其间,可以一目了然。不过,仲春时节,这里的风沙满天。如堆浪一般,故名博浪沙。

此时,正值仲春。

新修建的驰道,可直通大梁。

这驰道,也是历史上最早出现的国道。宽五十步(约69米),道两旁每三丈栽一棵树。

路基是以金属锥夯筑厚实。

中间是专供皇帝出巡车行的部分,皇帝以下的大臣、百姓,乃至于皇亲国戚无权使用。

始皇帝是在十一月时离开了咸阳,准备再次巡狩山东。

在三川郡经过短暂的停留后,车队启程动身,沿着那宽荡的驰道而行,往大梁进发。至鸿沟时,始皇帝嬴政检视了正在修建的鸿沟工程。里外里一耽搁,至博浪沙时,正值一年中风沙最劲的时候。那沙尘直冲云霄,铺天盖地的肆虐翻涌,令大地一派的沉沦。

武强(非今之河北武强,于荥阳东南)官员曾试图劝阻始皇帝,等风沙平息之后出发。

然则平定六国,始皇帝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嬴政。

千古一帝,自然有其不同凡响的气派。命令车仗逆风而行,并祭令天神,平定风沙。在嬴政看来,他是皇帝,是功盖三皇五帝的始皇帝。即便是天神,也要听从他的诏令。

可是,这风沙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大。

这也使得车队行进的速度不得不放缓,沿途的官员更派出民夫,专门清扫驰道。

蜗牛似的速度,使得始皇帝在车仗之上,不禁昏昏欲睡。不过,始皇帝可以昏昏欲睡,却不代表着其他人也是如此。至少负责为始皇帝驭车的中车府令赵高,就不能松懈。

时正午,风沙越来越大。

遮天蔽日,几乎无法看清楚十步之外的人是什么模样。

好在这一路上尽是平原,也没有什么山涧溪谷,许多人的心神,在不知不觉中松弛下来。

行至博浪沙,但见沙浪翻滚。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驰道外的一个沙堆,却突然间动了。

一个身穿甲胄的青年,从沙堆中窜出。

“张狗,出击!”

话音未落,一蓬沙尘冲天而起。一个身高近丈,膀阔腰圆的力士从驰道护林的沙地中爬起来,手中拎着一个圆形铁锤,锤底部系有锁链。只听华棱棱的声响传来,那力士一声巨吼,铁锤脱手飞出。呼的一声,挂着一股劲风飞向了驰道中的那座华丽车仗。

赵高一直保持着警惕,脸上蒙着一块黑巾。

风沙太大,他也看不到太远的地方。而且,那风声呼啸,也掩盖了许多不寻常的动静。

华棱棱的声响传来,赵高心头一震。

扭头看去,只见一团黑影朝着他所驾驭的车仗飞过来,不由得大叫一声不好。

在车上跨步移动,顺手就抄起了一根插在车辕上的铜戈。迎着那黑影,呼的横扫而出。

铛!

金铁交鸣的声响,在天际中回荡。

赵高双手被震得虎口迸裂,鲜血淋淋。不过由于他这一击,也将那铁锤拨转了方向。

砰……

铁锤正中紧随其后的副车。

车中坐着的,是嬴政新纳的宠妃。一声惨叫过后,那铁锤砸破了车厢,将宠妃砸的脑浆迸裂。

“中车府卫,保护陛下,缉拿刺客!”

赵高厉声呼喊,那听上去似乎很矛盾的命令,却没有造成任何的混乱。

百余名卫士冲上前来,围住了始皇帝的车仗。车队之中,数十辆六辔(音pei,四声)轻车呼啸着就冲了出去。车上御者,手持铜矟,身背强弓,口中发出一声声的呼号。

林外青年,看不清楚驰道的情况。

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一声惨叫,心中不由得大喜往外,转身就走,“张狗,快点走!”

那树林中的巨汉,二话不说扭头跟上。

只是在他行动之间,不时有锁链碰撞的哗哗声响。

原来,这张狗的身上,挂着……准确的说,是缠着两根长约有两丈多的铜链。铜链粗约有刚出生的婴儿手臂一样,至少有四五十斤的份量,环绕着他的身上。后背还有两根三尺长短的铁椎,一头细,另一头粗,每一根的重量,最少也是在四五十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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