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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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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
“大人,此事是我出的主意,怎能无关?”
任敖也跪行一步,“大人,小人奉命守护牢狱,却未能护得犯人周全。若非小人放行,阿阚也进不得牢狱。此事实乃小民之错,若要责罚,小民甘愿伏法。还请大人宽恕阿阚一二。”
若在后世,遇这样的事情,周遭的人只怕是恨不得把自己洗的一个干净。
刘阚万没有想到,唐厉任敖两人到了这一步,仍然愿意分担自己的罪责,这心里感动万分。
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义字当头吗?
任嚣沉默了,看看堂上三人,扭头问道:“佗,这件事……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罚?”
赵佗微微一笑,“吕泽因断腿未能奉召,如今看来乃是事实。任敖守护牢狱不力,乃失职之罪。念其初为小吏,不懂得规矩,当处以谇(音sui,四声)刑,大人以为,此判决如何?”
所谓谇刑,辱骂、劝责之刑。
需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责问,并当众悔过。这种刑罚,多是针对官吏而行,用在任敖身上,倒也妥帖。相比较其他刑罚,谇刑虽然说是最轻的一种,但同时却对犯人的精神是一种摧残。
不过,若你心中无愧,也就不会在意。
任嚣想了想,“甚好!那唐厉呢?此人心怀狡诈,怂恿他人乱法,又该处以什么样的刑罚?”
“唐厉怂恿刘阚伤人,但念其从犯,当处城旦六个月。每日罚作,不得少于两个时辰。”
所谓城旦,就是寅时起床,开始修筑城墙,而且食宿自理。相比输作动辄两三年的处罚,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任嚣也不看刘阚,点头赞成说:“唐厉,将你罚作六个月,你可愿伏法?”
“小人,甘愿伏法!”
“刘阚!”
任嚣最后念到了刘阚的名字,“你可知道擅闯牢狱,伤人身体,依照秦律,当处以输作三年?”
刘阚激灵灵一个寒蝉,伏地不敢出声。
片刻后,任嚣又说:“不过沛县城墙,急需人修缮……恩,格掉你公士之爵,免去输作之苦。原地罚作,为期两年。两年之中,每日不得少于三个时辰,而且必须要将东墙修缮完毕……
刘阚,如此处置,你可愿伏法?”
‘公士’,是秦国二十等军功爵中,最低等的爵位。但即便是最低等的爵位,也与庶民有本质的不同。不但可以享有国家给予的岁俸,约五十石。同时还能获得一顷良田,一所宅院,一个仆人。大致上来说,只要是享有二十等爵的爵位,哪怕只是‘公士’,也可称之为‘士’。
士,在这个时代,那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别看吕翁富庶,可终究还是一个平民,配不上‘士’这样的称呼。
刘阚斩首王陵,可有一爵军功,虽未公布,但已经被认可。没想到,这一下子又变成了平民。
心里不由得苦笑,不过刘阚也知道,任嚣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读过秦律,自然知道秦法之中,有‘功是功,过是过’的说法,功过不能相抵。两年城旦罚作,任嚣已经是手下留情。否则给他来个输作的话,三年下来,天晓得还有没有命在。
还能说什么呢?
刘阚叩首道:“小民甘愿伏法!”
“滚出去吧……”任嚣似是非常不高兴,站起来一挥手,骂了一句后,转身走进了内堂。
赵佗走过来,拍了拍刘阚的肩膀。
“好汉子!”
他只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就急匆匆的走进了内堂,也不管刘阚等人还在堂上,跑到任嚣跟前。
“任大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呢?”
任嚣停下了脚步,轻轻摇头:“年轻人,喜欢凭着一腔子的血性做事,一言不和,拔剑相向……给他些磨练,消消他的性子。这件事情我还能压下来,可万一他又做出什么过火的事儿,我可就压不住了。给他个事情做,等两年之后,我会向蒙大人推荐,让他进蓝田大营。
是个好小子,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白白的浪费了……对了,蒙大人交代你的事情,可做好了吗?”
赵佗笑着点点头,“任大哥放心,蒙大人交代的事情,我怎可忘记?关于那战场急救的措施,我已经整理成文牍,这一两日就会派人送往咸阳。如果真的有用,这小子可是前途无量。”
任嚣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星空。
“佗,我有种预感,这小子还会做出一些,让我们惊喜的事情!”
第三十六章 笑看风云起(一)
沛县的城墙,其实非常简陋。
由于地理位置相对偏僻,城墙的规格自然比不上大梁、雒阳这样的城市。甚至,和临近的薛县,戚县相比,也相差很多。从泥沼中挖出黑乎乎的烂泥,搅拌调匀之后,用见方的木框分切成一块块,夯实之后晒干,堆砌起来就变成了现在沛县的四面城墙,仅两三丈的高度。
这种城墙,也只是象征性的建造。
别说遇到正规的军队攻击,即便是王陵那样的马贼,抵挡起来也非常困难。虽然说如今四海升平,只有少数地方有零星骚动,但任嚣还是感觉着,应该把这城墙好好修缮一下才行。
刚过了寅时,刘阚唐厉二人和几十个囚犯,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沛县城东。
已经入秋,早上的气温有点低,小风一吹,能感觉到一股寒意,刘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看看旁边的唐厉,刘阚这心里又禁不住升起了一股暖意。
“阚兄弟,莫在意!”一名狱卒走上前来,拍了拍刘阚的肩膀:“两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若是运气好,遇到个大赦什么的,说不定一年半载也就结束了。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呵呵,大家其实都挺佩服你们。我也不管你们,且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别让那些老秦人看见,大家就相安无事。”
这狱卒,也是当初参加过征召的人。
不过由于身体不好,武艺也很普通,所以在第二天就被淘汰出去。后来经萧何推荐,担任沛县狱卒。
刘阚记不清他的名字了,所以微微一笑,算是当作回应。
而唐厉则擂了对方一拳,“老曹,有心了!”
那狱卒只是一笑,没有再说话,转身督促其他的犯人干活。
刘阚忍不住问:“唐厉,他姓曹吗?叫什么名字?当初在青竹林大营的时候,我没记住他的名字。”
“曹参!”
唐厉淡定的说出了那狱卒的姓名,然后抄起一个泥桶,随着其他犯人忙碌起来。既然是罚作,就要有罚作的样子。人家说是照顾,可总不成在旁边袖手旁观,传扬出去也会连累他人。
而刘阚却呆愣了一下。
曹参?这个名字绝对听过……
萧规曹随,这个成语刘阚有印象,而且也清楚其中的典故。这曹参,好像是汉朝的第二代宰相吧。而且三国演义里也提到过,说曹操曹孟德,就是曹参的后代,故而刘阚印象深刻。
又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刘阚轻轻地摇头。没想到,这小小的沛县,竟然出了这么多了不起的人物。萧何、曹参、樊哙、夏侯婴、周勃……这些名字在后世可是响当当。居然都聚在这沛县之中,的确有趣。
只是不晓得,那张良、陈平、韩信,如今又在何方?
还有西楚霸王项羽,绝代佳人虞姬,现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刘阚这心里,可真的是非常好奇。
※※※
劳役非常辛苦,不过对于刘阚而言,却是乐在其中。
不论是在行走中,还是劳作中,不知不觉的把赤旗书中记载的步伐运用上,一开始很麻烦,但到了后来,就轻松了许多。权当作是在练功吧,刘阚干起活来是不余余力,三个时辰下来,已经是大汗淋漓。既然有些事情无法逃避过去,索性就在里面寻找快乐,其实也很有趣。
辰时过后,犯人们收工回监牢。
城头上,任嚣看着正在往牢狱方向走去的犯人们,脸上浮起了一抹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任大哥,这小子倒是很实在嘛。”赵佗在旁边笑道。
任嚣说:“能吃苦耐劳,不比六国人的偷奸耍滑,有我老秦人的风骨。佗,这家伙如果不是老秦人,那才是古怪了……先前把刀布蚁鼻换成了秦币,若非心向我老秦,怎会做这样的事情?我老秦历代祖宗保佑,居然让这小子赚了一大笔,也算是对他的补偿,你说是不是?”
赵佗笑道:“这是自然!”
其实,任嚣和赵佗不是没有想过,刘阚换秦币别有用心。可后来再一想,两个人都感觉着不太可能。一统货币,据说是始皇帝在不久之前廷议中做出的决定,甚至连丞相王绾、廷尉李斯、上卿蒙毅这些始皇帝身边的重臣都不知道。刘阚一介小民,又怎么可能预知其中玄妙?
若真如此,这家伙就是活神仙了!
刘阚平时表现的也很低调,除了勇武过人,义气过人之外,在其他方面,并没有展露才华。
任嚣自然也不可能猜到,刘阚来自未来。
正因为这个原因,任嚣也好,赵佗也罢,都深信刘阚是老秦人,而且是出自杜陵刘氏宗族。
“佗,过些天,你就要回相县了吗?”
赵佗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正是……王上已决心征讨百越,并且已经开始调拨人马。相县方面的压力有点大,所以屠将军命我即刻回转相信,协助他做事……我估计,用不了两年,一俟(音si,四声)六国情况平定,王上就会出征。相县那边的情况,现在也是很糟糕。”
任嚣叹了口气,心里很舍不得这个和他搭档许久,合作无间的小兄弟。
不过,转念任嚣又笑了,“佗,好好干吧……反正沛县和相县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你我兄弟随时可以相见。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我兄弟还能再并肩作战,为陛下开疆扩土,建功立业。”
赵佗也笑了,“那小弟就在相信恭候任大哥的回归!”
两人相视一眼,蓦地仰天大笑。
远处,回响起了一阵呜咽的号角声,却是秦军出操的时辰到了!
囚徒的日子,其实并不难过。有人在外面照顾,刘阚和唐厉的日子,自然也就的轻松许多。
牢狱中,刘阚的事迹也已流传开来。
别看被关在这里的人,大都是一群痞赖货,可是识英雄、重好汉……春秋战国五百年乱世造就而成的血性,却始终未改变。对于刘阚的勇武,对于刘阚的义气,痞赖货们敬佩不已。
隐隐的,刘阚颇有狱中老大的地位。连带着唐厉,也成了众人敬佩的人物。
刘阚也很懂得做人。
阚夫人每天都会送来自己做的饭菜,和刘阚说一会儿的话。牢狱中的饭菜,自然是不堪入口。
对于刘阚而言,阚夫人的饭菜中虽没有后世的那种口味,但也别有风味。阚夫人能做一手好菜,每次送走母亲之后,刘阚都会把饭菜分给牢狱中的伙伴,每个人吃的不多,却也胜过口中无味。按道理,外面的饭菜是不能送进来的,阚夫人这样每天来探望,也不合规矩。
可谁让任敖如今成了牢头呢?
虽受了谇(音sui)刑,但是威望却随之增高。连带着走在街头,众人见到任敖,也会伸出大拇指称赞。
好汉子!
对于这些生活在市井中的草根人物,一句称赞,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
据任敖自己说,因为现在有了名气,姑娘们看他的眼神儿都不对了。有好几家的姑娘,都托人上门提亲。这在以前,家徒四壁,贫寒交困的任敖是不敢想像的事情,如今居然美梦成真。
不出劳役的时候,刘阚或是在牢狱的空地上练拳脚,打熬力气,增强体魄。
为此,他还为自己开出了一份食谱,请阚夫人为他烹煮。前世本就是营养师,刘阚做起这个来更是轻车熟路。以至于唐厉戏称:刘阚这不是被罚作,分明是跑到牢狱中享清福来了。
而刘阚呢,也只是一笑,并不辩解。
有什么好辩解的呢?其实在刘阚看来,除了环境差一点之外,这牢狱里面倒也算是清净。
在这期间,吕雉姐妹陪着阚夫人,也经常来探望刘阚。
只是每次见到刘阚的时候,吕嬃都眼泪汪汪的。在她的心里面,恐怕是藏着无法解开的愧疚。
而吕雉却不多话,每次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听着……
秋去冬来,转眼之间,已进入了严寒的冬天。
第三十七章 笑看风云起(二)
十一月的天气,非常冷。
在这个时代,自然不可能出现什么温室效应,气候正常,四季分明。在入冬之后,沛县下了两场雪。
雪并不算太大,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正是午后,刘阚一个人在牢狱的空地上,踩着赤旗书中所说的三宫步,手中拎着一根沉甸甸,用数百年老树的树根雕成,形状和赤旗略有相似的武器,大声呼喊着,联系摇旗之法。
那老树根浸过水,所以格外沉重。
重量若依照后世的斤两计算,大约有五十多斤,正好是赤旗的一半。虽然已经减了一般的距离,可单臂施展,若换个人,一样非常的吃力。刘阚赤着膀子,光着双脚,在冰天雪地中舞动大旗,脚下灵动,身形圆转,那沉甸甸的木制大旗在他的手中,发出呼呼的声响。
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被旗风扫落。
任敖唐厉等人站在房间里,隔着小窗向外看去,一个个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又坐回远处。
一个破烂的铜鼎,里面糊上厚厚的烂泥,烘干之后,俨然成了火炉。
炉膛里燃烧着红彤彤的木炭,火炉上放着一个陶盆,里面盛满了水,水里面还有一个酒坛。
“这么冷的天,你们说阿阚这家伙不坐下来喝点酒,一个人练什么武啊……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武痴。屠子当年也没有他这么大的劲头……不是练武,就是识字,他就不觉得烦吗?”
酒,是吕雉送来的昔酒,以糜黍做成,口味比之外面的昔酒,好上许多。
所谓昔酒,是一种叫法。古时,这酒有三酒五齐之分。以稻谷和糜黍为原料,三酒可分为事酒、昔酒、清酒。事酒的意思,就是因事而酿,时间很短,口味很差。昔酒则需要短时间的储藏,意思就是过去酿造的酒,口味稍醇厚。至于清酒,冬酿夏熟,是当时酒中之冠。
五齐之酒,指的是五种不同成色的酒。分为泛齐、醴(音li)齐、盎齐、缇(音ti,二声)齐和沉齐。其中,泛齐和醴齐酒,是市面上最为常见的酒,酒糟浮在酒中,或者有滓液混合。
口味呢,大多以甜口酒为主,男女老幼,没事的时候都能喝一口。
当然,除了甜口酒之外,还有辣口酒的说法。不过这种酒大都是用来贩卖,而不是自己保留。
好像刘阚在王姬的酒肆中喝过的那种酒,就属于辣口酒。
既然是用来贩卖,自然和在家里和的酒不一样。除了口味,还需要有些加工,也就是五齐之酒中的盎齐酒。酒色泛白,并且带着辣口酒特有的强酸味道,为很多酒客所喜爱和钟情。
吕雉送来的是昔酒,而且是盎齐昔酒。
这一坛子,在市面上至少要十个半两钱,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喝到的好酒。可惜,刘阚对这种酒是非常的不感冒。甚至在他看来,这种所谓的美酒,喝着其实和受罪没什么太大区别。
扔在那里也不喝,索性就分给了大家。
不过,刘阚给了任敖等人一个建议:盎齐昔酒,其实就是最为原始的黄酒类型。秋收冬藏,在寒冷的季节当中,不适合冷酒下肚。如果要喝酒的话,最好还是用小火加热,别有滋味。
为了喝酒,刘阚还鼓捣出了一个原始的炉子,供任敖等人温酒。
温酒下肚之后,对于身体极有好处,符合养生学的原理。佐以风味小吃,在冬日中别有滋味。
任敖、曹参和唐厉三人,没事儿就会缩在这门房里面,喝着小酒,还能看着外面刘阚练武以助酒兴,这小日子过的倒也舒畅。
曹参笑道:“若没有这番刻苦,阿阚又怎能斩杀王陵?屠子说,七八年后阿阚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依我看啊,用不了三五年,屠子怕就要危险了。至于识字……阿阚怕是另有想法。”
“能写自己的名字就好,识字太多,又有何用?”
唐厉正色道:“老任,话不能这么说。识字多了,总归是有好处……至少能明事理,分是非。就比如这秦律,如果我们大字不识一个,岂不是会惹出许多麻烦?多识几个字,有好处啊。”
“有甚好处?”
任敖挠着头说:“天底下的字太多了,我看着就头疼。明明就是一个字,非要有许多的写法,麻烦的很。”
“所以,秦王……啊,始皇帝废除六国文字,独用秦文,也并非没有道理嘛。”
曹参咬着嘴唇,轻声道:“六国文字,六国风骨!始皇帝这样强硬的飞出六国文字,只怕是六国士子会有反弹啊。如此一来,六国表面平定,可私底下呢,恐怕会是暗藏着杀机也说不定。”
唐厉一笑,“这一代的士子或许会不老实,但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过上百年……或许用不了百年,几十年的光景,这天底下还会有多少人识得六国文字?要我说,统一文字是个好事。长痛不如短痛,或许始皇帝推行秦文的手段有点强硬,可对于以后,却是大有好处。”
曹参辩不过唐厉,沉默下来。
这时候,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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