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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3-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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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霎君珂只想一头撞死在殿门之上!

  “闭嘴!”戚真思忽然清晰地吼出了一句,一口血沫喷在晏希脸上,挣扎着滚出他的怀抱,“滚!”

  随即她一伸手拿起大长老掉落在血泊里的长剑,横在了颈前,头往殿内,微微一摆。

  无声的命令。

  进去!

  否则我立刻自尽!

  晏希撒着手,满手鲜血,怔怔向后一仰,忽然一头扎在地上,额头毫不怜惜撞上地面,砰一声重响,震得鲜血四溅。

  这清冷沉默的少年,无尽绝望之下,似乎想要靠这个近乎自虐的动作,把自己撞昏在当场,好不要面对这样焚心的苦痛为难。

  情义难全,怎样的抉择都是错。

  戚真思唇角有血,眼神狞然,毫无面临死亡的哀绝,鞭子一般抽上君珂。

  君珂闭上眼,霍然扭头,已经冲进了殿内。

  她冲入密室,一眼看见柳杏林的背影,那男人浑身蜷缩一团,抖如风中落叶,正在无声嚎啕。

  君珂眼前一黑,一瞬间几欲晕去。

  难道终究来迟了吗……

  牙齿深陷入唇,咬破唇边,刺痛腥咸的感觉同时涌来,她按住心口,强迫自己不看纳兰述的脸,第一眼看他的心脏。

  犹自微微跳动!

  君珂立即扑过去。

  第一眼看见微弱的生机,第二眼看的便是病灶,三分之二的胃已经消失,包括原定要切除的部位,柳杏林果然使用的是根切除术,技术很好,比想象中的还好,断口齐整干净,血管没有问题……等等!

  一根大血管,压在一处肋骨下,被肋骨遮挡得严密,没有缝合!

  鲜血正是从那里汩汩而出,堵塞了几处血脉,刚经过大手术的身体,如何经得起这样的内出血。

  “小珂,我怀疑内出血,可是现在还要再开一刀的话……”柳杏林颤颤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君珂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一秒钟之后睁开眼,脱衣服。

  她就一件睡裙,脱了只剩三点式,柳杏林正愕然抬头看她,顿时惊得满面通红转过头去。

  君珂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正常人间情绪,迅速脱了自己的外衣,身形一闪,已经钻入挂在墙上的备用的消毒过的护衣,随即扑到屋角柳杏林专门煮了用来消毒的草药水盆面前,把整个手臂都埋进去,一边头也不回地叱道:“出去!救真思!”

  柳杏林惊得张大眼,“你……你能行吗?你没有开过呀……”

  “你的手已经软了!”君珂咬牙,戴上手套,抓起了手术刀。

  轻薄如柳叶的刀,在水晶灯下闪耀,刺上她整个泛红,近乎疯狂的眸子。

  纳兰!

  我生平第一次操刀,竟然是对你。

  你不要我参与你的生死,想为我保全完整心境,可命运安排,最终要我亲手拿起手术刀。

  人说医者不能为亲人手术,很难保持镇定心境,可我已经没有退路。

  来吧,我们一起。

  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生死而已!

  “哧。”

  白光一闪,一线惊虹,缝好的刀口被毫不犹豫再次划开,边缘齐整,恰到好处,竟是极其稳定完美的一刀。

  柳杏林震动地看她一眼,立即退了出去。

  她此刻心境决然,孤注一掷,这样的专注不宜有人破坏。

  相信她可以!

  君珂不知道柳杏林退了出去,她的全部精神和灵魂,都放在了她生平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更是最重要的一场手术中。

  运足目力,眼底泛出熠熠金光,身体里的一切都赫然在目,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看见流窜的血细胞。

  好在毕竟主要的手术都做完,重新开腹需要的只是勇气而已,她屏息凝神,探腹,寻找到那根隐藏的血管,接续,所有的过程她之前就和柳杏林探讨过很多遍,虽然当时没想过她要亲手做手术,但总觉得,对纳兰的身体,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冷静、快速、稳定、无畏……口罩上头,水晶灯下,一双眸子自始自终没有波澜。

  抛却一切人间情绪,忘记刀下是自己的爱人,只为和他重回人间,用一生去好好爱。

  再次检查了一遍,寻找还有没有遗漏,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感染,她恨不得趴下去查清楚——刚才的事,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来第二次。

  确定无虞之后她才开始缝合,缝完之后看着那有点歪扭的刀口,她苦笑了一下,以为自己技术不错,其实比起柳杏林刚才缝合的整齐平滑的刀口差远了,更要命的是因为开腹两次,留下了两道刀口,可以想见将来纳兰述这里必然是一道难看得要命的疤。

  以后终于有了可以取笑他的地方……口罩上的眸子,光芒温柔而希冀。

  希冀的当然不是取笑,而是……以后。

  把了把他的脉搏,弱,但已经趋向稳定,最起码死在手术台上的可能性是几乎没有了,君珂相信,以他们富有一国的资源,以柳杏林当世无双的医术,只要能撑过这最要紧的一关,之后的和死神争命,希望便会大很多。

  仰天出了一口气,她摇摇欲坠坐了下来,她操持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手术,却因为心神所系,耗费了极大的精神,此时疲倦得连手指都不愿意动弹。

  这时她才敢去看纳兰述的脸,虽然还是面如金纸,但那种眉宇间的青灰死气总算消失了,君珂定定看着他,想着进门那一刻,看见柳杏林哭泣时的绝望,一瞬间天地黑暗,她永堕炼狱。

  此刻他静静睡在她身前,呼吸平稳,她贪婪地吸着有他存在的空气,忽然便热泪盈眶。

  便如恍惚一场大梦,醒来时神智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忽然看见亲人微笑的脸庞。

  震动而欣喜,天地在这一刻明亮。

  身后门声一响,柳杏林低低的声音响起,“小珂,做得很好。”

  君珂正要微笑,忽然心中一紧——他的语气……

  她霍然转头。

  “真思……”

  “你去看看吧。”柳杏林闭上眼睛。

  君珂在椅子上晃了晃,想站却没站起来,柳杏林想去扶她,看见她紧紧握住椅子背上的手,苍白,泛出青筋。

  没要他搀扶,君珂第二次终于缓缓站了起来,站起来腰背便已经挺直,慢慢走了出去。

  她出门时,用手背按了按眼角。

  戚真思已经被挪入殿内,盖着一床薄毯,看不见伤口,君珂一看她的脸色,心便彻底地沉下去。

  晏希不在,尧羽卫们在殿外,有低低的呜咽声传来,声音压抑。

  君珂静静俯视着戚真思,女子脸容安详,额角上素来有些狰狞的靛青刺青,此刻看起来也温柔和静,弥留时刻的她,有种平日从未展现的柔美。

  命运里无奈被铸就的凌厉尖锐,被身体里的热血洗去,尘尽光生,本来面貌。

  君珂在她身侧慢慢坐下来,忽然不想说话,不想打扰,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此刻在她身边,将一路慢慢回想。

  “尧羽卫每个人都擅长啃雪团,加盐味道更好,加香料反而有怪味,我们吃惯了,下雪不吃还觉得牙齿发痒,怎么?千金小姐,你不敢吃?”

  “你刚才问我有什么诀窍?现在我告诉你,没什么诀窍,世间练武,永远没有捷径,只要你耐得摔,耐得打,耐得人间一切艰苦。”

  “这世上所有的但愿往往最后都变成不如所愿,正如这世上所有的希望往往最后都变成大失所望……喂,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我们是尧羽卫,我们是青鸟的羽毛。真正的一生依附,只在于他。”

  “晏希,如果你想死,解脱我被你日夜跟随的痛苦,请不必注意防护,一定要让自己的肌肤裸露在外。”

  “冀北睿郡王最亮!冀北君珂必胜!”

  “提供贵宾包厢!视线开阔、无遮挡、清晰轻松看比武!适合高贵、富裕、有身份的你!”

  “台上那女状元,是我徒弟!”

  “京城贵族要草菅人命啦!咱们乡下人也没什么办法,也就昨晚蒜头吃得多,给我放——臭死不计!”

  “像你这么软弱无用,活下去也迟早被人整死,不如我先结果了你。”

  “你如果连这个都经不起,你还是趁早回家嫁人奶孩子,姑娘我怕到时候撵在你屁股后头不敢睡觉都保护不了你。”

  “走啊!你走啊!该留的也是我!我给你保证,我绝对能救出君珂,你走啊——”

  “所以从今后,我可以把主子,放心地交托给你了。”

  “很疑惑是吗?来,听我细细和你说,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为师谆谆善诱,教导你了。”

  ……

  君珂伸手慢慢按住心口,想要止住这一刻的绞痛非常。

  她过的是怎样的一生?

  从出生便是为他人存在,在风雪中苦熬童年,别人还在父母怀中撒娇,她已经肩负起了保护他人的责任,幼年时她将纳兰述抱在怀里,成年后她永远护着他的背后。

  当她可以获得自由时,一场燕京大火,命运给她横加罪孽,自此活泼放纵的戚真思死去,换得背负沉重的她。

  那两年她自我放逐离群如孤雁,寂寞的羽翼依旧不忘笼罩在旧主的上空。

  直到如今……

  殿门前那一眼,她竟见她眼底解脱笑意——是不是这些年,她一直沉溺于苦痛深渊,不得解脱?

  君珂恨自己过于疏忽,从未真正关心过她,似乎总觉得真思坚强无畏,未曾想命运于她,依旧有不可触碰的巨大黑洞。

  执着的人,遇上罪孽,往往挣扎不脱。
  如果能早一些开解她,是不是不会有今天?

  ……

  戚真思缓缓睁开眼。

  她眼底神光已散,柳杏林终究没能赶得及救她,或者说,她拒绝了柳杏林的相救。

  在柳杏林赶来后,她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完整地来,完整地离开。”

  执拗的戚真思,无畏死亡,要的只是一份永恒的安宁。

  她还支撑着,是因为在等君珂。

  看见君珂,她眼底漾出温软的笑意,君珂俯下身,靠近她,轻轻道:“纳兰脱离危险了……我……我带你进去看他,好吗?”

  出乎她意料,戚真思竟然摇了摇头,她只是注视着君珂,用一种柔和的,此生从未有过的目光。

  随即她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君珂靠到她唇边,她有话要说。

  君珂俯下身去。

  戚真思靠在她耳边,嘴唇微微一动。

  ……

  君珂身子蓦然一僵,眼神一凝。

  戚真思眼底露出一丝释然,一丝自嘲,一丝解脱,还有一丝调皮的笑意,微微向后一仰。

  君珂还沉浸在震惊中,等她回过神,才发觉她已沉睡。

  至死唇角笑意神秘,仿佛一生心事,无奈苦痛,都在最后交付,是烟是云,散去无踪。

  却留一抹涟漪印痕,看似无迹,却与山河永在。

  ……

  君珂慢慢站起身来。

  她的姿势有点僵硬,似乎整个人都被某种震惊的感觉劈中,以至于茫然恍惚,不知该如何举措。

  好一会儿她才镇定下来,看向门口,光影一暗,晏希慢慢走了进来。

  男子面容雪白,并无泪痕,用一种鬼魅般的步子,走到戚真思榻前,慢慢跪了下来,头埋在她怀中。

  这是这一生,他和她最近,最遥远的距离。

  君珂痴痴地立着,掌心冰凉,此刻她不敢看晏希,甚至不敢看任何人。

  晏希的声音,却清晰地从埋着的臂弯下传出来。

  “她要我告诉你,没什么了不起,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她很高兴……并请你不要忘记,趁这个机会将天语进行整顿,让那些孩子拥有童年,让天语的下一代们活得自由些,让下一个戚真思、晏希、鲁海……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可以不必离开自己的亲人。”

  “……我会的。”

  “还有,新子没死,黄沙城里被她救了,新子运气好,落入翻板之下时没有中机关,翻板下的毒沙以毒攻毒还解了他的剑毒,只是新子废了,他自惭形秽,从此不肯出现在你们面前……他现在在西鄂,天南城郊外一个叫三道川的小村庄。”

  “……晏希,你为什么急着和我说这么多。”

  一阵沉默。

  “因为我要走了。”晏希低头抱起戚真思,没有回身,“在殿前我求您救真思那一刻,我已经不配做尧羽的首领,我将她的性命放在了陛下之前,我违背了誓言。”

  “这是正常的选择,人都是自私的。”君珂摇头,“天语的规矩很多不近人情,相信我,以后我会彻底废除。”

  “那是以后了。”晏希淡淡一笑,“是我自己不愿意再呆下去。陛下面前,就请皇后代辞。”

  君珂沉默,尧羽的人,从来都坚强执拗,他们决定的事,永无更改。

  晏希抱起戚真思,一步步走了出去,尧羽卫们无声跪了下来。

  晏希仰起脸,雪光如此明亮,照得他眸光晶莹。

  恍惚里她并没有沉睡,依旧在用沾血的如玉如琢的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说了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住,我不能……”

  一语未尽,没有答案。

  他却不想再去追索,这一生至此空缺,却也至此完满,在她将手交给他的那一刻,他明白,从此她允许他和她相守。

  是日飘雪,那年飘雪。

  “我叫戚真思,今年四岁,以后你就跟着我——你好像不愿意?”

  不。

  真思。

  我一直都,愿意。

  ==

  修长的人影渐渐走出殿门,他怀抱里,一支纤细染血的手,静静地垂着。

  院子里被野人族团团围住的长老们抬起头,眼神震惊。

  晏希没有看任何人,漠然地,绕过大长老向外走。

  大长老怔怔看着他怀里的戚真思,眼神懊悔,伸手下意识去拦他。

  君珂忽然从晏希背后走了出来。

  她表情平静,步伐稳定,直直向着大长老而来,一边走,一边顺手捡起了血泊里的长剑。

  她走到大长老面前。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手一抬。

  “哧。”

  长剑像先前刺入戚真思胸前一样,刺入了大长老的心脏。

  大长老霍然捂住心口,一瞬间五官都已经扭曲,死死瞪着君珂,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君珂看也不看,用力一拔。

  鲜血溅射,晏希没让,直直地走了过去,看也没看一眼。

  君珂也没让,淡淡道:“原来你的血也是红的?”

  “你……”大长老捂住胸,踉跄后退,一旁的传经长老和二长老立即扶住了他,传经长老震惊地道,“皇后,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杀人。”君珂随手将长剑一抛,“此生第二个。”

  “皇后,你如此倒行逆施,不怕天语全族寒心吗?”二长老悲愤咆哮。

  “怕?怕我何必杀?”君珂轻蔑一笑。

  传经长老蹲下身,捂住大长老汩汩流出鲜血的胸口,大声冲内殿叫,“柳杏林!柳先生!求你出来救人!”

  “不救。”君珂冷冷道。

  “韩巧!”二长老跳起来大喊,“把你的药箱给我!”

  韩巧白着脸站在当地,上前一步,退后一步,眼眶里一泡泪。

  君珂对他招招手,韩巧犹豫地过来,君珂等他走到面前,砰地一个肘拳,韩巧应声而倒。

  “他昏倒了,抱歉。”君珂对脸色惨白的长老们笑笑。

  “君珂!”传经长老霍然抬头,“你太过分了!”

  “过分?”君珂低头,盯着他的眼睛,“过分?你们也配和我说过分这个词?”

  她抬起手,指着大长老,“到底谁过分?”

  “不是你们过分,逼得我验证守宫砂,我不会在三年前大典之日不得不远走云雷,导致我和纳兰生生分离三年之久!”

  长老们怔了怔,张嘴要说什么,却被君珂打断。

  “不是你们过分,使我和纳兰分离,他不会无可奈何之下毅然炸大燕皇陵,失去我的踪迹之后以为我被他炸死,自责痛苦整整三年!”

  长老们抿起唇,皱起眉头。

  “不是你们过分,导致他如此自责痛苦,他就不会在这三年炼狱般的日子里,饱受熬煎,最终熬出了瘤肿绝症!”

  传经长老霍然抬头,神色震惊,失声道:“陛下是瘤肿之症?难道你们刚才……”

  “不是你们过分,那是谁在柳先生给他手术的关键时刻,突然跑出来捣乱,使他险些因为你们的惊扰而手术失败,使真思为了拦阻你们被杀?”

  “不是你们过分,难道是我,是我吗?”君珂一直的沉静漠然,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将手中长剑一抛,大吼,“你们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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