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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书难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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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书难求 / 作者:睡懒觉的喵 
楔子   
  城南穆王府,有一子。妙有姿容,体态万千,笑若花靥、静如玉月。凡外出,上至老妪、下至顽童,皆盛装打扮,慕连随行。洛鸢帝闻之,不可信,召其入宫,见而大笑,携爱妃手戏曰:“此乃天下第一美男,后宫三千亦不可比也!” 
  ——自《洛鸢野史?二十三卷》     
  其实,这个野史记录得不完整。     
  洛鸢帝啧啧赞叹后,看向美男子身边的人又说了句话。旁边这个人,是美男子的老爹,姓安陵,单名一个霄字,恰是洛云国大名鼎鼎的长胜骁勇将军——穆王。     
  洛鸢帝说:“爱卿之子俊逸非凡,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傲然贵气,为何往日宫廷设宴,从不见爱卿携子前来?”     
  “这……”穆王似有难言之隐,只低头不语。     
  就在此时,美男子悄悄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眨眨水盈盈的凤眼,“爹爹,我们回家吧,我饿了。”     
  殿内一片寂静,洛鸢帝亦是顿了顿,普天之下,谁敢在皇殿之上说这样的话。     
  美男子见爹爹不理会,又环视四周一圈,登时,“哇”地大哭出声。     
  “爹爹是骗子,你说然儿只要乖乖跪着,就给我苹果吃,跪了这么久,现在连苹果核都没见着,反倒是那上面坐着的两个人,没下跪还有小丫头捧着果盘伺候,哇!”     
  洛鸢帝闻言大惊,眉毛胡子全倒竖起来,坐在一旁的丽妃见状,猜出个七八分缘由,饶是忍不住,掩面轻笑。     
  “皇上息怒!”穆王对着地板狠磕三个响头,才面有难色地上瞟眼洛鸢帝的脸。     
  “犬子……犬子自幼心智不全,二十余年来只如七、八岁顽童,请、请皇上降罪!”说罢,穆王咬着牙,狠狠向地板磕了三个响头。     
  那面若桃花的美男子却嫣然不知状况,依旧因为没得到苹果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竟不失半点颜色。     
  丽妃见了,也不由惆怅叹息:这般的俊朗,却是个弱智,真真应了“可惜”二字……     
  嗯?为什么我知道野史以外的事情?     
  因为,我是受害人。     
  这个小白痴,是我相公。     
  遥想鄙人当年,花轿初上了,青丝墨玉,温文尔雅,谈笑间,魂魄灰飞烟灭。     
  说来……惭愧,惭愧!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段距,这样更清晰,大家不必惊慌,俺毛有双更~~~         
第一章   
  一切,都是白酒惹的祸。     
  尤记当日,寒风凛冽,枯叶乱坠。     
  我们公司惯例在燕来居大酒店吃一年一度的团圆饭,席间,铁公鸡老板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慷慨地点了两瓶XX牌高档白酒。据说这个XX牌白酒一瓶已卖到了800元高价,啧啧,真是暴殄天物,比我这个小职员半个月工资还多出200来!     
  不过你还真别说,高档酒就是高档酒,和几块钱的二锅头就是不一样。甘之如饴、芳醇留齿,不上脸不打头,喝多了之后,嘿!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走路有劲了,上楼……呃~~对不起,对不起!偏题了。     
  反正就是我把自己喝歪了,过程很痛快,后果很严重。     
  等我迷迷糊糊再有意识,没有看见传说中的奈何桥、孟婆汤,只见一个穿黑衣长衫的白胡子老头弯眼凝视我。     
  周围黑漆漆的,看不清景致,唯独老头在我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异常清晰。     
  我张嘴想问这是哪,但一想这话太恶俗,指不定每个人来这都这么问,千年万年,白胡子老头早听得耳朵起了茧,不耐烦了。     
  于是,我吞下那句话,咽咽口水道:     
  “小哥,胡子长得不错。”     
  老头眼眸闪了闪,显得有些激动。     
  “真的吗?”     
  “真的。”比我家小雪的胡子强多了,小雪是我的爱猫。     
  老头听了非常受用,有些得意地捋捋胡子拖长音调问:     
  “那,你知这是何处吗?”     
  我妈从小就教我,做人要谦虚,不懂不要装懂,我诚实地摇了摇头。     
  老头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嘿笑一声,像又想起什么地叹了口气。     
  “你个小姑娘啊,死得忒冤了点。那酒……哎!是假酒。”     
  惊雷劈中天灵盖,我瞪大眼睛,XX你个XX,不是高档白酒吗?NND,老子生平第一次喝高档酒,就把姐们给喝死了。     
  “不是吧,那酒可800元一瓶。”我用手颤巍巍地比了个“八”字,800元白花花的银子啊,收这么多钱,掺水就算缺德中的极品了,居然直接是假酒?!     
  老头摸摸胡子,又重重叹口气:     
  “你还真当那酒值800啊?赠品嘛,价当然是标得越高客人越欢喜。”     
  赠品?     
  我的眼睛又瞪出来两寸,我说铁公鸡怎么性情大变了?敢情是赠品。想到老板豪迈点酒的情景,我再一次在心底默默诅咒他全家,XX你个XX,请我们喝赠品不说,居然还串通服务员小姐跟咱们演“不差钱”!!     
  老头继续感慨:“其实假酒也没啥,可是你说你个小姑娘啊,怎么就跟没见过酒似地使劲往下灌,哎!这可好,直接把自个儿灌到我这来了。”     
  老头耸肩,我腿肚子一软,双掌撑地地跪在了地上。     
  苍天啊,用雷劈死我吧!     
  咱们穷了一辈子,每天为一日三餐地辛劳奔波着,好不容易喝次高档酒,还是酒店赠品,赠品也就算了,还是假的!     
  老头用怜惜的眼光瞅瞅我,拍拍我肩膀语重心长道:     
  “不过你也别伤心,你阳寿未尽,现在被假酒喝死了,我可以送你一程。”     
  眨眨湿漉漉的泪眼,我又抽泣两下,果然还是好人多。转头正想问问老头,是送我回去还是让咱们穿越去当皇帝之时,就感觉后背一厉掌向我劈来,伴随着老头欠揍的声音:     
  “廉枝,别问何去何从,随遇而安啊!”老头为什么知道我叫廉枝这个问题还来不及考虑,恐怖的失重感就已向我全身袭来,我朝未知的深渊跌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不由唏嘘。看来,我又失算了。老头不是厌烦别人问他“这是哪”,而是害怕别人询问去向,于是干脆一掌推下去了事。     
  NND,铁公鸡你最好别让我再撞见。     
  穿越过去,第一个睁眼看见的,应该是谁?     
  丫头?小厮?嗷嗷大哭的老娘抑或泪眼朦胧的爱人?     
  妈的,你们谁我有厉害?着陆成功一掀眼皮就看见一张放大、放大再放大的英俊脸庞。     
  咳,说它英俊也不太全面,因为鄙人只能看见一双迷人凤眼此刻正半眯半睁,水雾朦朦、含情脉脉地盯着我,柳眉紧蹙,一副着急难奈的模样。鼻子以下的,因为我们嘴对嘴的亲密接触,使得我暂时没办法看清。     
  这种行径,美其名曰“度气”,说直白点叫“人工呼吸”。     
  就在我脑袋一片空白,连眼睛都忘记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大夫,快来!”     
  门被打开的瞬间,刚才还扑住我身上占尽便宜的人顿时没了影。我晕得东南西北找不到方向,再加之刚刚着陆的不适感,我决定躺在床上继续挺尸。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梳着满头辫子的小丫头带着个提木箱子的老头气喘吁吁地进了屋,盯着已经睁眼的我,愣了。     
  几秒之后,小丫头才反应过来,“呀”地叫出声。     
  “公主你醒了?”     
  我眼睛转了圈,公主?白胡子老头还算厚道,穿越成公主至少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小丫头不等我开口回答,忙拽着老头往床边来。     
  “大夫你快看看,公主是不是噎坏了脑子,怎么不动不说话?”     
  我怒瞪小丫头,你才噎坏了脑子,你有给我机会说话吗?     
  不由分说,大夫已经开始把脉,旁边的小丫头依旧滔滔不绝。     
  “昨儿个半夜公主喊饿,就着茶水吃了几个新鲜李子,没料吃到一半就噎住了,后来直翻白眼,折腾了一个晚上……咦!”     
  小丫头说到一半顿了顿,蹲下去用手绢包住手,捡了块什么东西起来,端详一阵登时又欢呼起来:     
  “啊,李子!原来公主把卡在喉口的李子吐出来了,大夫你看!”     
  小丫头把啃得七零八落,另裹了莫名黏液的恶心李子在大夫眼前一凑,我就感觉放在我手上的几根手指哆嗦了下。     
  大夫被过脸,咳嗽声才起身恭敬地行礼道: 
  “堵物已吐出,公主的气也顺了过来,并无大碍。只是脸色不大好,这全是刚才血色不通、又受了惊吓晕厥的缘故,我这就去开几副活血顺气的药来。”说罢,大夫急急地避开小丫头还扬在手上的恶心物,没骨气地逃了。     
  小丫头见大夫走了,又眨着清澈见底的眼睛看向我,乖巧地唤了句:     
  “公主,你可好些?”     
  我开口欲言,小丫头却又抢在我前面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公主你别怪淇儿自作主张,我也不想叫大夫来的,不过你噎得厥过去了,我生怕您出事这才去喊的人。”     
  这小丫头牙尖嘴利,在主子责备之前便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绝非池中物。不过这个公主为什么噎着了也不准小丫头去叫大夫?     
  我道:“你叫淇儿?”     
  话一出,淇儿愣了,清澈的眼眸变得深邃无措,一脸迷茫非常地歪头看我。     
  迟早有这么一出,我不好意思地抖抖面皮,嘿嘿假笑两声。     
  “跟你说了你铁定不信,我被两个小鬼引到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正准备转世就突然醒了,只见地上有半颗倒大不小的李子。我猜想,大概是气顺过来了,阎王发现抓错了人便放我回来了,不过嘛,这孟婆汤已经下了肚,我除了记得自己是公主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多年后,淇儿告诉我,其实当初我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很白很天真,我把下唇咬得差点出了血才忍住笑。既然只记得自己是公主,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噎死的呢?既然不知道自己是被噎死的,又怎么会一醒来就注意到床边吐出来的李子?     
  不过当时,很傻很天真的我还是以为这番漏洞百出的话让淇儿相信了。     
  我握住她的柔荑捏了捏以示安慰,希望她不会因惊吓过度晕了。我已经细细思索过了,说自己失忆在古代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当做“失心疯”扔进黑屋子关了起来。不过鬼神嘛就难说了,古人科技不大发达,在皇室对神鬼一说更是尤为信仰崇拜,我说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反倒比较可信。     
  果然,小丫头有些动摇了。     
  “那公主还记得淇儿吗?”     
  我豪爽地回答:“不记得了。”     
  淇儿对这个答案似乎有点伤心,良久才“哦”了声道:     
  “昨天晚上公主您吃东西噎着了,我要请大夫您怕丢了面子,说什么也不允,谁知折腾了一晚上就翻白眼晕死过去了。”     
  我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也真要感谢这个公主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然我也没办法再活过来。     
  我是喝假酒喝死,她是吃李子噎死。都冤得很啊!     
  “我是哪国的公主?姓嘛名嘛?从哪来?到哪去?”我环视一周,发现公主的寝宫除了一张大床,就只有一张摇椅,一张桌子和四个板凳,连个梳妆台都没有。     
  NND,这个国家难道比非洲还穷?这哪里是公主的寝宫,简直就是客栈。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的确精准独到。     
  淇儿告诉我,这里确实是客栈。     
  “我怎么会在客栈?”公主不是应该养在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淇儿正欲解释,就听外面传来喧闹的唢呐声,夹杂着熙熙攘攘的笑声,没一会儿,声音就窜着风到了门前,变成咚咚的敲门声。     
  我和淇儿不约而同地看向大门,淇儿道:     
  “来不及了,等公主上了花轿淇儿在和您慢慢解释吧。”     
  我抽了两口冷气,不禁结巴:     
  “花,花轿?”     
  我如果记得没错,花轿又叫喜轿,是新娘子才能用的玩意儿。     
  淇儿似乎看出了我的诧异,郑重其事地颔首道:     
  “今天是公主您嫁入穆王府的日子。”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厥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请撒花,谢谢!         
第二章   
  在上花轿之前,淇儿趁着给我梳头打扮的空当,吟了一首最近刚学的酸诗:     
玄天斛珠倚明月, 
墨香铺案染暖玉, 
人道锦绣妃子笑, 
不及世子安陵郎。     
  这首据传脍炙人口的打油诗里,说的正是洛云国的三大美男:被比作如玄天明星般的神将七皇子玄玥、以才华横溢满压群芳的大才子墨玉,而最后一个穆小王爷安陵然则是我立马要嫁的夫君。     
  前面两人,一个神勇、一个文雅,可偏偏到了安陵然这,却是与倾国倾城的锦绣宫丽妃做上一番比较。我不是很受用。虽然淇儿说,前面两句藏头藏脑把玄玥、墨玉的名讳隐在诗中,独指安陵然的名字,可见其相貌绝在两人之上。     
  但是,我依然不大欢喜。     
  一个比皇帝爱妃还漂亮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我想不出来,淇儿也没给我时间多想,就盖上了红盖头把我塞进了花轿。     
  说起这位待嫁公主,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娃。     
  洛云国乃中原大国,公主所在的部落有点类似今天历史上的回纥,打不过逃不掉,无奈之举,大汗只得双手奉上牛羊、金银珠宝和自己的女儿。中原虽富饶,但是没有女子愿意背井离乡长途迢迢来这里,公主亦然。因此,她在临行前只带了贴身丫头淇儿,免却其他一并陪嫁丫头来此受苦。     
  到达洛云国后,离成婚之日尚还有些天数,穆王妃便打算先将未来儿媳妇引至王府行馆暂住,谁料公主却不认理,自觉行馆是穆王府的一部分,未拜堂成亲先入其门,乃奇耻大辱,竟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自行住进了客栈等待大婚。洛鸢帝闻之大怒,少不得穆王又前后走动解释,皇宫这才静下声来,但由此,公主也得罪了未来公公和婆婆。     
  京城上下都言这位公主不识大体,我却不然。别人金枝玉叶,嫁你一个还没加封爵位的小世子绰绰有余,有那么星点傲气娇纵也无可厚非。刚才我在镜中细细查看一番,这公主的相貌虽不敢说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却是绝对够得上的。这么漂亮个娇滴滴的公主嫁他洛云国第一美男也不亏,只是得罪公公婆婆这一点有些麻烦,别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不知这个公婆会不会记恨在心,等我过门后再收拾我。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没办法逃走,或者说,不愿逃走。鄙人不才,前世被闺中密友取个绰号,管我叫“死皮”,说我性子实在随和得过了头。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总是泰然处之、随遇而安,镇定自若得骇人。     
  最为好友们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即发生在去年的八级大地震。前世我家居成都,虽然离震中尚有些距离,但据事后报道,成都当时也已经达到了六级强烈震感。彼时,我正因一篇稿子熬了个通宵,迷迷糊糊中就感觉电脑在摇,我心里道,丫的不睡觉就是不行,怎么眼晃得这么厉害。于是,非常镇定地用手扶住了电脑,但电脑越摇越厉害,整个人也跟着荡起来,我心里瘪气,更用力地扶住电脑屏幕,我就不信压不住这股邪火了!顷刻,电脑终于不晃悠了,我甚满意中觉得有些饿,便拖着木屐下楼去买东西。但一到楼下,守门的大爷就似怪物般地看着我,瞠目结舌地指着我道:     
  “你,你,你刚才在楼上?”     
  我挠挠头,不大理解。“有什么问题吗?”     
  大爷张大眼睛,“刚才地震,你不晓得?所有人都跑下来了,你也不晓得?”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不是我累得花了眼,是真的电脑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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