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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之上-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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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不大，不到十平米也就刚够住下一个人。单人床、写字台、矮柜、衣橱……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这不正是那个他生活了十来年的家吗！
写字台下面藏着爸爸偷偷给他的压岁钱，二十好几的人了还问老爸要压岁钱，胖子都没敢让老妈知道。衣柜里有不少泛黑的痕迹，那是他小时候玩过的贴纸，撕了很久都没撕干净。门把手有些坏了，老爸说了好几回修理却始终工作忙没有时间。桌上是老久却依旧不肯退休的电脑，那时候的胖子还能用左手敲键盘打游戏。
胖子愣住了，很多尘封在记忆中不敢触动的记忆一下子被翻了出来。这是在哪里，怎么回家了？
“锋锋起来了！天天睡懒觉不用上课啊？赶紧爬起来！”父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陈亦锋下意识推开门，场景一转又变了。
这一次是那个满是丧尸的食堂边，丧尸堵在了小卖部门口，一个女孩吓得脸色苍白坐倒在地，手里死死抓着面包不肯松手，那双眼眸里尽数是绝望。
“小心！”胖子没时间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喊了声御虚就要消灭丧尸。开玩笑，丧尸算什么，对于现在的陈亦锋来说赤手空拳都随便杀。
可胖子只跑了一步就摔倒了。身体变得沉重虚弱，挥舞出去的拳头也是绵软无力，才两步路已然气喘吁吁。这样的身体当然阻止不了丧尸，丧尸甚至都没有搭理胖子，那位始终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再一次倒在陈亦锋身前。
没等陈亦锋跑到，场景再一次变了。这一回他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的大厅，身边是十来个男男女女，慌张坐在一起等着逃命校车带他们离去。
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那是胖子熟悉的御姐，高呼了声上车依旧英气逼人。大小姐和御姐挡在车下阻止丧尸上前，馨兰又一次坐上了驾驶座瑟瑟发抖。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万千话语都说不出来，死死拉着馨兰的手不放，居然还让女孩脸上出现一丝红晕。毕竟末世，喜欢占便宜的又何止胖子一个，至少馨兰是这么认为的。
这一次结局改变了，胖子的大手让女孩稍稍有了依靠，她没有急着出发，绿皮怪忌惮孙珏琳也没有找机会上车，一车人安然离去。陈亦锋恍惚间似乎领悟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或许佛家说的顿悟就是这样的，花草依旧，可看的眼光却不一样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很多事情都在这一个念头里边。
场景再次变化起来。
敬老院的大屠杀，孙家湖底庄园的防守战，城外工厂的战斗，南都北面的树精，斧头山镇高级变异体，监狱后山的两只怪鸟……从南到北，从胖子孱弱无力一点点变。有的结局改变，有的没变，胖子就像是在回忆过往，又像是重新经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正在他脑中一点点滋长着。
最后一个场景又是陈亦锋的痛处。
又一次被血眼击败，又一次看着那些人死去，又一次心儿遍体鳞伤倒在地上。陈亦锋心底的火焰彻底被点燃，他忽然想通了，回忆除了给人带来折磨和疼痛之外，还能让人不断前进。他不敢记起无力的自己，就永远无法面对血眼的强大。
“你的经历真丰富，这就是你来之前的所有事情了吧？”一个分不清男女的人出现在胖子面前。说是人也不准确，他朦朦胧胧一团看不清样子，最终还是停留在胖子身旁幻化成另一个陈亦锋。
“你是……谁啊？”胖子看着眼前的面孔熟悉，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张脸又化成光芒一阵动荡，最后才一点点重新凝聚起来。
“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就是你啊。”那个声音也辨认不出男女来，直接传达在胖子脑海中，甚至比中央星域语更加神奇。
“这里……”胖子有点害怕，他想回家，他想心儿。身子缩了缩，似乎想要躲开另一个自己。
“太久没人来了，已经太久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你。告诉我幸运儿，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声音萦绕在胖子脑中挥之不去，陈亦锋想逃都逃不掉。
“我看见……以前……过去。”胖子期期艾艾道。他已经不聪明了，能想起过去这个词实属不易。
“是过去啊……”那个声音意味深长的叹了句，语气中隐约带这些失落。
这股没落的失望让陈亦锋重新思考起来，虽然不再聪明，可胖子想得很认真。那个声音没有说话，似乎也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是过去吗？自己的家、学校、大桥、南都……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脸，所有的一切都和胖子记忆中一模一样。没错啊，确实是过去啊……可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究竟是什么呢？
笨笨的胖子变得刚加感性，更加细腻，更加学会去体会身边的变化。计较少了，自然便就多了，不争、感受、努力让胖子在不同方面有了很大长进。
好像不对，和过去不一样。过去自己还扎挣要不要去救那个不认识的学妹，过去自己遇上校车被夺还不知所措，过去自己时不时会抱着大小姐伤感哭泣，可这一次……胖子不知不觉成为最值得依赖的依靠。
是了！变了，是自己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自己，与其说是过去不如说……
“是未来……是再来一次又可以预见的未来……”陈亦锋的脑袋忽然轻松了许多，很多困惑和凝滞一下子消解开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傻还是聪明，可脑袋的轻松舒畅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原来是未来啊，哈哈哈，再来一次的未来。”另一个陈亦锋忽然拍起手来抚掌大笑，笑声经久不绝。
“没错就是未来，是你的未来也是我的未来……哈哈哈，我想通了，我终于想通了！幸运儿，让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就从我的身份开始吧……我是虚空仲裁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神。”
“神？”胖子歪着脑袋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神……那不是和末世上师那个骗子一样吗？
“你的文明维度比较……初级，我是来自无尽维度的管理者，管理各个时空中的重叠裂隙……罢了，不重要。幸运儿你有天地独有的气运和造化，难得还有不失本心的纯真，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给你答案。”
那个声音给了胖子极高的评价，只是不知道这个傻乎乎的陈亦锋配不配得上神的赞誉。
“归去的路始终光明，藏身于阴暗的的邪恶终将腐败。”
“神器处于蛰伏期像是一文不值的垃圾，但静待时机必将破茧化蝶。蒙尘不在于外而在其内，锋刃无需踏遍寻觅近在眼前。”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眼前是祸，转身即福，睿智痴傻何来差别，本心不忘，初衷可寻。”
“益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苦海回身，休恋逝水，早悟兰因。皆是因果，皆逃不过。”
“好了，你该回去了。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回到属于你的未来。”
剧烈的白光闪过，陈亦锋循着白光一路飘去，终于离开了这处虚空之中。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下也算对得起你了吧，我的老朋友……”另一个陈亦锋轻笑了句，又像是什么都没说一般。
如梦似幻，终有梦醒的时候。
第498章 所见所闻（）
“啊！”胖子猛的坐起来，星光、暖气、被褥、大床，还有抱着他胳膊鼾睡的心儿，陈亦锋终于回来了。
“叔叔你自己去上厕所……心儿不去……”心儿迷迷糊糊喃喃了句，显然被胖叔叔打扰很不舒服，撒开胖子的手臂翻了个身子继续睡去。
陈亦锋坐在床上思绪万千。之前他去的是哪里，遇见温良和嘉嘉是不是也只是一场梦？神，什么是神？他最后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
胖子的呆傻没有被所谓的神医治好，抱着脑袋想了好久，更加头疼了。或许真的就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梦吧……
胖子坐在床上思索了一夜，只有身边的女孩能让他静下心来。关于过去，关于未来，关于御虚，关于心儿，关于自己……身处这样的世界，一切都是变数，一切都想不分明。
早上七点，大床的模拟星光准时消退，一抹阳光照进了房间内。心儿摸了摸身边，软软的大肚腩还在，一下子坐起身来甜甜的笑道。
“早上好叔叔！”
“心儿……我……”胖子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心儿了，这处放逐之地的时间流速和地球不一样，再加上模拟场景本就有扩大时长的增幅效果，胖子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小女孩。
“咯咯咯，叔叔又扎我……臭胡子！咯咯咯……”心儿喜欢胖子，不管聪明还是不聪明都喜欢。站在床上拍拍叔叔的大脑袋，小人儿蹦哒下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陈亦锋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尤其是犯病的时候，意识陷入滞缓和停顿，很多事情都感受不到。现在暂时还算好些，跟着心儿起来看看小女孩究竟每天需要做什么。
他们的卧室在二层，心儿穿上拖鞋就往一层跑去，一会儿功夫端着脸盆下来，里边还摆了一大一小两支牙刷。
“叔叔我告诉你哦，我现在已经学会抽离小水点凝聚了呢，心儿做给你看！”小女孩兴高采烈得说道，小手靠近脸盆，全神贯注，一圈淡蓝色的光圈在心儿手掌边出现。
胖子睁大了眼盯着脸盆，虽然他遇见过不少会永玄力化作元素攻击的异能者，可这还是头一回近距离自己观察。零博士以前提到过，所谓的玄能就是一种万能的置换能量，之所以能发挥出不同作用就是因为它能替代、剥离一切其它物质。
胖子不懂里面的高深知识，却也看得兴致勃勃，他就没有心儿这样的本事变出水来。
一边是水慢慢积蓄，一边是团小火苗在水上跃动，一会儿功夫，温热的洗脸水出现在了胖子面前，心儿打了一杯递给胖叔叔，连牙膏都帮胖子挤好了。
陈亦锋傻是傻了，记性也不好，可他却也知道自己没有动手做过牙膏。胖子的知识储备并没有想象中丰富，牙膏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还是碳酸镁他都说不清楚，除了知道要加小苏打之外完全不会制作。胖子刚来这里的时候都只漱口不刷牙，唯一一支牙膏都是留给心儿的。
可眼前这一支明显不是。胖子一个成年人都嫌麻烦不去尝试的东西，心儿自己一点点动手做了出来，这里面还不见得有零博士帮忙……
感觉着口腔里草莓的甜味，胖子想起了这是心儿最喜欢的味道。
“心儿……你一直都这么做吗？”胖子有些漠然，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破茧而出，可终究被蒙在里面无从挣脱，太多感觉来不起升起又消失不见。
“这是心儿刚学的，这样就不用跑来跑去洗脸啦！叔叔快坐好，乖乖洗脸哦。”以前是胖叔叔这么给心儿洗澡，半年后的现在是心儿给胖叔叔洗脸，心儿想想就觉得好有意思。
端着一大盆水上楼去，脸盆比心儿的手臂还要长，小女孩就这么努力跑上楼去，没有喊胖叔叔一句，乖巧的叫人心疼。
这一定不会是第一次，也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胖子更加沉默了，自己犯病的时候心儿究竟吃了多少苦……
早餐准备的并不是丰盛，心儿还在学习用锅子和炒勺，能做点油饼出来就不错。胖子也不嫌弃早餐乏味单调，就像以前心儿从来没有抱怨过和胖子生活苦一样。
“叔叔今天要做什么还记得吗？我们要把大蜂巢弄碎保存，还要做什么呢？”心儿比起胖子更像是大人，吃完饭洗完洗手，收拾厨余垃圾，连餐桌都是垫着小凳子爬上去抹干净的。
胖子坐在那里看着心儿忙碌，想帮忙却又动不了身子，就这么傻傻看着小女孩，看着心儿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长大。
“还有……搬家？”胖子隐约记起了些什么来。
“是哦，博士爷爷说这周要搬家了，那些坏蛋又追来了……叔叔别怕，等心儿学好了本事打坏蛋！”小女孩扬扬拳头煞是可爱，陈亦锋就这么听着，跟在心儿身后一拨一动干起活。
日子没有发生变化，可内心的体会全然不同了。世间事没有无用之功，不经意间川流积蓄成了汪洋，只等呼啸奔腾的那一天。
南都孙府。
女孩们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这一次不光是温良和薛少杰，就连彩头、山羊和驼背都赶了过来。曾悦也被哥哥硬拖了过来，老大的不愿意在门口徘徊，薛少杰差点生气这才慢吞吞走进去。
本该和温良一起醒来的黄涛始终没有苏醒，三天时间过去了，躺在床上脸色都开始变差，黄父急匆匆找上门来求助才引起了女孩们的关注。按照温良的话，这位黄涛也在虚拟场景和陈亦锋接触了不少，大家都希望治好他能得到些不同的消息。
“温良，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我怎么听着不像是死胖子啊？还被人揍，听着就像是你……”驼背从来没担心过胖子，都说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他驼背都活得好好的，坏到骨子里的死胖子能有啥事儿，就是一帮小孩瞎担心！
“我已经解释了十几遍了……别再问我了……”温良摊摊手，口干舌燥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不说他们不信，就是亲眼所见的温良都一直以为胖子攒着大阴谋，可被人差点打死做不了假……他也是照顾到女孩们的感受，又因为常冠后边的表现没有通通说出来，要是让大小姐知道胖子被人打到蛋碎……
温良不由自主夹了夹双腿，想想就生疼。
“要我说陈亦锋就是装的，这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表面让利、打折、服务都是虚的，最后拿手里的才是实实在在。陈亦锋不是拿了第一吗，难道你们上千号人比不过一个变傻的胖子？”薛少杰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一旁的顾清清直点头，连明雅和宋倩雯都有些被这套说辞说服。
“也不一定。照你说的，毕竟他实力摆在那里。你们都打不过那什么虫王不就是他第一么，诶呦！”山羊被彩头狠狠踩了一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原本还有些希望的女孩们又垂头丧气，大排球更是瞪了李衫阳好久，就差上去撕烂他那张嘴了。
“算了，这件事放一放吧，锋锋没事才是最重要，等他回来一切都清楚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商量怎么帮黄涛，说不定他知道那个……亚空间的情况。”大小姐拍拍手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唐舒婷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几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坐在一起商量对策，没有利益没有纠葛，更不会有冷嘲热讽和虚伪假面。
在这里比市政厅更让人自在。
逢唐贴着大小姐缓缓飘动，剑身散发出一些温热的光芒，在严冬格外舒服，像极了小宠物贴着主人打转。唐舒婷摸了摸宝剑的剑柄，逢唐发出一阵铃铃清响，这才心满意足待在一旁不打扰主人。
“小涛的情况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异能者和助战仪都上了也不见效果，只能等他自己醒来了。”孙珏琳沉默许久才开口道，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没落和萧索。
虽然说不上男女间的喜欢，但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这个世道不互相算计已经难得了，黄涛真心喜欢自己又处处帮衬孙家，如果真要嫁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孙珏琳有些意兴阑珊的胡思乱想着，这些天发生了太多让她不顺心的事情了。
“也只好这样了……对了瑶瑶，太玄经研究得怎么样了，学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大小姐知道孙家的难处，连番遭遇打击，先是二爷大灾变伊始就出事，接着几位叔伯接二连三受伤，现在连顶梁柱的老家主都生死未卜，暗中盯孙家的势力太多太多了。
唐舒婷能帮自己好姐妹的地方实在不多，幸好温良带回来太玄经。瑶瑶和琳姐是孙家新一代的两面旗帜，只要她们不倒宵小就不敢妄动，这也是大小姐唯一能期望的了。
“嗯！太神奇了糖糖姐，原来我身体里的能量还能用各种不同的方式运行！”小瑶瑶兴奋连连，要不是姐姐再三叮嘱不可没了规矩，她早就缠着大小姐要这本太玄经了。太玄经对能力者的增幅是飞跃势的，诱惑当然也是无比巨大。
“有用就好，锋锋拿回来的用意其实都不用猜。我们也用不上，一定就是给你们的。曾悦，这可不是我的，你胖子哥哥的还是不学吗？”大小姐在市政厅越来越能独当一面，稳重成熟，遇事也不再慌乱急躁，也就她那个不省心的锋锋能让大小姐扔下工作。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自然不会去和曾悦一般见识。
“她不学！下次我再找她比试就好看咯。”瑶瑶在一旁煽风点火，本来还想嘴硬的曾悦一下子急了，指着瑶瑶差点骂人。拉了拉哥哥的胳膊，还是薛少杰帮着妹妹把另一部拿了过来。
“醒了！那个活死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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