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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五品要。。。。。。五十晶石！”小胖墩儿一看价目表立马就抓瞎。他既不出城狩猎，有没有稳定收入来源，从哪里去找五十晶石回来？没想到一只低级的活物竟要卖出了中级顶尖的晶石来。

　　　　“哎，何小子，我来问你。你说如果你是这雉鸡，平白无故为啥被人抓进来？还装出虚弱不堪的样子？”没有椅子也难不倒竹竿，桌子一拉便坐了上去，手里掂着何凯的钱袋，惫懒地开口问道。

　　　　“这还用说，必然是有所图谋呀！瑾哥儿你想，伪装的目的是啥，不就是让人放松警惕么。这家伙一定有大动作在后边！”何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竹竿常用的套路，和胖子一起的时候没少用这招四处骗钱，队伍里的人都恨得牙痒痒，偏偏又被这两家伙一唱一和糊弄得团团转。现在乍一听见还是分外还念。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么个破地窖有啥可图谋的？”陈瑾坏得冒油，简直用提问在引导众人的思绪。在座的不是关心则乱的商家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哪里有人能看出里边的门道，三言两语就被带了进去。

　　　　“这么厉害的东西不可能看上三五个普通人，和其它怪物关一起也有些时间了，八成也不是看中它们。我看八成还是和快进阶有关！它是看向底下的大家伙呢！”何凯分析得一点儿没错，这正是雉鸡最可能的目的。变异体吃人属于本能，吃同伴进化也是。这是个真正弱肉强食的世界，也只有到了高阶才会有初步的意识存在。

　　　　“那如果你是它，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陈瑾问出了所有人的担忧。是啊，雉鸡究竟想做什么？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既然我要进化，自然希望食物的营养越丰富越好。我会静静等待，等着地下的食铁金猪能量恢复大半，再趁其不备偷袭消灭。加上上面的九只活物。。。。。。到时候，别说小小的肉铺，就是大队士兵都拦不住！”何凯故意说得危言耸听，吓倒经理才算是目的达成。对于喜欢趁火打劫的黑心鬼，就该给点教训尝尝。

　　　　“你是说。。。。。。它，它会。。。。。。杀光挡路的人呢？”经理张大了嘴，喉咙发干却没有一点儿咽口水的力气。房间本就潮湿闷热，此刻经理额头已经出现了层密密麻麻的细汗。他担心的中级怪物还没搞定，现在又多了一个麻烦，经理就像是悬崖边的失足者，紧紧抓着岩石的手被甩开了一只，剩下一只也随时可能松开。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觉得呢？城外的变异体还有不伤人的么？”何凯一阵好笑，话语倒是十分轻松。他还真见过不伤人的，非但不伤人，还随便人抱和玩闹，自己就没少逗弄过。只是这样的特列，只可能发生在陈亦锋这样实力超绝的人身边吧。

　　　　“哎，其实也不关咱们的事儿。不管最后是雉鸡赢还是食铁金猪赢，这里一定难以保全。最惨就是两个家伙没打起来，联手之下。。。。。。啧啧啧。。。。。。”竹竿叹了口气，最后几声咋舌更是意味深长，吓得经理差点坐倒在地。最担心的事儿，原来还远远不止么？

　　　　陈瑾也是焉坏的货色，各种情况都点到，独独不说两败俱伤。无形之中又给了经理硕大的压力。

　　　　“哎，算了。这玩意儿太贵，买回去说不定还要被偷袭，咱们不要了。”何凯满脸遗憾，拍了拍经理的肩膀叹了口气。

　　　　“别别别，两位客官别介啊！价格好商量！”这下经理反而着急了，心里全都是怎么出手两个祸患，就算少赚些也好过没命不是。

　　　　“有啥可商量的，你这五十晶石我可拿不出来。”何凯扫了小胖墩儿一眼，估摸着这小家伙也是浓重羞涩又不懂还价的诀窍，这便辛辛苦苦为他做起嫁衣来。

　　　　“用不了用不了！说是一品就是一品，就收您十晶石！”经理也是怕了，心慌意乱之下忘记了一直没开口的袁靖涛，连试探低价的心思都没有，就想着赶紧出手图个心安。

　　　　“我给你算笔账，你自己来听听。”竹竿抱着脑袋半躺着，嘴里的稻草杆子来回起伏，像是不过瘾又给经理添了把火，“这雉鸡厉害，又心机深重，杀起来肯定费力。请厉害的佣兵团需要十点晶石，万一出现伤亡，抚恤费又要十点。然后它的晶石只有五六点的样子，一身毛都掉了不值钱，骨头和肉这么少也卖不上价格。这么一算你卖我十晶石，里外里我还得自己再贴十晶石，亏得慌。”

　　　　“别啊！我在给你们打个八折。。。。。。半价！五晶石就拿去！”经理脚都软了，听竹竿说得头头是道，真怕这雉鸡砸在手里。

　　　　“不要不要，你可骗不了我。也就这些傻小子会上你当！”何凯嫌弃地摆摆手，最后那句说得格外大声，一下子惊醒了茫然的小胖墩儿。

第297章　纷乱几清明（）　
“小客人，小少爷！小祖宗！您不是也看上这雉鸡了吗，五晶石您拿去怎么样？”经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个劲儿向袁靖涛推销着雉鸡，生意场上练就的口才统统用在了小胖墩儿身上，就期望这位富二代能看上赶紧买走。

　　　　其实不怪经理愚蠢，明明有好东西却被耍得团团转，实在是他不具备竹竿、何凯这样的力量。对于有实力的来说，猎物永远是猎物，在手里放多久都能卖上应有的价格。可商人不一样，尤其是他这样铤而走险的小商人。变异体在他手里完全算不上控制，收中级变异体本就是利益熏心，企图赚上十倍的差价，只是其中的风险自然无比巨大。

　　　　陈瑾是什么人，他可是和胖子一路货色的老油子，这点儿小花样会看不出来。小辫子一旦抓住了怎么可能留给经理翻身的机会。雉鸡还只是第一步，后边食铁金猪怎么说还要看他表现呢。

　　　　“五晶石。。。。。。卖给我吗？”一切变得太快，袁靖涛还来不及理清思路就被新的情况震撼了！为啥呀，刚刚还是卖五十的怎么转眼变成了一折，难道俗世的人都是这么古道热肠的吗？

　　　　对于小胖墩儿来讲，万难理解竹竿和何凯的一唱一和。很多他们话里的前提都不会出现在袁靖涛的意识之中。比如说变异体进化，再比如中级怪物破坏肉铺害了人命。都不说纵禽川，就是他袁靖涛都有好几个法子让雉鸡老老实实。区区食铁金猪再厉害也就中级一品，难道就奈何不了了？

　　　　“对对对，现在就给您！已经是最便宜了，我这都已经是亏本买卖了！”经理生怕小胖墩再提起后边的加工处理费用，要不是请人实在太贵，经理甚至都想自己解决了这个麻烦。

　　　　袁靖涛懵懵懂懂地给了晶石，依旧无法理解雉鸡怎么就到手了，一脸迷惑得瞪圆了小眼睛，不自觉看向韩镜颜。

　　　　韩镜颜到底是女孩，虽然年纪相仿却要懂事得多。她隐约猜到其中是那两个男人说的话起了作用，恐怕这家店并没有掌控变异体的能力。雉鸡对经理甚至何凯他们算是个麻烦，可对纵禽川出身的韩镜颜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女孩也不多说，打开房间保险们一个人往外走去，吓得小少爷的跟班差点躲起来。只是那跟屁虫小胖墩儿却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不敢出去捣乱。术业有专攻，每一道都有自己的规矩和秘密，就好像没人能进袁靖涛的厨房、魏西的工坊是一个道理。

　　　　女孩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摸了些粉末在身上。像是感觉不到那些变异体的咆哮和嘶吼一般，很快走到了关雉鸡的牢笼前面。雉鸡还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全然没有意识到克星已经来临。

　　　　韩镜颜又朝笼子周围撒了一圈粉末，这才盘腿坐下面对雉鸡，从口袋取出个小玉壶来。玉壶不大，并不是容器，中间镂空，两侧开了六个小口，脏辫儿女孩把小玉壶放在嘴边吹动，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好听的旋律。

　　　　“咕咕。。。。。。”雉鸡突然变得精神起来，双眼满是精光，一双掉了毛的翅膀用力拍着，瞬间就把铁笼拆得粉碎。变异体似乎很怕这声音，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尖利的爪子愤然向着韩镜颜脸上拍去。

　　　　“啊！”朱小少爷一声惨叫，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这是他头一回见到怪物伤人，一时心慌便喊出了声来。实际上，这位小少爷的战斗经验极其有限，除了父亲请来训练的教席之外，只有一次动手的经历，还是被秦晓乐给瞬间秒杀的。也难怪如今遇上一点动静就大惊小怪起来。

　　　　“没事的。颜颜对付动物很厉害，没有动物能伤了她。”小胖墩儿听见惊叫似乎很满意，炫耀似的解释了句。都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谁还没点儿非同凡响的自得不是。

　　　　果不其然，女孩一手直直伸向雉鸡，口中的曲调一转，手指在变异体腹部一用力，雉鸡便软趴趴倒在地上，再想挣扎都没了可能。这一切韩镜颜做得很轻松，目前只是要暂时控制雉鸡，并不是收服驯化，和以前的修业比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哎，没好戏看了。咱们回去吧？”看完脏辫儿女孩神奇的表演，竹竿打了个哈欠。帮完小胖墩儿算是人情送到，后边留不留已经没有必要，他也想早些处理了正事儿。

　　　　“哎两位留步，下边可还有好东西，不去瞧瞧？”经理虽然心在滴血，可还是决意把该除去的隐患彻底摆平。活变异体的生意本来就少，更何况还是中级的，眼看食铁金猪日渐精神，经理不敢再拖下去了。

　　　　“我去我去！我还没见过大家伙呢！”朱小少爷被韩镜颜的一手本事吓出汗来，想到自己刚刚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更是后背发凉。小少爷可不是狂妄死要面子的人，遇到秦晓乐是现在也是，说到底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怂货。

　　　　这下正好听见经理的话，赶紧找个由头溜走才是，便急急忙忙接茬道：“我要去贺天一阁开业之喜，金猪正合适！”

　　　　朱小少爷实在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很难想象一个大商人到底是怎么教出这么个傻儿子的，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老底给露了出来，本来已经打算折价处理的经理，心思又开始重新活络了起来。

　　　　“天一阁？”小胖墩儿一愣，再看向朱小少爷变得更仔细起来，心里总觉的以前在哪里见过。满是好奇，便拉着刚走回房间的脏辫儿女孩打算一并下去看看。

　　　　“天一阁！”这三个字一出口，已经不打算再管闲事的何凯和陈瑾也重新关注了过来。虽然或许无关，可说不定找厨师的时候又是个助力呢？孟娇娇的病比任何都重要，何凯不介意多花些功夫在这儿。

　　　　“好啊，一块儿看看去吧。”何凯马上接了句，他也正好还差块天一阁的敲门砖。

　　　　一间众人还有做生意的兴趣，经理又变得更是殷勤，打开房间的电梯带着几人下二层，一路上的好话不曾断绝。

　　　　北府的供电供水比南都更宽裕，可人口基数也更加巨大，抛去军工和生产的必要能源消耗，剩下摊给民用的就不多了。肉铺因为需要冷藏保鲜，每日供应的电力你是捉襟见肘，此刻为了开动电梯甚至动用了柴油发电机，足见经理下了血本。

　　　　下层地窖就要狭小得多，电梯启动的声音惊扰到了食铁金猪，光是电梯里就能听见下边传来的吼叫。还没见到变异体，朱小少爷就有些发慌，身子不由朝韩镜颜身边里靠了靠，几乎挨上了故意挡在中间的小胖墩儿。

　　　　“几位贵客都是人中龙凤，一会儿万一。。。。。。还请帮衬一二，帮衬一二。。。。。。”经理已经两天没下来了，不曾想食铁金猪的动静又响起了许多。心里后怕，舔着脸向这些少爷小姐们乞求着。

　　　　“是刚进化的中级。”韩镜颜沉稳如故，还没见面光靠怪物嘶吼就能判断出变异体的能量情况，这本事可是连竹竿都做不到，所有人又一次纷纷打量起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孩。

　　　　“是是是，小姐您说得一点儿没错。这大家伙就是上周收来的，据说是趁着刚进化虚弱之时用陷阱逮住的。”经理不愿透露太多，他还指望变异体卖上好价钱呢，刚进化在三个字在有心人耳中，又能趁机打压价格了。

　　　　“陷阱？什么陷阱能逮住中级变异体？百慕大三角？”何凯多嘴顶了一句。他在队伍中遇见的怪物太多了，一般队员们能对付的也就是低级怪物，四五品倒还能勉强用陷阱、地形、雷区电网限制，一旦上了中级破坏力和防御力都上了个台阶，他们都办不到何况是冒险者。

　　　　“嘿，这位爷您说笑了。说城外打斗您几位都是行家，可要说这变异体买卖。。。。。。嘿嘿。”经理也想借此攀上关系，不管是多条来肉的路子，还是客源都是好事儿。帮人打工也只是目前无忧罢了，日后说不定还得仰仗他人。越是这样八面玲珑的人，越是知道给自己多留几条路子。

　　　　“不瞒您几位，怪物虽然厉害，可普通人未必敌不过，关键就看下不下得去手了。”经理率先从电梯门出来，房间格局几乎和之前一样，打开灯光，一直庞然大物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您几位都知道怪物嗜杀吃人，所以只要有人吃，它就会乖乖钻进圈套。”

　　　　“吼！”食铁金猪一间光亮便猛地撞过来，一对獠牙悍然顶上了强化钢板，咚得一声，房间顿时一震，巨大的声响刺痛着所有人的耳膜。

　　　　“你什么意思？难道这怪物是用活人作饵抓来的！”何凯顾不得耳边的嗡鸣，紧紧捏住拳头死死盯着经理。真没想到自己这些军人在外边舍生忘死和怪物战斗，后方自己保护的人里，居然还有在做这种染着血的富贵生意！

　　　　怪物吃人，人吃怪物，人吃人！

第298章　心如已灰木（）　
“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就我知道的佣兵团里边，十个起码有两三个在做这勾当。您几位想，北府最多的是什么？不就是没饭吃、没地方住、没衣服穿的难民么，以前查得严又有市政救助还好说，现在谁还管他们死活。给点儿小钱骗出城去，到时候究竟做些什么可就只有老天知道。”经理并不是那些衣食没有着落的难民，也不是一心赚血腥钱的佣兵，像只是在讲述新奇事儿一样，全然没有夹杂感情在里边。

　　　　“干什么？”朱小少爷脑子慢，一听见是城外的事儿便来了兴趣。只是经理说话吞吞吐吐好不爽快，小少爷不过脑便追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您这么想，佣兵本事不大，装备也不精良，三三两两的散兵游勇聚在一起能成什么事儿？您说就这样的怪物，是他们能抓的么？”经理瞥了眼朱小少爷。同样是十六七的年纪，有些人可以牵黄擎苍终日流连忘返，有些人却得摸爬滚打时刻苦苦挣扎。

　　　　到了经理这个年纪已经看清了命，只是他还看不清这个该死的世道，富贵未必能久，可贫苦怎么就永远难去？

　　　　“佣兵就是和丧尸怪物打交道的，太清楚它们想要啥了。既然变异体要吃人，给他吃不就行了，等它吃饱了、吃累了、吃撑了总有机会弄死吧？再不行就在食物上面下毒、藏钢钉炸药，反正都是要死的，最终能弄死怪物才是正事。”

　　　　“即便最后敌不过也无妨，反正怪物吃饱了，打不过跑走总没那么难吧。丢了命的又不是自己，比起最后的收益，花几个小钱又有何妨。”经理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不知是不是有意，经理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诉说着一切，像是对脆弱生命的漠然与全不在意，又像是对失去约束的荒诞世界发出的无力嘶喊。

　　　　“你倒是见识不凡，在这卖肉可惜了。”竹竿咬着稻草杆子低着眼沉声说了句。小时候他成长的环境就是这样，弱肉注定被强食，不是你打倒对手就是被他踩在脚下。只是没想到出去这么久再回来，世界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少了哥哥，少了警察，却走到哪里都是流氓。

　　　　“贵客您抬举。世道不好，能混口饭吃就不易了，谁还能管得了别人。您几位慢慢看食铁金猪，我给几位弄些茶水。”经理又变回来之前的模样。确实，糊口就不简单了，谁又管得了谁呢。

　　　　小胖墩儿和脏辫女孩都陷入了思索之中。宗门让年轻弟子下山，除了剿灭魔物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磨练心智。不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心智又如何能磨练？

　　　　小胖墩儿以前一门心思就在做菜上，连武艺都得师父拿鞭子才肯练几下，宗门里的师兄弟也差不多一样，虽然也有心眼特别坏的师兄欺负人，可和外面的世界全然不同。外面没有师父保护，没有长老处罚，没有师兄弟的安慰，更没有不敢过分的顾虑。

　　　　小胖墩儿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看见的还太少了。可光是这些没有的就让他很不习惯，若不是身边还有个身份相似的女孩在这里，袁靖涛甚至不敢再和这些人接触。有太多家伙看着像人，谁知道里边是不是生了颗狼的心。

　　　　朱小少爷经过很长时间的消化，总算是把经理的话完全消化。虽然听着不太舒服，不过小少爷没太过在意，害人佣兵是坏，可那些穷人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