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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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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仙看不过去,顾不得什么礼数“王兄,我来陪你喝几杯。”笑着接过他的酒。王守义一愣,心道你是什么东西,但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洒脱:“好,就让我来会一会许兄。”
    李思明递过来一个赞许的眼神,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去和小辈对饮。
    而潘玉看许仙同那王守义虚与委蛇,心里想:他是最讨厌应酬的。但看他为自己饮酒的姿态,心中微微有些甜蜜。
    许仙不愧为酒囊饭袋的小白脸,酒量不凡。但对面那个卖十三香的仿佛酒缸一样,酒罐进嘴里,深不见底。许仙虽然道法有成,但身体却还是凡人之躯,只是胜在醒酒极快才能勉强支撑。
    许仙头昏脑胀,胃中翻腾,告罪一声,借小解之际,到厅外吹吹凉风,让自己清醒一些。深深的呼一口气,突然有人搭上自己的肩膀,轻声道:“汉文,你还好吧!”
    许仙回头,潘玉正站在等下,红扑扑的脸颊少了平日的淡然,自有一番明艳动人。“还好,不过那小子真厉害,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能喝的。”
    潘玉的脸在灯下似乎更红了,但只犹豫了一下,就伸出藏在身后的手,一只白色的丝帕,手帕中间放着一块叶状的白玉。“诺,这个给你。”不由自主的避开许仙的眼神,此刻微醺的她,心中的防备降到最低。
    “这是什么?”许仙的话让她心中一阵慌乱,但很快定下心来解释了一番,这块玉她已经用清水处理过了,而且仔细擦拭了一番,才拿出来。
    许仙一听大为赞叹:“神器啊,看我回去弄死那小子。”接过含在口中,感到一阵淡淡的甜意,神智不太清醒的他一时之间想不到这块玉本来的所在,转身向厅中走去。
    潘玉看他离去的身影,轻轻退了一步,避开头顶的烛火,隐于黑暗之中,脸上在发着烧,但却并不后悔。“呼”学着许仙的样子深深呼一口气,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心中冒出许多声音“醉一次又何妨呢?”偷得浮生片刻醉吧!
    但两个人的酒量很快技惊四座,书院宴请,酒都是上好的女儿红,虽然度数还不如现代,但也是很浓的了。许仙同王守义拼酒,自己每喝一杯觐天书院这边就是一声叫好。而王守义每喝一杯,他们那边也是这样。酒宴的气氛倒是因为二人而到达了顶点。
    只是这场酒席一直喝到最后许仙也没能将那个卖十三香的放倒,但看的出后面他也是在勉励支持着,临别时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匆匆退去。许仙心中得意“喝自己的酒,让别人吐”
    而两个人喝下去三大坛酒,到最后诸人看二人的目光已经跟看怪物差不多,连叫好都忘了。
    许仙敢打赌对方一定也用的手段,人的酒量有大有小,但总归是那百十斤肉,这种喝法早就超过了人体极限了。
    潘玉看许仙的眼神略有些迷离,其间她有喝了几杯,但她非是量大之人,醉意更加浓重。倒是许仙仗着有那片醉玉,喝酒跟喝水差不多,而且已有了些道行,此刻神智反而清明了许多。
    扶着潘玉向卧房走去,今夜一番痛饮,倒也痛快。
    “夏兄,我们也该回去了!”王安招呼夏子期道,许仙本该与王安这同乡同房,调换之下,倒变成他们二人同房。夏子期咬着牙,看着许仙离去的身影,那种荣誉本该是属于他的,他堂堂通判之子,这种时候竟然没有坐上主桌,坐在一边看许仙同白鹿书院的人谈笑,他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虚名吗?但总是让人难以释怀。
    书院西面的晚风园,专门是给白鹿书院的来客准备的,屋外一片修竹,此刻不住的震荡。王守义扶着竹身一个劲的呕吐,旁边一个瘦瘦小小的黑色人影,正冷冷的站在那里,也不去扶他。
    王守义吐完,怨道:“胡克,你不是说这药服下去,喝酒千杯不醉吗?”
    那名为胡克的人第一次开腔道:“你喝下的酒不止千杯,而且你没有醉啊。”他的声音古怪、咬字不清,难怪总是一言不发。
    王守义起身大手一挥道:“我不管这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只要他喝醉,就可以。”
    “好,只要觐天书院再输一次,明年的初雪试就该到金陵来开了。我以调查过,书院中,除了那个潘玉,无人是我对手。”
    “要死还是要病?”胡克的声音古怪中还带着些许得意,那是掌人生死的骄傲与快意。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大丈夫行事,何惜一条人命,我要他死。”王守仁的声音狠辣果决。
    “那刚好,他的魂看起来非常适合炼制丝罗瓶啊!”胡克在黑暗中阴沉的笑着。
    王守义的脸藏在黑暗中,满是鄙夷。这南洋来的小矮子,要来大夏学什么天朝文化,父亲竟然准了他来书院读书。只是没想到还真有些门道,叫什么降头术,此次刚好就用得上他。但对这些小道,王守义自然没放在眼里,只要不给他准备的时间,寻常兵丁就能打杀了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终归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胡克怪声道:“我回去下降头去了。”
    “恩”王守义随意的摆摆手,一派豪雄风范,也是个胸怀大志之人。
    许仙扶着潘玉进了屋,一路上简直要软在自己身上,许仙也没想到他酒量如此之差。肩膀消瘦,不像个练武之人,而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料,只是那眼波迷离,发丝凌乱的模样,即使他也难定心神。口中那块醉玉已经取出来,酡红的像怀中的人一样。
    许仙已经想明白这块玉是怎么回事,不过前世同学之间,用一个饭缸泡面,一双筷子吃饭的时候也多,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恩,是他尽量不放在心上。
    潘玉放在床上,许仙也出了点汗,脑子倒是清醒了很多,潘玉看起来高挑,只比许仙低那么一点点,但还好并不重。
    “水,水,汉文给我水啊!”潘玉刚躺下就吵着要喝水,许仙赶紧倒了杯水给他,咕咕咕的喂他喝下去才继续躺着。
    许仙看着安静下来的潘玉,这家伙酒量虽差,但醉像倒不难看呢!
    黑沉沉的书院里,西面的晚风园中一间房里还亮着些许烛光。几只小儿手臂粗细的红烛跃动着火苗,香案上一只铜瓶正颤抖个不朽。那胡克穿着一身奇异的服饰,正用家乡的语言叽里咕噜的念叨着。
    胡克突然大吼一声的铜瓶陡然飞出一物,竟然是一个小儿人头,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大小刚好能够穿过瓶口,只是面目狰狞怨毒死死的盯着胡克,胡克口中的念叨更加密集如疾风骤雨一般,那小儿头忽的一声飞出窗去,头下面还连着一大串肠胃内脏。
    胡克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多了几分狰狞的笑意。
第三章 降头
    趁着夜色,小儿头飞向天空,飞向书院的静心苑,正是许仙他们所居的地方,在二人房间的屋上停下,突地发出呜呜的呼声,这声音只有受术者才能听到。
    “好吵啊,痛,汉文,我的头好痛啊!”
    许仙正准备解衣入睡,潘玉却突然大呼喊痛,许仙连忙上前,潘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跌进他怀里,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你怎么啦,明玉?”许仙焦急的问着,怀中颤抖人在这一刻似乎更加消瘦。
    许仙大声呼救,房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终于惊醒了隔壁的同窗。拍门问着:“怎么啦,怎么啦。”
    “别拍了找大夫。”许仙一声大吼,他想要自己去找,只是怀里的潘玉紧紧的抱着他,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力量大的根本挣脱不开。
    不久之后,“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许仙快开门啊!”门外的拍门声更加激烈,房中的许仙何尝不是焦急万分。俯下身,低声在潘玉耳畔,用哄孩子口气道:“乖,先放手,我去找人帮你。”潘玉紧闭着双眼,慢慢松手,许仙立刻去开门。一个白胡子的老先生看起来就是大夫,瞪了一眼许仙“怎么这么慢,出了人命怎么办,总督大人的侄子只你担当的起的吗?”说完转身将门关上。
    在黑暗的天空儿头盘旋了两圈又飞向晚风园。
    他晚上睡的正香,有人拍门,本来还老大不乐意,缓缓起身。但屋外不知谁喊了一句,总督大人的侄子潘玉公子。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直冲这里,敏捷的连带路的秀才都自愧不如。
    这时候许仙哪里会同他计较,请他赶紧看病,这大夫一副先不同你计较的样子,上前为潘玉把脉。
    “风邪入脑,潘公子怕是中了脑风,这病来的如此之急,怕是不太容易医治,老夫回去开几付药试试吧。”大夫摇头晃脑的说。
    而此刻潘玉却醒了衣衫,还要没有褪去。拱手道:“谢谢先生了,我现在好些了,明天再吃您开几付想必就痊愈了。”
    大夫心中一喜,全然忘了刚才的诊断,拍着胸脯说潘玉无大碍,又说了几句体面话才离去。屋外夏子期拦住大夫道:“潘兄怎么样了。”
    “有老夫在此,自然无大碍,诸位请回吧!”
    诸人都松了口气,夏子期心中却隐隐有些失望。
    “明玉,真的没事了吗?可刚才那老头说。”许仙有些犹疑的问道。
    潘玉笑道:“你没听过,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吗?”看样子连酒都醒了,似乎真的没事了。
    许仙也明白古代的医疗环境,医生看病必要先把病人的病情说得极为严重,这样治好了当然是自己医术精深,治不好就是命该如此。但这句出自《扁鹊见蔡恒候》的话总让他感觉有些不吉利。
    许仙突然感觉手腕生疼,低头一看,被潘玉握住的手腕留下一排青色的指痕,略微有些浮肿。
    “汉文!”许仙回头见潘玉歉意的望着自己,许仙摇摇头表示没事,拉下衣袖盖住手腕,比起这小小的疼痛来他还是更担心潘玉的病。真的没事了吗,但那时候的痛苦可是清晰的传递到自己心里。
    晚风园,胡克的房间中,胡克熄灭红烛,盖好瓶子。王守义推门进来问道:“好了吗,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这人头附肚童神从不轻易用,种子已经种下了,等着收获就行了,桀桀,用天朝的话说就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死的早一点很正常。”胡克笑道。
    王守义也满意的笑了,潘玉死于隐疾,谁也算不到他身上。只是敌人像这样自己倒下,倒像是自己得了天命一般。不,这就是天命。
    第二天醒来,许仙看向潘玉的床铺,出奇的没有早起。
    昨晚睡的太晚了吧!许仙这么想着。出去带了早餐回来,潘玉却还躺在床上,许仙觉得有些不对,推醒潘玉,潘玉无力的转过头来,脸上的憔悴下了许仙一跳。
    他从没想过一夜之间,一个人能够憔悴道这种地步,本来温润白皙的脸色现在变得苍白,眼眶也透出黑眼圈,特别是眼神中那种深邃而清澈的感觉不见了,变得充满了疲惫。只是即便如此,依旧美的惊人。
    潘玉摸摸头发,道“可能昨晚喝太多了吧!”下床到桌边吃她的早餐。
    而许仙再一次又大夫了,桌上的米粥升腾着诱人的气息,但潘玉却感不到丝毫的饥饿。自从开始习武,已经好多年没有生过病了,这种软弱的感觉,让她有些讨厌。
    昨晚那个大夫又来了一次,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在没有昨夜的自信。开了一方即便无功也不会有过的药,就匆匆离去。
    觐天书院的同窗们纷纷来探望,但都被许仙挡在门外。夏子期拿着一些补品却被许仙挡在门外,不禁大皱眉头“潘玉是不是你一个人的朋友,我们都该进去探望,你偏偏拦着,安得什么心思。”
    “不宜见风,不宜见客,这是大夫的嘱托,诸位还是请便吧!”许仙只是面无表情的挡在门口。
    午时,潘玉的叔叔,潘总督亲自造访。许仙不便进去都站在门外,不久潘总督出来看着许仙,嘱咐道:“你好好照顾他,我保你前途无量。”他也是着急了,才会说出这种平日绝不会出口的话。哥哥将独子托付给自己照顾,若是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以后恐怕都无颜相见。他本想安排些下人来侍候,但潘玉竟然执意不允,他知这侄儿性情,也无可奈何,只能托付给许仙了。
    许仙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低头说了声“是”。
    而后杭州府有名的大夫纷纷上门,但没一个能说定是什么病的。一下午几乎没捞着清净。总督大人开出重金,想冒险取功名的大夫倒不是没有,但开出来的药房拿给潘玉一瞧,都是嗤之以鼻。她虽然不懂岐黄之术,但医术倒是看过不少,基本的医理还是明白的。但即使她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是得了什么病,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深渊在不断的吞噬她的精力。
    日渐消瘦的她已经不能下床了,再没有人来探望,连大夫也不敢来接她这个病人,万一治不好惹怒了总督大人,那可是担了天大的干系。只有一开始那个大夫被逼着没办法,依旧开出些无用的药来,现在医馆也不开,每天在家里后悔发愁。书院里渐有传言她招了邪祟,门前愈发的冷落。很多人都直接绕道,不从他们门前经过,反正一个将死之人是没有结交的价值的。
    还好他还在吧!她这么对自己说。
    “明玉,该吃药了。”屋里传来一阵药香,许仙端着熬好的药坐在床边,脸上还带着勉强的笑容。许仙将她扶起,她就这么勉强的靠在他怀里吃药,看他舀了一勺认真的吹凉,然后喂到她嘴边。药很苦,但同她所一直一来的忍耐相比不值一提。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就想暂且靠在他怀里吧!
    许仙皱着眉头,他感不到潘玉的求生意志,反而早早的就认命了似的,他虽然不懂医,但根据前世的知识,也知道病人的心理状态是很重要的。但他不理解,以潘玉的家世,衣食无忧前程似锦,怎么会这样呢?
    如同在冰天雪地里孤独的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心中早就充满了疲惫和寂寞,而这跋涉却注定没有目标。这时候漫天的风雪中出现了一个温暖的小屋,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停下的理由,即便小屋不过是死亡的代名词。但总算可以对自己说,我已经尽力了。
    病痛让这么多年积累的柔弱全部爆发,再也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力量。不但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反而还带着“还好不用孤独的死去”这样的庆幸。
第四章 病危
    潘玉看着许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许仙下意识躲开了目光,极有义气的道:“我们是朋友嘛,这时候不帮忙,要朋友有什么用!”
    “朋友吗?也好!不过要是别人,汉文也会这么做的吧!你再给我讲几个故事吧!”
    “故事?算了,我还是讲笑话吧!”上次的打击真是记忆深刻。
    潘玉摇摇头,坚持道:“是故事,像上次那样的故事!”
    许仙无奈,只能满足他毒舌了。,电视,漫画各种各样的爱情故事。
    只是让许仙意外的是,潘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即使是女追男这种出自网络小说的意淫故事,也没有说出“这个女人太不知羞耻了这样的话来。”
    “如果我是女子也一定会追求汉文你吧,凰求凤,大概也很有趣吧!”
    许仙如遭雷击,大概宁愿听到恶毒的话来。心里泪流满面,我真的不是玻璃啊!
    潘玉一看他神色就猜出他在想什么,不由轻笑出声,那笑容极美,极淡。只是脸色愈发的苍白,仿佛透明。
    许仙清晰的感觉着,这块美玉在渐渐变得透明,变成冰,然后再慢慢融化成水,彻底的消散于这个人世。
    不行,得做点什么。许仙这么对自己说。现在他万分后悔让聂小倩独自离开,虽然那两颗舍利被她用了,即使不离开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苍生无奈,便只有求助于鬼神了。他突然想起,自己还认识另一个此道中人,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用,但也只有一试了。
    许仙用力的拍打着玄机观的大门,不一会儿,那名为笋儿的小道士打开门“师,许公子,你怎么来啦,从金华回来了吗?”
    许仙一把抓住小道士肩膀道:“快带我去见你师傅,我有急事找她。”
    笋儿轻轻挣脱道:“我师傅游方去了。”
    许仙大失所望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笋儿摇摇头“这可说不准,少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月。”
    “你会治病吗?”许仙也知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但总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啊?我不会啊!”
    果然,许仙只能希望而来,失望而归了。
    道观的后院,鱼玄机静静的坐在石桌前读着一本道德经,依旧是一身杏黄色的道袍,安静的如树上落下的黄叶。
    笋儿好奇道:“师傅,你为什么不见师叔啊!”
    “这是他的道,若想走就自己走吧!”鱼玄机放下手中的书“而且我有种感觉,那潘玉是他的劫数,死了倒也干净。”
    笋儿犹豫道:“可是,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
    啪!卷起的书打在笋儿头上,鱼玄机盯着笋儿道:“小丫头学会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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