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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现在安排人过去了没有？”老赵皱眉问。

　　“过去了，是冯处长带人过去的，就是他让我给您一个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老赵说完阴沉着脸挂上了电话。

　　“赵局，怎么了？”一旁的李程明见老赵的脸色不太好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众人听到李程明的问话后，这才发现老赵阴沉着脸，齐齐地望着他，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凶杀案，朝阳大厦二十二楼，死者是黄朝阳。”老赵阴着脸静静地说。

　　死者黄朝阳，松云市有名的个体企业家，白手起家，从一个工地上扛水泥的小工成长成为松云市第一装饰公司的董事长，资产过亿，身家雄厚，于二零零九年四月十五日下午两点十分被其秘书张小姐发现死于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　　二十二楼的凶案现场（下）
来到现场后，老赵给李云峥引见了正在案发现场指挥的冯玉林处长。从冯处长的口中得知，在发现黄朝阳的尸体前，办公室的门窗完好无损，而通过从呆在外间的秘书张小姐审讯的口供里得到的情况，从早晨黄朝阳来到公司后，一直到中午午饭的时候他还出来跟他们一起吃过饭，吃完午饭后，黄朝阳照常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此后再也没有一点声息传出来，直到下午两点十分，秘书张小姐因为一个客户要找黄朝阳而敲门通知，可是敲了几下之后，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张小姐担心之下便开门闯了进去，然后就发现黄朝阳死在了自己的老板椅上。

　　听完冯处长的叙述，李云峥转头看了看身后被吓得不轻的黄朝阳的秘书张小姐，此时她正坐在外间的沙发里脸色苍白，红着双眼跟一名警察在录口供。

　　“冯处长，就她一个人看到死者尸体的么？”李云峥从张小姐身上收回目光望着冯处长问。

　　“还有他。”冯处长伸手指了指另外一个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子。

　　“他是谁？”李云峥微皱一下眉头问。

　　“就是那个要见黄朝阳的客户。”冯处长说道。

　　李云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皱了下眉头。

　　“云峥……”这是带领着范雨去检查尸体的老赵走过来碰了碰李云峥的胳膊。

　　“怎么了，老赵？”李云峥一下子从思考状态醒转过来问道。

　　“你过来看看这个。”老赵一脸的神秘，但是他眼神里却闪烁着点点恐惧。

　　李云峥疑惑地跟着老赵背后走到黄朝阳的尸体前，老赵指了指黄朝阳的鼻子，示意他仔细瞧瞧。李云峥疑惑地弯下腰去，仔细地观察着黄朝阳的鼻子，当看到鼻孔里的事物时，李云峥的脑袋“嗡”地巨响一声，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李云峥抬头看了看身旁的老赵，发现老赵的脸色是非常的苍白，想来自己此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他颤抖着右手，从范雨放在黄朝阳办公桌上的托盘里拿起一只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镊子探进黄朝阳尸体的鼻孔里，然后慢慢地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纤维，是水草！！

　　李云峥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将镊子拿稳，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将夹出来的水草放到一个玻璃器皿里。

　　“小，小雨呢？”李云峥开口问道。

　　老赵用手指了指他后面，范雨此时正站在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眼神呆涩地望着外面。

　　“她怎么了？”李云峥问。

　　“我想她是想到了我们现在所想的，一时接受不了吧。”老赵苍白的脸庞露出一丝苦笑，显得那样的诡异。

　　“老赵，让人化验一下，这水草是否跟我们下午在那五具尸体上见到的是一个种类。”李云峥强压下心头泛起的某种感觉说。

七　　对不起，我退出（上）
众人都静静地围坐在会议室里，老赵跟李程明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两点猩红在黑暗的会议室里一闪一灭。薛天择陪在受到了些惊吓的范雨身旁，在她的耳边低声安慰着，而张彬和曲小蒙则呆呆地望着陷入了思考中的李云峥，心里默默地数着他一分钟能够摸多少下鼻子。

　　李云峥摸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化验报告，那是在半个小时前刚刚送来的，是黄朝阳鼻孔里那跟水草的化验报告。化验报告上写的跟他们所想的一模一样，与在先前被灭门的那五具尸体上找到的水草灰烬属于同一种类型——名为蕨突的水草。

　　李云峥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面前桌子上的报告，他现在已经是理不出头绪来了，事情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他所能够想象的境地，一个正值青壮年的男子，没有任何疾病，没有任何的残疾，就这样被活生生地淹死在处于二十二楼的办公室里，这样的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所能够想象的范围，凶手是如何做到的？李云峥心里不停地自问着。

　　“你们有什么看法？”李云峥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开口打破眼前这沉默比较好，所有人从朝阳大厦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会议室里，大概有三四个小时了，太阳都下了山。

　　“我……我想退出。”让李云峥意外的是，今天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张彬竟然在此时突然张嘴了，而且提出了退出。

　　“张彬！我操你姥姥！”在张彬身边的曲小蒙一下子跳起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张彬的脸颊上，张彬一下子被砸飞了出去，躺倒在地面上捂着自己的脸颊直哼哼。

　　“小蒙！干什么！”老赵和距离张彬最近的薛天择忙起身拦住了突然发飙的曲小蒙，老赵冲曲小蒙大喝一声。

　　“张彬，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就遇见这点事就打退堂鼓了！我他妈认识你我都觉得丢人！”曲小蒙在老赵和薛天择的怀里挣扎扑腾着，嘴里不停地骂着从地面上站起来的张彬。

　　“我不是男人？难道你们这样傻乎乎的送死就是男人了？！”张彬捂着自己的脸颊大声喊道。

　　“张彬！”老赵又是一声大吼，打断了张彬的话。

　　“赵局，我不干了！你们想送死我不想！对不起。”张彬看着老赵那被气得通红的脸说道，说完他捂着自己的脸颊转身向会议室外走去。

　　“张彬。”这是一直坐着没有动弹的李云峥出声了。

　　张彬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黑暗中的李云彬，在现在没有开灯的环境下，他也只能够隐隐看清楚李云峥身体的轮廓。

　　“你真的要走？”李云峥静静地问他。

　　“是！”张彬坚定的回答。

　　“为什么？怕了？”李云峥问。

　　“是，我怕了。”张彬回道。

　　“为什么怕了？”李云峥继续问他。

　　“因为我们面对的不是人！”张彬咬牙回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人？”李云峥在黑暗中望着门口处那个曾经是这个刑警队荣誉的身影问。

　　“二十二楼，二十二楼啊！你们会不会动动脑袋想想，门窗未动，整个屋子就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和一张椅子，二十二楼，他就在二十二楼死了！被淹死的！在二十二楼被淹死的！！”张彬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八　　对不起，我退出（下）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张彬身影的轮廓缓缓地蹲倒在门口，似乎喊完这句话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干净，他的话如同一个又一个的重锤捶在会议室内每个人的心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桌面上摆放着的化验报告跟验尸报告。

　　姓名：黄朝阳

　　性别：男

　　年龄：四十二

　　民族：汉

　　法医鉴定：

　　1、死者衣着完整，全身无抵抗伤但有抵抗迹象，头部无外伤。

　　2、尸表溺水征象明显典型（口鼻腔内有泡沫及水草），在排除暴力致死的前提下，定为溺水死亡。

　　3、法医出具的溺水死亡，并没有、也不能说明是不是他杀，或者有否其他隐情。

　　“还有谁想走？”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李云峥开口缓缓问道。

　　没有人回答。

　　“还有谁想走？”老赵此时也张口问。

　　“没有。”薛天择跟着答道。

　　“没有。”接着是范雨。

　　“没有。”这是坐在李云峥身旁的李程明。

　　“没有。”最后一个是慢慢静下心来的曲小蒙。

　　“你呢？！”老赵转头望着坐在门口地面上的张彬。

　　“我……我……”张彬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是男人就说出心里的想法！”老赵猛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我，对不起，赵局……我，退出……”张彬暗中咬了咬牙，让自己下了极大的决心，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地融入进会议室外走廊的黑幕中去。

　　“大家都回去吧，天越来越黑了。”李云峥放松全身，让身体全部靠近椅背中去，“明天我们继续调查，不过我想你们都该明白，从明天起，我们将面对的也许是我们一直未曾也不能想象的强大对手，甚至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的话，明天，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众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出去，没有一个人在说过一个字，老赵留了下来，人全都*了之后，老赵走到李云峥身旁坐下。

　　“你觉得情况是怎么样的？真的如张彬所想的那样的吗？不是人为的……”老赵问。

　　“我不知道，”李云峥叹了口气说，“我曾经是个坚定无比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但是今天，在我看到尸检报告的一瞬间，我动摇了，我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如张彬心中所想到的那样，是的话，我们将面临一个无比强大却又对它毫无所知的力量的挑战；反之，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们也将面临一个聪明的让我们感到恐惧的对手……他，会是谁呢？”

　　随着李云峥沉默了下来，老赵也跟着沉默了，是啊，他是谁？一个能够在二十二楼毫无声息地淹死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到底是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九　　深入调查（一）
今天是来到松云市的第二天，李云峥不敢想象只是昨天一天的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一时间似乎连大脑都不够用的了。

　　他坐在会议室里已经一夜了，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离开这里，在老赵走后，他就关上了会议室的门，没有开灯，在会议室的窗前看着月亮逐渐升起，渐入中天，他一动也不动，他就这样呆呆地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他的眼帘。

　　李云峥找出昨天那五具尸体的尸检报告和水草灰烬的检验报告，连着黄朝阳的尸检报告和从他尸体鼻孔发现的那水草的报告一起复印了五份出来，然后整齐的码放在自己的面前。

　　当李云峥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老赵第一个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

　　“你一夜没有睡？”老赵与李云峥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红肿的双眼和因为熬夜而略显苍白的脸异口同声问道。

　　“呵呵，我在想案子，这案子非同一般，想睡也睡不着。”李云峥先开口说了出来。

　　“我也是，在想案子和事情。”老赵叹了口气说道。

　　“还在想着张彬的事情？”李云峥笑着问。

　　“哦，是啊。”老赵听到李云峥问话，顿了下这才回答。

　　“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呢？再说了，这案子如果真是那些个脏东西搞鬼的话，我站在张彬的那个角度来看，我想我也会提出退出的，毕竟事情已经不在我们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内了，他这样做也没有什么错。”李云峥微笑着说。

　　“这道理我也明白。”老赵冲他笑了笑，点头说，“还没洗脸吧？去洗洗吧。”

　　李云峥笑着走了出去，走进卫生间里洗刷去了，在会议室里的老赵望着他走进卫生间的身影沉默了起来。

　　当李云峥从卫生间里洗刷完毕出来后，薛天择、范雨、李程明和曲小蒙也都来了，看到李云峥走了进来，几人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不管怎么说，李云峥是省厅副处级的一级警督，在职位上还是比他们高一些的。李云峥冲着每个人微笑着招呼了下，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中，拿起放在面前桌面上的准备了一早晨的几份案件的资料，人手一份发了下去。

　　“看看，然后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李云峥看着大家笑着说。

　　“这两个案子我们都知道，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死者都死于溺水，而且都在他们的鼻腔处发现了水草，并且都是那种生长于淡水区的水草，所以我们初步推断，两人有可能死于同一人手中，可是让人不解的是，这些被害中一个是普通的家庭，一个是民企董事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如果说凶手是故意而为之的话，那就说明这两个当事者之间应该是有一些联系的，也许就是这些隐藏着的联系让凶手对他们起了杀机。”李云峥眨了眨因为一夜未睡觉而发涩的双眼接着说，“所以我们今天调查的重点就是，查这些被害人之间的关系，哪怕是刨他们家的祖坟，也要把根给我刨干净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

十　　深入调查（二）
“老赵，我们也出去查一下吧。”李云峥看着薛天择四人走出会议室之后，站起身来到老赵的身边说道。

　　“啊？哦，哦，好！我们出去查一下也好，越早结案越好。”老赵被来到自己身旁的李云峥拍了下肩膀，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待听清楚他对自己说的话后，有点魂不守舍的点头答应了一声。

　　“老赵你没事吧？”李云峥见老赵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眉头不禁一皱，关心地问道。

　　“哦，我，我没事，没事，大概就是昨晚没有睡觉的缘故吧，毕竟人老了，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呵呵。”老赵冲着李云峥露出了一个稍显不自然的笑容说道。

　　“要不你就在这里歇一会吧！我自己出去查就可以了。”李云峥瞪了老赵一会儿，心里虽然感觉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一时之间却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了，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嗯……也好，我这里有点困了，我先在这里眯一下，然后我就去找你们。”老赵想了一下说道。

　　李云峥点点头，有疑惑地看了老赵一眼之后，这才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走出了会议室。

　　老赵看着李云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弯处后，四下张望了一阵，确定没有任何闲杂人后，颤抖着手将衣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翻到一个电话号码上，看着这个电话号码很长时间后，老赵咬咬牙，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手指按下了播出键……

　　李云峥走出公安局的办公大楼，钻进自己的车里，院子里已经没有薛天择他们四个人的身影了，想必已经出去开始调查了。李云峥伸手揉了揉自己两只发涩的眼睛，通红的血丝已经布满了眼白，脸色呈现出那种因为熬夜而缺少睡眠的苍白。

　　自己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呢？李云峥拿起自己刚刚扔到副驾驶座位上的两份案件的报告，又从头开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期望能够在这其中发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

　　“您好，我是市刑侦队的。”薛天择与范雨来到当时发生灭门案现场不远处的一家民居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看到女人的疑问目光，薛天择亮了一下手中的刑警证件。

　　“哦，警官有什么事情吗？”微胖的中年女人瞄了一眼证件，但是却没有丝毫要让开请他们进去的意向。

　　“我想来问一问，你知道前段时间那边发生的凶案么？”薛天择伸出手指了下案发现场的方向问道。

　　“哦！你们说那个案子啊，哎呀，我说呀，你们怎么还没有破案呢，弄得我们到现在每天晚上七点一过就不敢出门了，吓死了个人的……”中年妇女唠唠叨叨地叙述了一堆，薛天择和范雨硬着头皮听完了。

　　“大姐，您知道他们家的一些详细情况么？”范雨这时开口问道。

　　“哦，他们家啊，男的是个管道工，女的就在前边不远处一个私人的棉纺厂上班，”中年妇女从门后迈了出来，用手指了下棉纺厂的方向说，“哎呀，他们死的那个惨啊，都被烧成炭了，可怜的还有两个孩子，和一个老人，哎！你们说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十一　　深入调查（三）
听着中年妇女的絮絮叨叨，薛天择与范雨对视一眼，这些情况跟他们当时所了解到的情况一模一样，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棉纺厂他们也曾经去过了，工厂里的工人们对女性死者生前的评价都还不错，排除了她结仇的可能，剩下的就是男方死者了。可是奇怪的是，经确认死亡的老人为女性死者的亲生母亲，而男性死者这边的亲人，包括他的父母抑或是兄弟，竟然没有一个人露面！

　　他们也曾去男死者生前工作的地方去查过，但是男死者似乎一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