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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也没想到，周老板竟然会承认！”燕秋山笑着道，但他的心里此刻也警惕起来。

　　　　谈判到了这个地步，就是相互亮底牌的时候了，现在燕秋山和许昭知道了周老板孕育了十年的计划，要是周老板心狠，估计就将会有一场恶战了。这是是周老板的地盘，周老板自然有足够的后手，而许昭和燕秋山是没有什么底牌的，这才是最难办的。

　　　　周老板直起身子站起来道：“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大丈夫行走江湖，不做出一点事迹，闯出个名堂，不就白来这人世间一趟？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才不枉在红尘里走一遭！”

　　　　许昭和燕秋山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身上强烈的自信深深地感染了他们两个，许昭这时才有机会插嘴：“周老板无论气度，谋略，城府，还是这忍耐，都叫人佩服！”

　　　　“不敢当！”周老板受了许昭的吹捧，心里有些得意，但表现的还是很谦逊。

　　　　“两位来此，还没有一杯热茶奉上，要不你我坐好了再谈？”这话显然是对燕秋山说的。

　　　　“甚好！那一会儿你我在谈论细节。”燕秋山也站起身来回应道。

　　　　这时他身上的紧张气息才慢慢消散，到了现在才是开始进入正题。周老板已经被燕秋山勾起了兴趣，想要和他深入的商议，准备和燕秋山合作。这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多，本来就是想在这里买点情报，打听清楚姓赵的和南城死了的小混混之间的联系，没想会有意外的收获，而且可能对接下来的行动有重要的意义。

第61章　61与虎谋皮（）　
换了间房子，茶水很快被端上来，周老板和燕秋山、许昭分主客坐下后，再次开始争执。

　　　　对于燕秋山和许昭而言，合作是份外的，他们现在需要合作，但还不是非常迫切。而对于周老板而言，情况恰恰相反，周老板在汝州经营多年，樊笼一来，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如今和樊笼搭上一条船，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他保证是被丢出去背锅的人。这样不仅会消耗掉周老板多年积攒起来的威信，搅乱他的计划，还有可能被直接从幕后推到台前，这无疑是把他当成了活靶子。

　　　　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周老板如今正是如此，虽然他和段公子可以说有旧交，但樊笼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能有几人进去以后还依然能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呢？因此，他才会在一番思虑之后，邀请燕秋山一谈。

　　　　“不可否认，燕公子眼力以及智慧都是上上之姿，人中龙凤。但既然想要说服周某，那就还是拿点真本事吧。”周老板道。

　　　　燕秋山看着周老板，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些什么主意？这就是只老狐狸，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既然要谈合作，总得拿出点真材实料来，周老板这边的资源足够丰富，就看你能拿出多少货，准备开多大的价钱。

　　　　“不急，周老板先听小子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如何？”燕秋山眯着眼道，他已经开始认真。

　　　　“樊笼来到汝州，并非只是为了来威慑江湖，展示自己的力量，而是真的有逃犯来到了这里。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有了逃犯来这里，他们才算是师出有名，才能够光明正大的入主汝州，挟大义以除去威胁。这样既是对江湖的一种强大威慑，又可以在暗中壮大樊笼的力量。周老板可知，这汝州往西，就是折梅山庄，折梅山庄远离中原，这近十年以来默默发展，不知现在势力有多大，你说这些逃犯不远千里来到汝州，他们的目的地会是哪里？若是在此拦截逃犯，并做出大动作，寻机控制汝州，以汝州为屏障，暗中在此囤积力量，可以防止折梅山庄突然入主中原武林，估计这才是樊笼真正的目的。周老板，你说樊笼是信任你，把这汝州城交到你手里呢，还是给了他们自己人——那东城的昱安庄主人呢？”

　　　　“老夫原以为眼力不错，可现在看来真的是小看燕公子了！”周老板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不舒服的说道。任谁准备了十年，可就在快收获时被人摘了桃子，心里都不会痛快。周老板苦笑的摇摇头，看来在这汝州呆的太久，眼界都只限于汝州城了，没有了以前的远见与大智慧。

　　　　“燕公子以为周某该如何呢？”

　　　　燕秋山微微一笑：“这就看周老板怎么选择了？”

　　　　“哦？愿闻其详！”

　　　　“周老板是想做樊笼的跑腿的呢，还是想，继续做这汝州城的黑暗帝王？”燕秋山沉吟道。

　　　　“怎么说？”周老板此时才算是真心向燕秋山求教。如果让自视甚高的段公子看到周老板这副模样，估计也会被惊呆了的。

　　　　“做樊笼的狗腿子，很简单，继续和樊笼合作，然后樊笼离开后，你依旧是玉香楼的幕后人，可至于是不是汝州城的公证人，那就说不定了”

　　　　周老板沉默。

　　　　“不和樊笼合作，向周老板之前所说，躲在那间小房子里。樊笼行事狠辣，却不见有人出来阻止，特别是此时汝州城威望最大的您，可不仅是会丢失汝州城所有的信任，估计玉香楼您也很难保住！而如果你现在想要逃避，躲开樊笼，离开汝州，那就会被默认为拒绝樊笼，可能还有意反对樊笼，估计明天你的头颅就会在段公子的面前！”

　　　　“那这么说我还是选第一条路？人都想活着，活的好一点！”周老板知道燕秋山说的是实情，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

　　　　“哈哈，如果现在还有第三条路呢”燕秋山放下手里的杯子，身体向前倾斜，这样他可以更清楚的看着周老板的眼睛，穿透周老板内心的防御。同时这也是谈判中势的一种运用，利用强大的气势与气场，引导这场谈判，最终走向自己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哦？燕公子愿意为周某指条明路？”周老板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道。

　　　　“周老板这是什么话，我哪敢给您指路。”燕秋山向后一撤，往后躺在椅子上，一副任君如何如何，我自岿然不动。这就要开始要价了。

　　　　“哈哈，燕少爷又何苦在此逗周某呢？周某知道燕公子想要什么，燕公子但有所求，尽管说与周某便是了！”周老板也已经开除了价码，而且相当于给了燕秋山一张空白圣旨，让他自己填。

　　　　“痛快，周老板果然痛快！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有了可以再谈的必要了！”

　　　　“请说！”

　　　　“第三条路，那就是和我们合作！”

　　　　“燕公子不是在开玩笑？以燕公子和这位的实力，估计还是搅不动这汝州的风云吧！”

　　　　“周老板当年也算是走过江湖的，怎么不知道搅动江湖的一般都是小人物？”

　　　　“哦？”

　　　　“现在汝州城内能有多少高手？在我眼里，不过是段公子，石牢里逃出的最多不过十人，杀害老赵的凶手，城北一些门派人物，还有许昭而已。段公子身靠樊笼，又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必然只会盯住那些门派人物；石牢逃犯虽然人数较多，但经年累月的被囚禁，身体早就垮了；杀害老赵的凶手敌友未明，就算是为敌，我与许昭也不会怕的。江湖上聚集在城北的那些人更不足为虑，自有樊笼去招呼，这样看来，你说我和许昭还是实力最弱的吗？”

　　　　“原来如此，看来燕公子心中早有丘壑。”周老板思虑着道。

　　　　“那现在周老板你看如何呢？”燕秋山道。

　　　　“还是燕公子说吧！”

　　　　“和我合作，我保你在樊笼离开之后依然可以继续你的计划，虽然看起来对你没有什么利益，到你我都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利益了。而我和许昭要的不多，只是为了赚些江湖名声，需要您要有及时准确的情报而已，您看如何？”

　　　　“这么做，燕公子不会觉得风险太大吗？”

　　　　“这不是风险，是机遇！任何的风险都伴随着机遇，风险越大，抓住机遇所能获得的收益越大，周老板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周老板沉吟片刻后道了声“可以”。

　　　　“还有，我需要让柳方晴绝对安全！”许昭这时突然插嘴道。

　　　　周老板看了看燕秋山，想听他的意见。

　　　　燕秋山摇了摇头：这个呆子，哪有把自己软肋说给别人的？要知道，人只会为了利益而合作，如果合作破裂，这个弱点将会非常致命！尽管不满，但他还是对周老板说道：“对！”

　　　　“可以！”周老板回应道，心里更有了几分胜算。

　　　　从周老板这里达成了合作，许昭和燕秋山也不多呆，不久就从巷子里出来。

　　　　“这样算不算是与虎谋皮？”许昭道。

　　　　“知道是与虎谋皮还要把你的方晴姐拉进来，你是不是真的想让她陷入危险？还是说你想在她陷入危险时英雄救美？真是呆子！”燕秋山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无限沉默了许久，心中满是懊恼。

第62章　62意见分歧（）　
许昭不知道自己插了一句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只好又求助燕秋山。

　　　　“没事，在我们和他的合作结束之前，柳方晴不会出事，而且他会派人保护柳方晴，这也省的你我分心顾忌道那边出事了。”燕秋山道。

　　　　“那什么时候会破裂呢？按你所说，江湖风云变幻，前一刻的朋友，下一刻的敌人，怎么才能判断出他想和我们破裂呢？”许昭道。

　　　　“这个不是取决于他，而是取决于我们，什么时候樊笼达不到目的走了，什么时候就是我们和他交手的时候。”燕秋山道。

　　　　许昭这才慢慢放心。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要交给燕公子。燕秋山看过后，对许昭说这是周老板的见面礼，接着他拿出里面的几张纸。

　　　　纸上没有多余的字只有七幅图，一副是柳方晴住处外的路线图，其中在一条巷子的拐角处有五个红点分别表了一二三四五。在标注为一的图上有一个手印，五指清晰可见，全掌皆是紫红色，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标注为二三四的图和标注为一的图没有两样，都是一个紫红色的掌印，而且位置没有任何变化，形状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代表他们的中掌的位置和掌力都没有区别吗？四次出手完全一致，这个难道说明杀人者对内力和出手位置把握的很精确？那这个杀人者到底是谁？内力精深，可以一掌毙命，而且出手准确，快如闪电？

　　　　这样的人在江湖上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可为什么却没有听说过呢？这不只是许昭的想法，还是燕秋山的想法。他们两人可以说是对近二三十年来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了解，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在疑惑中打开了标注为五的那张纸，上面画了一根断指，同样有一个个掌印，这个是最后死的那个混混的。

　　　　通过这些和之前燕秋山从衙役口中的得知的相对比，已经可以准确的还原初七晚上的事件。除了这些，还有一张，纸的右上角写了一个“赵”字，看来最后一张是赵远礼的。

　　　　在这最后一张纸上，没有手掌，只有五个朱红色的指印，这不仅和之前的那五幅图上的掌印颜色不同，而且出手方式也不一样，可如果仔细观察，那种指力留下的印记和手掌留下的却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许昭试着把手按纸上的对比，然后尝试着在身上实验比划，看怎样能把一个人就这么杀死。据说老赵的伤口是在前胸，这样看来，他是被人正面杀死的。这个和几个混混的死法也不一样，许昭陷入了沉思。

　　　　是谁杀死的这几人其实已经不重要，但有可能涉及到柳方晴丢失的弟弟小东，许昭才这么上心，至于官府怀疑到自己身上，那是不用担心的，这都过去好多天了也没见街上张贴告示。

　　　　整整一天下来，无限都看着那几张图，多番对比，还是没有答案。燕秋山了可就没心没肺了，该吃还吃，该喝还喝，似乎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看他偶尔用扇子拍一拍手，偶尔眉毛一挑，就知道其实他也是一直在想的。

　　　　直到晚上吃饭时两个人才心烦的下了楼，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看着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行商，他们顿时又没了吃饭的心情。客栈的伙食真的不敢恭维，那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烧熟的食物，没有一点滋味。夏季刚刚擦边而过，可酷暑却仍在继续，这个时候吃点凉品最适合不过。原本街上是有卖的，但此刻天色已晚，加上两人不想去招惹樊笼，也只能作罢。随便叫了几个小菜让送到房里，两人也就上了楼。但上楼后，燕秋山扇子扇动的频率慢慢降低，眼神中的光越来越亮，最后，他啪的合上扇子拍在左手手心，道了声“有了”！

　　　　许昭看着燕秋山的那那副德行，自然知道他想明白了那几张纸上的秘密。既然想清楚了，那就不用急了！许昭开了门，店里的伙计端着盘子已经把饭菜送到了门口，他接过盘子，然后又关上门。左手拿着馒头，右手再拿个馒头，左边一口，右边一咬，看着燕秋山，想听听他到底想到了什么。燕秋山嫌弃的远离许昭，这才拿起馒头夹着小菜吃起来，可他实在是没能忍受这饭菜，只好放下筷子向许昭解释。

　　　　燕秋山上楼时，正巧看见有客人酩酊大醉的要出门，可双眼迷离的他又怎么能看清前边有人进来，两个人撞在一起时，外面来的客人扶了扶出门的客人，两人就这么擦身而过。可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件事让燕秋山来了灵感。

　　　　初七那天，赵远礼也是喝了酒的，他被许昭那半吊子点穴功夫点住后，破口大骂，而且被小丫头奚落，可这时所有客人都在前面等着柳方晴演奏，自然不会听到。不久后，赵远礼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自己又能动了，所以他悻悻的回到了舞台前面。接着叫了两个姑娘陪酒，一直到后边选花魁结束才晃荡着出了门，这时大概二更刚过。而且那晃荡着的肥硕的身子撞上了好几波人，最后还是花娘找了两个小厮给送到了马车上拉回去。

　　　　“就像刚刚那样，如果说按照之前我们的推论，杀小混混的和杀赵远礼的是一个人，那么怎样他才能最安全的杀了人全身而退呢？你看，一到五这五张图上掌印发紫，是下了重手的。而赵远礼身上的却显为红色，这就是说，凶手可能在玉香楼里就对赵远礼下了手，在他出门时，早已神志不清，浑身醉软，哪里知道有人在他身上下了手，就算知道他也不一定能发出声音来。所以说凶手当时是在玉香楼里的。凶手下手较轻，所以那就相当于是拖后了赵远礼的死亡时间。”

　　　　“我有几个问题！第一，如果是赵远礼要绑架方晴姐，为什么他不早一点出来，这样他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方晴姐。第二，之前你说赵远礼与梅湖逃出来的人有关，那他为什么不让那人出手呢？这样万无一失。第三，照你现在的推论，时间上来不及。”许昭想了想道。

　　　　“第一，赵远礼呆在那里可以被所有人证实他在柳方晴被绑架时，没有出过玉香楼。第二梅湖的人身份特殊，不能出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第三，出手的是个高手，轻功极好，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回来。还有吗？”

　　　　“不对，不会这么简单。我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凶手是两个人，杀混混的是一人，杀赵远礼的是一人，掌印的深浅是说明这两个人的内力修为不一样，但实际上两人修炼的武功很相近，或者就是一种。”许昭说道

　　　　燕秋山点了点头，决定下一日再去玉香楼看看，似乎所有的线索只有在玉香楼才有个解释。

第63章　63小心身后（）　
一大清早就敲开了玉香楼的门，憔悴的花娘揉着惺忪的眼看着门外的两位爷，抱怨的话卡在喉咙里不敢再多说一句。她可是知道这两位爷的，上次把她吓个半死，这次大老板又有所吩咐，自然更不敢怠慢。

　　　　恭恭敬敬的把燕秋山和许昭请进了楼，落座冲了茶后，两位爷都坐下了，她才恭恭敬敬的立在两人面前，就像是面向大老板那般。

　　　　燕秋山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问花娘那天晚上有哪些人来到这里，花娘听了大老板的安排，对燕秋山更是有问必答，不但说了哪些人来了，还把大致的身份背景都告诉燕秋山。燕秋山再根据七夕晚上的情况排除了好多人，到了最后竟然一个人都没了。燕秋山很是苦恼，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难道是自己真的错了，凶手没有在这里对赵远礼下手？燕秋山一遍一遍问自己，但他很快又走出来，他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赵远礼一定是在楼里被人动了手脚。

　　　　“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小厮，穿着青衣，长的很是俊秀，还有”许昭把那个引导自己没有与柳方晴见面的小厮形容了一遍，然后看着花娘，想从她这里知道答案。

　　　　“哎呦，许爷，你说的那个可不是小厮，那原本也是一个客人，只是来这里玩完以后没带钱，就留在这里帮工了。这不，昨天他家亲戚来了把他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