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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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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秦军把铁槊、长矛、铁棍之类的,在火上烤红后,再用来刺击齐军,效果果然好极了。
凭借着这道临时支起来的栅栏,秦军终于稳住了局势,双方从过午打到傍晚、又从傍晚战至深夜。守军终于渐渐不支,栅栏也被冲得七零八落,几乎没了作用。而齐军却仗着人多,打起了轮转战术,摆明了不达目的不罢休!
秦雷本以为天黑以后,齐军就得歇歇了。大家也好各自回家吃个饭、喝口水啥地。谁知齐军如此不知好歹,终于惹恼了新鲜出炉的武成亲王大元帅王,只见他令旗一挥,闲着没事干的伯赏赛阳便带着预备队上来助战!
生力军一加入,果然不同凡响,一阵乱棍便把齐军敲下了城头。
此时秦雷也把自己的王旗移到了城墙上,守军士气更加高涨,以伯赏赛阳和秦霸为首的板凳匪徒,更是疯狂至极。凭着不到两千人的预备队。便将上万齐军狠狠压在土坡下,多少人都冲不上来。
秦雷不只是来督战。他还是来监工的。他考虑到城墙如果不修好,迟早抵挡不住对方的进攻,是以在前方士兵稳住阵脚后,便命令后方的民夫上前砌墙……
想象一下吧,前面地士兵在拿刀浴血拼杀,后边的民夫却在用水泥刀砌墙,这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形啊?
双方从天黑又打到天亮,城头上早没了伯赏赛阳和秦霸的身影,他们早就被轮换的队伍替换下去。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齐军黑夜里的进攻,只不过是骚扰为主,目地仅是为了阻止秦军破坏通道。
而那厢间,秦雷的砌墙工作也遇到了大麻烦,因为建在土上、根基不牢,在半夜里发生了坍塌事件,还砸死了十几个民夫。
看着****的辛苦付诸东流,秦雷是欲哭无泪,正在垂头丧气之时,却听石敢弱弱道:“王爷,不如不砌墙了吧……”
“不砌墙?”秦雷狼眉竖眼道:“那怎么办,我用你这一百四五十斤去挡?”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石敢小声道:“您看遍地都是现成的沙袋,我们把这些沙袋堆起来,效果不也差不多?”
“你怎么不早说?”秦雷气急败坏道:“想看我笑话是不?”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石敢小意道:“卑职以为王爷的法子更灵光呢……”话没说完,便被秦雷一脚踢在**上,骂咧咧道:“让他们别砌墙了,改背沙布袋吧!”
当黎明降临,天光亮起来时,真正的战斗重新开始了!
养精蓄锐的大军投入之后,齐军的攻势陡然增强,好在经过****的忙碌,秦军已经用沙袋堆起了高高地攻势,着实可以阻挡敌军一番。
赵无咎不想再拖延,他也亲自到城下督战,务求一战必克!
此时城头地成亲王战旗与老赵的百胜元帅旗,便仅隔了不足五十丈。
赵无咎和秦雨田就在这不远地地方对望着,两人能清晰的看见对方的面容。这也是他们俩第一次看到对方的尊容。
看到秦雷那俊逸的面容,赵无咎心里抽筋道:怎么还是个娃娃?虽然早知道秦雷的年龄,但这半年来的数次交锋,他彻底领教了这位大秦成亲王的老辣与果敢,在心里早就把他当成四五十的老头子,此时终于再见到本人,心中除了震惊之外,还一阵阵往外泛酸水:真年轻啊,真让人嫉妒啊……我要是年轻个几十岁就好了……老人家总是喜欢这种幻想的。
秦雷想得却没他那么复杂,他只是在感叹这老头这么肥,那天是怎么逃脱伯赏赛阳和勾忌的追击的,不会是骑得犀牛吧……不知道老赵知道后会不会就此发誓减肥……
二位统帅胡思乱想间,鏖战双方便又打了一个时辰,却仍不分胜负。
武之隆过来建议道:“恩师,这里土坡狭窄,我们空有数十万大军,每次却最多仅能投放一万,无法将兵力上的优势发挥出来,您看是不是……由学生带人攻打北城墙,以为策应呢?”
赵无咎点头道:“吾正有此意。”便让武之隆点起三万兵马,转到北侧去攻击秦军。
他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之人,既然决定分兵,就干脆分个痛快,除了留五万兵马继续攻打突破土坡之外,又把其余的十几万军队分了,让七八位将军各自领一部分,自由选择攻城方向。
二十多万齐军散开攻击,仅搭在城头的云梯就七百余架。一时间整个潼关东侧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攻城的齐军,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更遑论守城了!…………………………………………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五九四章 毁灭与新生
天空彤云密布,朔风如刀刺骨。
整个潼关城头,已被鲜血浸染。
在这个时代攻城时,面对高耸的城墙,在阴谋之外,便只有三个选择,一是挖掘地道;二是想办法翻越八九丈的城墙;不然只好面对面破坏城墙了。
但在真正的大炮出现之前,想要破坏厚达数丈的城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潼关城依山而建,地面下尽是坚硬的花岗岩,想要掘开地道,也颇不靠谱。
最恰当和最无奈的办法,便是藉由云梯直接进攻了……之所以说最恰当,是因为没有别的法子;之所以说最无奈,是因为在攀上城头之前,士兵一直处于任人宰割的无力状态,而当上城之后,又会因为敌众我寡,被对方群起而攻之,损失极大。
当世比较常见的云梯,有飞梯、蹑头飞梯、竹飞梯等等,构造相当简单……飞梯和蹑头飞梯的前端都装有车轮,可以再推梯附城时较为迅速。竹飞梯更只是以一支大竹为主干、在梯身上安装脚踏的横竿而已。
但在敌人矢石攻击当中,利用这些云梯攀附城墙,往往会死伤惨重。因此精于机械的齐国人,又研发出一系列重型云梯,以减少攻城部队的损失。
要想减少伤亡,首先要缩短自攻击发起,至抵达城墙的时间,为达到此目的,齐人将云梯改成了车型,可以推着向前。这次出现在潼关城下的,便有杞车、行天桥、搭天车、行女墙和登云梯五种战车模样的云梯。
其次是要加强车身对于攻城部队的防护,上述的杞车并未配备任何防护,而行天桥则在梯子地顶端设有一段女墙。当与守城部队发生短兵相接时,可以为攻城部队地宫简单的防护。至于行女墙、搭天车和登云梯,则更实在车体部分曾置了生牛皮作为乘员的防护,可使其在攻城前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第三则是防止云梯被敌人推倒,为此齐人在所有云梯的前端设有铁钩,可以牢牢抓住墙砖,能使其非常牢固。
兴化帝把所有家底都搬到了前线,赵无咎则将其全部投入到潼关城的攻坚战上,这才造成了五花八门、简繁各异的几代云梯同时上阵的难得胜景。
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地齐军士兵。秦国军民都意识到。最艰苦地时刻到来了。他们用檑木砸、用滚油泼、用长槊捅。用出全部解数。也要阻止齐军上城。
城内地百姓也全部动员起来。他们烧油锅、送矢石。甚至直接举着石头往下砸!军民齐心协力给齐军造成了极大地损伤。但兵力上地悬殊差距。还是使他们地防守捉襟见肘。不时有齐军突破防守、攀上城头!
秦军哪能让敌人站住脚?他们挥舞着大刀长枪。凶神恶煞地冲向攻上城头地敌军。发动了一拨又一波地围剿。将还没形成气候地敌军一次次撵下城头。
但齐军今日白天地攻城。几乎集结了齐国主力部队地全部菁华!赵无咎并没用派他们参与造山。而是一直让他们好吃好喝将养着。一个个自然体力充沛。士气高涨。与秦军在单兵实力上地差距。已经缩小到忽略不计地程度了。
赵无咎把他们全部派上战场。就是想要一战成功!
虽然遇到秦军强有力地阻击。但他们仍然不屈不挠地继续攻上城头。一定要在秦国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
城头上下吼声震天,挤满了互相厮杀的人群,残肢断体血肉横飞,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号角声,响彻了整个潼关口!
对秦军士兵来说,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在齐军不要命地强攻之下,一线秦军渐渐有些不支,五里长的城墙上处处告急!得亏参谋处那帮大才子统筹得力,在保证一线防御的同时,硬是留出了足够的预备队,哪里有险情、就往哪里去。这才稳住了阵脚。没有彻底崩盘。
城头各处险象环生,伯赏赛阳已经彻底沦为了救火队员。他带着最精锐的黑甲兵,哪里有险哪里去,一天下来不知道堵了多少回窟窿。
从上午激战到傍晚时分,齐军仍然没有收兵的意思,在持续不断地压力下,秦军终于渐渐不支。
即使伯赏赛阳这般勇猛过人,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了。他挥舞着血淋淋的狼牙棒,带领手下一次又一次冲到城墙边阻击,杀人;然后再组织冲锋,阻击,杀人。一天下来,他的白袍早已经染成了紫红色,身上大大小小的创口也有十几处,那平时轻松挥舞的狼牙棒,竟变得沉重无比,但眼前的敌人好像不知疲倦、不惧死亡一般,仍然固执而顽强的攀越城墙,飞身跃下,举刀击杀……
伯赏赛阳早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机械的舞动着手中的棒子,向一个个面目可憎地敌军拍去、拍去、再拍去……
身边地部下逐渐减少,终于在打退齐军又一次进攻后,他发现左右只剩下两个。两人也是浑身浴血、看不清本来面目,伯赏赛阳心道:这牛高马大的,应该是秦霸那家伙,那个没什么特点地是谁?”便哑着嗓子问道:“你……谁…呀?”
“大人,我是秦顼。”那人用手背抹抹脸,但除了让黄灰色的脸上多几道黑迹之外,并没有任何效果。
见两人朝着自己笑,秦顼也知道自己发傻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把三人心中的恐惧笑没了。望着城下又一次向上攀爬的齐军士兵。秦霸紧紧手中的双锤,啐一声道:“还有完没完?”
“无所谓了,反正我们快要完了。”对能说出一句如此幽默地话,伯赏赛阳十分的满意,暗道:应该已经达到或接近王爷的水平了吧?便决定再接再厉道:“死倒无所谓,反正我伯赏家的男儿没有死在床上的。”说着咂咂嘴道:“就是老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这个太遗憾了。”
“卑职也没有。”秦顼好心的安慰道:“大队长应该也没有。”
“谁说没有?”秦霸翻翻白眼,瓮声道:“俺偷着瞧过村东小花洗澡……那屁股蛋子,真肥啊!”
两人还想追问,齐军却上来了。只好把话头塞回肚子里,并膀子迎了上去。但他们人数太少,哪能阻挡住从好几个云梯攻上来的齐军?转眼便被冲上城头的敌人团团围住。
三人毫无惧色的背靠背立着,挥舞着手中地兵刃。与数倍于己的敌人拼死搏杀,齐军里外三层将其包围,一时却拿他们毫无办法。但三人也实在无力阻止敌人的行动了,看着越来越多的齐军涌上城头。伯赏赛阳狠狠荡开面前地兵器,仰天大吼道:“支援,再不来就完蛋!”
“完不了!”身侧传来一声粗犷的大叫,随即他便听到了奔跑而来的脚步声。从人缝中,伯赏赛阳看到,当先一个乃是石猛。
石猛抱着一根木梁,须发皆张的带着一队特种营手杀了过来。他们这些人虽然轻易不上阵厮杀,但因为整日与几十斤重地石弹打交道,一个个都虎背熊腰、力大无穷。用的兵器也跟他们老大一般,都是一丈多长的木桩子!
只见他们腋下夹着粗木桩,嗷嗷叫着便冲到了齐军堆里。齐军士兵手中皆是短刀,哪能跟这些玩意较劲?转眼就被顶得溃不成军,再也稳不住阵脚。
看到袍泽从身边冲过,伯赏赛阳三个心里一松。一屁股便坐在地上,他们确实已经杀不动了!
好在深冬日短,天很快便黑下来了,虽然不情不愿,但赵无咎也不敢让兵士们黑灯瞎火的攻城……那样摔死的恐怕比战死的还要多,只好命人敲响收兵的金锣,胜负留待明日再论!
当敌人潮水般的退下,城头上的秦国军民终于松了口气。
无比难熬地一天终于熬过去了。在这一天里,他们承受了二十余万秦军高强度的攻击。兵力的劣势被无比放大。虽然不至于马上崩盘。但敌人如果继续这样猛攻,要不了两天。秦军便会折损大半,再也守不住潼关的。
但疲惫至极的兵士们,只想躺下呼呼大睡,哪会考虑明天怎样?那是王爷该考虑的问题。
秦雷确实被这个问题压得喘不过气,他面色凝重地立在望楼之上,看着民夫打扫狼藉的战场。他们将满地横卧的士兵翻过来,只要是敌人便抛下城头,不管他们的死活;若是自己人便抬下去,死者埋葬、伤者救治。
官兵们则靠坐在冰凉的墙沿上,看着一个个袍泽被抬下去,却鸦雀无声、没有任何表示,气氛压抑极了。
“开战以来,今天是伤亡最惨重的一天,”石敢在秦雷耳边轻声禀报道:“七千多名将士重伤或阵亡,再加上之前的损伤,我们可战之兵不到四万了。”
“四万,三天……”秦雷喃喃道,说着轻叹一声道:“要下雪了。”
“雪?”石敢不由向天上望去,果然看到云层低沉,确有大雪欲来的感觉,便轻声应道:“今夜就该下了吧。”
“谁知道呢?我做不了主。”说着秦雷便负手走下望楼,在城墙上漫步。兵士们见到王爷出现,想要强撑着起身行礼,却被他拦住道:“不要多礼了,抓紧时间休息吧。”说着问一声不远处的牛校尉道:“晚饭烧好了吗?”
牛校尉虽然没有厮杀,但一直在战场上靠着,也弄得浑身肮脏、面目全非了。闻言赶紧点头道:“快好了,白面大馒头还有猪肉炖粉条,管够!”
说话间,便听着周遭一阵吞咽口水地声音……却是缓过劲来地官兵,都已经饿极了。
秦雷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要尽快,不然就要饿出人命来了。”官兵们也跟着低声哄笑起来。
“吃完饭就下去睡觉吧。”秦雷朝地上的官兵吩咐道:“孤会安排预备队值夜地,你们放心大胆的睡就成。”自然又引来兵士们一阵欢呼。
在城头上巡视完毕,秦雷便拾阶而下,到城内的救护所视察。
救护所所在的院子,原先是城里大户人家的住处。战争一起便被秦雷征用了,负伤士兵都会被送到这里,按照轻重接受救治。
但与别处不同的是,在这里是轻伤号优先得到救治。反倒那些缺胳膊断腿、开膛破肚的伤兵,必须要耐心的等待……即便很有可能等不到被救的那一刻……
这是战争的法则,残酷却又不得不遵守。秦雷叹口气,便看到充任救护所所长地公孙剑。焦急的朝自己走来,还没行礼就大声嚷嚷道:“王爷,床位满了,再没地方塞人了!今天的伤亡实在太大了。”
秦雷默然,他知道他说的是事情,刚要开口,却又听公孙剑抱怨道:“会医术地人手不足、药品不足、就连包扎的纱布也不够了。”
秦雷挠挠头,看着院子进进出出的妇女……救护伤员的活计,向来由女人们来做。这是大秦地传统。寻思片刻,他便沉声道:“纱布不够就用棉布,把衣裳撕了煮干净就用。”
“那药品呢?”公孙剑追问道。
“去各家各户掏灶灰!”秦雷皱眉道:“那玩意儿止血还行,好在天冷,血流得慢。”
“只好这样凑合了。”公孙剑点头道:“那人手呢?”
秦雷拍拍脑袋道:“叫云裳也来……”话说到一半便停住,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丫头。身穿一身男装,正带着个大口罩,从一间屋走到另一间去。
“云裳!”秦雷叫道。
云裳身子一颤,便要转身溜走,却听秦雷沉声道:“你给我过来!”她知道混不过去了,只好垂头丧气的过来,走到秦雷面前小声道:“我就是过来转转,在家里太闷了,出来散散步。”秦雷的禁足令一直没有取消。这丫头见被抓了现行。自然心中惴惴、瞎话连篇。
“撒谎都不会撒。”秦雷佯怒道:“散步能散的满身血?”
云裳怯生生抬起头,脸上仍带着那大口罩。仅露着一双泪盈盈的大眼睛,哽咽道:“人家……不忍心嘛……”
周围人都看过来,不知道王爷何故要训斥这好心的一声,不由议论纷纷,倒是同情云裳的居多。
秦雷见遭到围观,不由恼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训媳妇吗?”见王爷发火,众人赶紧一哄而散,把院子让给他们俩。但众人进屋里后,仍从窗缝门缝往外偷瞄,口中议论纷纷道:“媳妇?王爷的媳妇?什么意思?”“笨蛋,就是王妃呗。”
“王妃?娘娘亲自给我包扎?”一个吊着胳膊的伤兵惊讶道。众人也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在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地千岁娘娘,那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哪里想过她会不嫌脏、不怕累的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还亲手救治了上百号伤员?
“罚我吧……”云裳泪眼莹莹道。
“罚你干什么?”看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秦雷终于不忍再责备,轻叹一声道:“虽然你又不听话了,但这次有情可原。”
云裳的双目立马放光,虽然带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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