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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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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为难他的。”

武之隆难以置信的望着百胜公,他想象不到,秦雨田三个字,竟有如许杀伤力,让向来自信满满的恩师,变得如此失落。不由颤声道:“恩师,您是一军统帅,可一定要挺住啊……”

“哦?”有些糊涂的看了武之隆一眼,赵无咎呆了半晌,笑的前仰后合道:“你以为我怕了那小子?”

“学生不敢。”武之隆轻声道。

“你想岔了。”缓缓的摇摇头,赵无咎的虎目突然寒光迸射道:“老夫是兴奋的,十多年都没这样兴奋过了。”说着一攥醋钹般打下的拳头,沉声道:“你不知道,没有对手的日子真是寂寞啊,”

“您把他当成差不多的对手了?”武之隆若有所悟道。

“不错,能出现在这里,他就有资格与老夫一战!”赵无咎掩饰不住的兴奋道:“老夫要堂堂正正击败他!”

武之隆心下默然,暗道:看来谁也摆脱不了虚名的羁绊,就是恩师也不能免俗啊……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五八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双方收兵之后,赵无咎便不再派人谈判,而是命令升帐点将,待众将到齐,他沉声问道:“而今花招用尽,还得靠真刀真枪决胜负,公等可有何良策?”

众将一阵议论,便把目光都望向武之隆,不想在高手面前露怯。武之隆也不矜持,潇洒的朝赵无咎拱拱手,朗声道:“末将有一计较,请大帅斧正。”

“但讲无妨。”赵无咎微微笑道。

“此去二十里便是大河,河上有渡口名曰蒲阪津。”武之隆语调自信道:“今大帅盛兵在此,敌寇亦全部屯于关上,此去河西,必无准备;如果派一军从蒲阪津渡过大河,再南向渭水,便可截断对方的归路。彼时大帅发兵河北,敌寇两不相应,势必危矣。”

赵无咎闻言大喜道:“正合吾意。”便睥睨众将道:“谁愿取此头功?”

众将互相看看,便纷纷拱手道:“末将愿往!”

武之隆也笑道:“既然这计策是末将提出,末将自然当仁不让。”

“如此甚好。”赵无咎呵呵笑道:“由你去老夫放心。”说着便肃声道:“武之隆、赵夯听令!”

两人赶紧出列,行礼大声道:“末将在!”

“吾命尔等帅精兵两万,夜渡河北,绕到西岸扎下营寨,一大军行动,便前后夹攻,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两人沉声应道,便下去整军,趁着夜色悄悄出发了。

赵无咎一面命人往蒲阪津安排船筏,一面命人虚张声势、把守寨门,只待安排妥当,便要领兵北渡。

但这里是秦国而不是齐国。赵无咎不可能如在国内时一般,将大军调动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部队一出现在蒲阪津,便有渡口百姓偷偷溜走,禀告了潼关口内。

是以天还不亮,秦雷便知道了齐军的动向。看完了情报,他打个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道:“洗脸穿衣,再把人找来开个会吧。”

“王爷,找谁?”石敢为难的问道。

“当然是……”话说半截秦雷又咽下道:“算了。也没个能商量地。”他倚重的将领全都不在,身边只有伯赏赛阳和勾忌这样的野兽派,还有李四亥和牛校尉那样的家畜派,都属于越帮越忙的类型。

只好叹口气道:“还是咱俩商量一下吧。”

石敢勉为其难道:“好吧。”

“你且琢磨一下,我先洗把脸。”秦雷不让石敢的帮忙,自个用冷水浸一下毛巾。胡乱擦把脸精神精神。便回来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石敢已经想好了,便缓缓道:“属下以为,赵无咎不攻潼关,而派人准备船筏,那一定是要北渡黄河。看来是想断我们后路。”

“不错,”秦雷站在墙边,盯着副作战地图道:“这分明是欺负我们准备不足啊!”说着朝石敢笑道:“接着说,你有什么好意见?”

“属下以为,我们应该派一支部队沿着河挡住北岸,让齐军无法过河。”石敢颇为自信道:“这样一个月下去,齐军无法进入关中,粮草必然告急,到时候敌军不战自乱。我们地大军也到了。便可趁势发动总攻,大获全胜!”

“很好!”秦雷欣喜道:“出乎意料的好。”说着上下端详石敢道:“不能老在我身边转悠了,太浪费了!”

“属下就是纸上谈兵,王爷可别高估了我。”石敢谦逊道。

“谈得很靠谱啊。”秦雷微笑道:“这是最稳妥的法子,具体应该怎么办呢?”

石敢不敢自专,请王爷亲自下令,秦雷便笑道:“安排斥候细作,严密监视敌军动向。”秦雷沉声道:“另外把勾忌和伯赏赛阳找来,打仗还得指望这两位!”

“是!”石敢沉声应下,依命传达去了。待两位骁将前来,秦雷便细细吩咐一番,两人领命点兵之后,便分头行动去了。

白日里双方都若无其事,其实私底下都各自忙碌,暗藏杀机。

夜幕再次降临时,赵无咎便亲率五万大军出发,准备趁夜渡河。等人马到达河口时,方是二更天。

赵无咎询问斥候,得知秦军依旧毫无动静。料想秦雷就算知晓也来不及了,他这才放了心,便命令部下点燃火堆、打起火把、将渡口照得亮如白昼。

又命帐下先锋周立春,先发精兵渡过北岸,开创前哨,其余部队按顺序等候,他自己则引亲随护卫军将百人,按剑坐于一艘靠在南岸地大船之上,看众军渡河。

大军正在有条不紊的渡江,约摸过了一半,忽然南岸有斥候惊惶的飞驰过来,来不急下马,便在马背上高喊道:“秦国骑兵到了!”

蠢货着实该杀,让他这一嗓子,齐军登时大乱。那些在河边等待上船的官兵,唯恐遭到不测,便争先恐后往船上爬去,场面顿时喧闹混乱,仿佛开了锅的粥一般……一些小一点的船只,甚至直接被挤翻在水面上,兵士们穿着棉袄棉裤,一掉进冰冷地河水中,立刻变得无比沉重,几无爬上岸地可能……

赵无咎身边的将官纷纷跳下船来,试图平息场中的混乱,组织部下迎敌。

秦军隐蔽的很好,直到齐军开始渡河才从远处奔袭过来,以有心算无心,果真过了赵无咎的斥候。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还没有渡河的部队赶紧列阵迎敌,但在芦苇荡中躲了一整天地大秦骑兵,早就继续了满腔怒火,此刻倾泻出来,哪是一群队形散乱的步兵能抵挡?

只见一万精骑,在一名手持狼牙棒的白袍骁将率领下。虎入羊群一般杀入齐军阵中,转眼便冲开一道大口子!

那白袍骁将把个可怕的狼牙棒,舞得呼呼生风。齐军触之便血肉横飞,就算身披盔甲也不例外。见部下避之不及,让那白袍将如入无人之境,可惹恼了这边的齐军将领。便有几个操兵刃轮番上阵,却都无法与那疯魔的小子抗衡,不是被狼牙棒直接敲倒。就是被震裂虎口、震飞兵刃。忙不迭落荒而逃。

马艾紧紧护在伯赏赛阳身边,一杆梨花枪神出鬼没,将偷袭少主地兵刃一一挡下,使小霸王再没了后顾之忧。

伯赏赛阳杀得兴起,面前竟无一合之敌!看主将如此勇猛,骑兵大受鼓舞。一齐呐喊着冲杀过来,势猛绝伦!转眼便洞穿了齐军的左军、又把赵无咎的中军击溃!

马艾眼尖,齐军中军一散开,他便看到了那艘靠在岸边地大船,大叫一声道:“赵无咎在那!”伯赏赛阳登时两眼放光,与马艾引了助战地百余骑黑甲骑兵,直奔大船而去。

见那队骑兵如入无人之境,仿佛须臾便到,赵虎再也不顾得尊卑。背起赵无咎便跃身上岸。

发现被秦雷料了先机。赵无咎不由怒火中烧,大吼大叫道:“来了又怎样?我偏要过河!”他琢磨着对岸已经过去一半人马。只要今夜能站稳脚跟,便不算失败……

没心情理会这老头,赵虎焦急的回头望去,却见那一百骑兵已经冲到了百步之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判断一下场中形势,赵虎发现公爷下船太危险了,还是应该过河地好!

便丹田蕴力,背着赵无咎跳上一艘小船……他不是不想上大船,无奈身负一百五十多斤的分量,根本跳不上去。

此时秦军已经追到五十步以内,赵虎的手下苦苦抵挡。但伯赏赛阳等人已经化身为下山猛虎,径直将拦路地齐军统统撞飞,没有丝毫延缓!

百胜公地幕僚和属官吓得全部下水,死死扳住小船船舷,争着抢着要上去逃命。

那小船本来就如柳叶一般,那经得起这般折腾?便摇晃的越来越剧烈,眼看就要翻过去!赵虎一咬牙,便抽出佩刀,在船边一阵乱砍,将抓着船舷的手统统砍断,那些人自然也就面朝天摔落水中。

小船分量一轻,陡然升起一截,旋即被激流裹着向下游漂去。赵虎刚要发作,却见船上已经仅剩他与赵无咎两人了,原来方才一阵乱砍乱杀,却将撑船的水手也砍到水里去了!

他只好快步走到船尾,扔掉兵刃,捡起船篙便用力撑船,这才勉强稳住了去势。

再看百胜公,已经吐的七荤八素,浑身都是,软软的伏在他地脚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赵虎这才反应过来,公爷的晕船很厉害。

此时伯赏赛阳终于赶到河岸,见船已到了河心,竟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不由指着河面大骂起来!骂的是相当难听,赵无咎的三代祖宗及其配偶皆被问候。

马艾也赶到了河边,勒住马缰便命令随后赶到的黑甲骑兵疯狂射击。

一时间强弩纷纷,矢如雨急。

赵虎怕公爷被伤到,单手操起一具尸体挡住箭矢。光忙着挡箭,一时忘了撑船,竹篙深深插在水中,把个小船却带着在水中转圈。

光顾着保护赵无咎,赵虎已经身被数箭,整个成了血人,但他知道情势危急,哪敢有丝毫松懈。

只听他暴喝一声,咬碎一口钢牙,便将两条柱子般的长腿架住夹住船舵缓缓摇摆,一手奋力用篙撑船,另一手还举着那尸身鞍遮护着赵无咎。

不知从何处爆发的潜能,赵虎竟然在身中十余箭的情况下,将小船驶到了河对岸。

待早先渡河地齐军将领,派船接住那艘小船,将百胜公救了起来,赵无咎说地第一句话便是:“若没有赵虎,吾命休矣……”说着朝兀自挺立的赵虎笑道:“这次得重重赏你了!”

但往常里恭谨无比地赵虎,却丝毫没有反应,赵无咎心中怪异,便让人绕去前面看看,却见他双目圆睁,七窍流血,早已气绝身亡!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五八九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听闻赵虎已死,赵无咎心如刀割,挣扎着上前,抱住赵虎的虎躯,便放声恸哭,边哭边号道:“我的子龙死了……”几番差点背过气去。

旁人连忙劝道:“大局为重,大帅要保重贵体。”赵无咎才勉强止住悲伤,指天发誓道:“吾必取那白袍狼牙将的首级,以慰赵虎在天之灵!”

老赵正在悲痛欲绝,北岸下游处响起一声号炮,又有一支骑兵从斜刺里杀了过来,乃是勾忌率领的另外一万骑兵。

周立春赶紧挥军抵挡,但齐军的士气连番遭受重创,哪里还有心情恋战?被骁勇无匹的黑甲骑兵一冲,便彻底乱成一团。

看着部队已经一盘散沙,赵无咎知道今日败局已定,便命令周立春率一万步兵殿后,他自个却率领另外的部队向西逃窜。

从赵无咎上岸那一刻,勾忌的双眼便一直紧盯着他,那会让他轻易逃脱?刀锋一竖,划个优美的圆弧,黑甲骑兵便从侧面绕了过去,将断后的齐军交给了随后跟进的神武骑兵。

逃出好长一段距离,赵无咎这才松口气,刚想回头看看战场的形势,便见着一群黑衣黑马的黑甲骑兵,衔尾追了过来,双方相距不到三百丈。吓得赵无咎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地抽打战马,马儿吃痛不已,疯狂的向前奔去。赵无咎的贴身卫士赶紧催动战马追上,一百余骑簇拥着赵无咎向西逃窜,将一众兵丁都落在了后面。

勾忌的黑甲骑兵旋即追到,也不躲闪避让,就紧紧抱着马头,从背后冲入逃窜步兵的队伍中!

只听得惨叫闷响连连。既不知道撞飞多少,也不知道踩死多少!齐军纷纷哭爹喊娘的躲到一边。将去路让给这群地狱使者般的黑骑。

但见黑甲骑兵如一道旋风呼啸而过,转眼便将逃兵甩在脑后,继续向赵无咎追去。

老赵的贴身亲卫都是齐国人,纵马之术本就平平,虽然仗着马好冲了一段,但不知道控制节奏、保持马力,渐渐便被秦军追上了。

眼看着大帅危在旦夕,代替赵虎指挥地队副大叫一声道:“跟我挡住他们!”便拨转马头,迎面朝秦军冲了过去。亲卫们高喝道:“同去!”也跟着冲了回去。

高速行驶的双方。眨眼便发生了剧烈地碰撞,两边各有几十骑落马,秦军的冲击终于被缓了一缓。赵无咎也借着这个机会,终于与秦军拉开了一段距离。用最快的时间消灭了拼死抵挡的齐军,勾忌率军继续穷追不舍,终于在追出五里之后,又一次快要追上了。

赵无咎紧紧抱着马头,向两侧看去。仅有两三骑护翼左右,再看身后追兵已经到了几十步之内,赵无咎不由英雄气短,暗叹一声道:吾命休矣……

就在他已经放弃的时候,却听得山前一声锣响,便有将军朗声道:“恩师莫慌,学生来也!”话音一落,满山遍野的旌旗竖起,齐军从山道两侧涌出。

一见是武之隆的军队。赵无咎不由大喜。赶紧策马转向阵后,终于躲开了秦军的亡命追击。

勾忌虽然一路上穷追不舍。但他头脑极为冷静,一见事不可为,便马上约束队伍,在齐军弓弩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

“既然百胜公平安到达,那我们也就告辞了!”丢下一句轻飘飘地场面话,勾忌便率军折返,与大部队汇合去了。

阻止了赵夯的追击,武之隆快步来到犹自喘息不已的赵无咎面前,只见老恩师已是丢盔弃甲、头发披散,满脸灰土、鼻青脸肿,整个人都成了泥猴,身上还散发着汗臭与呕吐物混合地刺鼻腥味,乃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武之隆赶紧命人取水来,给老恩师梳洗。赵无咎拿过水囊,先是仰脖牛饮一番,待把胸腹中火烧火燎的感觉驱散,这才把剩下的水哗啦啦倒在头上,顿时成了落汤鸡。

武之隆看着恩师如此糟蹋自己,不由辛酸道:“大帅……当心着凉。”

伸出粗糙的大手,使劲搓搓脸庞,赵无咎嘶声道:“不会的!老夫火气大着呢!”

武之隆知道他情绪不太稳定,忙让人煮些米汤送来,请百胜公服了。赵无咎地精神这才好些,长叹一声道:“又被秦雷小儿摆了一道!”

武之隆赶紧叩首请罪,伏地沉痛道:“一切皆因学生的主张而起,罪责也该当由我来承担,请恩师治罪!”

“罢了。”赵无咎摆摆手,沉声道:“你是有过错,但毕竟知机东进,救了老夫的姓名,至此用人之际,就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武之隆叩首泣道:“谢恩师宽宏,学生定将功折罪,不负师恩!”

“起来吧,”赵无咎颔首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不会上当了。”

武之隆这才起身,拱手轻声问道:“下一步怎么走,请恩师示下?”

“我们得赶紧撤回河南大营去。”赵无咎把紧贴着前额的头发拢向脑后,叹口气道:“事不可为了。”

“属下和赵夯的军队尚在,我们仍然可以建立前沿阵地,等待后续部队上来。”武之隆不理解老赵的决定。以为他是一时灰心丧气。

赵无咎摇头道:“我们被秦雨田占了先机,他把一支精锐骑军放在河北,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建立营寨、稳住阵脚。”说着苦笑一声道:“别看他们暂时退走,却肯定有暗地里地细作,时刻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可以用铁锁船筏首尾相连,建成几道浮桥,快速从河南运送兵士粮秣过来,”武之隆犹有不甘道:“只要兵力达到五万。对方就不敢前来骚扰了。”

“主意不错,权且再试一次吧。”赵无咎也不想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南岸。便让武之隆负责此事,天亮搭架浮桥。

当夜两军混战,直到天明,才各自收兵。河北岸地秦国果然没有南渡,而是远远盯着齐军,时不时地还上前耀武扬威一番。

南岸的伯赏赛阳杀了一夜、兴致已尽,便在马艾地催促下,打马回城……不走也不行了,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齐国五万援兵便从营中杀到,险些将其包了饺子。

秦雷也是一夜未睡,到天明时石敢送战报过来。言道:昨夜半渡击之,大破齐军五万渡河军队,枭首八千有余,落水溺毙者不计其数,齐军在北岸建立营寨地意图被彻底粉碎。

他这才欢喜笑道:“赵无咎三面夹攻的美梦终于泡汤了。”

石敢却不这样乐观,他沉声禀报道:“齐军并未退去。而是直接夹河立寨,似乎在建造浮桥,欲连接对岸。”

“不过徒劳尔。”秦雷哈哈笑道:“看孤王夜里如何破它!”说完便回屋倒头酣睡。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直到日头西斜才被云裳唤起来。看着板着个脸地小美人,秦雷不由心情大好,温声笑道:“不要再生气了,那天是我不好,太简单粗暴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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