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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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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许是内急吧。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地是,一篇广为传颂的千古名篇,和一个文学史上的千古难题就此诞生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五九章 寂寞沙洲冷
那天秦雷回去后,还真是憋出了一篇文章,原文如下:
“昭武十八年冬,秦雨田途径巴陵郡,仰先贤之遗风、登岳阳之名楼。但见湖水连天天连水,冬来分澄清。观此胜景、幸甚至哉,撰文以记之:”
然后便是通篇盗版范先生的岳阳楼记。
此文一出天下惊,五殿下之文名登时超越当世所有的文豪,就连齐国的文坛魁首颜行玺和孔敬文也惊呼其为子建再世,颜大家更是夸张的声称甘为雨田门下走狗。
又有人发掘出当年五殿下在荆州城所做的一蓑烟雨任平生,自此坐实了五殿下的文豪之名,当世无人超越。
而之所以说这又是文学史上的千古之谜,是因为后世的史学家发现,他的文学功底着实不咋地,甚至经常犯些尝试些的错误,比如读个白字啥的。他们就是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种水平也能写出千古名篇?但铁一样的事实便摆在眼前,又让他们无从辩驳。
有人猜测是不是他的第一名臣、当时也跟在他身边的乐向古所做。但根据三十年后的大历史学家范仲淹考证,乐向古虽然文采斐然,但还写不出这种堪称神作的文章。所以一定不是他写的。
别人就问范先生,那你觉着是怎么回事呢?范先生拍着那篇《岳阳楼记》。微微激动道:“这是神作啊,定是天神假当今之手所做,不用怀疑了,别人绝对做不出来。”心中不服气地补充道:除了我。
便给历史上留下个秦雨田文曲附身的典故,人们也基本上认可了秦雷对此的著作权。
但秦雷可以指天发誓,他压根就没想过欺世盗名……以他的身份地位,也用不着冒充文豪。
他之所以要抢后人饭碗,只因为这是一篇政治性极强的文章……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暂时无人知道。即使有知道的也不会说。因为当务之急乃是回国,如果这道坎跨不过去,说什么都是百搭。
十二月初一,子时,万籁俱寂。
通常来说,这个时间还穿戴整齐的,一般都不是好人。
秦雷抹黑穿戴整齐,望一眼悄无声息的内间。便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轻轻掩上门。外面果真大雾弥漫,相距五丈而不能见人。
乐布衣和夏遂阳出现在他地身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无声无息的出了院子。借着夜色与雾气的掩护。三人穿街过巷、很快到了南城墙根。
秦雷熟练的从背上取下矛勾,瞪着大眼看了半天,却瞅不见城头的模样。正犯愁间,乐布衣却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左面三丈远的地方……那里有个楼梯。
秦雷苦笑着摇摇头,便收起矛勾,跟着他俩顺梯子上了城墙。
翻出城外。一落地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石敢。三人在他地引导下,消失在氤氲地雾中。
巴陵城中地客栈里。云萝突然从梦中惊醒,她梦见秦雷浑身浴血,在地上逶迤爬行,样子惨极了。
擦擦额头的冷汗,云萝披衣起身,推门到了外间。测试文字水印3。幽暗的夜光下,她看见秦雷的床上鼓鼓囊囊,似乎没有异常。
轻舒口气,云萝又转身回了房,爬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只好又下地到了外间,走到秦雷地床边道:“我睡不着……”
但那恶狠狠的睡不着就醒着!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云萝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掀那被子,不由大吃一惊……只见秦雷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枕头横在那里。
“真走了吗?”无力的松开手,任那被子滑落在地,云萝喃喃道:“怎么都不说一声呢?”说着眼圈便通红通红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视线再一次投向他曾睡过的床上,她看到了一张雪白地便笺,就静静地躺在枕边。
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桌上地油灯。就着那昏黄的灯光,小公主擦擦泪,抽着鼻子读了起来,只见第一行就是:小丫头,正在哭鼻子吧……
“没有!”云萝气呼呼地叫道:“才不为你这个大坏蛋哭鼻子呢。”但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淌。
泪眼朦胧间,她继续望下看道:好了,别哭了,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其实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本来就没安好心,之所以一直带着你,是想把你当成护身符来着。你也不用因为我救过你而感激,因为本来就是为了嫁祸于我,他们才对你动手的。所以不要说你欠我之类的傻话,你一直都不欠我,而是我欠你的。
云萝轻轻的摇头,抽泣道:“其实我早猜到了,别忘了,我是在什么环境中长大的,我是什么都知道的……”泪水浸湿了信纸,小公主喃喃道:“但是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因为在我坠崖的时候,你不假思索的救了我,这就足够了……足以让我明白,你是真对我好的了。”
擦擦泪水,她继续看秦雷写道:而且一直以来,我都把你欺负地很惨。比如说故意把你的辫子扎得像扫把,经常让你给我挠背,还把你打扮成小丫鬟。好吧我承认,我喜欢欺负有高贵血统的人,但并不代表对你有意见,其实……你还是蛮讨人喜欢的,不要因此而丧失自信。我看好你哟。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梨花带雨一般惹人爱怜。轻嗔道:“坏死了,其实人家一直是欺负别人的……”说着羞羞道:“这世上也就是你能欺负人家了。”
拍拍绯红的脸蛋。云萝接着看道:前面的都是废话,你可以直接跳过,从这段看也没什么问题。学着秦雷的样子翻翻白眼,她继续看道:你到院子里叫一声,这家客栈的老板便会过来,他已经被我地王霸之气所折服,会带你去巴陵郡守府的。记住不要悄没声的过去,要闹得尽人皆知。让全巴陵人都知道。弄玉公主驾到了。这样你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当然,这句也是废话,因为我已经嘱咐侯老板,帮着给你造势了。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好了,站在院子里大喊一声:我是希瑞!等有人跳出来大喊一声:我是希曼!你就可以跟他走了,记住那人长得白白胖胖,像个大馒头。
哦对了,枕头底下还有一袋金锞子,你拿去打赏送你回去的人。每次一颗,财不露白。记住了吗?去吧。小丫头,再见了。
看着秦雷近乎唠叨的叮嘱。云萝却幸福的眯起了眼睛。一股暖流从心田升起,从内到外的温暖着她。即使在这深冬地夜晚,也感觉不到一丝地寒意。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他这样毫无心机地关心过自己;也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像他这样不在乎她的身份,只是单纯把她当成一个小丫头……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北水城内***辉煌。伯赏元帅一身戎装,站在高高的防波堤上,注视着一队队战舰驶出城门。镇南水军几乎倾巢而出,目地只有一个,将水城到三江口一段、近百里的水域搅它个天翻地覆。
“大帅,队伍都出发了。”楚破走过来,轻声禀报道。
定定出神地伯赏别离点点头,沉声道:“那我们也出发吧。”
楚破让开去路,跟在伯赏元帅的身后走了一段,终是忍不住道:“大帅,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老元帅并没有停下脚步,双目直视前方道。
“那个人真值得我们这样做吗?”楚破壮着胆子道。
“你赌钱吗?”伯赏别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没事儿玩两把。”虽不知老元帅是什么意思,但楚破仍然老实的答道。
伯赏元帅歪头看他一眼,突然笑道:“你听说买定离手之后,还有谁可以反悔的?”
“可这跟赌钱不一样。”楚破无奈道:“赌钱还有输赢呢,而这位爷,我看不出他有赢的希望。”
坚定的摇摇头,伯赏别离沉声道:“我相信自己地眼光。”说完便加快脚步,终止了这段谈话。
他们将跟在大队人马后面出发,趁乱西进,去迎接那个人。
秦雷和他地黑衣卫,潜伏在滩涂边上的树林里。在滩涂地尽头,是江与湖的交界处,除了平静的江水之外,还有一片纺锤形的沙洲。秦雷他们的目的,便是通过武装泅渡,登上这片美丽的沙洲,等待镇南军的接应。
这计划无疑是危险的,但他已经别无选择,因为楚国的大江防线太坚固了,如果没有强力的冲击扰乱他们的阵脚,就是一片木头也漂不到对岸去。
当然,他也可以等待楚国解除边界封锁之后,尝试着混在商队中过江。这是他地老本行,做起来成功率要高很多。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根据鹞鹰传来的最新情报显示,朝中的倒五浪潮汹涌澎湃,他的那帮党羽已经快要顶不住了。要是再不回去……就真没必要回去了。
所以尽管赌性不大,他也必须赌一把。赌注是自己的生命,赢了就有玩下去的机会,输了直接赔上性命!
“出发!”他低声命令道。
话音一落,借着浓重的雾气。黑衣卫们悄无声息的爬了出去,除了贴身的水靠软甲之外,还背着个巨大地防水油布包,里面装着他们的盔甲兵刃。为了保持浮力并防止噪音,还在空隙处塞满了软木。
在夜色与雾气的双重掩护下,黑衣卫们顺利的下水,泅渡,上岸。登上了那片沙洲。隐藏在芦苇丛中。
来不及喘息。卫士们便将背包打开,开始麻利的穿着盔甲。他们必须尽快完成这个动作,因为这个阶段是他们最易受到伤害的时刻。
秦雷教育他的部队,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而一支平时训练都会流血的队伍,战时会有什么表现呢?
仅仅三十息,所有地黑衣卫都已经穿戴齐全,整装待命了。
坐在一块大石上,秦雷自豪地望着他地卫士,沉声道:“在制高点构筑工事。”
黑衣卫们沉默的点头,从包中取出工兵铲。开始在中央的沙丘上挖坑。不到两刻钟。一个个合乎尺寸的单兵坑便出现沙洲之上,就像变戏法一般。看得夏遂阳他们目瞪口呆。
而黑衣卫们并不停手,他们又将相邻地单兵坑挖通,便形成了一道道富有层次的战壕。
看着这个架势,公孙剑心里有些发毛,悄悄走到秦雷身边,轻声问道:“王爷,难道真要打?”
秦雷摇摇头,沉声道:“不知道,有备无患吧。”是的,他确实不知道,虽然为了达到行动的隐蔽性,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比如说他的谍报人员确认了,诸烈的旗舰正远在百里之外,插上翅膀也飞不回来;比如说他选择了江面最宽广、水流最急地水域渡江;比如说他选择了大雾天气;比如说他没有选择在岸边等候,而是把队伍拉到了沙洲之上;比如说让镇南水军吸引楚军注意力,比如说命令南楚谍报局在几十里之外地不同地方,组织了三次强渡。
但他依然不敢说,这里就是安全的。
因为战争,从来就不是单方面地游戏,越是高明的对手,就越不会按照你的思路去干。
而强大如南楚水军,绝对是一个高明的对手。
所以秦雷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穿戴好衣衫大氅,云萝深深看一眼这个房间,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大声叫道:“我是希瑞!”此时不过是寅时而已,立刻引来了一片狗吠。
除了狗叫还有公鸡打鸣的声音,就是没有人回答,等了片刻,云萝便不耐烦了,便要直接出门,自行去寻找那劳什子府衙。
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门外有人气喘吁吁道:“我是希曼……”云萝往外一看,只见一个球状身材的白胖子跑了过来。
“侯老板是吧,送我去府衙吧。”云萝直截了当道。
那胖子点点头,喘息道:“马车已经备好了,小姐这边请。”
马车上了街,云萝突然道:“不是说你要大造声势吗?怎么不见动静啊?”
胖子回头道:“原本都预备好了,但现在用不着了。”
“为什么?”云萝奇怪道。
“因为长公主来了。”胖子满面忧愁道:“就在子时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六零 我是花痴,我不是故意的……
“姑姑也来了?”云萝先是一喜,然后又焦急道:“不要送我去府衙了,我要去找他。”
“对不起小姐,我们大老板吩咐过,您必须回府衙的。”侯胖子抱歉道。
“笨蛋!”云萝怒叱道:“只要我姑姑来到这里,那么上柱国就一定跟来,要是上柱国到了这儿,你觉得他还能逃回去吗?”
侯胖子顿时被吓住了,张嘴结舌道:“那那,那怎么办?”
“快送我出城,我要去救他!”云萝焦急道:“晚了就来不及了。”
“可我也不知道王爷在哪里啊。”侯胖子满头大汗道,其实他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情报,却根本不知该如何传递给王爷知道。
“先出城!”云萝焦急的跺脚道。
“可是城门关着啊。”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河畔沙洲上,浓雾化不开。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黑衣卫静静的坐在散兵坑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是间或有人从怀里掏出个油纸袋子,将里面的膏状物体挤进嘴里去。别看这东西其貌不扬,却是用鸡蛋、牛奶、鱼肉、羊肉、鸡肉加工而成,可以迅速补充人体能量,且口感极佳,乃是黑衣卫三级口粮中的第一等…………作战口粮,顾名思义,这种东西平时是吃不到的,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有这个口福。
秦雷与乐布衣并肩站在芦苇丛中。两人的目光都投注于烟雾弥漫的江面上,正轻声交谈着什么……
“我感觉有些不妙。”这是秦雷的声音:“江面上太静了。”说这话的时候,云萝还正在看他地信;侯胖子刚刚得知那条情报。
“是啊,洞庭湖水军太安静了。”乐布衣轻叹道:“这说明镇南军的骚扰并没有起到作用。”
秦雷的眉毛凝成一朵菊花。喃喃道:“伯赏元帅说:洞庭湖水军统领毕怀韶好大喜功、草率少谋、性急如火、暴躁易怒。这种人应该很容易调虎离山的。”说着轻叹一声道:“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乐布衣轻声问道:“斥候呢,有情报了吗?”
“洞庭湖水寨有外围防御,斥候无法靠近,也就传不回情报来。”摸摸湿漉漉地盔甲,秦雷缓缓摇头道:“大雾遮住了敌人的视线。也同样让我们看不清东西。”
乐布衣苦笑一声道:“那就等吧。”
秦雷点点头,紧抿住嘴巴没有再说话。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一个斥候从水下钻出来。伏在秦雷脚下,微微激动地禀报道:“报,出来了……出来了……”
一刻钟以后,西南面的湖面上隐约传来了低沉的号子声、哗啦啦的划水声、还有水手兵士们地笑闹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很快便清晰可闻。
一转眼,数不清的影影幢幢便从沙洲前驶过。进入了大江之中。
等到那嘈杂声渐渐远去,秦雷轻声道:“大小战船九十余艘。”
乐布衣颔首道:“大差不差。”
“洞庭湖水师共计一百一十艘战舰,”楚破沉声道:“现在五去其四了,而且楼船已经全部出去了。”
肃立在船头的伯赏元帅点点头:“靠过去吧。”他这支分舰队有战舰四十余艘,皆是主力舰艨艟,还不至于连二十余艘楚军舰艇也要忌惮。
楚破轻声应下。便传令旗舰全速南下:“目标洞庭入江
见旗舰动了,四十艘静静隐于黑暗之中地艨艟快船也快速的跟进,不到一刻钟,便逼近了入江口。
入江口宽广的江面上,黑黢黢、静悄悄的,只有些野鸭鸬鹚之类的水鸟,在半空中乱扑腾……渺渺雾气紧贴着江面。最高处不过三四丈。是以挡不住这些飞鸟的身形。
旗舰桅杆上地望哨甚至已经看到那片纺锤形的沙洲了,他兴奋的向舵手报告着方位。指挥着舰队向那沙洲上逼近。
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直站在甲板上伯赏元帅,突然面色一变,急声道:“停止前进!准备战斗!”
楚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老元帅的积威之下,哪敢多嘴,赶紧命令船队停船,弓弩手、长矛手各就各位……这艨艟战舰的船舷两侧开棹孔。舱室前后左右开孔洞,可用弓箭长矛四面攻击,并且不畏矢石。
待命令传达下去,楚破才不解的问道:“大帅,发生了什么事情?”
伯赏别离看一眼远处天空中地飞鸟,面色凝重道:“现在还不到这玩意儿觅食的时候……”
仿佛为了印证老元帅的话,舰队刚摆好战斗队形。便听南面一声炮响,一队悬着蛟龙戏水旗的威武战舰从浓雾中使出,竟是南楚平波军独有的海鹘战船,这种船体型不大,船形头低尾高,船身前宽后窄,是仿照海鹘的外型而设计建造的。
船上左右各置浮板四到八具,形如海鹘翅膀,可使船能平稳航行于惊涛骇浪之中,并有排水以增加速度之功。船舱左右都以生牛皮围覆成城墙状,以防止巨浪打碎木制地船体,并可防火攻。牛皮墙上亦加搭半人高地女墙,墙上有弩窗舰孔以便攻击。
这种船可胜任各种水文条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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