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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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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时日尚短,还普遍面临着谍报人员匮乏、网络搭建不力等问题,远远不能达到秦雷的要求。原因除了人员素质有待提高之外,主要是缺钱。收买线人、铺建网络,训练细作,都需要大量的钱财。政务寺年初给谍报局的预算是一百五十万两,但是摊子铺的太大,分到每个处也就是一万两左右,这对花钱如流水的谍报部门,根本是杯水车薪。所以谍报司请求追加五十万两预算。
听到这,秦雷有些头疼,叹息道:“这不是个吞金兽是什么?”说着对馆陶正色道:“问题是,这些钱都花在什么地方?孤并没有看到任何效果。沈冰要是再问你要钱,你就跟他明说,年底查账结果出来以前,不会再给一钱银子了。”
馆陶揪了揪稀疏的胡子,呵呵笑道:“王爷不必担心。您就是要给,属下也没有那一钱银子了。”
秦雷惊讶道:“花地这么光?咱们的买卖不是见着钱了么?”
馆陶笑道:“但是花钱的地方更多啊,您在南方买的那个什么银沟……”
“银洞沟。”秦雷纠正道。
“哦,银洞沟矿山,那可是足足三百二十五万两白银啊,就算借了胥家二百五十万两,也一下子就把咱们流水抽光了,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呢。”
秦雷神秘笑笑,自信笃笃道:“你就等好吧。最多明年上半年,孤就让你合不拢嘴。”
馆陶一直以为那是秦雷为了维护南方稳定,做的一笔政治投资。但现在听起来,似乎另有门道。心里痒痒道:“莫非那里还有矿脉?”
秦雷点点头。笑道:“下辈子都挖不完,只不过要挖的深些罢了。”
馆陶欣喜道:“太好了,这下子明年可以大展拳脚了。”
秦雷摇摇头,给他泼冷水道:“孤考察过。以现在的开采技术,一年一百万两纯银、一万两黄金就不错了,多了也采不出来。而且随着开采难度加大,这个数量还会递减。”
馆陶笑道:“那也不错。这样明年就宽快多了,咱们的教育司也可以筹备了。”
秦雷点点头,继续翻看手中的小册子。接下来介绍地是联络司。联络司与谍报司相辅相成。有谍报局的地方就有联络局、有谍报处的地方就有联络处。不同的是。联络司地分支只铺设到州府,不在县城设点。
联络司的任务主要是为各司传递长途信件。因而鹞鹰与信鸽的训练支出是他们的主要花费,全年预算三十万两,到现在还剩余十万两,问题不是很大。
但他们只是完成了初步地发展规划,从昭武十八年春开始,联络司将在各局处之间开设车船行,以便为各司提供物资运输,将来也会对外开放,最终成为交通全国、甚至三国的运输。最终达到自负盈亏。
不过见到效益是未来的事,明年的一百二十万两巨额预算却是实实在在地。
看完这个部分,秦雷郁闷道:“看来明年依旧要勒紧裤腰带啊。”
馆陶听得一愣,旋即被秦雷俏皮的说法逗笑了,莞尔道:“明年确实要紧巴点。”见秦雷一脸愁苦,他赶紧安慰道:“王爷可以看看商贸司的状况,心情可能会好些。”
秦雷闻言笑道:“但愿如此吧。”说着翻开到商贸司那一页,看了一眼,心道,终于有进项了。
商贸司同样与另外两司伴生,但他们地自由度更高、网络也更密集。每省每府每县都有网点,但与前两者不同地是,除了各省商贸局之外,它并不在州府设下属机构,取而代之地是负责收集商业信息的商情科,商贸局根据它收集整理地信息进行买低卖高、开店设铺,再结合谍报局的保护、联络司的通信保障,只要决策者不太蠢,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想赔钱都不容易的。
秦国的十个局加上南楚东齐的两个,也确实都没有出现赤字。成绩最好的居然是江北商贸局,三个季度净收入七万五千两白银,第
中都局,有四万四千两,第三好的居然是侯辛的南楚有四万两之巨。
至于倒数的三个,分别是河西局,一万两;关内局七千两;山南局,一千五百两。
十二个局共实现三十万两的净收入,当然这是在没有把先期的一百万两投资算在内的基础上。据各省交上来的四季度预测,再有二十万两白银进账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四季度沾着一个年关。
秦雷这才高兴起来,笑道:“第一年就有五十万两的收入,我看明年三季度就可以把本钱赚回来嘛。”
馆陶也笑眯眯道:“但愿如此。”说着有些感慨道:“同样是南方两省,竟然一个占头一个占尾,收入差了五十倍,让人匪夷所思啊。”
秦雷笑道:“孤倒是觉得山南局的马兴,比江北局的许春更有本事些。”
馆陶好奇道:“此话怎讲?”
“这并不奇怪,两省一个发了战争财、一个倒了战争霉。江北因为荆州府的缘故。汇聚了两省几乎所有地大族,还有无数百姓商贾,又加上镇南军的采购,就算是别府的货物全砸了,仅仅七万多两的收入也不算高。而山南全境崩溃,马兴相当于被砸烂了家什,从新开张,居然可以趁着山南重建抹平损失,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馆陶会意道:“那今年山南局就不加入考核了?”
秦雷颔首道:“是这个意思。不然太不公平了。”
“那考核系数还需要调整吗?”馆陶问道。
秦雷寻思一会。点头道:“需要。江北与中都同级吧。”秦雷政务府系统的奖惩都是依据考核结果决定。就拿商贸局来说,根据年底政务府审计结果,每个局都会有一个净收入额,但每省的繁荣程度不同。单单拿收入额比较,显然有失公允。
所以秦雷引进了繁荣系数这个概念,这个数字是根据每省前一年纳税总额、当年的自然气候、政治环境综合得出来的。秦雷把在最好年景下地中都作为系数为一。别的省若是强于中都,基础系数便会大于一。若是弱于中都,基础系数便会小于一。若是这一年出现天灾人祸,系数便会适当上调。最后用这个系数去乘收入总额,得出来的排名才是最终排名。
看完商贸司的状况。秦雷又翻到卫戍司,看了上面地数字,不由一阵眼晕。拿不准道:“两百四十万两?真有这么多的支出?”
馆陶点点头。一脸无奈道:“千真万确。正好是镇南军一年的军费。不过人家有二十多万兵啊。而咱们才区区六千人而已。”
见馆陶满脸肉痛。秦雷又反过来安慰道:“头一年什么都要花钱,到明年就不用置办那么多家当了。军费就下来了,估计一年不会超过一百万。”
馆陶摇头道:“若是心疼钱,这两百四十万也是不批的。”说着正色道:“王爷跟属下说地那个‘元规则’,属下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但细品历史,却发现此乃颠簸不灭的真理啊。”
秦雷点点头,肃声道:“所有规则的设立,说到底,都遵循一条根本规则:暴力最强者说了算。这就是元规则,决定规则的规则。”
馆陶有些沉重地点头道:“所以属下才宁肯牺牲别的部门,也要全力满足卫戍司。”说着叹息道:“只是若如始皇帝一般,过于崇尚暴力,恐非万民之福啊。”
秦雷摇头道:“先生过虑了,武王伐纣、高祖灭楚,这都是暴力的对决,最终暴力更强者获胜。但周家八百年、汉家四百年,却也没有像暴秦一样二世而亡。”
馆陶默然,秦雷喝口茶,继续道:“但凡大一统时代,皇帝都是暴力最强者,但对天下为福为祸却不尽相同。拿最有特点地隋朝说,文帝正是因为掌握了最强暴力,才从北周手里得到国祚,又灭了南朝统一天下,结束了四百年地乱世不说,还给了天下二十年地‘开皇之治’。可谓泽被苍生、造福天下。”
馆陶本就是绝顶聪明的人物,经秦雷一提点,顿时豁然开朗道:“而他地儿子杨广,完全继承了他的最强暴力,却横征暴敛、骄奢淫逸、最后把老子的天下也玩完了。对万民的危害可谓史无前例。”
秦雷哈哈笑道:“先生明白了。就是这样,关键看这最强的暴力掌握在谁手里,而不能因此畏惧它。要知道你不拥有最强暴力的话,原本的次强就会变成最强,你就成了鱼肉了。”
馆陶笑道:“这样说来,咱们陛下的账算得有些糊涂。”他已经知道昭武帝对秦雷的任命了。“既给
拥有绝对暴力的条件,又幻想您可以遵守他的游戏规自相矛盾嘛。”
秦雷面色有些发冷道:“孤王可以在任何事情上让步,但绝对暴力,一定要掌握在手中。”说着把张开的手掌紧紧攥成拳头。
馆陶沉吟片刻,幽幽道:“若是陛下将来的大统没有传给掌握最强暴力的王爷您呢?”
秦雷双眼一眯,鹰目中放射出的冷光令馆陶不寒而栗,但他仍然坚持着与秦雷对视。
秦雷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冰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春光明媚起来,淡淡道:“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地,不是么?”
馆陶终于满意了,从座位起来,毕恭毕敬叩首道:“属下愿追随王爷成就开皇伟业,立万世之功。”
秦雷点点头,笑道:“起来吧,这种话心里想想就可以了,没必要说出来。”
馆陶从地上爬起来。呵呵笑道:“属下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有些忘乎所以了。”
秦雷了解的笑笑,有些萧索道:“你多虑了,有你们这么多兄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了孤王,难道孤王还有别的选择吗?”
馆陶一躬到底,沉声道:“殿下高义。”
秦雷很快调整过情绪来,呵呵笑道:“跑题了跑题了。继续说咱们的王府状况吧。”
馆陶赶紧自我检讨道:“是属下不好。大大的不好。”
秦雷摆摆手,示意他别聒噪,把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轻声念道:“总计经常性收入三十万两。或得性收入三百万两,外债三百五十万两,三个季度银钱总流入六百八十万两。”
其中经常性收入指的是可靠的每年都有的收入。现在只有商贸司地净收入一样。或得性收入自然是不可靠的不一定每年都有的。包括沈老太爷的压岁钱、昭武帝地赏赐、以及打劫老四所得。而外债则是向胥家和沈家借的。
“总计经常性支出一百七十万两。或有性支出二百七十万两,投资四百四十万两。三个季度银钱总流出八百八十万两。”
相对应的,经常性支出就是每年都会有的支出,包括手下地薪水俸禄、各部门的日常经费等等。或有性支出自然是不一定每年都有的,主要是初商贸司外几个部门的开办费,还有卫戍司地采购费。而商贸司的开办费与买矿山的支出,被放在了投资一栏。
馆陶点头道:“总流入加上上年结余地二百二十万两,再减去总流出,就是现在现在咱们手头地银钱。”说着赞叹道:“王爷这套记账算账地法子真是绝了,简简单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雷苦笑道:“再明白也换不来钱啊。”
馆陶指着最下面的余额,安慰道:“好歹还有二十万两地现银,不算太坏。”
秦雷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说加上去年的五百万两,孤王就有八百五十万两外债了。孤这大秦第一负翁的地位恐怕千年以内无人可以超越了。”
馆陶有些搞不懂道:“王爷,您干嘛非要把这八百五十万两看成是外债呢。这分明是您说过的‘献金’嘛。”
秦雷喝口水,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沉声道:“孤王不一定要用真金白银偿还,也许会用某种权利、某次赦免来代替,但不管用什么方式,孤王都要连本带利还上这个债,若孤王还不完,就让子孙还。孤王不能给子孙后代树立一个只想索取、不愿付出的榜样。孤希望他们能知恩图报,不要变成杨广那样。”
馆陶恭声赞道:“王爷这是在谋百世啊。”
秦雷挠头道:“虽然听着很顺耳,但能谋三代就不错了,后面的只能看老秦家的造化了。”
馆陶不甘心的问道:“感到没有谋百世的法子?”
秦雷听了,闭上眼睛,重新躺回躺椅上去,久久不语。就在馆陶以为王爷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时,便听到秦雷幽幽道:“或许有,或许没有,但孤王不会尝试。”
馆陶讶异道:“为什么啊?”
“因为……孤是个实际的人。”秦雷轻声道。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一九章 王爷,要不您跳河吧
雷并没有立即离京,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而且昭也没有下来。
因而他便在画舫住下了。九月的中都万里无云、天空碧蓝如洗,和煦的阳光洒落下来,照的人心头暖暖。就连玉带河上的脂粉气,也显得可爱起来。
抛掉手头的活计,秦雷让石敢在甲板上支起躺椅,再泡壶好茶,便靠在躺椅上懒洋洋的晒起太阳来。若兰担心的出来几次,见阳光着实明媚,这才放下心,给秦雷搭块薄毯子,就回去忙活去了。
画舫顺着玉带河的水流缓缓飘荡,有节奏的微微晃动让秦雷昏昏欲睡,看了一会河上的各色画舫,却没有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惹眼,让他更是打不起精神。问了问石敢,今日上午没什么安排,秦雷便高兴起来。抿一口香茗,把身子往躺椅里一缩,毯子往身上一裹,便要找周姓男子下棋去了。
但今日那位‘周’‘公’显然要扫兴了,因为棋局刚摆上,便有不速之客把秦雷唤走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重重叹口气。秦雷养气功夫已经大有长进,除了几件事情外,一般不轻易发火。很不幸,被打断睡眠恰恰是那几件事情中的一件。
一脸不爽的望着站在岸边朝自己招手的老三,秦雷小声嘀咕道:“有本事游过来呀。”好在石敢在一边,忙吩咐黑衣卫划条小舟去把三殿下接上来。
不一会,有些狼狈的三殿下便被拉上了画舫。他没有抱怨秦雷地怠慢。正了正衣襟,便满脸微笑的快步走到秦雷身边,抱歉道:“打搅五弟好梦了,哥哥给你赔不是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且那好歹是自己的三哥,秦雷只好把火气压下,换上一副笑脸道:“不打紧,三哥快请坐吧。”老三这才坐在躺椅边的锦墩上,有些局促的望着秦雷。
秦雷知道他的来意。也知道他为何如此局促,不禁微微有些嫉妒起那个混账老四来了,心中酸酸道:若是老子身陷,不日就要归西。怕是没有兄弟替我如此着急,甚至不惜低三下四求人吧。
想到这里,秦雷对老三的看法有些改观,语气也温和下来:“三哥别来无恙啊。前日在码头上也没有好好说话。”
老三神色复杂的望着秦雷,有些恍惚道:“是啊……”再见秦雷,秦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记得上次送秦雷离京时。这小子虽然强作镇静,但那种对渺茫前途地忐忑还是隐约挂在脸上。没想到所有人都以为被太尉送到南方顶缸的五殿下,居然在一地鸡毛的情况下。混的风生水起。无论是军队、官府。还是士绅百姓无不唯他地马首是瞻,俨然把他奉为南方王。
因而秦霖从秦雷身上看到了无比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让秦雷即使面对李浑文彦博时也能毫不胆怯的挺直腰杆。老三甚至可以笃定,秦雷将来一定会成为几个兄弟中最强大的一个。
所以他今天来找秦雷,不止是求秦雷搭救,还有些要表态地意思。但话到嘴边,却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大家不算很熟,且自己假假也是秦雷的哥哥……
秦雷也不说话,微笑着望着老三,等他回过神来。只见秦霖面色一阵变换,最终咬咬牙,似乎拿定了主意。一脸微笑道:“泛舟玉带河,酣卧温柔乡,兄弟真会享福啊。”
这时侍卫端上鲜枣、苹果、鸭梨、葡萄……一盘盘水果把小桌子摆得满满的。又奉上一个酒坛,把秦霖看的一愣,失声道:“五弟,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饮酒?”对于不知节制之人,是很难看高地,老三不禁微微失望。
秦雷闻言,哈哈大笑道:“我这是‘宁愿醉死温柔乡,不慕武帝白云乡’啊。”那豪放不羁的模样,把老三唬的一愣一愣。
秦雷也不管他,让卫士把酒坛子地泥封拍去,一股带着酒香地苹果甜味便飘到老三鼻子里,让他大为惊奇,讶异道:“这酒怎么还有果子味呢?”
秦雷这才笑道:“这是兄弟农场自酿地苹果甜酒,三哥快尝尝。”侍卫便给秦霖倒上一觞,单是望着淡绿色的酒液,秦霖就感到喉咙一阵清凉,朝秦雷笑笑,便端起觞,掩面尝了尝,入口绵软甘甜,并没有一般白酒那种火辣辣地感觉,让人喝了一口还想再喝第二口,不知不觉,秦霖便把觞中果酒一饮而尽,赞叹道:“清香甘冽、又不醉人,妙啊!”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道你白日滥饮呢。”
秦雷也端起一觞,饮一口呵呵笑道:“小弟确实喜好杯中之物,却也知道轻重,只好拿这果酒聊以自慰了。”说这话他也不害臊,上次与许
两个喝了酒,他本来已经大好的身子,又软绵绵的提这才真不敢喝了。
卫士又给秦霖加了觞,秦霖便慢慢喝着与秦雷说话:“听说五弟要去京郊修养。真有此事
秦雷点点头,把腿搭在锦墩上,懒散道:“再不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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