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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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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种通俗地说法——某做地事、说地话。是否合于佛法精神与人间法度。在于他自己地修行。而与佛祖无关。
近年修行界发生地一系列风波乱象。大多与这两条惯例被打破有关。梅应行欲擅杀朝廷命官是很严重地一件事。是他私人完成南霁云地遗愿。与与他在修行界地身份无关。他也不想扯上别人。梅应行打算先杀了贺兰进明。再去找樱宁。
他首先北上来到了满目凄凉地睢阳城,悼念祭奠南霁云以及殉城的将士,然后悄然离开。第二天上午,临淮百姓突然发现南霁云将军射在佛塔上的那一只箭,昨天夜里不知被何人取走了。
贺兰进明四旬年纪,也是一位颇有名气的才子,满腹经论所做诗文也很有名,学问不错可惜为人心地不正、心机歹毒。他投新皇李亨所好,挑唆兄弟反目江南内战,终于爬上了高位,又被弹劾贬为秦州司马。调任秦州之后,贺兰进明仍在琢磨东山再起之计。
古时秦州位于河西甘肃一带,是通往丝绸之路的要地,历史悠久,据说是上古青帝伏羲的故乡,在唐代很繁华。这一天上半夜,新任秦州司马贺兰进明正在书房中读史,突然案上的烛光跳动了几下,隐隐发出绿色。他握卷的手微微一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续看书。
室内无风,烛光忽凭空跳动,屋子里一片昏暗,接着又恢复了明亮。贺兰进明抬起头,忽然发现桌案对面站了一个人,是个身材矫健的男子,黑纱蒙面右手中拿着一根树藤,左手拿着一支箭。箭簇上已有斑驳的锈迹。
贺兰进明推案大惊道:“你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
梅应行沉声道:“司马大人莫问我是谁,你还记得睢阳城之围、南霁云之誓吗?我是来替南霁云向你索命地!”
贺兰进明向后退了两步,将椅子给撞翻了,朝外惊慌的大喊:“来人呐!”
“不要喊,没用的,这座司马府中所有的人,包括你的家眷与护卫都睡着了。明日五更之前不会醒来。”梅应行冷冷的说道,他是用药高手,让整座府邸中的普通人都昏睡一夜自然毫无问题。
门外是沉沉的夜色,并无一人答话,贺兰进明面如死灰。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哀求道:“睢阳城之难不能怪我呀,我也十分敬重张巡、许远二位大人,但皇上有令命我死守临淮不得有失,职责所在无法分兵去救。我爱惜南霁云将军地勇猛。曾想保他性命留在身边,可惜他不听。……壮士饶命!”
贺兰进明跪在地上求饶辩解。猛一抬头发现那位蒙面似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一言不发摘下身背的一张弓,控弦搭箭缓缓对准了他。这是一张军阵中的硬弓,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将没穿铠甲的贺兰进明射个对穿。
“壮士饶命,您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贺兰进明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人趴在地上求饶。
梅应行:“我什么别地都不想要,就是要你的命!”
贺兰进明:“壮士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你究竟是什么人,与南霁云是什么关系?”
梅应行没有再回答。手中弓弦一声崩响,这一箭射了出去。恰在此时异变陡生。桌案上的烛火突然变成了幽暗的绿光,室中一片黑暗,只听“铮”的一声,这一箭钉在了砖地上没有射中贺兰进明。
时迟那时快,以神识灵觉视物,只见贺兰进明已经飘在了屋梁上,两臂长开如一只怪鸟,口中念念有辞,案上地两盏烛火突然喷射而出,就像两只绿色的怪臂,一左一右摄向梅应行。梅振衣猝不及防,挥舞紫藤枝原地旋身,周围飞出许多紫色花朵形状地光芒,旋转抵挡怪手袭击。
绿色的烛火象两只扭曲的大手,将紫色花芒一一碾碎,一道惨碧螺旋已经缠绕在外围让他无处可退,另一只怪手已经抓到身前,绿色光焰中还能号声,就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直透神识。
梅应行大意了,万没想到贺兰进明也是一位身怀神通的异士,学地不知是何种邪门法术,修为不在他之下。一开始跪在地上求饶让他放松警惕,最后一刻才突然发难,此人心机也够阴险的,梅应行差一点就栽到他手里,若不是有人帮忙地话。
贺兰进明飞扑到半空,施展邪术攻向梅应行,眼看对方不敌他正在得意,上方的屋顶突然碎开了,无数瓦片如箭雨激射而下,就听一个女子地声音喝道:“找死!”
仓促之间贺兰进明身上的衣服就像充气般鼓了起来,将激射地瓦片弹开,还没等他有别的动作,一根碧绿的空桑杖击下,正打在他的后心,他大叫一声落地。而钉在砖地上的那支箭也被隔空法力拔了起来,调转箭头向上,正好把贺兰进明扎了个透心凉,吧唧一声当场殒命,只有鲜血汩汩流出再也冒不了坏水。
案上烛光已灭,缠绕住梅应行的惨碧怪手也消失了,梅应行没有理会贺兰进明的尸身,而是欣喜的惊呼一声:“樱宁姐姐!”一纵身就从屋顶那个大洞跳了出去,星光下的屋脊上站着一个人,正是一年多未见面的樱宁。
“我想去龙隐岛找你的,没想到你却来了,今天好险,我差一点就见不着你了!”梅把抱住樱宁不松手。
“行儿弟弟,你也太大意了,不知修行人的心地也能险恶如此!……嗯,你身上阴寒之气好重,快找个地方去服药调息。”樱宁在梅应行的怀中说话,突然感觉到梅应行受了暗伤。
梅应行此时才感觉到周身有些发寒,一股阴气往经脉中侵入,神识中总有隐约凄厉的回音,刚才猝不及防间被那惨绿色的烛焰沾了一下,这法术竟然如此歹毒,赶紧趁着夜色与樱宁一起离开了秦州城。
樱宁怎会出现在秦州司马府,而且恰好救了梅应行?她是一路跟来的。易水仙人在龙隐岛传法三个月,樱宁又闭关修行了一年,修为大进已有飞天之能,离开了龙隐岛。她不准备待在这里等梅应行来了,不论将来的打算如何,还是想主动去见一面,行儿弟弟完全无恙她才能放心。
她来到芜州恰好看见梅应行离开青漪三山,应该是去龙隐岛找她,樱宁刚想现身见面,却发现梅应行不是往西走而是往北去,看方向不是去龙隐岛。樱宁莫名有些伤感与失望,于是没有现身却跟着梅应行一路北上了。
她亲眼看着梅应行在睢阳祭奠,又趁夜到临淮拔走了一支箭,打听一下当地发生的事情,聪明的樱宁立刻猜到了梅应行想干什么,又不远千里暗秦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贺兰进明暗算梅应行,自己却中了樱宁的暗算,入幽冥世界了这一生的帐去了。
就在梅应行与樱宁杀了贺兰进明的这一天上半夜,河南安阳城外有一场激烈的厮杀,梅效率军夜袭叛军大营,营帐中到处都是雄雄大火,无数人马在火光中厮杀,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哀嚎惨叫声响成一片。
这时一片漆黑如墨的乌云飘来,翻卷着越来越大、越来越低、越来越浓,遮住星月光辉笼罩了整个战场的上空。有阴风在战场上扫过,有许多受伤倒地的士兵被这阴风扫中打了个激灵,痛楚感瞬间消失了很多,似乎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刺激,从地上爬起来举起刀枪又继续砍杀。
梅效出奇兵以火箭烧营,趁夜偷袭得手,对方军心已溃眼看将大获全胜,乱军中突然喊杀声又盛,那些本来已无退路准备投降的敌兵,不知何故又开始毫无意义的拼死作战,双方的伤亡都突然增加了,这情况出乎梅效的预料。
生变化的不仅是敌军,梅校手下受伤已撤出大战的军士,怎么也纷纷爬起来往前冲
第六卷:子非鱼 317回、幡卷阴风生造业,魂归无处话孤独
云端上站着一个人,全身肤色焦黄,穿着一件袈裟不像袈裟、长袍不像长袍的斜肩露右臂的袍子,胸前挂着一串骷髅项链,上面奇异的人骨骷髅只有核桃般大小。他长着鹰钩鼻,深深的眼窝,披肩头发一缕一缕在风中蠕动,相貌形容不出的怪异与吓人。
他手中抖动一面暗红色的长幡,随着幡面奇异的卷曲,战场中阴风卷起不断升向高空,他脚下的乌云涌动成各种形状,就似无数的人形在挣扎。如果梅振衣见此场景,一定能想起一个人和一件法器,就是当年设计陷害梅家的明崇俨与他那杆炼魂幡。
明崇俨曾是左游仙的弟子,梅振衣也曾问过左游仙,那种摄人生魂的邪术是不是他教的?左游仙说不是,想必是明崇俨后来又另拜了师父。
书中暗表,明崇俨又拜的师父,就是此刻战场上空的男子,他名叫独孤伸,自称孤独大神,有“他化自在天”的修为。他在人间传授明崇俨这等邪术,并不是白给,而是要求明崇俨以炼魂幡摄生魂,将来再交给他所用。
明崇俨并不清楚自己被这位“师父”利用了,亲手害了很多人,就算有他化自在天魔的修为,也受不了穿越天刑的业力。孤独伸本人很少亲手杀人,以邪术收生魂怨念得到强大的法力只是他的法术手段一,对本身境界并无帮助,平时并不总是如此,而人间战乱之时是最好的收集机会。
正在施法间,独孤伸忽然神色一惊。收起红色长幡化为一道青烟飞走,没有在理会犹在涌动的乌云与厮杀的战场。他走得很急,法术余波尚未散尽,仍有未及摄去地的生魂聚集,若是有其他高人寻来,可以掩护他遁走的行迹。
独孤伸刚刚离开,就有一名僧人神色凝重踏云而来,身边一只毛色油亮、尖耳竖起的黑狗也是四蹄凌空而行。正是金乔觉与他的护法侍者神犬谛听。
“妖魔已遁,谛听,可知他来自何方?”金乔觉在独孤伸刚才施法之处驻足问道。
谛听原地转了一圈,以仙家神念回到:“此时不知踪迹,他叫独孤伸。来自佛国之外的他化自在天,是一位天魔。”
需要解释一下,“他化自在天”不仅是一种修行果位,也是一种特殊“世界”的称谓。前文提过,所谓“他化自在天”果位。是法自我愿心之道,所见所历一切都要依自我愿心去化转。观世人如肉团,观世间如自我灵台。
与“各乘天”果位类似,“他化自在天”也有在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开辟之功,造化只是属于自己的灵台仙界,真就在灵台开辟地世界中修行,本身倒也谈不上什么善恶正邪。若最终堪破正果,未尝不可由魔入道。成就金仙、菩萨。
这种灵台世界可以独自孤悬。也可依附于既有地仙界。利用他人灵台见知与自己地感悟相通之处。得到更好地开辟之功。但实际上它只能依附于无量光开辟地佛国。这些奇异地“世界”环绕佛国统称为“他化自在天”。它们算不算是仙界地一部分?严格地说起来不算。只是开辟者自己地世界而已。
“他化自在天”为什么不能依附于天庭呢?因为这与大天尊地见知不相容。大天尊自不会展开自己地灵台世界让它们去依附。而且这种依附开辟对他人来说毫无意义。既不不能与他人共享。也不能延伸开辟外围道场。同样地道理。镇元子地万寿山仙界也不行。
为什么可以依附于佛国?因为大天尊可见。而如来不可见。无量光不在又无处不在。修成他化自在天果位。若曾有佛法声闻。自可去依附佛国开辟自我灵台世界。无量光地灵台无所谓展不展开。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反映了大天尊地修为境界尚达达不到无量光地成就。
阿罗诃于天国中也是“不在又无处不在”。“他化自在天世界”为什么也不可依附天所传修行根基不同。“不二见”心法贯穿始终。依附于天国行灵台开辟之功。必须展开自己地灵台世界融入天国。修证他化自在天果位地人是不会这么做地。
另一个很有意思地人是太上。他没有像无量光或阿罗诃那样造化出一个佛国或天国。当大天尊开辟凌霄宝殿仙界时。兜率天宫莫名出现依附于其中。
但这并不意味这太上地修为境界不如他人。想一想太上留下地修行根基。只要成就金仙。就可以在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造化开辟出一片真正地仙界。金仙洞府可以自享亦可以引他人共享。可以有所依附也可以不依附于谁。若依附开辟则另有收获。是另一种逍遥玄妙境界。真正地和而不同。
若达到金仙境界地极致,如大天尊与镇元子,造化的世界还可以在其他金仙依附开辟的同时,自然延伸造化出更广阔的外围仙界道场,这就是天庭规模的由来。道家供奉的“三清”,“原始”指的是“无边玄妙方广世界”,“灵宝”指的是“灵台造化开辟之功”,“太上”指的是传道之祖,其来源如此。
各教修行可以互相参照印证,但不能简单的等同比较,到了造化开辟境界的微妙区别,可以清晰看出各教发端的差异来。至于再往上无量光、太上的境界,又是无法妄神犬谛听察知方才施法之人,是来自依附佛国之外他化自在天中的独孤伸,若独孤伸在自我灵台开辟的世界中不论怎么乱搞,本身谈不上善恶正邪,但跑到人间做这种事,就是所谓的“天魔”了。
金乔觉喟叹一声。眼中尽是悲悯,无言的在云端上入坐,神念中默诵经文。浓密地乌云停止了涌动,那些挣扎的人形轮廓消失于不知名处,下面战场上的阴风早已散尽,大战也已经平息。斗转星移朝霞升起,凡人看不见空中金乔觉与谛听的行迹,只能望见云端上有一抹金辉。
脚下的云朵已变得如雪洁白。自周安详而宁静,谛听忽然以神念道:“独孤伸又在人间施法了!好强大的法力,有金仙下界赶去!”
金乔觉睁开眼睛,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此番大乱。凡动念下界自寻恶业者,皆难逃劫数,我在幽冥世界中接引独孤伸到来,因缘已成,他千年修行终将毁于一旦。”说话间又一皱眉。对谛听道:“有人将去九林禅院菩萨像前开口请你相助,你先去芜州等着吧。”梅应行的怀中抽泣。经过一夜的调息,有正一门的灵药相散了侵入经络的阴寒之气,梅应行又问起樱宁为何会来此处。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
樱宁在梅应行面前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这一年多来地遭遇都说了。来之前她还没想明白见到梅应行该说什么,但是一见面。樱宁才意识到,天下之大能够敞开心扉相诉的人只有梅应行了。毫不掩饰诉说自己曾经的彷徨、无助、委屈与悔撼,说着说着,她又一次流泪了。
祖师爷易水仙人只能给她精神上的指引与修行境界上的点拨,并交给她传承碧山潭一派地重任,而梅应行才是她能够依靠的真实胸怀,尽管她地修为更高,但此刻也露出真正柔弱的一面。梅应行没有多说话,只是将樱宁抱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
就在这时,梅应行怀中忽有一股大力传来,樱宁猛抬头施展全身的法力将他推了出去。樱宁如今已有飞天之能,猝不及防间贴在怀中施法,那是多么大的力量?梅应行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飞了出去,飞过黄河远远的消失于地平线地彼端。
然而这法力并不伤人,仅是把梅应行送走,樱宁推开他的同时还在他怀里塞了一本书,就是那卷《碧山诀》。梅应行只在神念中听见一句“快走,躲起来!”,人已经飞到数十里之外。中忽有一片乌云涌现,无数触手状的烟索袭来,樱宁祭出空桑杖未及转身,就被地上卷起地一阵阴风扫中,无声无息仆倒在地。与此同时,半空中发出一声大喝,一道剑光直射乌云,那是梅毅的身形。
梅毅怎会不清楚小少爷离开芜州不仅仅是找樱宁,一直暗中跟着他,也发现了尾随梅应行地樱宁。梅应行在秦州司马府中遭暗算,但有樱宁相助有惊无险,梅毅就没有现身,也没有打扰这一对小男女重逢,不料在黄河岸边却出了变故。
梅应行没有发现尾随的樱宁,因为她修为更高已有飞天之能,樱宁没有发现梅毅,因为梅毅的修为已出神入化。但梅毅也没有发现云端上还有高人,对方发难时才拔剑出手,剑光与身形相合直斩而去——对手太强了,梅毅一击已尽全力。
云端上出手的高人就是昨夜在安阳城外现身的独孤伸,他避开了金乔觉,却被远方另一件惊动,隐匿行迹赶到了秦州。
独孤伸常年在他化自在天世界中修行,很少收传人弟子,偶尔来人间传法,也有着自己的目的,所教弟子在人间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利用。独孤伸神通广大,各方面的成就都很高,所传也并非全是邪术,在人间前后收过五位传人:骨笃福、骨笃寿、骨笃、贺兰敬明。
这五个徒弟都很有“用”。骨笃禄后来做了突厥大祭司,可以用征战掠夺的奴隶与战俘的向师父献祭,骨笃寿与骨笃福在草原上成为威望如同神灵一般的萨满大巫,如果独孤伸需要人间的什么东西,只要草原上有,两位大巫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他找到。
独孤伸传授这三人的是萨满巫术,是正是邪看各人的心性,其实骨笃福与骨笃寿并没有做什么恶事。至于明崇俨与贺兰敬明这两位,在世间有才华,善用心术心机歹毒,一看就是有机会能占据高位的“人才”,干脆就教了他们魂修邪术。
独孤伸教徒弟,与钟离权那等仙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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