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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双喜临门】………

　　　　石川为何要放掉那个女刺客？

　　　　我感到一阵诧异的同时，肘上也传来阵阵痛楚，用手一摸，殷红的血渍浸了出来，应该是刚刚被那女刺客甩倒时擦破了皮。

　　　　“石将军知道刺客的身份？”我忍不住问。

　　　　“是宫里的人。”他淡淡答道。“小雨，哥哥的话你听不进去，可是今晚的事为什么会生你应该明白，现在怕了吗？还没进宫便已经惹来杀身之祸，如果你真进了宫，将会危机四伏，宫里的人没那么简单。”

　　　　石川所谓的宫里的人，是指女人，皇上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石川有意这样吓唬她，又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哥你别说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的脑子很乱，你阻止我都是为我好我当然明白，可我就想嫁给皇帝哥哥，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石雨嘤嘤哭泣着，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石川便不再说什么，命人将小姐送回房间，并加派了守卫保护她。

　　　　我捂住自己受伤的臂，正准备回房去处理伤口，石川却在身后叫住了我：“你站住！”

　　　　“石将军，就算你要罚我跪，也让我去包扎一下伤口行吗？”我凛然对他说道，双眸直视着他。

　　　　“跟我进来！”他大声命令，不容许我说不，就直接转身走进了书房，我也只好跟了进去，他指示我坐到他的书案前。

　　　　我刚坐稳，他便一把拉过我的手，问也不问，“唰”地一声扯下了我的袖子，我的手臂流了不少血，只见他动作迅，将一瓶药粉洒在了我的伤口上，很快就给我包扎好了，不知道他给我用的什么药，洒上去以后很疼，甚至比原本的伤口还要疼，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眼泪险些没有掉下来。

　　　　看出了我的痛苦，他便说道：“这是我秘制的创伤药，虽然用药时会感到异常疼痛，效果却要比普通的药好上不止一倍……”

　　　　我想我的眉心此刻恐怕已经拧成了一根麻绳，我咬住嘴唇，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

　　　　“很疼吗？”

　　　　他的语气柔缓下来，我微微点头，不敢多言语。

　　　　“今日你舍身救小姐，之前的过错我可以不予追究，小姐心思单纯，看不透这人心的复杂，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永远要以小姐的安危为主！”他意有所指地对我说。

　　　　“石将军想说什么？”

　　　　“你不必问那么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又是一个陡转。

　　　　……

　　　　不多几日，将军府便迎来了双喜临门的大事。

　　　　宫里派人分批送来许多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貂裘、马匹等物，正式颁布圣旨册封石雨为正二品，赐号贤德夫人。而另一件大事，就是皇上亲自做媒，将最疼爱的妹妹夕水公主赐给镇北大将军石川为妻。

　　　　此次皇上大婚，完全依照古礼进行，不难看出，龙行天很重视这场包含了特殊意义的婚事。

　　　　大婚当日，由使节奉命迎亲，大红的喜轿从将军府被一路抬入皇城，华奢至极，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爆竹声震动了整个燕京城。



………【043　宫门似海】………

　　　　我和双喜作为陪嫁丫头，随侍在花轿的两侧，一路穿过繁华的人群。

　　　　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浩浩荡荡，震动了整个燕京城，城里的老百姓将街头围得水泄不通，直到花轿行至午门，在太和门外停住，喧嚣才平静下来。

　　　　接下来由使节去乾清宫向皇上复命，我们在太和门外短暂地等待。

　　　　石雨拉开帘子，掀开头上的一角红盖头，望着面前威严高深的宫墙，眼里噙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泪水。

　　　　“过了今天，我便再也回不去从前了是吗？”她漠然地问我。

　　　　“小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流泪会不吉利的……”我低声提醒道。

　　　　“我不肯听哥哥的话，是不是很大逆不道？”

　　　　“小姐莫要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石将军也希望小姐能够开开心心的出嫁。”

　　　　石雨听了我的话，悄无声息地放下盖头，默不作声。

　　　　使节很快便复了命，大红的喜轿在太和门外被正式迎进了皇宫……

　　　　一进宫门深似海！

　　　　当我随同迎亲队伍一起迈进这座皇家宫墙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睨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走进这座深深的宫门容易，却不知哪一年哪一天才出得去？

　　　　也许一生，都将老死在这里，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后悔了，但我必须这样做，只能这样做！

　　　　石雨被赐住在兰心小筑，听迎亲队伍里的管事太监说，兰心小筑空置了许久，曾是皇太后生前居住过的地方，龙行天为祭奠母亲，在此修建亭台楼阁，并命人每日打扫，兰心小筑是整个北国皇宫里面，景致最为特别的寝殿了。

　　　　兰心小筑内张灯结彩，迎往洞房的路上都铺满了红毡子，按照皇氏的规矩，静鞭三响后，新娘子在鼓乐声中被送往寝殿当中。

　　　　“现在几时了？皇上怎么还不来？”石雨悄悄掀开盖头，显得坐立不安。

　　　　“小姐莫急，稍安勿躁。”我说。

　　　　“看来小姐是急着想和皇上早点洞房呢，不过现在吉时还没到，等到了吉时皇上自然就来了！”双喜在一旁窃笑道。

　　　　“双喜你这丫头既然跟我进了宫，以后就要学会收敛一点，哥哥说皇宫可不比将军府，在宫里面可不能像在家里那般随便了，你以后要多跟木棉学习，应该成熟稳重一些，你这张小嘴，可别给我惹来麻烦……”石雨对双喜训话；双喜杵在那里；有点闷闷不乐。

　　　　戌时一刻；殿外高呼皇上万岁，我和双喜急忙帮石雨整理好盖头，悄然立于一侧。

　　　　皇帝纳妃，是不需要喝合卺之酒的，除了我与双喜外，也没有其它嬷嬷在旁侍候，皇上推门走了进来，凌人的气势骇得我和双喜禁不住有些颤抖，他身上大红的喜袍格外耀眼，高大、魁梧的不似在将军府里那般，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可以扫平我南国金陵，他是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锋芒毕露的皇帝，好像在他面前，任何人都无所遁形……

　　　　如果说龙行天是一头真正的雄狮，那么皇兄只不过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和双喜齐齐跪下请安。

　　　　“你们先退下吧。”他淡然命令道，却不容尔等迟疑。

　　　　我和双喜听从命令，悄然退到房外。



………【044　长夜慢慢】………

　　　　新婚之夜，我和双喜按照宫里的规矩站在寝殿的门外守夜。

　　　　皇上进去约有一刻钟的功夫，殿内的红烛便被熄灭……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朗，站在殿外，我突然思绪万千，不知道此时此刻金陵城里的月色是否依然妖娆？我的望月楼是否已经落满尘埃？只是我已身在别处，一切都变得渺茫，四周寂静的可怕，恍若一场梦境。

　　　　“喂，我们俩说说话吧，这夜还长着呢，不然没有被冻死，也要给闷死了！”双喜站在我对面，挥着手叫我。

　　　　“有什么好说的？”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飘渺的梦境当中，此时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你的意思是，和我没话说是吗？别以为小姐宠着你，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知道我跟了小姐几年了吗？”双喜噘着嘴，她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根本没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是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不愿多讲话而已。

　　　　“你才是小姐身边最信任的人，我怎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知道就好！”双喜得意洋洋，根本没有听出我言语里的讥讽，接着说道：“这皇宫可真奢华，能够每天住在这里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小姐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咱们家小姐命好，才有福气嫁给皇上，皇上那么了不起，人又长得英俊不凡，我敢说这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比皇上更优秀……”

　　　　“是福是祸，言之甚早。”我低声耳语，声音小到双喜根本听不清楚。

　　　　“你嘀咕什么呢？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今天可是小姐的大喜之日，你干嘛这副嘴脸？人长得丑就算了，还一脸的晦气，真是扫兴……”双喜总是看我不顺眼，她愿意说什么便由她去好了。

　　　　“小点声说话，你想惊动皇上吗？”我提醒她，双喜白了我一眼，总算闭上了嘴。

　　　　到了子夜，我和双喜都被冻得有些抖，原本的困意也因为寒冷而全部被驱散，我们轻轻跺着脚，获取一点点的暖流，熬到寅时，正是夜与日的交替时刻，天色已有些微微变白。

　　　　寅时一刻，一排的宫女和太监手里捧着洗脸水和皇袍马褂齐齐来到兰心小筑，当头的太监正是在将军府见过的那个小厮，名叫云倌，他们整齐地排在门外，等候皇上起床，我和双喜也立刻打起了精神。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见里面没有任何动净，云倌便站在门外高声喊道：“皇上，早朝时间快到了！”

　　　　“进来吧。”龙行天的声音慵懒地飘了出来。

　　　　他们一行人推门走进，为皇上洗漱更衣。

　　　　不多一会儿，龙行天便已身着龙袍走出寝殿，一阵风似地掠过我和双喜，径直走出兰心小筑，威仪的仿若不曾真实存在过。

　　　　“恭送皇上！”石雨身穿寝衣，跪地叩头。

　　　　皇上和那群宫女太监们前脚刚走，一名嬷嬷则依照规矩检查床榻，将床榻上那块染上了点点落红的白色布单拿走。

　　　　所有人都退去以后，石雨总算松了一口气，抓住我和双喜的手臂就说：“能得到皇上的临幸，我死也甘愿了！”

　　　　“小姐，大喜的日子干嘛说那么不吉利的字？咱们家小姐最有福气了！现在小姐就是皇上的人了，这是多么光耀门楣的事呀！”双喜很兴奋地对石雨说着。

　　　　石雨也显得极兴奋，脸色红润，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悦和甜蜜。



………【045　晋升贤妃】………

　　　　巳时不到，便有浩浩荡荡一排人来到了兰心小筑，每个人手里都端着贵重的物品，随之一起的还有皇上身边的贴身小太监云倌。

　　　　云倌正色说道：“贤德夫人听旨。”

　　　　石雨、双喜和我三个人，都不明所以地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德夫人温良贤淑，其兄更是江山社稷之人才，特赐贤德夫人晋升一品，赐号贤妃，赏赐黄金一百两，白银一百两，锦锻五十匹，珠钗饰二十件，貂裘两件，玉器二十件，银器二十件，瓷器二十件，京城玉香斋的胭脂水粉十盒，内侍太监四名，宫女四名，北宣十六年十一月初八，钦此！”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石雨诚惶诚恐，叩头谢恩。

　　　　内侍们将皇上赏赐的东西一一放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恩赐，石雨有些措手不及，我走到她身边，低声提醒道：“娘娘如今深得陛下恩泽，众人欢喜，切莫让他们空手而归。”

　　　　石雨冲我点了点头。

　　　　我便从那两盘金银中各取出两锭，走到云倌的面前，说：“有劳云公公了，这是我家娘娘赏给各位的喜钱，请公公笑纳。”

　　　　“谢贤妃娘娘赏赐！”众人欢喜道。

　　　　“不必客气，以后不免还有麻烦各位的……”石雨对他们款款说道。

　　　　“娘娘太见外了，奴才以前经常跟随陛下去将军府，也曾在府里见过娘娘的，以后有什么事，娘娘只管吩咐就是！”这云公公年纪不大，却很会说话。

　　　　送走了这些人后，石雨把分来的太监宫女安排妥当，才终于疲惫地坐下歇息了片刻。

　　　　“小姐，皇上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双喜对着地上那些金银珠宝左看右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石雨喃喃自语。

　　　　“娘娘，这些金银还是命人好生收藏起来吧，宫里的人和事永远不会有绝对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了。”我告诉石雨，石雨轻轻点了下头。“还有双喜，以后你要改口叫娘娘，莫要再叫小姐了。”

　　　　“为什么？我是陪嫁来的，又不是宫里的宫女！”对于我的指责，她还有些不服气。

　　　　“既然进了宫，自然就要遵守宫里的规矩，若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借题挥，只会给娘娘惹来麻烦，在宫里，只有主子和奴婢之分，没有别的。”我好心告诉她，至于她能不能真正理解，我无从知晓。

　　　　“不就是改口叫娘娘吗？”双喜噘起了嘴，“咱们家娘娘深得圣宠，没准哪一天，就变成皇后娘娘了呢！”

　　　　“双喜不要乱说话！”我大声打断她。

　　　　“怎么了吗？人家没说错呀，我早晨去御膳房点膳时，那里的太监告诉我的，说皇后娘娘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芳魂早逝了，皇上对皇后娘娘一往情深，后位空置五年至今还没有人接替呢？咱们家小姐如今这样得宠，分明就是皇后的备选人嘛！”双喜口无遮拦，肆意挥着自己的想象。

　　　　“娘娘，奴婢的话双喜不肯听，请娘娘告诫双喜，宫里人多口杂，切记不要乱讲话。”

　　　　我有些无奈，我猜想龙行天空置后位五年，并非是因为有多怀念芳魂早逝的皇后，而是这位置只有一个，而想要坐上这位置的人却很多，而其中千丝万缕的纠葛就更加没办法说得清楚了。



………【046　初来乍到】………

　　　　石雨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郑重地对双喜讲道：“木棉说的对，双喜你以后千万要小心说话，万一被别人给听到了，岂不是惹祸上身吗？哥哥也说，在宫里最忌讳的便是太过招摇，我只求安稳地陪伴在皇上身边，对于其它的东西我没兴趣！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要听木棉的，清楚了没有？”

　　　　“知道了……”

　　　　双喜偷偷瞪我一眼，低声回答道，有些不服。

　　　　如今看来，皇上对石雨又是册封又是赏赐，她一时之间想避开风头都不成，不过我想暂时这样也好，既然是初来乍到，总要树立一定的威信，没有必要表现的太过弱势。

　　　　皇上刚刚封赏了石雨，紧接着便有数位妃嫔登门拜访，在这后宫之中，皇帝的女人多如牛毛，谁能得势谁便有资格统领群芳，石雨虽无此心，别人却不这样想，她们见石雨深得圣宠，自然要来拉好关系，讨得她欢喜，以便有朝一日结成一派。

　　　　送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每个宫的妃嫔都不是空手而来的，且都带来了贵重的见面礼，兰心小筑的门庭一时如集市般热闹。

　　　　后宫的争斗我从小便见过太多，这些女人如此这般，无非是为了能够安然无虞地立足于后宫，即便不能蒙受圣宠，至少不要落得失宠的地步就好……

　　　　我向石雨提议，把从将军府带来的果品点心、饰细软等物分别包裹起来，回赠给前来送礼的各宫嫔妃，既然她们来送礼，我们也不能表示出不友好，在这后宫，只要少一个敌人，便多了一份安宁。

　　　　“该来的都来了，应该差不多了吧？这一天过得可真累……”石雨趴在八仙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娘娘，我这里都有记名单，有四个人没有来。”我告诉她。

　　　　“不来更好，我本就不想和她们有太多的往来……”

　　　　“可是娘娘，四个最重要的人物没有来！娘娘以前也经常进宫找夕水公主，不知道娘娘对这后宫究竟了解多少？”

　　　　“我对后宫的事不敢兴趣，不大清楚……”

　　　　“这样吧娘娘，我刚从分来的内侍和宫女那里打听到一些情况，我把宫里的情况简单的给您讲一下，五年前皇后娘娘病逝，后位至今整整空置了五年，但皇上似乎一直没有重新立后的打算，可能是皇上还在斟酌人选，也可能是皇上不想因后位而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所以干脆不再立后。如今风头正劲的嫔妃有四位，燕妃，淑妃，云妃和芳嫔，这四个人在皇上面前最得宠，今日宫里所有的嫔妃都来向娘娘贺喜了，唯独这四位没有来……”

　　　　我打听到的情况并不稀奇，是宫里人人都知晓的事情，但也足以说明后宫的半片天如今掌握在谁的手里。



………【047　平分秋色】………

　　　　北国后宫，最为出众的四人女人，便是燕妃宣燕姬，淑妃司徒岑吟，云妃云涓涓，还有芳嫔，名唤秦芳龄。

　　　　淑妃司徒岑吟乃正一品，官阶最大，后位空缺之际，她则是当之无愧的后宫领袖，司徒岑吟是朝中司徒太尉的独生女，她也是最有希望荣升后位的人选之一。

　　　　燕妃宣燕姬是丞相的亲侄女，据宫女所讲，燕妃的美貌曾是流传于大北国民间的一段佳话，她的倾国美貌也为她带来了无尚的荣宠和圣眷，但其人嚣张傲慢，目中无人，被她欺压过的嫔妃数不胜数。

　　　　云妃云涓涓则是都尉云良的妹妹，与前两位相比，云涓涓相对内敛许多，不似她们那般张扬。而最后一位芳嫔秦芳龄在后宫之中却是个极传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