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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既然愿意给奴婢解惑，又何必挑这样肤浅的借口呢？芳嫔娘娘的美貌大家有目共睹，能有机会单独服侍皇上侍寝沐浴的妃子，在这个皇宫里也唯有芳嫔娘娘一人，足以证明皇上对她的厚爱，可是纵然芳嫔娘娘与众不同，也只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嫔妃，而她也绝对不是这皇宫里最引人注目的一个，所以皇上宠她，一定另有原由！如果皇上不想为奴婢解答，奴婢立即住嘴便是了，只是不劳皇上对奴婢敷衍……”我一点都不给龙行天留面子，直接指了出来。

　　　　“你说，你想要朕怎样回答你呢？”龙行天转而又把问题抛给了我，像我与他这样的对峙，对我来说勉强还承受的住。

　　　　“皇上应该有所耳闻，今日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传言说芳嫔娘娘是潜伏在宫里的奸细，这传言皇上信吗？”我索性不再与他卖关子，我为的只是找到一个答案，我猜龙行天已经想到了我要问他什么，今日他招我来，却对刺客一事只字不提，但不提，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那么，你信吗？”龙行天笑的很怪异。

　　　　他不答，却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我简直被他气死了，再这样和他周旋下去，我恐怕就要崩溃了。

　　　　“半信半疑，所以奴婢感到十分困惑，皇上既然不能为奴婢解惑，奴婢自然也不愿勉强皇上，就当奴婢从来没有问过……”我一把剥开龙行天抱在我腰间的大手，顺势与他拉开了距离。



………【016　朕不信她】………

　　　　“哈哈，怪不得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龙行天突然大笑，我越是想与他保持距离，他越是不让我如愿。

　　　　就在我剥开他抱住我腰部的手掌时，他猛地一个捞水的动作，“哗”地一下子溅了我们满脸的水花，我的后背被他整个手臂给圈住，猝不及防，我整个身体被他捞到跟前，紧贴在他的胸膛。

　　　　他贴在我耳边，温热的气吸落到我的脸颊，仿佛若有若无，若隐若现一般，有那么一刹那，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只听他在我耳旁悄声语道：“朕不信她。”

　　　　话虽轻，但那语气，却是字字铿锵，不容我有半点怀疑。

　　　　我不觉暗自思忖起来。

　　　　秦芳龄的确有些头脑，她用逆向思维认定皇上不会追究到她头上，可是此刻我却清清楚楚地亲耳听到龙行天说出这四个斩钉截铁的字。

　　　　龙行天城府之深，远在我想象之外，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他明明一早就怀疑秦芳龄了，甚至一切早在他的监视之中，可他不动声色，他站在所有人的背后，在暗中操控这一切，或许在他眼里，与其抓到一个奸细，不如掌控一个奸细更有价值，我不得不佩服他常的心计。

　　　　“皇上一定也不相信我吧？”我问。

　　　　“你说呢？公主……”他的一句“公主”便让我明白了一切，我注定不能与他共存，他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敌国公主呢？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与他周旋，原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好极了，可是我们谁心里都明白，表面上的臣服是不会长久的，总有一天，我还是我，而他依然是他。

　　　　“芳嫔娘娘到底是谁的人？”

　　　　我睁着一双大眼，极力追问道，我与龙行天之间的关系倒是有些说不出的奇妙，他了解我的底细，却甘愿把我留在身边，我对他恨之入骨，却偏偏还要臣服于他，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但这是事实，无从改变。

　　　　“你想知道吗？”龙行天轻轻呼了口气，用一根手指抬起了我的下颌，如炬的目光探寻着我的心思。“这样吧，如果你肯亲朕一口，朕就告诉你！”

　　　　亲他一口，亏他想得出来？

　　　　这也可以被当成条件来利用的吗？

　　　　看到我窘迫的模样，龙行天显得十分得意，俊朗的面孔上显现出少有的笑颜，与他平日那张深沉、阴霾的脸有很大的不同，如浴春风一般。



………【017　透不过气】………

　　　　龙行天居然戏谑似地要我亲他一口，堂堂一个皇帝，亏他想的出来？看到他这副与平时大相径庭的玩世不恭状，我实在猜测不透他的心思。

　　　　即便这一刻，他的脸上如浴春风，可谁又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突然狂风大作呢，我猜测不到他的目的和心思，难道他只为戏弄我这么简单吗？如若只为戏弄，我倒也坦然面对。

　　　　只不过龙行天太小看我了，我才没那么容易就退却。

　　　　于是，我高高地昂起头，没有半分扭捏和半分做作，很自然地在龙行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不自觉地出一声轻响……

　　　　“皇上满意了吗？”我不无得意地反问道。

　　　　“不。”龙行天摇头，“应该是这里！”

　　　　他抓着我的手指，放到他的嘴唇上，狂妄而挑衅地看着我，带着一丝玩味和俏皮。

　　　　我努力表现的镇定自若，拿开自己的手指，俯上前，微闭着眼，蜻蜓点水般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啄，很轻，很快，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嘴唇的温度，因为我很怕，怕他会抓住我不放，怕他会得寸进尺，可是我心里很明白，他若真要怎样，我又如何逃脱得了？

　　　　所以，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顽强，才不会太过惧怕未知的一切。

　　　　“皇上是不是还觉得不满意？”我冷笑，大胆地把手指伸向他的脸，然后摸着他的嘴唇，摇头说：“这里不够好……”

　　　　随即，我的手指滑向他的下巴，略为扎手的胡茬在我指尖的游走下，已不再那么刺手，然后，我的手滑向他的胸口，在他胸前结实的肌肉上来回抚摸……

　　　　“你在勾引朕！”龙行天突地一把捉住了我那只不安分的手。

　　　　“这不是皇上想要的吗？”我质问。

　　　　“就算要你，朕也不会在这里。”

　　　　我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慢慢消失，却一点都不打算配合他，他只捉住我一只手，我便用另外一只手臂攀上他的胸口，低头在他的胸肌上舔了一口，我看到他胸口比先前起伏的厉害，喉节处也明显躁动起来……

　　　　他说的没错，我是在勾引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我就是要和他作对，他若想占有我，我一定会顽抗到底，不会让他如愿的，可他这刻偏偏不想要我，他越是不想，我就越是想缠上他，或许只有和他处在对立的那一刻，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不知是不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龙行天回手捉住我的两只手，反身紧紧将我抵在池壁上，我几乎被抵的透不过气来。



………【018　洗热水澡】………

　　　　“松开，我透不过气了……”我试图推开死死抵在我身上的龙行天，可他犹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没有办法推动他分毫。

　　　　“听着，上官月舞，朕早晚会要你，但不是现在！”龙行天伸出手掌狠狠钳住我的脸颊，娇嫩的脸蛋几乎被他捏得变了型。

　　　　“放开……”我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来。

　　　　“不要试图与朕对抗，不要跟朕玩花样，更不要妄想勾引朕，朕从不缺女人，你在朕身上掀起的火，朕自会找别人去灭，至少现在朕不会碰你一根指头，该要你的时候，朕自会要你！”龙行天的冷静和毅力大大出了我的想象力。

　　　　只是我不懂，他为何非要这样，他已经高高在上了，他若想要得到我，随时都可以，但他偏偏不要，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也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阵巨大的水花扑到了我的脸上，当我睁开眼睛时，龙行天已经走出了水池，我没敢回头去看他，只听到他冲外面高声喊道：来人，给朕更衣！

　　　　龙行天走出帷帐，在内侍的服侍下，更换了新衣。

　　　　更衣过后，龙行天遂又走进帷帐内的水池旁，我此刻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整个身子浸在池水中，衣服湿透，紧贴在身上，头凌乱不堪，脸上也是湿漉漉，他望着我，嘴角不觉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可不要浪费了这一池的热水，没有朕在这里，你大可以安安心心地洗个痛快……”龙行天冲我说道，他突然对我这么好，倒让我感到诧异。

　　　　隔着一池水的距离，我抬头看向他，虽然穿了衣，可是他的髻仍然披散着，看上去既威严而又魅~惑，我不得不感叹，这样美若神？的男子，并非是每一个女人都能抗拒的。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他却淡淡一笑，转身走了出去，我泡在水里好一刻，直到门外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才终于确定他不会回来了。

　　　　我确实很久没有痛快地洗一个热水澡了，这样一大池的热水果真具有很大的诱惑，别说是宫里的奴才，就算是各宫嫔妃，也无福享受到这样的沐浴，既然龙行天不会回来了，我当然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不要浪费掉这一池水才好。

　　　　我很快就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不知不觉，竟然小憩了过去……

　　　　“木棉姑娘，木棉姑娘！”

　　　　云倌站在门外唤了我几声后，推门走进帷帐外面。

　　　　我猛然清醒过来，居然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而我竟然在池水中睡着了，顿时冒起了冷汗，因为池水已经凉透了……



………【019　迷雾重重】………

　　　　凉水浸得我浑身抖，我急忙从池水中走出，可是池岸上的衣服还没有干透，看到帷帐外的云倌，我便问：“云公公，皇上走了有多久了？”

　　　　我是在龙行天离开后沐浴的，应该也就是在那时候睡着的。

　　　　“木棉姑娘，皇上离开可有两个时辰了，见姑娘小睡，咱家便没有来打扰，皇上已经吩咐给姑娘准备了新衣……”云倌对我倒是客客气气，只是没想到我居然睡了两个时辰那么久。

　　　　“有劳云公公了，我换好新衣后会自行离开……”

　　　　“那就不打扰木棉姑娘了。”

　　　　云倌出去以后，我才走出帷帐，只见地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装着一身干净的宫装，我换上衣服后，才看到托盘底居然还放着一只铜镜和一个胭脂盒，打开一看，里面是红红的朱砂，朱砂的红艳比起我先前涂在脸上的番红花效果要好许多。

　　　　我对着铜镜，重新把红色斑迹涂沫在脸上，想不到龙行天这个人的心思倒还挺细腻，这些细节他居然都能想得到，反倒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穿戴整齐，我才走出浴室的门，原来外面的天竟然已经黑了，云倌正候在门外，对我说道：“木棉姑娘，天色晚了，永泉宫里有守卫，还是咱家带姑娘出去吧。”

　　　　“多谢公公。”

　　　　我对这个看上去与我年纪相当的小公公客气礼道，谁让他是龙行天身边的人呢？

　　　　“木棉姑娘不必客气，是皇上吩咐咱家要一路将姑娘护送回兰心小筑，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皇上吩咐的？”我纳闷起来。“云公公服侍皇上很久了吧？还不知道公公贵庚呢？”

　　　　“咱家十七有余，幸得皇上抬爱，才能随侍皇上左右，原本咱家的姓氏犯了大忌，与云妃娘娘的名讳有所冲撞，若非是皇上怜惜，咱家定要改名换姓的。”云倌有意无意地与我闲聊着，这小公公看上去年纪虽幼，倒还长我两岁，说起话来也是少年老成的模样。

　　　　“这段时间一直有劳公公照顾，这是木棉的一点心意，公公就当给木棉一个薄面……”我深知一个道理，若想在这深宫里长久生存下去，必定要结交一些关系。

　　　　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脖颈上带着的一块玉坠，那是令我伤心之人所送，如今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于是我将玉坠摘下来，硬是塞进了云倌的手里。

　　　　这玉坠并非普通物品，而是异常珍贵的昆仑玉所雕，只可惜物是人非，留它又有何用？

　　　　“姑娘不必这样，皇上对待姑娘有别与众人，咱家岂敢收授姑娘的馈赠……”

　　　　“你说皇上对我有所不同？”

　　　　“当然了，姑娘自己感觉不到，可是咱家天天跟在皇上身边，自然看得明白。”

　　　　“是吗？那公公就更不必跟我客气了，以后劳烦公公之处还多着呢，公公也说是馈赠了，若是不给木棉这个薄面，那可就太不近人情了。”

　　　　我还是坚持把那玉坠塞给了云公公。

　　　　出了永泉宫，萦绕在我心头的疑云仍然密密麻麻。

　　　　这个偌大的皇宫里究竟还有多少秘密？龙行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穆良钿为何要叛国投敌？石川又为何一次一次救我？秦芳龄到底是不是奸细？颜昭逃脱后会不会与皇兄另做打算呢？

　　　　一切，一切，都迷雾重重，仿佛悬在我的头顶，挥散不去。



………【020　同一生辰】………

　　　　皇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刺客一事很快便销声匿迹了，一来龙行天并未对此事过多追究，二来宫里又加强了防卫，别说是刺客，恐怕就连外面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各宫的人便也都安下心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又已过去了两个月，转眼间已是春暖花开。

　　　　石雨将手里一朵娇艳的山茶花一瓣一瓣地摘落，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花心了，她还要再去糟蹋另一朵的时候，我伸手制止了她。

　　　　“娘娘，这山茶可是皇上最喜爱的花，娘娘若是这样破坏，皇上来时岂不败了兴……”

　　　　“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有光顾了，等到他哪一日来时这花恐怕早就已经凋了！”石雨略带一丝嗔怪和任性地抱怨道。

　　　　正在此时，双喜兴冲冲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宫里的请柬，笑道：“后日是皇上的寿诞，皇上派人送来的帖子！”

　　　　寿诞？

　　　　后日是龙行天的寿诞？

　　　　怎么会如此巧合？

　　　　后日是我的生辰，竟然也是龙行天的寿诞，我们竟然是同一天的生辰。

　　　　“糟了，这些天光顾着生皇上的气，竟然把皇上的寿诞给忘了！”石雨恍然大悟似的。

　　　　“皇上的寿诞不是应该提前通知各宫的，怎么会这样仓促？”我觉得有点奇怪。

　　　　“不是啊，皇上以前也是这样的，他不喜欢为生辰这种事而劳师动重，所以每年生辰都不会太早通知大家的，我没进宫之前，也和哥哥参加过皇上的寿诞宫宴，与普通的宫宴倒也相差不大，只是大家都有备礼的。”回想起龙行天的种种好，石雨突然忘记自己刚刚的表现了。

　　　　照这样说，在这一点上龙行天倒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记得以前在金陵，每一年皇兄的寿诞都会提前半年左右准备，可谓挥金如土，满目风光。

　　　　“娘娘不是想皇上了吗？既然后日便是皇上的寿诞，等到那一日，娘娘自然就见得到皇上了。”我劝慰道。

　　　　据说，皇上寿诞当日，会在朝堂大宴群臣，后宫也会摆宴招待各位大人的家属女眷及各宫嫔妃。

　　　　“皇上大宴群臣，未必会有时间参加后宫的家宴，想要见皇上一面，哪那么容易？”石雨突然又泄了气。

　　　　“娘娘放心，皇上向来做事滴水不露，不会置后宫女眷于一旁的，后日娘娘一定会见到皇上的，而且，我们还要为皇上准备一份好礼。”我想了想，转脸对双喜说：“去外面转转，看能否打听到淑妃和云妃为皇上准备了什么寿礼……”

　　　　“这又是为何？”石雨不解地看着我。

　　　　“娘娘忘了吗，太后忌日那一次，淑妃和云妃是如何抢夺娘娘功劳的，这一回我们就要和她们来一次秋后算账！”

　　　　“可是，我并不想与她们结怨……”

　　　　“娘娘，你真心待她们，可是她们却纯心利用于你，这样的姐妹情谊还有必要维持吗？娘娘若想占得上风，若想让皇上刮目相看，必须要打败她们，皇上的女人何止千百，共侍一夫的女子相互之间唯有和平共处，却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

　　　　在我一翻劝解和开导后，石雨的顾虑总算有所消减了。



………【021　明争暗斗】………

　　　　皇上寿诞当日清早，宫里的景象已全然不同，红绸高悬，张灯结彩，甚是一派繁华。

　　　　兰心小筑的众人也并未闲着，大家都各自忙着手头上的活计。

　　　　此次宴席不同寻常，说是为皇上庆贺寿诞的家宴，但并非宫里每一位嫔妃都在受邀之列，只有在皇上面前得宠得势，抑或家景牢靠的妃子才有资格参加。

　　　　宫里的女人明争暗斗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在这样的场合，又怎么可能少得了她们一争高下的雄心呢？谁都想成为当晚出尽风头、占尽先机的那一个，所以这一晚，并非是一场家宴，而是一场“战局”。

　　　　先，最让各宫娘娘费心的，便是穿着打扮，似乎只有做到万众瞩目，才能够证明各自地位的稳妥和牢靠，可是这一次我却要反其道而行，我为石雨选择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胸前是一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便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即内敛典雅而又不失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