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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你问。”

　　　　婆婆依旧没有抬头，声音冷冷的，但是我看得出来她眼底对手里那份数据的在乎程度，甚至还有些狂热。

　　　　我没敢下去打扰她，站在楼梯口，低声问道：“妈，你是不是抽我的血了？”

　　　　婆婆突然抬起了头，那目光和以前一样带着疏离和冰冷。

　　　　“恩。方维担心你，你的脸色白的吓人，我要把你送去医院，方维又不放心，说有什么人可能会对你不利。我只是抽了一点血化验一下，看看你身体有没有毛病，怎么了？”

　　　　婆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起伏，但是我却有些感激。她虽然是验尸官，但是毕竟也是学医的。虽然对我不怎么待见，可以染看在方维的面子上替我检查身体，这一点我还是觉得她是面冷心热的。但是真的只是抽了一点吗？为什么我觉得身体这么虚呢？

　　　　“没事，妈，我就是觉得浑身没劲。”

　　　　“哦，那可能是吓着了。方维说你看到了案发现场，所以吓到了。你上去躺着吧，我给你煮了红枣小米稀饭，一会端上去给你。”

　　　　对于婆婆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其实我真的恨感谢她，但是婆婆说完之后就直接不看我了，依然低着头砍手里的数据，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将我嘴里的感谢给生生的压了回去。

　　　　“好，那妈你忙。”

　　　　婆婆这次连头都没抬，直接朝我摆了摆手。

　　　　我有些发虚的扶着楼梯往上走，始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突然被掏空了似的，虚的厉害，而且身上还冒着虚汗，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好不容易上了楼，回到了卧室，我感觉浑身累的仿佛爬过了好几座大山似的。

　　　　我的身体情况一直都很好，甚至在我妈想要把我憋死，或者淹死的时候，我都顽强的活了下来，但是现在我却突然有一种频临死亡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特别的清晰，甚至觉得死神离我是那么的相近。

　　　　这样的想法和念头如果被方维知道，不知道他会不会骂我。

　　　　摸着床躺了下去，没多久，婆婆就端着一碗红枣小米稀饭上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婆婆煲的汤，那里面她说过有人的骨灰，那么这稀饭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突然间也不觉得饿了，甚至有些反胃。

　　　　“趁热喝了吧，你身子这么虚，回头方维还以为我不知道怎么虐待你了呢。”

　　　　婆婆放下了碗，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我看着那碗稀饭，黄黄的米粒都被煮烂了，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我的肚子一阵叽里咕噜的叫唤着。

　　　　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却依然在纠结着吃还是不吃。

　　　　就在这时候，方维的电话打了进来，因为太过于专注吃的问题了，所以把我吓了一个哆嗦。

　　　　划开手机键，方维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

　　　　“老婆，怎么样了？醒了没？”

　　　　“恩，醒了。方维你那边是不是很忙？”

　　　　我犹豫着要怎么和方维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

　　　　“是挺忙的。刘玉的尸体没找全，刘佳先回去了，我怕她去找妈。你没事在楼上别下去，听见了吗？”

　　　　“哦，知道了。方维，我好想身体不太对劲。”

　　　　我还是告诉了方维，现在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万一有个什么，我希望他可以是第一个知道的。这个想法很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冷不丁的颤抖了一下。

　　　　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股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大？

　　　　“怎么了？我走的时候妈给你抽了点血去化验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你有低血糖，肖芳，你是不是饿的？早上没吃东西，然后又晕倒了那么久，我让妈给你熬了小米稀饭，你打电话问问妈好了没有？多少吃点，别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好了，这边真的挺忙的，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去，你自己在家和妈好好相处，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先挂了。”

　　　　方维说到最后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叫他了。

　　　　听着电话的忙音，想起他说着稀饭是他让婆婆做的，我顿时打消了顾虑，捧起碗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婆婆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就在我刚把稀饭喝完的时候，房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打开了。刘佳一脸冷笑的靠在门边看着我，淡淡的说：“好喝吗？你有没有觉得里面的红枣特别像我姐的鲜血？那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慢慢地滴落在你的脚后跟上的感觉你还记得吗？”

　　　　“啪”的一声，我的手一抖，碗顿时跌倒了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了，而我一阵恶心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第二十章　怀孕了
　　　　“怎么了？这就受不了了？”

　　　　刘佳说话间直接进了我的屋子，并且顺手关上了门，在我的视线下将门给反锁了。……

　　　　“你想干什么？”

　　　　我突然害怕起来了。我想到了方维对我说的话。

　　　　眼前的女人很有可能是杀害刘玉的凶手，而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我了吗？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却觉得身体虚弱无力的可怕。

　　　　一种更加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形成。

　　　　难道是婆婆故意把我的身体弄虚弱了，这才让刘佳来的吗？是不是婆婆也想让我死？

　　　　我惊恐的瞪着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的刘佳，手在身后快速的摸索着可以防身的东西。这一刻，我发现刘佳的眼神有些不正常，阴冷的可怕，却也有点疯狂的感觉。

　　　　“刘佳，我们无冤无仇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颤抖，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方维可以赶回来。

　　　　方维？

　　　　我顿时想起了手里的电话，想也没想的背着刘佳把电话打了出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接通，但是我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

　　　　刘佳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直直的盯着我。她每走一步，我都感觉仿佛踏在了我的心口上一般，让我心惊肉跳的。

　　　　我又想起了我家楼梯上半夜的脚步声，那蹬蹬的高跟鞋的声音到底是谁？

　　　　看着我惊恐的样子，刘佳突然笑了。

　　　　那诡异的笑容像极了黑衣女人！

　　　　“是你！你才是我们家院子里老槐树下的黑衣女人！”

　　　　我指着刘佳，这笑容我不会认错，绝对是她！

　　　　“你还挺聪明的！可惜呀，就是胆子大了点。你要是胆子小的，或许我就不用来这一趟了。”

　　　　刘佳没有着急把我怎么样，反而在我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并且坐在了椅子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吓唬我？”

　　　　我吞了一口唾沫，尽量的保持自己的冷静，否则我真怕自己会一把讲电话扣到她的脑袋上。

　　　　刘佳看着我，优雅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笑着说：“我喜欢方维。很喜欢很喜欢！他只能是我的！”

　　　　虽然她说的很轻，但是我能看到她眼底那股势在必得的眼神。

　　　　“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看着刘佳，觉得她可能真的有些病态了。

　　　　“离开方维，和他离婚，然后走的远远地，别让方维再找到你。”

　　　　“如果我不答应呢？”

　　　　刘佳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让我觉得浑身的细胞都要冻结了。

　　　　“不答应？肖芳，你是聪明人，你想做第二个刘玉吗？”

　　　　“刘玉是你杀的？她可是你姐！”

　　　　我顿时有些不淡定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却突然一阵头晕，扑通一声跌倒在床上。

　　　　刘佳怜悯的看着我，“啧啧，站都站不稳了，还想对我做什么？肖芳，我可没说刘玉是我杀的，只不过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失踪五年吗？”

　　　　“为什么？”

　　　　“真想知道？我可提醒你，知道了以后，你或许也会从此失踪了，真不想和方维再说几句离别的话了吗？”

　　　　刘佳笑的十分优雅，可是在我此时看来却和魔鬼没什么区别。我有好奇心，我想知道刘玉是怎么死的，甚至她为什么会失踪五年，但是这一刻，刘佳却在提醒我，我要是真的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那么等待我的就很有可能是和这个世界永别。

　　　　我看着她此时的疯癫样子，严重的怀疑刘佳的心里不正常。只是一个心里不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刑警大队做法医呢？

　　　　“好！我不问刘玉的事情。我还没活够。刘佳，我只问你，我们家院子里的黑衣女人和楼梯上半夜走动的声音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我看着刘佳，她微微的笑着说：“是！我喜欢你看着我那惊恐的样子。我喜欢听到你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声音，那是这世界上最美的音符。”

　　　　“为什么？”

　　　　我觉得我现在面对这个疯子，我自己都快要疯了。她怎么可以那么淡定的说出这一切？

　　　　“因为我不想别的女人站在方维的身边！这个理由可以吗？我连我亲姐姐都不允许，更何况是你！肖芳，我不得不说，方维对你很特别，特别到你们结婚之后我才知道。他居然把你藏了那么久。不过无所谓，你还是要离开他的不是吗？”

　　　　刘佳说的很自信，好像我早已经答应了她一般。

　　　　“你做这些事情方维知道吗？你就是这么爱他的？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赶走，然后让他的身边只有你？你想过方维的感受吗？你凭什么说爱？刘佳，我可怜你！真的，你这个样子永远得不到方维的爱！永远！”

　　　　“你给我住口！”

　　　　可能是我的话说到了刘佳的痛楚，她突然抬起胳膊，恨恨的扇了我一巴掌。

　　　　本来我是可以躲开的，但是我太虚弱了，如今被她这一巴掌扇的顿时觉得牙齿咬破了内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嘴里。

　　　　这个时候，婆婆还没来，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是刘佳对婆婆做了什么？

　　　　婆婆虽然对我很冷漠，但是却不至于和她联合起来让我死吧？

　　　　我看着刘佳，看着她此时被踩着尾巴气愤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胆子问她其他的问题。

　　　　“我婆婆呢？她可是你的老师！”

　　　　“放心，我只是让她睡一觉而已。看看这是什么？”

　　　　刘佳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然后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图案。

　　　　那是一张验孕单！

　　　　心，猛地跳了两下。

　　　　“知道是谁的吗？”

　　　　刘佳突然把脸神到了我的面前，她的气息甚至喷在了我的脸上。我看着她精致的脸庞，惨白的肤色下面那不健康的潮红，顿时有些害怕，有些反感。

　　　　“我不想知道！”

　　　　“可我想让你知道！”

　　　　刘佳一把抓住了我的下巴，恨恨的捏着我的下颌骨，逼迫着我和她对视。

　　　　她的眸子猩红，燃烧着疯狂的气息。

　　　　“是我的！听清楚了吗？我怀孕了！还是是方维的！所以肖芳，你得给我喝我的孩子腾出地方来！懂了吗？”

　　　　她说完，用那冰凉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我却觉得心疼的几乎窒息了。　

第二十一章　送去研究院吧

　　　　我一直都在猜测刘佳和方维的关系，可是这一刻，我看到刘佳眼底急于求证的样子，顿时我什么都明白了。

　　　　“刘佳，方维根本就不喜欢你。不但不喜欢，他甚至连看你一眼都显得多余。所以你怀孕这事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或许你真的怀孕了，但是我相信方维的为人，他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和一个鬼一起欢爱！”

　　　　“啪”的一声，我话还没说完，刘佳就狠狠的抽了我一个嘴巴子。

　　　　“说！你再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用特殊的药水浸泡着，让你每天都看得到？”

　　　　刘佳显然被我激怒了，甚至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却让我心情大好。

　　　　我的丈夫和这个女人没一点关系！

　　　　这样的认知让我说不出的兴奋和高兴。

　　　　脸上火辣辣的疼着，我看着眼前刘佳这个疯子，却没有办法摆脱她的控制。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此时我有一点点的担心。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了，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我趁着刘佳回头的空当，想也没想的用自己的脑袋撞上了她的脸。

　　　　“嗷”的一声，刘佳捂着鼻子退了出去，而同一时间，我看到了方维熟悉的身影。

　　　　他没有丝毫怜惜的朝着刘佳就是一脚，生生的把她踹到了房间的一角，期间还撞翻了屋子里的桌子。

　　　　我不知道方维这一脚到底下了多大的劲，但是此时他双拳紧握，恨不得宰了刘佳的表情让我害怕。

　　　　“方维，别为了这个女人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不值得！”

　　　　我死死地抓住了方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颤抖，我知道他是被气得。

　　　　“滚！从现在开始，给我滚出刑警大队！别让我再看到你！”

　　　　方维气的咬牙切齿的，而刘佳却显然的被方维的这句话给弄懵了。

　　　　“不！你没有权利开除我！方维，你没权利！”

　　　　“我是没权利开除你，但是刘佳你给我听清楚，我方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你趁早死了那条心！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敢这么对我的妻子，别怪我不顾以往的情面。还有，明天上班前要是我还在刑警大队看到你，我就辞职！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方维这话说得决绝，我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顿时有些惊讶。

　　　　而刘佳此时早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看不到。我喜欢你，我比姐姐喜欢你。你上学那会生病了，是我在你身边照顾你的。她在哪儿呢？为什么你喜欢姐姐不喜欢我？甚至她失踪了以后你都不看我一眼。如今，你悄无声息的结婚了，还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她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方维理都没理刘佳，而是查看着我的身体。

　　　　“怎么样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妈呢？”

　　　　这一刻，我有点担心婆婆。

　　　　“妈没事，还在睡，过会就会醒了。”

　　　　方维和我之间的对话很自然，却让刘佳更加的心里不平衡。

　　　　“方维，你到底要漠视我到什么时候？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我看你怎么和我爸交代！”

　　　　刘佳说完，想也没想的爬起来朝窗户跑去，那架势真的不管不顾了。

　　　　“方维，快救人！”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方维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拉住刘佳的手。而此时，刘佳却突然诡异的一笑，拽着方维的手更加紧了，顿时让我觉得十分不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方维，却直接被　刘佳的手给推出了窗外。

　　　　“肖芳！”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往下坠落，而方维一把甩开了刘佳，想要拉住我的胳膊，却差了那么一点点，我的手和他的手交叉而过。

　　　　“不要！肖芳！”

　　　　我看着方维此时腥红的眸子和心神俱裂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这辈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这个男人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为了他，我做什么都不后悔。

　　　　“我爱你，方维！”

　　　　随着我这句话出口，顿时“砰”的一声，我感觉痛楚的感觉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迅速的把我给淹没了。

　　　　在陷入黑暗前的那一秒钟，我看到了方维抓住了刘佳的衣领，像要把她给甩出窗外。

　　　　我想阻止，我想告诉他，为了刘佳这个女人不值得这样！可是我终究抵不过黑暗，昏死了过去。

　　　　朦胧间，我的身体好像被人抬了起来。

　　　　耳边是喧嚣的吵闹声，还有警笛声，甚至还能听到模模糊糊的人声，但是我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无形中好像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入黑暗的深渊，不管我怎么挣扎，都看不到一丝光明。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一天，也或许是很多天，总之我从恢复意识开始，一直觉得身边很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窒息。

　　　　好像有人正在摸我的脸，她的手好凉好凉，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刘佳的手。

　　　　我在哪里？我死了吗？

　　　　可是为什么我却睁不开眼睛呢？

　　　　一声轻微的叹息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如黄莺一般清脆，却带着无尽的哀思。

　　　　“真是个苦命的女人。你是叫肖芳是吧？我是刘玉，或许方维向你提起过我。肖芳，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我的心砰砰的跳着。

　　　　刘玉？

　　　　刘玉不是死了吗？

　　　　她的美丽的头颅还是在我们家冰箱里找到的，怎么可能会和我说话呢？

　　　　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难不成我也死了吗？不然怎么解释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一切？

　　　　突然，我听到了门外响起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