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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侠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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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要知五行神拳一出,非死即伤,这完全不是指点的本意了。
陈宣礼没出声,众武师自然沉默观战,又是十多招过去,台下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窃议。五行阴阳拳耗费真力巨大,不能速战速决,冯无敌胜算已微。只是眼前一位是江湖名家,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少年,反差之大,使理智的判断倾向于习惯。
“怕是冯师傅限于指教,有所容让,关键时候再一击败敌。”
众人想法牵强,台上两人四手相对,轰然一声巨响,冯无敌一个跟头摔跌台下,连小虎少年单薄的身躯却似钉子般牢牢地楔在那里,他头发直竖,双目赤红,陡然引吭长啸。啸声奔放中充满*和躁动,震的堂中窗格簌簌作响,众人耳膜嗡嗡直鸣,都不禁骇然,觉着这个貌像文弱的少年,却如狮虎一般,体内压抑着无穷地潜劲。
这一战,令连小虎在听月山庄的身份和地位彻底改变,陈宣礼对他是宠信有加,亲授他一门教化神功,全功十二层:自欺欺人、自吹自擂、大吹大擂;弄虚作假、无中生有、装神扮鬼;文过饰非、指鹿为马、狐假虎威;杀鸡儆猴、武力*、天下大同。
连小虎不解此功分层为何如此起名,陈宣礼道:“名之为物,不过一戳记尔。此功博大精深,自炎黄二帝开化文明以来就有流传,为历代智贤推崇。你年少无知,惟晓上阵冲杀,不过是一将之勇,而精研此道,统御万众,你日后受用无尽。”
连小虎虽不解陈宣礼话意,但对这位二公子自是更加忠心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四章、西湖
“你可知那是什么塔?”
“不知道。”
“那是宝石塔。”
“宝石?宝石造的?”
樱花咯咯笑道:“什么宝石,这有典故的。”
“典故?”
“吴越王钱弘滁被宋皇帝赵匡胤召进京,迟迟不回,大臣们为保佑他平安返回建造的。”
“你懂得真多。”
樱花抿嘴一笑,道:“我虽然不是这地方人,可是我却知道。”
“樱花,你是哪人?”
“我是……小哥哥,你是哪人?”
“苏州。”
“爹爹妈妈在家?”
“爹妈过世了。”
“啊!”樱花忙捂住嘴道:“小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
连小虎笑笑,道:“我又没跟你说,你自责什么。”
“提到你伤心的地方,我当然要道歉了。”樱花拉了拉他手,道:“别皱眉了好不好,开心些。”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这几天也偶尔梦到母亲,他们被倭寇害死的时候,我只有几岁,梦里也记不起他们的长相。有时想能画出他们,我心里也好过。樱花,你怎么了?”
樱花红润地面颊忽然间变的苍白。
“不舒服了?”
樱花摇摇头,转头看着船旁的荷花,低声道:“你……父母是被倭寇害的?”
“是的。妈妈将我压在她身下,我才逃过倭寇的毒手。”
小船轻轻地晃漾在澈清如镜的湖面上。船帮擦着荷叶咝咝声响,樱花用手抚着荷花,半晌轻声道:“你恨倭寇吗?”
连小虎牙齿咬的磕巴一响,道:“你说呢?只是仇人姓甚名谁,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身为人子,想起来好恨。”
樱花轻轻叹口气,弯腰撩水泼着。
连小虎见她洁白手掌在碧蓝湖水中宛若透明,指甲上的点红沾着水滴,愈发鲜艳,不由发痴:“你……你的手真美。”
樱花扭头见连小虎呆呆地样子,撩起水来泼他。连小虎忙拿手遮着,道:“你干什么?”
樱花一边泼一边道:“我让你偷看!”
连小虎忙跳起身来躲避。樱花更是弯腰两手泼起来。
“你再泼……船要翻了。”小船给他俩闹腾的左右乱晃。
“哼,翻了也怪你,像一个大马猴乱跳。”
“你不泼我,我就跳了吗。”
樱花见他一头一脸都是水,咯咯笑起来。连小虎气道:“都是你泼得,还敢笑。”伸手来胳肢她。
樱花两手护在身前直摇,央求道:“好哥哥,好哥哥,我投降了好不好。”
“不行。”
樱花未等他手伸过来,先就笑软。船一晃,两人都跌在舱中。脸对着脸,连小虎只觉着樱花吹气如兰,见她煽翕的长长睫毛,起伏的胸脯,不禁大胆地吻了下她颤动的樱唇。吻过后好象才知道不应该,只是虽轻轻一触,两人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地感觉,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半晌,樱花细若蚊呐的声音道:“你还不起来。”
连小虎这才慌手慌脚地爬起来。
樱花坐起身子,牙齿咬着嘴唇,支手船帮。清水碧波中,一张亦喜亦嗔,亦羞亦愧地如花容颜轻轻漾动。两人都不敢看对方,小船上终于难得安静一时。
风行水上,一阵琴声压着水面浮过来,一艘富丽堂皇的大画舫驶近。
船头一黄衣少年公子迎风玉立。舫内两个侍婢手捧香炉,立在一笠边轻垂薄纱的绿衫女子身侧。
绿衫女子操琴而歌,歌词道:“有几句知心话,本待要诉与他。对神前剪下青丝发,背爷娘暗约在湖山下。冷清,湿透凌波袜,恰相逢和我意儿差,不刺你不来时还我香罗帕。”女子歌喉美妙异常,隔水听来说不出的熨帖。
连小虎和樱花对看一眼,都笑了。樱花抽出粉红的手帕,丢给连小虎,道:“还不擦擦头上的水,眼睛盯着人家看,就那么好看吗?”
连小虎接过手帕,哼道:“不刺你不来时还我香罗帕。”
樱花叫道:“小花匠,好好的曲子,被你糟蹋的惨不忍睹。”
连小虎尖声学那女子嗓音道:“有几句知心话,本待要诉与他,对神前剪下青丝发;背爷娘暗约在湖山下……”
樱花捂着肚子直叫“哎哟哟……”眼泪都笑出来,指着连小虎跺脚恨声道:“看你老实,原来……原来如此坏,气死了!”
连小虎笑道:“小姐,你才知道。”
“气死了,不理你了。”
两人说笑着,连小虎将船划出荷蓬水面。
第二十五章、刺杀
两人小船跟在那画舫后,慢悠悠地荡在水中。三只乌蓬船划拢过来,其中一艘船上突然飞起三条身影,扑上画舫。
连、樱二人吃一惊,不知要发生何种事故。
画舫后舱中窜出一锦衣老者,喝道:“什么人?”。扑上船的三个黑衣人根本不答话,拔剑就往舫里冲,老者上前将他们拦住,双方立刻动上手。
画舫另一侧两条乌蓬船也围上去,又冲出十数条身影飞扑上画舫。
锦衣老者高声道:“来人。”
舱内涌出来的其他锦衣人纷纷迎击扑来的黑衣汉子。在船上不大的空间战作一团。
一锦衣中年人大叫:“保护公子!”他话声未落,头一艘乌蓬船中,一声呼哨,两条身影快若疾风卷上画舫。一青衫老者,赤手空拳,头发灰白,尚在空中,就出掌击向锦衣中年人。中年人见他掌势凌厉,退了一步。另一蓝衫人手中一把明晃晃地长剑,刺倒一锦衣人,从右弦侧跳上船,一矮身从舷窗钻进到舫内。
中年人大呼:“拦住他。”他一分神,青衫老者凌厉掌风呼一声压到胸前,中年人左掌招架,“砰”,双掌相交,中年人一个趔趄,倏感一股冰寒气从左掌劳宫穴侵入体内,知道为对方掌力所伤,但这时也顾不得了,借势翻下右舷,想截杀蓝衫人,但青衫老者早有盘算,一掌追击中年人命门,中年人只得再回身招架。
舫内传出一声惨叫,中年人吓的心跳几乎停止:“难道……”
舫内又传出一声断喝:“大胆叛贼,想造反吗?”听到这声音,中年人才松了口气。但青衫老者凌厉的招式不容他多想,两人在船帮狭窄的空间以极快的手法换招。
中年人一边拆招,一边心道:“张勇、刘虎怎么不还手?”他不知蓝衫人一进舫,张勇、刘虎劈刀砍下。不想蓝衫人手中宝剑削铁如泥,两人钢刀被剑光一绞俱折断。宝剑余锋扫过,将张勇半扇膀子砍去,那声惨叫是张勇发出,而刘虎惊鄂下,蓝衫人回剑当胸刺穿了他心脏,眨眼间,蓝衫人一剑两命,极是凶悍。
两个小婢嘤咛一声,吓晕过去。黄衣少年面色苍白,喝道:“大胆叛贼,想造反吗?”语音发颤,倒也响亮。
蓝衫人阴笑道:“黄毛小儿,纳命来。”一剑刺下。
黄衣少年惊“啊”一声,跌坐椅中。眼看一剑穿胸,绿衫女子掩面惊呼。舷窗飞进一条身影,越过黄衣少年头顶,一道寒光挥动,一阵紧如密鼓的金戈交鸣声响过,蓝衫人眼前一花,一人挡在黄衣少年身前。
蓝衫人前冲势头止不住,急忙左掌击出,那人“砰”地还了一掌,蓝衫人只觉一股大力推过来,前冲势头陡转,身子后飞出去,“咣”地声重重撞在舫壁上。
蓝衫人怒瞪着闯进来的那人骂道:“格老子的。”挺剑刺击,陡然发现他那把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的宝剑,竟只剩下半截剑身!蓝衫人发愣中,那人右手飞起一道寒光,蓝衫人只觉手上一轻,宝剑又被寒光齐柄削断。蓝衫人自出道起,向来都是他削人家兵器,未见人损他分毫。可惜这一次不走运,那人自是连小虎,手中自是削宝剑如泥的灭血,削去蓝衫人宝剑,连小虎顺势一掌按在他小腹上。论剑法,连小虎不如蓝衫人青城九幽剑法使的出神入化,偏偏就是内功扎实,掌力沉重,蓝衫人小腹给他一按,口中*,身子“砰”地横飞出去,将舫壁撞穿,摔入湖中。
连小虎飞身救人,用灭血削蓝衫人宝剑,原也是行险。灭血材质稍逊色一点,他身子就会被蓝衫人宝剑串个透心凉。这中间的险恶,绝非当局者一瞬间能思想的。
樱花在小船上看的明白,几乎吓晕过去。蓝衫人宝剑削铁如泥,她何曾想到连小虎竟有把削宝剑如泥的灭血,这时见连小虎没事,才回过神来,惊叫道:“快救人过来。”
连小虎一抖前襟,不顾黄衣少年和绿衫女子吃惊地眼神,一晃身,右臂挟起黄衣少年,左臂挟起绿衫女子。
黄衣少年大惊,道:“你……”下面话被连小虎手臂挟的憋气,咽回肚里。绿衫女子“啊”了一声。连小虎飞起一脚,踹开画舫板壁,纵身跃出。
船帮上相斗的青衫老者和中年人都齐声喝道:“什么人?”
连小虎脚尖一点船帮,飞身向小船跃去。霎时间,就听两声叱呵:“小子,哪里跑?”“给我下来!”
樱花惊呼:“当心!”
青衫老者劈手一掌直击连小虎背心。中年人也一招开碑手劈向连小虎肩头。两人虽敌对,目的相同,都要阻止连小虎行动。两人一出手,手掌尚未击到,连小虎衣衫已被掌风鼓起,如撑满风的船帆。
樱花一抖手,一溜红光打向先出手的青衫老者,期望能阻止他的攻击。青衫老者右掌掌式不变,左袖一挥,红光如泥牛入海,被他大袖卷去。眼见他右掌击上连小虎背心,中年人忽然掌路一偏,架起青衫老者掌缘。原来他猛然想到这少年绝非敌人一路,何况他挟着公子,打落水中,岂不是将公子陪上。幸亏他一变招,连小虎才有缓机,鹤单足式,右脚后踹。青衫老者右掌为中年人架起,左掌击在连小虎后踹的足底。连小虎身形如放飞的风筝骤遇强风,猛地升起,晃悠悠地越过小船,直落向湖面,眼看坠入水中。
连小虎脚底一沉,竟立足船板上,小船为三人重量一压,向下一沉,复又浮起。
连小虎笑道:“樱花,幸亏你机敏。不然可掉到水里了。”
樱花哼了声,手中船桨飞快划动,将小船划离画舫。
青衫老者精心的布局岂容两个少年搅黄,一边招架中年人,一边大呼道:“拦住小船。”
临近的乌蓬船上两个黑衣汉子纵身扑过来。樱花一抖手,一道红光直奔当先一人面门,那人空中单鞭一挡,磕开红光,但他突然“啊”一声,似乎仍为暗器打中,掉入湖里,溅起好大的水花。另一黑衣汉子趁机扑上了船尾。
连小虎右脚进步,正要出掌,一股冰寒气忽从足底涌泉穴钻入,眨眼小腿僵麻不能吃力,身体一冲,几乎撞入湖中。
樱花伸手将他拽住,道:“怎么了?”
黑衣汉子一刀削向黄衣少年,黄衣少年惊地往后退,但小船狭小,他躲过一招,第二招眼看伤到他,黑衣汉子忽然龇牙咧嘴大叫一声,面显痛苦神色,仰天后挺,直直地撞入湖去,溅起的水花泼了众人一身。
黑衣汉子命门穴上扎了一只灿灿的玉簪。
连小虎和樱花眼光不由落在绿衫女子身上。
绿衫女子颤声道:“这些黑衣人真是太坏了。”
第二十六章、凤儿
如此一番周折,小船已经划出去十数丈。青衫老者虽吼叫连连,也无法阻止小船消失在夜色中。
连小虎盘腿舟中,真气运转数个周天,小腿的冰寒气才化去,心里暗惊青衫老者阴邪的掌力。樱花见他脸色好转,松了口气。
黄衣少年忙道:“这位小哥,多谢援手搭救。”
连小虎道:“没什么。”
樱花嗔道:“你好莽撞!知道不知道几乎送了命!”
连小虎笑笑。绿衫女子轻声道:“这位妹妹请勿责怪,这位公子侠肝义胆,令人好生钦佩。”
黄衣少年也道:“若非这位小哥舍命相救,我们就没命了。”
樱花重重地哼了声,道:“噢,你们都谢他,没一个人谢我?”
绿衫女子笑道:“自然也要多谢妹妹。”
黄衣少年道:“对对,若非小姐援手,我们就走不脱了,多谢小姐救命恩情。”
樱花扑哧笑出来。连小虎见她笑的灿烂,悄声道:“好妹妹,刚才你使得什么暗器救了我?”
“哼,谁救了你!你找什么……给你。”
连小虎见那是两枚一大一小的晶石,月下隐隐游动着一种迷人的玄光。
“这是什么暗器?”
“情人石。”
“噢,好奇怪的名字。”
樱花脸突然绯红绯红的,好在夜色遮去她的羞色,没人看见。
明月升起,清风入怀,小船似一只快活的小鱼在水面轻快地前行。
樱花一边划桨一边道:“你俩是谁啊?那些黑衣人缘何要追杀你们?”
黄衣少年道:“我……我是允文……那些人……那些人是叛臣贼子。”
樱花见他说的吞吞吐吐,不明不白,道:“连名字都要想吗,现编词都不会。”
绿衫女子道:“小女子鸣凤楼冷凤儿。”
樱花不知道杭州鼎鼎大名的鸣凤楼,只道:“姐姐唱的真好。”
“妹妹生的也真好。”
樱花听她夸的口气甚诚,脸上微热,道:“姐姐一定也是天香国色。”
冷凤儿低声笑道:“妹妹才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姐姐自愧不如。”
“我不信。”
冷凤儿侧转身子,背对两个少年男子,轻轻将面纱掀起一角,道:“妹妹一看便知。”
湖面倒映的月光晃在她脸上,樱花见她年岁也不大,正当二八妙龄,脸色白皙,虽非惊世绝色,但眉黛目秀,自有江南女子的温宛气质。
冷凤儿放下面纱,笑道:“失望了吧?”
“不是失望,是嫉妒姐姐。”
两少女轻声笑语,浑忘了才从刀光剑影中出来,还不时地发出一两串银铃似地笑声,洒落在静夜的湖面上。冷落了两位少年男子呆呆地傻坐船头,数着漫天的星斗。
允文看看连小虎,道:“这位哥哥,还没请教如何称呼?”
连小虎心里正晕晕陶陶,当此湖波月色,风轻拂面,美女身侧的良宵夜景,不禁如醉如痴,听到问话,忙道:“哦,我叫连小虎。”
“小虎哥,你武功真厉害!”
“你胆子也不小。”
黄衣少年文弱书生,面对黑衣人的暴虐,尤能厉言叱呵,实在难得。
“我也习过剑,比你可差远了。”允文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一般化。”
“怎是一般化,是很不一般化!”
允文佩服连小虎的勇武,连小虎欣赏他的文雅渊博。两个少年出身经历虽截然不同,但都有少年失亲地孤独心境,同病相怜,言语投契。说到后来,絮絮叨叨,两个少女反成了听客。
樱花道:“你平时话不多,这时倒能说。”
连小虎笑笑,除了和樱花在一齐,他平日甚少言语,但和允文闲话,不知不觉可以说到开怀大笑,当真是奇怪。
允文道:“樱花小姐,我和小虎哥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哼,什么酒逢知己,你们这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四个少年说笑着,前面隐约见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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