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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人馆之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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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理人夫妇不停地挽留,想招待我们,母亲一一谢绝了。
  我很认生,但他们夫妻俩看上去很是诚实的人品使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想再跟他们说些话——特别是关于父亲和祖父的事,但母亲和我都累了。
  “怎么样,他们俩?”夫妇俩一退进屋子,母亲将嘴揍近我耳边,问道。
  “觉得挺慈祥的……”
  “想一是‘少爷’嘛。嗯,是好人。道吉暂且不谈,阿柞她还非常诚实可靠,所以这边的事托付给他们没有错吧。”
  我一面暖昧地点了点头,一面走到一二楼之间没有天花板的大厅的中央。高高的天花板上垂挂着大大的树形吊灯,好像有许多年头了。我环视了一下弧形盘向二楼的宽大的楼梯,以及围绕大厅二楼部分的走廊的栏杆。
  “妈妈,”我突然被冲动所驱使,回头看了一下母亲,“我上去看一下好吗?”
  “好呀,那一起转一转吧。”
  “不,妈妈你可以先回那边去,我一个人看看就回去。”
  “是吗?”
  母亲露出了有点担心似的神色,但立即温和地说道:“那……啊,对了对了,沿这里头的走廊一直走就通正房,你可以通过那里回来,鞋子我替你拿回去。”
  “嗯。”
  母亲使了个回头见的眼神,朝正门口走去。看着她至今还显得很年轻的背影,浓密的头发被优雅地盘扎起来——白皙的脖颈的颜色,此时不知为什么,与刚才在正房正门口遇上的人体模型的颜色重叠在一起。
  我独自爬上楼梯。
  从楼梯尽头到通往前面的凉台的法国窗之间的一片较大的地方,以及从这儿绕向左边围绕大厅的走廊上,都铺着和下面一样的苔绿色地毯。
  我打开奶油色涂料已经剥落了许多的法国窗,来到凉台上。雨又下大了,但不会涌进房檐下。
  刚才在外面没有感觉到,在我接触到外面空气的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绿色的气味扑鼻而来。前院树木的枝条被淋湿的重重的叶子压弯了,在我鼻子前摇晃着。
  我一面深深地吸着气,一面走到了凉台的中间。
  虽然烟雨朦胧,望不到远处,但因为整个家建在高岗上,所以可以眺望景致。被梅雨湿透了的一排排房子、驶过马路的车影……几乎看不到东京和其他大城市的那种高层建筑。
  “多暗的城市啊!”望着压在低低的一排排房子顶上的铅灰色天空,我又这样想道。
  父亲出身、去世的这个城市、这个家,现在我来了,现在我在这儿。
  我飞龙想一生于1953年2月5日,父亲高洋,母亲实和子,故乡是静冈市——这是为了志愿与祖父对立的父亲和母亲私奔并开始两人生活的城市。实和子当时是在京都的一家日本式饭馆里工作的姑娘,两人的结婚当然遭到了祖父的强烈反对。
  父亲有一个弟弟。祖母在战争年代死了,祖父要与父亲断绝关系,好像打算把老二立为自己的继承人,但刚好我出生的那年,叔父没有结婚就病死了。也由于这个原因,不久祖父和父亲就达成了暂时的和解。
  不久,祖父去世,父亲继承了他全部的庞大的遗产。听说那是距今——对了,28年前,我6岁那年的事。当时,父亲35岁,好不容易作为雕刻家为社会所承认,夫妇俩好像决定从母亲的故乡静冈再迁回京都,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母亲实和子因意想不到的事故而离开了这个世界。
  随后——
  父亲独自回到了京都,作为独生子的我应父亲强烈的要求,被托付给了住在静冈市的母亲的妹妹沙和子和她的丈夫池尾裕夫。从那以后,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亲生父亲高洋的脸,一次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我尽管是个孩子,但左右揣摩撂下自己的父亲的心思,察知他对自己的冷淡的感情,因此管池尾的姨夫和姨母叫起“爸爸”、“妈妈”来了。没有孩子的池尾夫妇简直是像对亲生儿子一样疼爱、抚育我。所以现在我管她叫“母亲”的女人不是我真正的母亲,是和母亲实和子差五岁的妹妹沙和子姨母。养父池尾姨夫十年前就死了。
  祖父死了,父亲回到了这个家。仿佛重演这历史似的,这回父亲死了,我来到了这儿。
  下到车站时根本没有涌上来的一种感慨,这才在心田深处开始流露出来。父亲的死是自杀,听说是在下雪天的晚上在这座宅邸的里院吊死在樱花树上。
  回忆的事太多了,要思考的事太多了。父亲的事、实和子和沙和子——两个“母亲”的事、还有我自己的事……
  风突然增加了势头,刮向这边。几颗大粒的雨滴随风啪地打在我的脸颊上。
  不知不觉靠在凉台栏杆上的我吃惊地向后退了几步,擦了一下顺着脸颊淌下的雨珠。
  这时——
  突然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停留在视野的角落里。
  (?)
  那是在门前的路上。他打着透明的塑料伞,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座房子。上着黑色衬衣,下穿黑色西裤,从这点来看,像是男子。看上去并不是有什么可疑的行为,也并没有看清长相,但不知为什么,那人的样子使我忐忑不安。
  (是谁呢?)
  (在做什么呢?)
  他并没有做着什么特别的事,只是看着这座宅邸而已,也不知是否发觉我在这凉台上。
  (谁……)
  我总觉得什么时候在哪儿见到过,也觉得如果脸看得更清楚些,好像会想起是谁来。但不久,那人忽地掉转方向,沿着下着雨的道路静静地走了。
  5
  从凉台一回到里面,只见围绕大厅周围的二楼走廊的右侧里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刹那间吃了一惊,但立即明白那是和正房大门口相同的人体模型。这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从这里看去,那脸也是一张没有眼睛、鼻子的扁平脸,而且朝着面向里院的正面窗户方向的身体,这回缺了一条左臂。
  这偶人也是父亲高洋制作的吗?把这种东西甚至装饰在这厢房里,会不会使公寓的房客们感到可怕呢?
  偶人的靠这边儿有一扇门,正好是一楼管理人室的正上方的房间,标有‘2—A',的字样。
  我产生了想去里面的走廊上看看的念头,但一动不动地伫立着的“她”的姿态中有一种难以靠近的异常气氛。可怕就不用说了,但眼、鼻、嘴都没有的那张侧脸上,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对我拒绝的表情。
  结果我垂头丧气地朝来时的方向返了回去。
  按母亲所说的,我沿大厅里面的走廊向正房走去。但拐过两个拐角,我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
  在走廊尽头的角上又有一个偶人。
  从右侧的一排窗户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刻画出微妙阴影的白色的扁平脸。在一瞬间看上去,像是这张脸浮现在空中似的,这也是因为这回的偶人没有躯体的上半部分。
  下半身确实存在,也有两边的胳膊,只是没有从腹部到肩部的部分,取代这部分的是组合成十字形的黑色的木棒,连接着腰、头部和双臂。
  这房子里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偶人呢?它们至今依然这样被放置在房子的各个地方,说不定是死去的父亲的遗志吧。
  我驻足凝视了片刻这个实在太扁瘪的偶人。
  突然当地响起一声金属的声音。
  觉得随着这声音,从棒那里长出来的偶人的胳膊微微动了一下,我吓得几乎要逃离那地方,但实际动的不是偶人,而是左侧的门。
  “啊?”
  从那门里出来的人,也好像察觉到了绷着脸伫立在走廊一端的我有点慌了神。
  是个不胖不瘦、中等个儿、脸色苍白的青年。下着齐膝的蓝色工装裤,上穿黄色的皱巴巴的衬衣。
  “啊……有什么事吗?”
  “不,我是……”
  “啊,新住进来的人?住哪个房间?”
  “不,这个……”我惊惶失措地将目光投向右侧的窗户。隔着大里院,可见正房的日本式建筑。
  “住那边的正房,今天……”
  “啊?……啊,怎么,是房东吗?’’
  “嗯,是的。”
  “是飞龙——想一?”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以前见过你母亲嘛,当时听说的。”青年边说边关上门,缩短了几步与我之间的距离。
  “我叫辻井,辻井雪人,住这'1-B'”细长脸,下巴稍稍向前突出。还没有到三白眼的程度,但眼白部分很显著的单眼皮眼睛里露着馅笑一般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
  “不过呀,好叫人羡慕呀!溯根求源的话是同一血统,可你是这幢大房子的主人,我是租房间的人,痛感社会不公平呀!”
  “同一血统?”
  “哎呀!”辻井皱着稀疏的眉毛,似乎在说这太遗憾了,“我的事情,你没有听说吗?”
  “有关公寓的事都拜托给我母亲了……”
  “我父亲和你父亲可是表兄弟呀。我们就是从表兄弟吧。”
  “啊?”
  我惊呆了。
  即使是亲生父亲,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存在,所以告诉我说他是我表兄弟,也不会打动我的心弦。
  “我家过去也很有声望的,但现在没落得不像样子了,父亲是个微不足道的中学教师,八年前已经去世了,他总是羡慕京都的飞龙家。听说你在画画,是吗?”
  “嗯,算是吧。”
  “卖得出去吗?”
  “不,我没有怎么考虑变换成钱的事,所以……”
  “嗯,挺温文尔雅的嘛。”
  “你做什么工作?”
  “我吗?”辻井总觉得有些低声下气地抿嘴笑了一下,“我算是一个作家。” 
  “作家?写小说或是什么的?”
  “是的,辻井雪人是笔名。”
  那是后来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很早以前就想当小说家的他(本名叫森田行雄),两年前在某小说杂志的新人奖中如愿入选,从那以后又发表了几篇短篇小说,但都没有得到什么太高的评价,还不够出单行本。
  听说今年年初听到我父亲高洋去世,便向我母亲提出能否让他便宜一些住在绿影庄。现在一面在附近的方便商店打工,一面专心致志于创作。
  “写些什么样的小说?”
  辻井的话引起了我小小的兴趣,于是这样问道。辻井还是露着那种低声下气的笑容,说道:“本来我是搞纯文学的,但现在正在拟定计划,想改变一下面貌,写写侦探小说什么的。”
  “是推理小说吗?”
  “是的,比如说,以这幢洋房为舞台。”他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天花板,随后将目光移向背后,并紧紧地将视线停留在站在走廊尽头的人体模型上,“像是侦探小说的小道具也具备了。‘偶人馆的血案’什么的,怎么样?挺有意思的吧?”
  正在我难以回答时,辻井说道:“那我就——”说着迈出了腿,但从我身旁走过去后却立即又停了下来。
  “啊,对了。”他回过头来,说道,“这个,突然提出来有点不好,可能的话给我另换一个房间好吗?这房间有点静不下心来,附近的孩子进院子来玩,隔壁叫仓谷的研究生还弹吉他,吵得干不了活儿。” 
  “我和母亲商量一下。”我答道,随后与他告别了。
  6
  苔绿色地毯的路不远隔着一扇门,连向高出一个台阶的木板走廊。这儿好像是厢房和正房的连接部。墙壁和天花板的建造方式也由西洋式变为日本式。
  沿着微微发出吱嘎声的走廊踢手摄脚前进。在先左拐后右拐的地方,走廊分成了两条。
  笔直延伸出去的一条纵贯昏暗的家通向正门,向左拐去的另一条稍往前走去就到了尽头,而且站在这尽头的是……
  我又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脸的人体模型——这一回说“没有脸”,不是“扁平脸”的意思,而是地地道道不存在脸,是缺从脖子往上的整个头部。这偶人的左侧,可见左右对开的两扇大门。
  稍稍犹豫了一下以后,我一面从朝向这边的无头偶人身上移开视线,一面向那边的走廊走去。因为不知为什么,我被样子与其他门不同的那门扇吸引住了。厚厚地涂着漆的、看上去又重又坚固的门。两扇门的接缝处虽有为了上锁的铁锁禅,但没有锁。
  我打开了门。合叶好像锈了,发出了很大的吱嘎声,但没有多少阻力就开了。
  空旷的屋子。比走廊那儿高出一倍的天花板、裸露的梁、开在墙上方的采光用的小窗……我立即想起了“藏【注】”
  这么说,从正房的正门绕向公寓的途中,倒是看到了白色墙壁的漂亮仓库,这一定是那建筑物的里面。
  里面光线很暗,比昏暗的走廊更暗。
  在凝视过程中渐渐看到了潜藏在这黑暗中的东西。
  (这是……)
  伸到里面墙壁的右手摸到了像是开关一样的东西。一按,装在梁上的日光灯开始闪烁。
  (这是……)
  暴露在灯光下的堆房的内部是一幅异样的光景。这是偶人们的集会场所——屋子里到处扔着不穿衣服的白色人体模型。总共有20个——不,大概更多吧。有的没有一条胳膊,有的没有一条腿,也有没有两条胳膊的和没有下半身的,而且都是年轻女子体形,所有这些偶人都缺着一张“脸”——都是没有眼、鼻、嘴的扁平脸。
  我战战兢兢地踩进这群人体模型里面。看到混杂在偶人里面的画架和画布等东西。也有雕刻的工具。这么说来,这里——这黑暗的堆房就是父亲飞龙高洋的画室咯?
  我在屋子中央附近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摸了摸衬衣的胸前口袋。掏出烟,叼在嘴里。
  父亲的画室——从回到这座城市到他自杀的近30年间,独自进行创作活动的空间。
  本来就性情乖僻的高洋,到了晚年好像尤其越来越不爱和人交际,整天闷在屋里,不想与人见面,也不再发表新的作品了。这期间,他在这里专心致志从事的是这些人体模型的制作?
  关于雕刻和绘画的作品,听说已经全部到了别人手里,没有一件作为高洋自己的所有物留下来。这就是说,只是看上去根本与艺术价值无缘的这些人体模型,是留在这个家的他的作品。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他在这里想什么,追求什么呢?是亲眼看到了什么,又为何种热情所驱使,制作这些偶人的呢?
  被没有脸的“她们”围着,我故意让烟慢慢地燃烧着。我被在不流畅的空气中晃动着的紫色烟雾笼罩着,好不容易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那是母亲。
  是他的妻子、我的亲生母亲——飞龙实和子吗?
  也许从在这个家的正门口遇到第一个偶人那时起,我就察觉到了这件事。也许察觉了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28年前的秋天年纪轻轻就去世的母亲,父亲强烈地爱着她。强烈地——对,以至于憎恨我这个儿子也那般强烈——并不是直接从他嘴里听来的,但我明白。
  对他来说,我绝非他和妻子实和子爱的结晶,我想我只不过是一个夺取她的心、吃着她的生命成长的不可捉摸的怪物。
  或许父亲从我身上看到了他自己。另一个自己正在夺取他爱的女人。也许他陷入了这种绝望的恐惧,或是追溯血脉,他在那里发现了祖父武永的影子?
  “也像高洋老爷,但更像武永老爷,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刚才水尻老人的话……
  在这画室里,父亲一定不停地追逐着死去的实和子的幻影。无论是静物画还是抽象的雕刻作品,恐怕在这里创作的所有作品都隐藏着对她的死的哀叹、愤怒、与她之间的回忆……所有对她的思念。
  我进一步扩展着想像之网。
  不久,他想方设法按原样取出随着年老而逐渐风化的关于她的记忆。他不是希望不用过去的那种象征性的表达,而是用能看、能与之说话、能抚摸、能拥抱的形式,使自己所爱女子的身体和脸原封不动地复活吗?
  其结果就是这些偶人。她们没有“脸”——是父亲终于看不到实和子的脸了呢,还是……
  听说由于年老和孤独而身心疲惫,他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在这之前,他对奇形怪状地留下来的这些偶人说了些什么话呢?
  我指头上夹着变短了的烟,站起身来,以一种复杂的心情环视了一下这些以各自的形态、姿势静止着的偶人。
  (妈妈……)
  但这些白色的扁平的脸上,怎么也没有映出一丁点儿留在记忆里的亲生母亲实和子的模样。
  “想一。”
  从什么地方传来了轻轻地喊我名字的声音。
  “想一。”
  那是沙和子姨母——我的又一个“母亲”的声音。
  仿佛从梦中醒来似的,我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大概我从厢房回来晚了,她正在担心地找我吧。
  “唉。”我暂且应了一声,出了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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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X突然醒来。
  漆黑的屋子。为黑暗所笼罩的寂静。
  是在深夜。空气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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