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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熹-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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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日磾还想纠缠刘谦,只见远远有人叫道:“少爷!李冰姑娘不告而别,早上就走了!”
第一百零七章 天子的判决
马日磾还想纠缠刘谦,只见远远有人叫道:“少家主!李冰姑娘不告而别,估计早上就走了!”
待刘义来到近前,将一封书信交给刘谦,刘谦撕开信口,展开一看,信上写道:
廷益夫君:
请原谅贱妾不告而别,贱妾原想与君一生长相厮守,可贱妾身居克夫之象,如若长伴于君,君必早亡。妾之离别,可平息雒阳众怨,妾之别离,方复君之声名,与君厮守三日,今生难忘,妾如愿而归,妾就此别离,望君康健。金乌时渐兮,天下为重,切莫伤情兮,费时觅妾,四海漂浮兮,云间雾里。
刘谦极力忍着怒火,不满追问道:“早上的事情,怎么拖到现在才说。”
刘义懊悔道:“李姑娘在少爷走后不久也出门了,李姑娘最近和少爷很好,大家都没多想。后来从平乐观传来少爷的消息,大家都慌慌张张替少爷活动,一直等到方才,我才现李姑娘留下的书信。”
“侍女也没有现?”
“早就现了,可是她们不认字。”
“咱们家就没有识字之人吗?”
刘义咬着嘴唇嗫嚅道:“是舅老爷不让送。”
“哦,我明白了,舅舅真是聪明之极,不用开信都知道其中大意,他不希望我追回李冰,以成全李冰的良苦用心。哈哈哈哈!名声!前途!江山!美人!架!”
马日磾望着离开的刘谦,自己也说不清,他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
当天晚上子时,天空降下零星的小雪。刘府贾诩书房内,刘义躬身说道:“舅老爷,少爷还没有回来,你看。”
贾诩盯着手中的茶杯,良久不语,就像茶水中有什么奥秘一般,最后对着茶水冷冷叹道:“人呀,不知取舍者,终究成不了大气,孟子曰: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就看他的取舍,别人帮不了他。”而后直起身呼道:“贾穆!收拾行囊,准备后天回家。”
刘义还想说点什么,贾诩摆摆手让他退下,望着窗外纷纷的雪花冷言道:“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为何要费心费力,还是明哲保身的好,不然以后必定命丧于此,不是我不尽力,他实在不听我的良言。为了一个女人竟成了这个样子,他会有多大出息,回去吧,老夫累了。”
第二天,大汉南宫主殿崇德殿前的玉阶之上,依旧是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残雪,百官按照品秩列成方队,从崇德殿前的长阶上来到殿前,脱去靴子换上虎头屐,而后来到各自的席位之上跪坐。朝臣站立上朝是从宋代开始的。
不久之后,天子临朝,刘宏在宦官搀扶之下来到宝座之上,赵忠走下三阶高呼:“上朝!”百官起身山呼拜见陛下,之后就开始正式的朝会,这个时代还没有兴起万岁万万岁的马屁声。
朝会刚刚开始一秒,百官纷纷启奏,状告右中郎将刘谦,神情都是非常激昂,刘宏一看,乐了,这和他心中想的情形,简直一模一样。
刘宏懒洋洋说道:“右中郎将刘谦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众卿可以一个一个来,这样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臣有本奏,状告刘谦屡屡丧失为官礼仪。”少府姬苏前身说道。
“如何丧失礼仪?”
“刘谦为人粗鄙之极,光天化日之下拳打相师许劭,更是放纵手下打昏三公,最后连维护正义的执金吾都要出手,实在没将大汉律法放在眼中。望陛下降罪,以示惩戒。”
“朕该如何惩戒?”
廷尉周宏起身道:“暴打三公实属例,以臣看可比拟斩刑。”
许相立刻痛哭流涕道:“望陛下为臣做主,陛下!请陛下为臣做主!”
刘宏笑眯眯地看着许相,颇具深情说道:“许司徒放心,朕会为你做主,刘谦打你,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你可是朕亲自拜授的司徒。诸位爱卿,除了这些之外,刘谦还有什么罪行,众爱卿一并报来。”
太常李杜一边看着何进和何苗,一边上奏道:“刘谦还不顾礼法,妄想娶他的师侄女为妻,这是人伦丧失之举,望陛下制裁。”
“宣刘谦上殿辩解。”
“陛下,刘谦今天没有前来朝会,他去送李冰姑娘去了,呵呵呵呵!”太仆王瑚笑道。
大司农曹嵩立身奏道:“陛下,刘谦之举分明是藐视陛下圣威,望陛下降旨治罪。另外,刘谦还唆使许劭,诬陷小儿曹操,望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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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见众人都已说完,轻笑道:“事情基本清楚,刘谦有罪。为了使天下众人心服口服,众卿是否将刘谦罪行一条条列出。嗯,那就从事情展顺序来讲,第一条,众卿认为刘谦打许劭有罪?应该是什么罪行?怎么量刑?”
“陛下,臣认为在这件事上,刘谦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朝中大臣有些意外,老好人何苗居然站出来了,这是何苗第一次在廷议上言。
长久以来,何苗都扮演者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肚子里没货,每次朝会都呈聆听状,从来不在这个舞台上表现自己,很多人已经忘了,崇德殿中还有车骑将军这个人物。
“说来听听。”
“回陛下,近几十年来,乡议之风愈演愈烈,士人之间相互吹捧,于是应运而生了相师这种人。他们随便的一个评点,就可以使此人身价百倍,名满海内,导致我朝取士制度成为这些人的玩物,干涉了朝廷正常选拔人才的渠道,长此下去,朝中尽是这些人的同党,国将危矣。”
“陛下不要相信何苗,他纯属危言耸听,臣认为有这些人的存在,可以更好掘乡野埋没之士,给郡守国相提供更多选择,与孝廉等取士制度配合,会有更多良材为大汉服务,这是大汉幸事,陛下之福。”大鸿胪江护进言道。
何进挺身而起道:“望陛下圣裁,大鸿胪既不提车骑将军官称,也不提车骑将军表字,直接称呼其名,这分明是鄙视陛下。”
“陛下,臣并没这个意思。”江护这会后悔了,私下里,也不是他一个,大家都看不起何苗,时间长了,只记得何苗是个草包,一不留神竟忘记了尊重官职。
刘宏把脸一绷,心中很是快意道:“又逮着罚钱机会了,蚂蚱腿再小也是肉。”嘴上说道:“你刚才参刘谦不知礼仪,可是你呢?身为九卿之一,罔顾朝臣仪礼,念你初犯,罚薪半年,若是再犯定当重罚。快向车骑将军道歉!”
“谢陛下隆恩!”回头朝何苗拜道:“护一时疏忽,望车骑将军赎罪。”
何苗很识趣地回了一礼,而后上奏道:“陛下,大鸿胪之言差矣,相师为国贡献多少人才,臣没有看到,可是他们相互结党确实有事实根据的。”
一旁冷眼旁观的张让心中冷哼一声,“看来何苗还是自己人呀,为了这个刘谦豁出老命来了,昨天答应自己的事情还是办到了。何苗说的对,我们眼前最大的敌人还是党人,不是窝里斗的时候,我们应该借此良机打击党人,也借此敲打敲打袁家,让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然后又点不满许相,对着许相狠狠地瞪一眼。
“昨晚不是说好了,今天朝议略略提及刘谦就行了,怎么没见你昨晚推掉刘家的重金。你如果不识抬举,惹怒了何苗,让老夫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老夫也让你不好做人,何苗是谁?当朝国舅,老夫的亲密合作伙伴,有了何苗,老夫就能和皇后保持良好关系,未来谁做皇帝老夫没兴趣,只要皇帝听我们摆布,一切都好说话。”
许相吓得心中一颤,起身启奏道:“陛下,臣子和刘谦的恩怨是小,士人结党此事甚大,望陛下重视。”
清流党人和袁家听到结党之后,就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纷纷闭嘴不语,他们怕了。当今天子不是吃素的,第二次党锢之乱可是比第一次惨烈多了,为此死了很多士人,他们如果再为许劭辩护,谁知道第三次党锢之乱会不会马上降临。
刘宏看众位臣子没有再为许劭之事言,就下结论道:“诸位爱卿既然不说话,就是默认许劭有罪,他既然有罪,刘谦打他就应该无罪,朕理解的对吗?”
群臣轰然应诺,高呼陛下圣明。
刘宏满意地扫一眼群臣,娓娓说道:“至于刘谦暴打司徒之事,刘谦确实罪不可脱,以朕的意思,当斩!以儆效尤。不过,他不计个人荣辱,不计个人生死,一心为国而不计后果,这个有谁能够办到?唯有刘谦一人尔!念在他也是为朕出力,朕不能寒了他的一片忠心,不然以后还有谁愿意为朕出死力?为此朕决定,削去他一切官职,好,暂时就这样决定,尔等可心服口服?”
许相带头叫道:“我皇陛下实在是明君,臣心服口服,臣为遇到陛下,能为陛下操劳而荣幸!”
群臣一听,心中大骂许相的无耻,可是许相这个挨打之人都拥护天子,他们还有什么话讲,于是乎马屁如潮滚滚而来。
刘宏很高兴,心中大喜道:“这可是第一次玩弄朝臣如掌中,实在快慰平生,刘谦这次帮朕挽回了,十几年没有挽回的面子,不愧是朕的福将。”可是他还得将戏演下去,绷着脸道:“刘谦第三次打得是袁术,朕告诉你们,这个袁术可恶至极,这个袁术实在该打!”
第一百零八章 黄河散发郭奉孝
说完,刘宏用冷峻的目光扫视群臣,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袁隗身上。
袁隗看天子冷冷盯着他,心中一阵气苦,心中暗骂刘宏不讲理,如果想护着刘谦,你明说就行了,明明挨打的是袁术,天子却要怪罪袁术,偏袒也不能如此过分。毫不讲理就是形容你们这种人。
袁隗无奈出头道:“陛下,袁术自小熟知礼节,十几岁仕官之后,更是不曾犯下一丁点错误。这次他也是念在两家亲戚,看到刘谦打许司徒,不想刘谦失足过深而前去规劝。哪想到,刘谦理会错了袁术的意思,当先动手打人,陛下可以调查,袁术自始至终可曾还手?”
“照袁爱卿的意思,袁术还挺委屈?”
“袁术也没有报复刘谦的意思,毕竟我们两家即将成为亲戚,他说,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
袁隗话音方落,殿内立刻响起无数赞誉之声,大家纷纷夸奖袁术识大体,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等等。
可是有一个人听不下去了,这个人就是天子刘宏,刘宏啪的一声拍打龙椅,寒着脸说道:“袁公路他不是顾全大局,他是怕朕找他算账!你们知道他如何影射朕吗?”
崇德殿马上变得鸦雀无声,袁隗只好梗着脖子道:“请陛下明断,袁术怎敢影射陛下,我们袁家五代一直对大汉忠心耿耿,对陛下从来没有二心。”
“是吗?指着刘谦大骂下贱的难道不是他吗?还是刘谦说得好,‘你高贵过大汉皇家血脉吗?只要大汉还在,你永远不如我。’说得好!只要大汉不倒,刘氏血脉永远高贵,那怕他是一个流民,也不能说他下贱。大家也知道朕的出身,你们心里边是不是看不起朕,看不起出身亭侯之子的朕!”
群臣连称不敢,可刘宏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们不敢?你们比朕这个天子还厉害,朕的父亲,真不能称先皇,朕连追封一个皇帝尊号你们都不答应,你们有何不敢?
是呀,朕小时候家中的封地只有两个村子,区区两百户,故此,朕小时候很想做商人,做个有钱的商人。前几年还在西苑搞些商铺,也算是慰藉年少的梦想,可是你们三番五次上疏劝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背后如何骂朕贪财,骂朕昏庸无能,朕只是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
刘谦说得好,‘没有商人互通有无,全国各地的物价会更加紊乱,商人可以把东边过剩之物运到西边所需之地,可以将中原所缺少的角筋毛皮,从遥远的异族运过来,从而加强我们大汉军队的战斗了。’你们谁家没有经商行为?你们有谁不买商人的货物?,有谁?
最近这些年来,国家不太平,天下人都说朕无能,都在骂朕,而朕认为,这也是你们的无能,你们都埋怨朕舍不得动用私房钱,你们如果想管仲一样善于理财,朕会缺钱吗?朝廷会缺钱吗?
你们只会盯着纲常礼仪,盯着刘谦要娶他的师侄女,朕听说,刘谦从来没有行拜师之礼,当时也没有见过他那些师兄,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只会血口喷人,这就是为臣之道吗?这就是为人之道吗?这就是相互吹捧的名士之道吗?你们有谁像刘谦那样,甘愿舍弃声名成全朕吗?
以朕看来,刘谦虽然年幼,虽然不是名士,可是比你们这些名士更会做人,刘谦说过君辱臣忧,你们为朕忧虑过吗?你们以为朕很愿意做皇帝,很喜欢做天子,朕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们,当年十四岁的少年敢拒绝皇帝的尊号吗?朕敢吗?如果朕拒绝,朕这个亭侯的儿子,早就化成黄土了。
朕很累,朕还有很多乐趣想去做,可是朕是天子,朕不能,朕虽然有点胡闹,不过,那天不是处理完政事之后才玩,十几年来朕可曾不来朝会?好了,今天就说这么多,宣读诏令。”
张让步下五踏玉阶,走到玉阶中间宣读诏令:“钦赐白身刘谦加官侍郎,官拜虎贲中郎将,应汉州刺史何苗所求,刘谦大婚之后前往汉州就职督军。同时为了警告他的粗鲁,罚薪三年。”宣读完毕瞥了一眼众臣神色后,又宣读诏令:“执金吾袁术,不思图报圣恩,妄想影射陛下,出去执金吾一职,勒令闭门思过半年,经朝廷审核过之后,方可任职。”
刘宏经过方才的泄,很是疲乏,挥挥手示意退朝。于是,众臣第一次倒刘运动宣告失败,没到场的刘谦以完胜的姿态彻底走到人前,大家在心中真正记下刘谦这个名字,从此后,他们将刘谦视为平起平坐的对手,再也不会小视与他。雏鸟的起飞成功了,他要展翅飞翔。
中午,雒阳城西平阴县,孟津渡口。
雪花依旧在飘落,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只有黄河水依旧翻着淡淡的黄色,毫不停息朝东方行去。远方的苍山也被染白了头,雄伟的雒阳城消失在雪花之中。
刘谦遥望着黄河上点点船帆呆,“玉洁,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翻遍了雒阳城,王家我也强行搜查过了,你真的回家了?我这就到太原去寻你,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主公!吃点东西吧,照这样下去,到不了太原你就饿死了。”
“谢谢你平霸,我不饿,你们先吃。”
“快披上这件衣服,如果生病了,你就找不到李冰了。”
“孝先留着就好,你的身子弱,你看,我没事。”
“你呀就是愚顽不灵,好,我自己穿,呦,真暖和。”
典韦看看魏雄,魏雄看看庞德,庞德遥望着雒阳,最后都叹口气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黄河之上传来一阵歌声,有人在唱汉乐府,而歌词大家很熟悉,那人唱的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弄扁舟。”
黄河河水中,缓缓摇过来一叶扁舟,此舟以雪花做背景,点缀在河水之上,别有一分意境。舟挺立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他没有用髻束,任由长长的头在身后散开,长随着河风的吹动,不断飘来散去,看上去十分飘逸,加上少年歌声清越动人,颇有点狂傲之意,十分符合诗词之中的意境。
烦忧中的刘谦也向他侧目,心中暗道:“好有趣的一位少年。”心中顿生结交之意,不禁豪情大,大声歌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天。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唱罢,扁舟也将靠近河边,只见散少年长笑道:“歌是好歌,词是好词,前三句的心境也颇符合你的心境,只怕最后一句刘廷益你受不起,哈哈哈哈!”
刘谦仔细看去,他并不认识此人,问道:“你认识我?我为何受不起末句?”
“我这次来雒阳访友,很早就听说你的不凡之处,故而观察了几天。你在平乐观粗鲁打人我没失望,可是现在的你,让我失望了。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顾一切前去寻找,虽然能够看出你的真性情,可是也证明你不是英雄之才,哈哈!连枭雄也不是。你不服气?哈哈!我只看到商纣为了女人丧国,我只看到楚霸王为了女人惨败,最后自刎于乌江。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你很有项羽的气势。哈哈哈哈,照此下去,你如果能落下一个,散弄扁舟的下场就不错了。哈哈哈哈!”
“不许辱骂主公!”
“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
“上来,看俺不将你打得半死!”
其实这还是刘谦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在这个年代,妇女比宋以后有很大的自由度,可是这种自由度比起后世不值一提,这个天下毕竟还是男人为主的天下,女人,并没有多少人权。在男人眼中只是一件玩物,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所以才有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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