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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天下,暴君步步谋嫁-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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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显是被她这番举动给吓着了,下意识地便想要跪下,“惠妃娘娘,奴婢……”
虚扶住她的双臂,夏以萱眉目间都带着笑意,“本宫是看你这丫头觉得甚为舒服,日后在姐姐身边伺候,定然也是极讨姐姐欢心的,这金簪本宫也多得是,你不必大惊小怪的。偿”
若问御下之道,夏以萱掌握地可是如火纯情,不过三言两语,便叫那宫婢感动地眼眶一红。
“伺候贵妃娘娘,是奴婢的荣幸,奴婢……撄”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夏以萱只是朝她眨了下眸子,不等她说完,便迈开了步子,走出了偏殿。
夏以萱走后没多久,还没等这宫婢反应过来,方才在穆秋身边服侍的婢女便走了进来,只道:“娘娘唤你过去。”
宫婢原本是想将发髻上的金簪取下的,但听到这句话之后,慌忙站了起来,赶去内殿。
虽然这位贵妃娘娘才来宫中,但端只看其一言一行,便知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儿。
宫婢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很快便到了内殿。
殿门是半掩着的,宫婢垂着首,小心翼翼地唤道:“娘娘。”
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了声音:“进来。”
内殿,尚有两位宫女在为穆秋挑选衣裳,只因她对于方才所换的衣裳并不满意。
但这气氛,似是有些压抑,除了宫女挑衣裳的细碎声响之外,甚至连呼吸声都很难听到。
“你唤作什么?”
穆秋便坐在铜镜前,将鬓发上有些沉重的簪子给取了下来,换上款式简约而又轻巧的簪子。
朱唇忽而轻吐,显得有些突兀,吓得宫婢腿一软,便在她的身后跪了下来。
“奴婢名唤绿春。”
闻言,穆秋的动作一滞,慢慢地转过身来,眸光清冷,却是目标明确地落在这个名唤绿春的宫婢身上。
“看来……你很喜欢惠妃送的金簪?”
这么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却是吓得绿春心头猛地一跳,而后脑袋直往地上磕。
一边磕,一边申辩:“奴婢没有!奴婢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请娘娘明鉴!”
穆秋就这么看着,看着绿春的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磕,不多时,额首便红肿一片。
耳畔充斥着求饶声,穆秋有些烦闷地蹙了黛眉,冷然开口:“够了。”
听出她嗓音中的不悦,绿春赶忙停了住,双手撑在地上,身板不停地抖动着。
“本宫与惠妃比起来,确然是没有她那么好说话,又出手大方,看着何人舒服,便赐予她金簪银簪的。”
穆秋的话很轻,但每一个都透着一种刺骨的冷意,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踩在绿春的心尖儿上。
听到这里,绿春似乎明白了什么,霍然开口,干裂的嘴唇吐出几个字眼:“娘娘,奴婢……”
“本宫的身边,只需要诚心诚意伺候之人,既然你喜欢惠妃,那本宫便将你赐给她吧。”
绿春一听到这话,便惊得再次将脑袋磕在地上,哭着求饶:“娘娘!奴婢对娘娘是忠心的,请娘娘不要把奴婢送走!娘娘……”
但她的求饶,不但没有让穆秋心软,反而让她愈加不悦地蹙起黛眉。
两个在旁服侍的宫女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边一个,架着还在不断求饶的绿春,将她拖了下去。
大摸是脑袋磕在地上太厉害了,额首上的红肿破裂开了,在地上砸出了一滩的鲜血来。
在绿春被拖下去之时,她额首上的血便止不住地往下流,流了一脸,看着有些狰狞。
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其他宫人,在看到绿春满脸是血地从内殿拖出来之时,皆是吓得垂着脑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不曾想,神医山庄庄主的独女,被世人称之为千手女神医的穆秋,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这才入宫不过一日呢,便惩治了一个宫婢,而且还是鲜血淋漓的,一时之间,华清宫上下人心惶惶。
昨日一夜未眠,又被夏以萱和这个名唤绿春的宫婢这么一闹,穆秋觉得身心疲惫。
拧了拧眉心,恰此时,方才前去通报的婢女小心地走了进来,轻声提醒:“娘娘,时候不早了,您……要去慈宁宫吗?”
前前后后地一搅和,若是她不提醒,穆秋都要忘了这回事儿了。
这十年来,她女扮男装陪伴在燕祈身侧,最不喜的,便是萧太后,这个野心庞大的女人,若不是她,燕祈也不会……
想到这儿,她眸光一敛,素手一指,只道:“不用选了,就那件蓝色的衣裳吧。”
换好了衣裳,婢女已在殿外安排好了步辇。
上了步辇之后,穆秋才淡淡地出声:“你唤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唤巧荷。”
这个叫巧荷的婢女,说话行事,看着便极为灵巧,倒是与她的名字很符合。
穆秋低应了声,便道:“日后,便由你来贴身服侍本宫。”
贴身宫婢,可是比寻常的宫女的地位要高上一节,尤其,是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婢。
巧荷眼珠子一转,连忙感恩戴德地回着:“是,奴婢定然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话间,便到了慈宁宫前。
巧荷立马上前,虚扶着穆秋的手,而后才缓缓地走进慈宁宫。
因为惩治绿春耽搁了些时间,等穆秋到慈宁宫的正殿之时,由皇后为首,携着其余的五位正妃,已然端坐在了位置上。
而一向巧舌如簧的夏以萱,虽然也迟了一会儿,但她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引得萧太后啼笑不止。
由夏以萱先开了头,几位嫔妃也你一句我一句的,活跃起了气氛。
便在殿内气氛甚为融洽之时,有宫女前来禀报:“太后娘娘,穆贵妃请见。”
一听到‘穆贵妃’这三个字,萧太后的凤眸一眯,连带着唇畔边的笑意都减了几分。
坐在萧太后左手下侧的夏以萱,将这微小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便笑着道:“太后娘娘息怒,昨日皇上歇在华清宫,贵妃姐姐起得迟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言下之意便是,昨夜皇帝与穆秋缠绵了一整晚,有了这个名头,穆秋起得晚了,迟迟才来请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此话一出,不仅是萧太后,连带着两旁原本笑意斐然的皇后与四位嫔妃,都是笑容一滞。
原因无他,皇后许依兰也就算了,毕竟后宫中无人不知,燕祈本就不喜这个比他还要大上一岁的皇后。
而其他的四位嫔妃,却是风华正茂,这样貌虽说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但即便如此,她们也没能让燕祈动心,十年都不曾踏入后宫,不曾宠幸过一个嫔妃,这对于她们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可这位穆贵妃,才被册封为贵妃,燕祈立马便迫不及待地摆驾华清宫,而且这么一待,还是一整晚。
没等天亮呢,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原本,就已经很让这些嫔妃们妒忌了。
而今可好,这穆贵妃因着被皇帝宠幸,连来为萧太后请安都敢迟到,果然呀,这人一旦得宠了,尾巴可就翘到天上去了!
“让她进来。”
萧太后的面色看起来倒还算是正常,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却没有方才那般谈笑风生时柔和了。
穆秋在踏进殿内之时,便立时觉察到了殿内气氛的不对劲之处。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余光瞥见那些端坐在位置上的嫔妃,看着她的目光不怀好意之时,她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二来。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由于这十年来,她行的都是君臣之礼,所以现下换了一种叩拜之礼,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以至于,在行礼之时,她的动作看着生硬,明显是不怎么娴熟。
原本,被她扰了兴致,萧太后的心中便不怎么愉悦了,一看她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做不好,这怒气顿时便上来了。
“穆贵妃,看来要你来给哀家请安,是一件极为勉强之事呀?”
穆秋心下一凛,知晓萧太后这是看她不顺眼了,便低首,应道:“为太后娘娘请安,是臣妾分内之事。”
很明显,这位从神医山庄而来的千金小姐,性子相当地高傲,即便是在萧太后的面前,也只面前地低下头颅,但这态度,却并未让人觉得她这是在认错。
“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才伺候了皇上一夜,身子定然是乏力的,这请安之礼不曾做好,也是情理之中呀。”
便在萧太后沉着脸不说话之时,德妃以罗帕轻捂着嘴,娇娇柔柔地说道。
不等萧太后说话,皇后许依兰便接了下去:“是呀,臣妾等无能,无法让皇上动心,但这穆贵妃便是不一样了,不过才进宫,便能让皇上破例踏入后宫,想来要不了多久,太后娘娘您便能抱上皇孙了呢。”
167。167。规矩,单教导()
明嘲暗讽的意味十足十。( )
流袖之外的素手倏然握紧,穆秋霍然看向了许依兰,一双凤眸寒意十足。
一看到穆秋这双冷意十足的眸子,许依兰几乎是在下意识间,便与一个人的脸重叠在了一块儿。
“后宫中的嫔妃,最大的义务便是伺候好皇帝,但同时后宫嫔妃最忌讳的,便是恃宠而骄,不知收敛!”
萧太后这般明显的态度,显是对穆秋的言行产生了不满偿。
穆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了住,只将头微低,但腰杆始终笔直,“臣妾不敢。”
看她这副模样,萧太后只觉得好笑,如她这般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自来见过的女人也是不计其数撄。
但没有一个,能像穆秋这般,性子冷傲到敢不将任何人都放入眼中!
她的这种冷傲,看入萧太后的眼中,却是十足十的讽刺。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萧太后竟然没有发火,而是让穆秋起身来,面色倒是没什么不同,依旧与嫔妃们谈笑。
便像是方才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一般。
但此间,不论萧太后与嫔妃们说到了什么,或是在笑什么,穆秋坐在角落,便像是与她们隔离开了一般。
她不动,不说,也不笑,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与世俗隔离了开。
“今日便到这儿吧,哀家也乏了,都散了吧。”
闻言,一干的嫔妃都站了起来,叩首行礼:“臣妾告退。”
“穆贵妃留下,哀家有话,与你单独说。”
果然,萧太后是何人?即便是男人,恐怕穷尽一生,也难以做到她如今的地位。
这样强势的女人,怎能容许有人在她的面前摆谱?
一听到这话,许依兰与德妃皆是幸灾乐祸地嘲穆秋抛过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淑妃与贤妃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而夏以萱则是担忧地看向穆秋,似是想要替她说话。
但胳膊却被许依兰拉了一下,“今日天气不错,本宫与几位妹妹约了去御花园赏花,惠妃妹妹不如一道?”
夏以萱何其聪慧,自然是知晓许依兰这是在暗中警告她不要多嘴的意思。
“皇后娘娘盛情,臣妾自当前往。”
很快,嫔妃们便离开了正殿,唯有穆秋一人,还跪在那儿。
好一会儿,萧太后在抿了口茶水之后,一只手抵着额首,另一只手随意地挥了挥。
宫人立时明白,垂着首很快也退了出去。
便只剩下两个贴身服侍的嬷嬷随时伺候着。
“哀家是该唤你穆贵妃,还是……穆太医?”
四下一派寂静之际,萧太后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扣,嗓音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
但说的每一个字眼,却是让穆秋心下一凛。
燕祈说得没错,神医山庄发生的事儿,即便她身处皇宫,也能一清二楚!
心中警铃大响,但是面上却尽量保持着波澜不惊,“臣妾不知……太后娘娘在说什么……”
素手‘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之上,萧太后眸光一凛,整个殿内的气氛,立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两个服侍的嬷嬷很有眼里地分分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在私下里做的小动作,你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晓,当哀家是个傻子?!”
若她真是个傻子,这十年来,燕祈便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了!
穆秋心中冷笑,面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只道:“太后娘娘误会了,自小,庄中之人,便都说臣妾与大师兄穆淮十分相像,但臣妾一直都待在神医山庄中研究医术,何时当过什么劳子的太医呢?”
她有胆子说出这句话,自然是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当初冒充大师兄穆淮,与他长得有些相像是一回事儿,但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当年在她进宫之时,穆淮为了提升医术,而四处云游去了。
而庄中上下,除了上层几个人之外,无人知晓她是冒充穆淮的。
萧太后凤眸一眯,冷笑,她自然不傻,方才这么一说,不过是想试探试探。
燕祈既然敢偷龙换凤,想来是将一切证据都给毁了,她自是不会在这上头浪费时间。
旋即,便是笑出了声来,“哀家不过是说笑罢了,没有把你吓着吧?”
一会儿雷霆,一会儿又是雨露的,倒是很符合萧太后向来的行事风格。
“皇帝的性子向来倔,这么些年来,后宫一直未有所出,虽然皇帝还年轻,但……若是一直不曾有皇嗣,不仅朝中大臣有所异议,哀家同时也对不起先帝啊!”
呵,这话说得,她便不怕先帝死不瞑目从棺材里爬出来找她?
当初,可是她联合外戚逼宫,生生将久病在床的先帝给气死了,而且还在一夜之间几乎屠尽了燕氏皇子!
落在穆秋身上,原本还算柔和的眸光,骤然一冷,“只是……受宠延绵皇嗣是一回事儿,这宫中自来的规矩,是不能因为一两个人而改变的!”
说着,凤眸一抬,服侍的两个嬷嬷立时明白过来,走到了穆秋的身边。
“这两个嬷嬷,是宫中资历最深的,穆贵妃你如此聪慧,哀家相信,你学起规矩来也是很快的。”
——
下了朝,宁晟尧正打算前往慈宁宫按例秉事,却不想前脚才迈出了乾清宫,首领太监苏德便将他拦了下来。
“宁大人,请随老奴前往养心殿一趟。”
闻言,宁晟尧眸光一敛,终于按捺不住,找上门来了么?
随着苏德来到养心殿时,却发现丞相容璟和恪亲王燕思桦也在。
“微臣参加皇上。”
走近了,便瞧见燕祈神色懒散地靠在软榻上,原是与他们说着话,待到宁晟尧来了,冷眸自然而然地便瞥了过来。
在还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时,宁晟尧跪下,叩拜行礼。
“宁爱卿不必多礼,起来吧。”
嗓音冷冷淡淡,一时听不出喜怒来。
而两旁的容璟保持着一贯的温润如玉,燕思桦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中的折扇。
这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的祥和。
宁晟尧心下百转间,便听燕祈轻飘飘地补充道:“邛川河水泛滥,附近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朝廷多次发放官银,但据派去的刺史回禀,期间作用似乎并不大,而且难民还有扩散的迹象。”
说得好听些,是官银作用不大,但其实,不过是官官相护,这从国库发放的银两,经过层层障碍,真正分到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
这些官场黑暗,其实上位者都懂,只是难有两全之法解决而已。
“朕欲派王叔前往邛山接手此事,不过却需要一个合适的得力助手。容相向朕大力举荐了宁爱卿,朕也觉得宁爱卿年轻有为,足以堪当此任。”
显然,宁晟尧不曾想到,燕祈竟然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不过转而一想,却也觉得非常正常。
毕竟燕祈若是想派燕思桦去,定然是要先过萧太后这一层,而他近来是萧太后跟前的红人,有他作为眼线待在燕思桦身边,萧太后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
想此,宁晟尧立马便叩首领命,“微臣定当不辱皇命!”
正说话间,殿外便传来了啼哭声。
宫中上下,何人不知当今皇帝陛下性情暴戾,平日里在御前伺候的宫人,皆是小心翼翼的,有谁敢在养心殿前闹腾?
被外头的哭声扰了兴致,燕祈冷眸一眯,阴鸷的嗓音,已是不悦:“何人在外喧哗?”
苏德吓出了一身冷汗,一面暗暗责备手底下的小太监办事不靠谱,一面已快步走了出去。
“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竟然放任一个宫婢在殿前哭闹,是不想要脖子上的脑袋了吗?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得令,两旁的太监赶忙上前,想要将那宫婢拖走。
却叫那宫婢挣扎着喊道:“皇上!皇上您要救救贵妃娘娘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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