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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说晚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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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赵满庭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孟晨，你睡了吗？”
我起床开了门，赵满庭在门外站得笔直，手里提着塑料盒。
“我听说你很早就回来了，这个时候如果没睡下也饿了，所以给你买了宵夜。”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眼眸亮得像黑珍珠。
竟然去打听我，还体贴的送来宵夜，这个眼神真诚的男子，让我心里一暖。
我笑了，“那我们一起吃？”
“不，我不饿……”他连忙谦让，因为只有一份宵夜。
“就当陪我？”
他果然不好拒绝。
他一直望着我，专注而欣喜的，发自内心的。
我带上门，与他走出去。
公司在一个小区里给我们租房当宿舍。小区内有亭子，里面有干净的石桌石凳。
夜风习习，身旁的男子说着他当兵时的一些趣事，我内心平静下来，一片安宁。
☆、14 跟陆璃抱在一起的人一定是你
第二天闹钟刚响起，我便记起老板给了我两天假期。
我寻思着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便去找米兰，看有什么兼职的活儿我能做的。
米兰在电话里对我一顿炮轰，“你丫的前天才遇到变态se情狂，就不能消停几天吗？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嫌闷得慌？在‘富佳’商城等着你姐。”
一听要与她逛街，我忍不住哀嚎，“不要啊，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你丫的放心，吃的喝的全都统统算你姐头上，姐请客。”
“我……”
“就这么定了，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大概还要一个小时，你先在那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的小礼服，你的眼光一向不错。”
我……好吧，遇到这么一位强势女强人，我唯有低头的份。
我离富佳商城比较远，我转了两趟公交车才到达。
快到商城时，遇到方瑜。
她在马路对面看到了我，隔着老远就大声嚷嚷，“孟姐，孟姐。”我忍不住嘴角抽搐。也不知该姑娘年方几何，总之她就是喜欢称我为“姐”，把我叫得这么老，我都抗议了N遍，她还是死性不改。
我笑了笑，朝她点点头。她快速的穿过马路来到我面前，也不看我，先咬一口她手上溶了半支的雪糕，嚷道，“孟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怎么说我也想你念你半年了呀，你怎么见到我就跟见到路边一条小狗没什么区别？”
她手上、脸上、鼻头都沾了雪糕，还微微嘟着嘴巴，孩子气十足。
我掏出纸巾狠狠的帮她抹了一把，她夸张的哇哇鬼叫，“孟姐，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痛死我了。你想毁我容啊。”
我更加用力的拧一拧她的鼻头，她手上的奶油就往我脸上抹。我挥掉她的手，“一边玩儿去，还好意思说半年没见，微信、QQ、电话、短信，你有给我半个字的消息吗？”
“好姐姐，人家这不是找你来了吗？”她谄媚的抱住我胳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微红的小脸蹭呀蹭的，跟只小哈巴狗似的，惹人喜爱。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在那小脸上掐几把，滑溜溜的，很Q很有弹性，嗯，手感不错。等等，滑不溜手，这应该是，我没有帮她擦去的雪糕末……“哎呀，”真是好恶心，我手往她衣服上蹭，“方瑜，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邋遢的女人！”
方瑜笑嘻嘻的躲了开去，指了指我肩膀上。我才后知后觉，她脸上的脏东西全抹我肩膀上了！
“没有办法，雪糕溶太快了，人家努力吃、努力吃，这才弄得有点儿脏……”她一面躲避我的攻击，一面嬉皮笑脸的解释。
突然，她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指着我久久才憋出一句话，“孟姐，我见过你！”说完，惊恐万分的用拳头捣住小嘴。
我使劲翻白眼，“这不废话吗？难道你以前见到的是只鬼？”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在腾乐新闻里！不信你上网看看！”
我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淡然走进商城。
“孟姐，是真的，我发誓！”小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
“我国人口众多，偶尔有几个撞脸的有什么稀奇。”我冷静的回她。其实，心里却七上八下。如果是以前，是一万个不可能的，可自从遇到陆璃，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你看，你看。我敢肯定，跟陆璃抱在一起的女孩，一定是你！”
我一个踉跄，差点被红地毯给绊倒。
☆、15 电梯内被困
脚被崴了，方瑜扶我到休息区坐下。
“给我看看。”作了几个深呼吸，也有了心理准备，我拿过她手机。
“风云集团总裁陆璃与神秘女子亲密拥吻，破Gay传闻？”
标题很醒目，而新闻里的图片，分明是昨晚在“醉香居”，我差点跌倒陆璃一把捞住我的画面。当然如果他及时放开我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偏偏他抱得那么紧，从拍照者的角度看去，分明是在吻我！啊，还有几张是他拉住我的手不放，我委屈挣扎，他深情不舍的样子更似情侣之间闹矛盾！
什么亲密女友，什么疑是两人交往已久，我跟他认识才三天不到好吧？
还有，整个过程明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为何没有拍到她？她和陆璃，才真正是有故事的人！
新闻下面的评论区里炸开一般，各种声音都有。
“真羡慕这个女人，这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女的谁啊，出身背景啥的怎么都没有？”
“这女长相一般啊！她拿什么配我们家璃璃？”
“……”
评论最多的是关于我的出身，不难猜到，接下来是，“陆璃神秘女友遭深挖”、“陆璃神秘女友大揭密”、“陆璃神秘女友……”诸如此类的！
然后我陷入舆论漩涡，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尽毁！
我简直要疯了，在商场里愤怒暴走！
“孟姐，你能不能不要再转圈了，整个商场的人都在看着我们！”方瑜无奈而尴尬的扯着我衣角。“你太引人注意了，等会被别人认出那就糟了！”
对，这里是商城，有很多人看着，所以我要冷静，冷静！
“小瑜，我们先离开这儿好不好？”这里人太多，令我没有安全感，我需要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米兰来商量对策。
“我一个闺蜜明天结婚，我还要在这里的金铺给她挑件礼物。孟姐，不如你先走吧，晚一点儿我再去找你。”方瑜倒也懂得方寸，这个时候也不闹我了。
“那好，我在街角那间咖啡店等米兰，你买好东西到那儿找我们。”我是真的没了方寸，内心火烧火燎的。
跟方瑜分别后，我心急的乘坐直达式电梯。
谁知，刚进电梯五秒钟不到，电梯激烈的动荡几下，便停住不动了。
不会吧？难道电梯故障？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不住的按门开关，完全没有反应。按下所有楼层的数字按键？可这部直达电梯只有一和六这两个楼层按钮，其它楼层是锁死的！
这时从电梯的角落里，响起一把虚弱的男人声音，“不要……不要乱按那些按钮，找……紧急呼叫装置！”
刚才我脑子里一直在想新闻的事情，没留意还有人跟我一起进这部电梯里。在这种时刻，忽然听到这把衰弱的快要断气的声音，差点吓得我神智不清。
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面目痛苦的年轻男子，背部死死的抵着电梯墙，双腿抖动着，双手死死扣着墙。
“你还好吧？”这人，莫不是什么急病发作了吧？
男子不答话，低垂着头，似乎正努力的抵御着一**的痛苦。
我朝他走进，男子猛地抬起头来，我又是一吓。只见他脸部痛苦扭曲着，呼吸粗重，紧咬着牙关，脸上布满了汗水。
“你怎么样了？”我掏出纸巾给他拭汗，“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许是我这绿茶纸巾带有带有安抚情绪的作用，又或许有人靠近，他心里淡定了些，他呼吸变平缓，也睁开了眼睛看我。
“先不要管我，紧急呼叫装置，快！”
☆、16 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再次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就着手机上微弱的光，我在呼叫装置上按下报警按钮，听到警报声响起。我对着紧急呼叫大喊，“有人在吗？我们被困电梯里头了！”无人应答。
这时听到男子呻吟一声，我跑过去扶他，他全身都是汗水。“到底怎么了？身上有没有带药？”
男子缓缓摇头。
我明白过来，他这种情况，应该是得了幽闭恐惧症。
“你放轻松点，试着深呼吸，来，跟着我。”我解开他胸前的衣服纽扣散热，从背包里掏出清凉油往他额头、人中、胸口抹去，浓郁的薄荷味在这小空间里弥漫开来。他似乎没那么难受了，眼睛直盯着我，努力的跟着我的节拍呼吸。
“喂，喂，电梯是不是有人？”紧急呼叫那终于有人回应。
“是是，你们快来，我们快承受不住了！”
“不要急，我们的人马上进行抢修！”
我松了口气，忽然听到那边轻微的尾音传来，“是3号直达电梯！电梯困在半空中，又没有别的楼层可以停，这下子麻烦了！”
我头脑“嗡”的一声，险些要晕过去！
再看我眼前这名男子，他明显也听见了，脸色变得灰白，眼眸黯淡无光。似再也支撑不住，他瘫坐在地上。
“没事的，很快没事的，他们已经在抢修了！你跟我说说话。”我着急的拍打他的脸，搓揉着他的胸口与手脚。
然而，他没多大反应，呈半昏迷状态。
“你快醒醒啊，再有一两分钟，就好了。”我忍不住落了泪。也许下一刻，电梯就直接坠下去了，我的人生就此结束。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即便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该放弃，不是吗？而在我眼前的人，他明显是撑不下去了。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慢慢死去，而我又无能为力，这种无助与脆弱简直要把我逼疯！
我抹了一把眼泪，把心一横，双手捧住他的头，嘴唇印了上去。
我没学过人工呼吸，但电视上是怎么演的我照做罢了。
男子呻吟出声，我连忙掐他人中，“有没有好点？你说说话。”
男子不吭声，我继续给他呼气、吸气。
“好痛。”男子虚弱的喊道。我连忙松开掐他耳朵的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竟有了笑意。“我是说，你咬到我嘴唇了。”
我听了又羞又恼，“你都这样了，哪还顾得这么多。”
男子稍稍坐直了身子，我扶着他，陪他坐在地上，他的头靠在我怀里。这个时候，我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只想彼此倚靠着，给对方多一点温暖和勇气。
“你是……”
“你是……”
两个人沉默了下，又同时开口。然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男子的气色明显好转，我鼓励他自己说话，“你想问我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出生在云城一个小镇上。”
“云城？离这里大约有四百多公里远。你到这边读书吗？”
“不，我早就不念书了，我在一家家具城打工……”
不记得我们聊了多久，男子渐渐的不再说话，我也困了、乏了、麻木了，才发觉电梯在缓缓下降。“喂，电梯在下降，感觉到了没？喂，快醒醒，不要睡过去……”
当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那种重获新生的喜悦立刻淹没了我。而我身旁的男子已经昏厥过去。
☆、17 你哭了？
经过电梯事件，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感悟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所以，关于新闻事件的处理，我找米兰商量不出什么办法来。我得直接找陆璃，他一定有办法解决。我当然没有把握他会帮我，但我想，我只要答应还掉那八十万，他应该会放过我吧。
我自然也没有八十万，连八百块也没有，但我还年轻，我相信我一定有机会还掉的。
我打电话给顾峰，告诉他，我承认那八十万的债务。同时拜托他想想办法，不要让我曝光出来。
顾峰沉默了下，才回我，“孟小姐，我想你找我们陆总亲自沟通会比较好，毕竟那是你们俩的私事，我不好过问。”我心中暗骂他是老狐狸。但我是有求于人，姿态必须放到最低，“您是知道的，我跟陆总并不是很熟，还有些误会，我何必去打扰他惹他心烦呢？您就行行好，帮我转达下吧。”
“你觉得，我们俩还不够熟吗？”一道熟悉的、冷冽的声音突然传出，我差点握不住手机。
“呵呵，是陆总啊！那啥，咱这几次见面，不都是闹得不太愉快么？我寻思着这点小事就不打扰您了，直接找顾助理商量也是一样的。现在既然您在，那您给我个答复，我还您八十万，您帮我摆平这件事情，行吗？”
“孟晨，你拿什么筹码跟我谈条件？嗯？”声音是冷漠至极，但我分明听出带着几分戏谑。
这个王八蛋！我恨不得把他剁成十八块拿去喂狗！
但是，我是一定不能被曝光出来的！我自己被人辱骂我可以忍受，但是这样会曝光我的家庭，我那可怜的姐姐也会出现在聚光灯之下，她那不堪的过去将无所遁形，她再也承受不了一丝打击了！
“呵呵，陆总，我究竟想我怎么做呢？您是知道的，我这样一个贫穷的女孩子，要什么没什么……”
他冷冷的打断我的话，“请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耐性！”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咬紧了嘴唇，害怕自己颤抖的话语会泄露内心的哀伤与无助。
“就凭你有求于我，而我刚好想睡你，我们需要一笔交易，就这么简单。”
“你不要忘了，这糟糕的一切都是你拜你所赐，从你强jian了我那一刻开始，我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我告诉你，你不要逼我。”我愤怒不能自已，整恨不得杀了他！
“我如果要逼你，我会让你变得走投无路，甚至比你姐更悲惨！”
他竟然知道我姐的事，一定是派人去调查我了！所以我就活该像被剥个精光的俘虏，匍匐在他脚下！
这个恶魔！我胸口强烈的起伏着，浑身颤抖。
我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这个男人的无耻程度我算是见识了，无人能及！
我强忍着心底的愤怒，将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
我一遍遍对自己说，孟晨，你一定冷静，一定要忍耐、坚持，坚持住，只要努力挣钱把姐姐的病治好，你受再多的委屈也没什么，到那时，一家人就能团聚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我……”可即便是这样安慰自己，种种的屈辱和不甘，还是化作一股酸涩，从胸腔蔓延开。我吸着鼻子，微微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但声音却无法控制的沙哑、带着哭腔，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稍稍稳住，“给我个期限。”
当这一句话说了出口，我听到世界崩塌的声音。
“你哭了？”陆璃的声音有些意外又有些烦躁。
我内心讽刺道，即便我哭死，你也不会可怜我而放过我吧？
没有回答他。
“嘟……”他把电话挂断了。
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18 翻身农奴把歌唱
雨一直下。
我在宿舍睡了整整一天。我不敢出去，不敢上街，不敢打电话回家。我不知那些无孔不入的娱记是不是已经扒出我的祖宗三代来，我关了手机，就是害怕听到令我奔溃的消息。
但我也知，我这样逃避不是办法，我总需要去面对。
所以，第二天，我打起精神去上班。
商场还是一样的冷清，同事们还是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我知道，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例如她们看我的眼神。例如经理叫所有人去训话，唯独让我留在店里好好休息。又例如老板娘来找我闲聊，言语之间带着艳羡和刻意讨好。
我只能苦笑。
不过还好，娱记暂时没有寻到这里来。就是不知那些同事会不会将我的消息卖给别人。看来，佛城是不能再待了。
经理这次训话的时间很短，不过十多分钟，同事们便陆续从办公室走出。在这一栋家居博览城里开门面的公司一共有三家，分别是床上用品、家具、家居饰品。每家公司有多个门面，每个门面有三到五个导购员，上班时间除非有业务需要，不然是不允许到别家“串门”的。
而在我们家具公司这边，又按照家具的风格不同分为几个区域，我、陶然、蒋泽敏负责法式家具区域，店长朱慧红偶尔会过来帮忙。
今天她们刚把门店打扫下，便三五结队的，过来找我“请教”下业务方面的问题。
“小孟小孟，你是怎么和陆璃认识的？”
“新闻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呀？你真的跟陆璃在交往么？”
“小孟，你行啊，平时看你一声不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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