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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男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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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进东用力拨着他的头问:“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别人在为你操心,就你娘的不急,没想过?”
韩良明白了嘿嘿笑道:“团长,等建好咱的农场再说吧,现在连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养老婆孩子!”陈进东稍作思考说:“也行,这事需要我帮忙就吭声!对了,过两天把先遣队的事定下来后,我请你和参加先遣队的同志们吃黄羊肉,还有师长送的酒呢,大家一起消灭掉!”
韩良一乐:“真的?”陈进东一扬脖子说:“那还有假?这叫有福同享,要和大家一起开拔了,怎么地也要融合一下感情嘛!”
第五章 冰雪之夜
第五章 冰雪之夜
这几天,骑兵连上上下下都知道要在全连选一个班随团长去为六团选场址和开荒点。憋闷了十来天的情绪像大热天突然开了窗子,清风一阵阵吹进来。
一班的谭新斌是个爱说爱笑的四川籍战士,此时他自误自乐地唱着:“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大地
……”
他的歌声触动了班里的所有人,大家一起高唱起来:“背负着人民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这千里的大漠之巅、广阔的苇湖之海上空,第一次响起一群热血沸腾的年青军人、一群开拓者们的高昂歌声!它像一阵强劲的风暴吹开了西北边疆的胸怀,像一道激烈的闪电划破了天际,直射到这片亘古的荒原上,干枯的簇簇荒草里连野兔都停住了嚅动的嘴唇。
林培民因为脸上的扎伤住进了团卫生队,其实这点伤在战争时期算不了什么,而进入和平时期因工作而负伤实在不多。原来他想在连队养伤,但因这次他的行为在连队影响很坏,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尽管连队多数人对起义后编入连队的四排有看法,通过这件事情反而使这部分人改变了对四排的看法。
连队卫生员给他做了包扎后说陈团长要来看他,心中有些发怵,他怕团长的目光和训斥,因此就在刘志国的帐篷住下了,并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来团长没来,他才松口气。第二天对韩良说脸疼得厉害要去团卫生队,其实是不想听到连队的战士和干部们对他的议论和批评,所以他吃了早饭就赶快到了卫生队对医生说:“那苇子尖不干净会不会得破伤风?”卫生队陆队长亲自给他看了后说没有大事,只要没感染就没问题。陆队长见他直叫疼,就让他在卫生队观查两天,其实卫生队的条件比连队强不了多少,只不过备了四五张床。谁知杜政委很快知道了他在卫生队,这天中午十一点多就来到卫生队的帐篷里,当看到了他的伤后很婉转地批评了他对待起义战士的偏见认识,特别是这次没有调查事情的原由就开口骂人,说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并告诉他休息几天后去军区报到学习。一听要去学习,林培民非常高兴,但又一想认为这是组织对他的不信任,是一种变相惩罚,脸上露出一种无奈的神情。杜真见他一脸不快就说:“这次去军区学习的名额很少,机会难得,怎么?不愿去?”
林培民翻翻眼皮说:“还有谁?”他想从别的干部身上找到一点平衡。
杜政委站在门口说:“全是负责党组织工作的干部,将来政工干部都要分批培训。和平了,不舞刀弄枪了,可今后的工作更艰苦、更复杂了,这就需要我们的干部很快学习管理的技能,照你现在的能力,能适应工作吗?”
林培民沉默了一会说:“有些事我是做得不好,可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老是事事不如意呢?”
杜真皱皱眉头说:“有时人的动机是好的,可如果方法不对,产生得结果就必然不好,有些事情别说你,就连我这个政委也闹不懂,所以要抓紧学习呀小林同志。”
二人正说着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大声的说话声传了进来,杜真感到不对头就说:“你好好养着吧,我去看看。”
卫生队的几间帐篷里,几个战士躺在铺上,医生们正在为那些战士做着治疗。杜政委忙问陆队长:“陆队长,又是怎么回事?”
陆队长是一位南方人,比较清瘦,脸上的颧骨很高,两腮下陷、鼻子宽而偏,嘴唇很厚实。他说:“都是冻伤,哎,咱们的条件太差了。政委,刚才连队的卫生员来反映,有几个体质差的战士被冻死了。”
“什么?是哪几个连的?”杜真问:“团长知道吗?”
陆队长喘着粗气说:“团长去了骑兵连,那里是不是有大事?”
杜真听说团长去了骑兵连,心想难道那里发生了更严重的事?他不敢怠慢就和卫生队的指导员田淑敏立即去了骑兵连。
骑兵连距卫生队有两公里多,两人骑马快行,几分钟就赶到了连部。杜真朝房里叫了声:“谁在里面?”
话一落门立刻开了,通讯员董海一脸愁容,看到政委来了:“是政委呀?”
“啊,”杜政委心里已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就问:“团长来了吗?”
董海抹抹自己的眼说:“在二排,我带你去。”
来到二排四班的帐篷处,门口站了不少人,杜真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悲伤。一个个还在抽泣,他的心里像压了块铅沉重地向门口走,刚要去掀门帘突然二排长杨军从里面哭着出来。他看见政委哭得更伤心了:“政委,我们这是为了什么嘛,这狗日的天硬是把人活生生地冻死了!”
杜真见他哭得悲切自己不由的也鼻子发酸,就安慰地拍拍杨军的肩急步进到帐篷。
陈进东和韩良、陈锋等人站在中间看着地上。杜真挤过去一看,地上用被子盖着三个人。他蹲下掀开一个被头看着,被冻死的战士骨瘦如柴,两腮深陷,嘴和眼都是张开的,一摸脸已僵硬了。又看了另两个牺牲的战士,大致情况相同,心中的感情再也无法抑止,两行热泪滴落在被子上。陈锋蹲下来扶起杜政委大声说着:“多好的同志……我……我们有责任啊,我们没有让自己的同志吃饱、睡好呀!”
陈进东低着头说:“政委,这责任在我!”
韩良瞪大眼睛说:“团长、政委,这责任在我,和你们没关系!”
旁边的一排长班道九已气得满脸通红,他像三国中的张飞一样,瞪着大眼张着大嘴吼叫着:“我操它八辈子的祖宗,这是什么球地方,这样下去可不行呀,团长!”
全连的人都陆续在帐篷外聚集起来,他们个个的脸上都带着愤怒。有的在为死去的战友哭泣,有的则发牢骚:“球!开发新疆,这么冷的天吃不上、穿不上,过不了多久都要被冻成冰人了,还是趁早回老家吧!”“团长,快拿个办法吧,这样下去没被敌人消灭,道要被新疆的天气消灭了!”
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陈进东大口地吸着烟,杜真看到他拿烟的手在颤抖就悄悄地说:“老陈,我出去给大家说说,现在最主要的是稳定部队的情绪,解决眼下的困难。”
陈进东点点头对李二虎说:“去!快把后勤股长找来,叫他来这里!”
李二虎随政委出门后拉过自己的枣红马,飞身上马向团机关跑去。在他身后,政委杜真用力拉起自己的嗓门对着上百个军人说:“同志们,今天我们很悲痛,为啥呢?我们的战友被冻死了!他们是和我们一起从延安打到西安、兰州,一直到了新疆,迢迢几千里能征善战、敢打必胜!敌人没有杀掉他们,风雪没有卷走他们,可是今天他娘的、硬是被这寒冷的冬天给冻死了!我这个当政委的有责任啊!我向全体战士做检讨!”
“不对!”不知何时陈进东站在了杜政委的身后,他红着眼沮丧地掏出纸抖动着在卷烟,一边吸一边说:“是国民党反动派造成的!他们弄得新疆人民没吃、没喝、没穿。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建设新疆的,当然,我们这群人赶上了最苦、最难的日了,今天我向大家检讨,我们对困难估计不足,造成了战士们被冻伤甚至失去了生命,……”
在他讲话时,团后勤股长从团长背后递上了一个纸条,陈进东一看吃惊地自语:“他姥姥地,这么多?”显然,他看到的是全团近期被冻伤和死亡的数据。他默默地看着,又听杜真接着说话:“同志们,团长说得对,新中国才成立,正如我们的领袖毛主席说的,我们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可我们是才站起来呀,国家还穷得千疮百孔,就像一个久病才好的人需要营养啊,这么多困难我们应该怎么办?”
面前的战士显然已被两位领导的话所打动,韩良第一个答道:“有党的领导,我们一定能战胜困难!”
“对!我们会战胜困难!”战士们已是热血沸腾。
“好!”韩良站在政委一旁说:“同志们、战友们,今天,我们的三位战友倒在了寒冷的季节里,这是我们没想到的,但也同时考验着我们进疆的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我们在过去的战斗中不怕枪林弹雨、不怕敌人杀头,现在我们同样不怕这严寒!我们要在怀念战友的同时为早日建成自己农场而努力、再努力!”
一阵掌声过后,韩良瞧瞧寒风中这些瘦弱、皮肤黝黑的战士们说:“一会各班排要围绕如何战胜风雪和严寒多做工作,各班分下去的布要用好,不管采取什么办法决不能再冻坏人了!一、三排有的采用多割苇子和打毛草垫子,把床加厚的办法不错,一班还采用了掏地坑烧火也行,尽管有些呛但不至于冻死人嘛!好了,天冷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们尽快把战友安葬了吧。”
陈进东抓起杜真的右手举起来说:“你们连长说得好,我们要像政委那样,你们看他为了写材料熬到半夜,手冻得都拿不成笔了,同志们!让我们上下齐心协力,动脑筋想办法,战胜严寒!”
下午,骑兵连全体人员抬着牺牲的战友遗体,心情沉重地来到沙山脚下。风在肆意地吼叫,雪花大片大片地飘撒着,山下的大片黄色的苇子、树梢上都盖着厚厚的雪装,一阵风后那层“衣服”就被剥去了,一会又罩上一层。
二排的战士在山脚下挖好了三个大坑,二排长杨军率领全排抬着三个战友尸体来到挖好的坟穴前。杨军和几个班长跳到坑穴中检查后,把割来的芦苇铺在坑底,然后把牺牲的战友放下去,最后用被子盖好,又在上面铺上厚厚的芦苇。就在大家动手铲土时,牺牲战士的几个老乡扑在他们的身上恸哭起来。其中一个叫刘江的战士扑在表哥刘海的尸体上哭哑了嗓子,韩良指挥另几个战士把他们硬拖了上来,在一排震撼长空的枪声中,默默地埋葬了战友。
三个新的坟墓排列在沙包下,雪原上一百多名战士站立在漫天飘雪的戈壁上,听着韩良的声音:“同志们,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永久的和平,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战胜严寒,在这里生存下去!”
这年,新疆的冬天格外的冷,大部分少数民族牧民都不出门了,他们坐在热炕上,不停地往炉子里添着牛粪取暖。在牧区或农庄里,冬天来临时,如果谁家门口的牛粪堆得多就意味着这家的生活比较富裕。
部队的战士大多是出生在关外,习惯了内地的气候,而新疆由于受到从北极和西伯利亚吹来的冷空气的影响,冬天的气候比内地冷得多。当地的居民,特别是少数民族同胞多是穿皮衣、带皮帽、穿毡筒过冬,棉衣什么的在这里就没啥作用了。大部队入疆时已是秋天,上级领导在兰州、酒泉时就考虑到了御寒的问题,给官兵们解决了棉衣、棉裤。入疆后在各族人民及政府的关怀下,少数部队还解决了皮大衣、毡筒,可到了新疆战士们才真正体验到新疆的天气有多冷。六团到黄羊滩属临时驻扎,没有住房,只是在一片荒地上搭了些帐篷,这种常用的野外驻扎方式,在内地可以防雨防风,但在这里既不能防寒,又不能生火取暖,除了少吹些风外,其他和野外没什么两样。在帐篷中间向下挖了个地坑的班、排,到了晚上一怕不安全,二怕呛人睡不着就不能烧了;还有一些战士用好多芦苇把自己的铺垫的很高,睡在上面几乎是沉入苇丛里一样看不到人了;还有的战士冻得实在受不了就干脆在被子上盖一层毛草、苇草。尽管大家用了很多办法还是抵不住夜里的寒冷,还是冻伤、冻死了不少干部战士。这几天,由于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提前入侵,更给这支初来乍到的部队出了一道难题,按部队的术语说,这样的“敌情”咱还没遇到过。因此,这一阶段严重的非战斗减员不亚于战场上伤亡情况,就在骑兵连冻死三名战士的当晚,其他连队又有二十一人被冻死,七十多人被冻伤。这也是为什么陈进东看了后勤股长给他的统计结果后脸色大变、内心惊诧的原因。也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了,虽然人与人之间的战斗过去了,但人与大自然的抗争才刚刚开始!在战场上,远的不说就说抗战时期,中国当时的最高统帅蒋介石任中国战区司令员,为了打开滇缅公路,开拓中盟国在亚洲的第二战场,中国政府向邻国缅甸派出了大军,不料他们失败了。其中原因除了和日本军队打仗发生伤亡外,主要对手就是过去不曾见过的原始森林。森林中的气候、瘟疫、沼气和蚂蟥、毒蛇形成了一种巨大的恐惧,最终使我们的远征军初战溃败。所以六团党委最后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要尽快去寻找和开创自己的根据地,也就是选好农场住址,以稳定军心。在他们向师部多次催促后,师领导和当地刚建立起来的人民政府取得了联系,最后确定六团到西北方向的一个边境县内进行开荒、建场,具体场址由六团自己实地勘查、定位。同时,为了支持六团工作,师长赵振清派出了师里的农业专家李丙涛前往六团协助工作。
李丙涛,甘肃人,二十七岁,高高的个头,两眼微眯,带着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小鼻头、薄嘴唇,咋一看就像一个文静的姑娘。他是一名大学生,学的是工程水利,对农业技术也很精通,毕业后被当时的兰州行署聘为水利技术员。兰州解放时,彭德怀将军从以后的长远建设着眼,把一大批学者、专家都保护了起来,让他们为建设新中国出力。
李丙涛在师领导的安排下,第二天就来到六团报到。
一路上,他在李开来主任的陪同下冒着大雪骑马向六团住地黄羊滩奔驰。越过一个山包时,不太会骑马的李丙涛不慎从马上坠落下来。李开来跑着跑着回头一看李专家的马上不见了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轻轻地叫了几声,听到草丛里有呻吟的声音,忙下马过去一看,李丙涛斜躺在深深的枯草里用手搬着脚疼得直咧嘴。李开来蹲下身子问:“李专家,你、你伤着了没有?”
李丙涛看这位首长对自己这么关心,反而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李主任,没事,可能是脚崴了,不碍事。”说着硬撑着地站了起来,可一动脚痛得直咬牙,但他没敢出声。
李开来仿佛犯了大错,忙过去扶住李丙涛。因为他本人没读过几天书,尽管当了政工干部,可见了有学问的人,他既敬佩又胆怯,还有点自卑。他知道,经济建设中技术人员就像战场上的高级指挥员一样,他现在就把李丙涛看得和六团的陈团长一样重要。他扶起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二三岁的宝贝专家走了几步,见没有大碍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不然他如何向师长和团长交待。
李开来看看表已是中午三点多钟,估计已离团部不远了,而且也已进入相对平坦的戈壁红柳地段,但还是没有放开马快跑。他知道这种盐碱地虽然表面平,底下的土是虚的,又盖了厚厚一层雪,加上一种十分硕大的黄老鼠数量多,它们早已把地下掏空了,就像人挖的地道一样,人和马走在上面必须十分小心,搞不好就会掉入它们的陷阱里。李开来回头对李丙涛说:“李专家,离团部不远了,跟着我的马蹄印走,这里土太虚、洞多,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李丙涛一听洞多,心里一惊,琢磨着是什么洞?不会是狼洞吧?想问又怕李主任看出他胆怯,只好跟着前面的马蹄印小心翼翼地朝两面看。
又走了半个小时后,看到了部队的帐篷,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格外醒目。
陈进东和杜真、崔长山等人正在吃午饭;李开来带着李丙涛回来了,他高兴地向几位领导介绍道:“团长、政委,我把师里派来帮助我们工作的农业专家李丙涛接来了。”
李丙涛拐着脚走上前敬礼,用自己清脆的嗓音说:“团长、政委,我是个新兵,很多地方和你们一样都是从头学起!”
几个领导看着这个岁数不大,又很谦虚的专家这么文静,说话举动也十分得体,陈进东高兴地站起来伸手紧紧抓住李丙涛的双手说:“哎哟,李专家,我们办农场可就全指望你了!”
李丙涛挪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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