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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男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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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将军的故事,他心目中的将军是位很了不起的战将,但今天一见就觉得将军是那么和蔼,又非常平易近人,过去他大咧咧的嗓子眼今天咋就不好使了?他想大声问候将军,结果发出的声音却那么小,并带有怯意:“首长好,我是‘九。二五’起义的兰成其!”

  司令员听了他的话头一歪说:“湘兵哟,咱们和陶将军可是老乡哟!”

  兰成其见将军和自己拉老乡,就使劲点点说:“对头首长,我们这次来的不少湖南新战士,都是首长招来的?”

  司令员扬头一笑:“是我哟,不过是毛主席批准的,你们这些伢子能不能适应新疆哟?”

  听着这耳熟的乡音,平时很倔犟的兰成其的泪水涔涔盈满眼眶,一直流到嘴边。

  司令说:“行了行了,老乡见老乡泪水真要淌,擦了,好好建设我们的农场吧!”将军无意中瞥见一位年轻的女同志在他的侧面摆弄一个照相机就问:“我说那位女同志,还有胶片吗?给我们大家照个相吧!”

  师长一听将军要和大家合影,立即组织叫人:“都过来呀,和司令员照次像,这可是历史镜头!”

  陈进东瞧瞧大家穿着破烂、脏乱的军装对司令员说:“老首长,大家这衣服不整的,这、这……”

  哪想司令员说:“我也不是地主老财,和你们一样嘛,我又不是没干过活?去年我在十七师整修‘和平渠’时还拉过爬犁!从三屯碑拉石头,五六千人、近两千个爬犁,往返几十公里,运了七千多方片石。别人说用汽车也要一百多辆拉一个月哩,我们那有那么多汽车?烧油也烧不起呀,所以咱们现在要艰苦奋斗,玩洋的不行就来土的,只要能干成事就行!战争年代提倡官兵平等,现在搞建设也要平等,不能特殊,我和六军的军长、政委还搞过劳动比赛哩,你们也可以搞,很有效啊!”

  就在将军说话时,战士们围着将军站在凹凸不平的土包上、平地上,冯洁就要按快门时将军突然回头环视着,师长忙问:“司令员,有事吗?”

  将军问:“那个发明地窝子的伢子呢?来,站在我这里。”

  陈进东赶忙从后排把黄亮叫过来:“司令员叫你,快过来。”黄亮站在将军的左侧,他仰面看看将军,因心情激动眼眶发热止不住地泪流满面,他急忙抬手把泪抹去,就在大家全神贯注注视镜头时,一张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照片定格了。

第三章    大战“丰收渠”
那天,司令员看过地里的战士又到连队看了战士们的住房和生活情况,对部队为了解决越冬问题调动战士的积极性、想办法在天寒地冻的三九天挖地窝子的精神极为称赞。认为这是我们立足边疆、扎根边陲、战胜严寒的有效措施,并说他们和南疆部队不谋而合都想出了挖地窝子的办法,还修了不少干打垒的住房,但北疆比南疆要冷得多,冬天建房的确不现实,等天一暖和了要给战士们多建些房子。最后司令员又到了炊事班,走在食堂门口用手拍拍用苇把子扎得很粗、很结实的墙交待身后的冯洁,让她拍下这些照片并风趣地说:“你们看这苇把子远看多像西安城楼上的瓦呀,金黄金黄的,有皇家气派哩!”

  卢从福听了首长的讲话高兴得心花怒放,咧着大嘴直笑,司令员见他膝盖下放着两快方不方、圆不圆的石头就问:“老同志,你这是?”

  卢从福瞧瞧连长说了真话:“司令员,我打算凿盘小磨,给大家做点豆腐吃,改善一下连队的伙食。”

  “好哟!”司令员又称赞地说:“大家干活很苦很累,想叫大家吃好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哟!”

  司令员从炊事班出来后就准备走了,战士们拥着首长走向吉普车。

  韩良看看司令员问陈进东:“司令员今天就住团部了?”

  “对!”陈进东说:“司令员非要住住咱的地窝子,都收拾好了。”

  司令员正和送他的干部、战士道别,他拉住黄亮的手说:“小黄,我记住你了,好好干,我们的事业很有前途!”又对其他干部说:“要好好培养这些年轻人啊!韩良呢?”

  韩良听到将军叫他,赶紧挤过来说:“首长我在这!”

  将军看着他称赞地说:“小良子,你成熟了!像个干部了,好了,以后我还要来你们白杨农场!”

  车就要启动了,司令员在车窗里向同志们招手,汽车慢慢远去了,战士们还站在原地望着汽车拐过了前方的红柳包。三排长兰成其对韩良说:“连长,我找到了共产党为啥能胜利的根源了!”

  “是吗?”韩良看着他说。

  “那就是官兵一致、团结一心,当兵的能不拼命吗?”

  下班后,李冰和董海从团部返回来,传达了崔参谋长布置的当前任务,也就是要修主干渠的事。这条渠道是从呼兰山的山沟通向三个生产营的中枢,全长25公里,还要在这条主干渠上再修挖很多支渠和通向每块地的毛渠。团里计划春节前全团人员全部参加会战,也只能完成工程土方的一半,春节后再用一个半月左右时间完成另一部分,三月底在各连队翻地播种前,由师里的施工营用洋灰砌石头,并完成山里的主闸门,争取在五月初能用渠水浇地。

  韩良在饭后准备开一个连支部会议,安排挖渠工作。李冰表示同意,并提出根据连队政治工作和文化学习的需要,配一名文化教员,是否在会上讨论一下人选。韩良问他心中是不是有人选了,李冰把三排的湖南新兵李成湘提了出来,说他是连队唯一的高中毕业生,参军这段时间表现也不错,三排长也极力推荐他。他这一提使韩良想起在诺河修 “团结桥”时,那个能写一手好字的瘦弱、脸色白净的湖南战士,为了连队今后的工作他点头说:“可以拿到会上讨论讨论。”

  十来分钟后,支委们都到了,二排长杨军、三排长兰成其列席了会议。

  在不亮的马灯下,韩良拿着一个小本宣布会议开始,首先由李冰传达了团生产会议情况和参加下阶段挖大渠会战的要求,对具体任务做了分工布置。然后他又讲了司令员来团、连看望干部战士的意义,并要求大家利用这次司令员来连队看望战士的动力,推动生产的大力发展,发扬骑兵连冲锋在前的优良作风,使各项工作走在全团前头。随后韩良又针对连队干部因战斗牺牲严重减员缺编的现状,建议充实各排的副排长、副班长,以利于下阶段的工作。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韩良悄悄起来与小董到马厩拉出马,用雪擦了把脸就一同上马冒着严寒向白杨坡奔跑。

  到白杨坡时天还没透亮,机关干部正列队围着那几间房子跑早操,口号声伴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戈壁上空回荡。

  韩良和董海拉马走到低矮的房后把马拴好,小董知道领导有事就给连长打了个招呼向场部的通讯班跑去。韩良径直走到团长住的房子门口敲敲门,门没关紧,房里有灯光,他从门缝里看见团长在灯下看文件,又敲了两下,团长抬头说:“是小韩吧,进来,进来吧。”

  韩良进来一看就团长一个人就问:“团长,政委呢?”

  “政委陪司令员在东头的地窝子里住。”陈进东用手拨拉着自己头说:“没办法,司令员非要体验地窝子的滋味,我真怕冻着老首长了。”

  韩良又问:“司令员今天上午去边防站?”

  “对,吃过饭就去。”陈进东说:“首长很忙,还要去南疆看望那里的战士们,不抓紧不行啊!”他又从墙上的红柳楔上取下皮帽往头上一扣说:“走,和首长一起吃早饭去,然后我们一起陪司令员上边防站!”

  机关食堂和连队的条件差不多,也是用苇把子扎了一个做饭的地方、一个吃饭的地方,只不过机关在草棚子外面抹了一层泥,保暖性好些,风刮不进来。等他俩进来几个简易的梧桐桌上已摆好大盆的玉米糊糊和几碗萝卜咸菜、玉米发糕。杜真、崔长山、李开来等几个团领导和司令员、师长及驾驶员坐得很挤,他们一进来赵师长欠欠身子说:“你呀老陈,架子大了,我们都在等你们呐!”

  司令员一手拿筷子一手端起玉米糊糊喝了口说:“香,好吃!赵师长,怎么说你也是这一方诸侯,工作再忙也别忘了保重身体啊!多喝稀的增加热量,明年我要是还能来可要吃你们的白面馒头噢!我可不想再吃这种‘蛋糕’了!”

  听了司令员话大家都笑了,陈进东站起来说:“首长放心,我们在生产粮食的基础上,还要再搞些副业、牧业,喂上猪,养些羊!”

  韩良补充说:“司令员,我们离湖近,还准备养鱼呢!”

  司令员对韩良招招手:“小良子,要是那样啊你们这就成了北国江南啰!”

  吃完早饭天已大亮了,司令员一行准备出发去边防站。将军站在车旁仰脸看着天上刚刚退去的一轮明月说道:“明月出天山!你们真会选地方呀!这里真不错,只要我们加油干,正如马寒冰写的那首歌,是什么来着?”

  赵振清说:“戈壁滩上建花园!”

  司令员含笑说:“对,我们不但要在歌里唱,还要在这戈壁上修出真的花园!”他看着大家又语重心长地说:“小良子,好好干吧!对了,地窝子虽然比帐篷好点,但是没有炉子还是冷,天暖和后要多盖些房子,安上炉子,不能冻坏了战士噢!”

  在场的领导一起说:“司令员放心,明年你再来,一定让首长住上热乎乎的房子!”

  司令员年看了看表说:“可以出发了,马备好了吗?”

  赵师长问:“不坐车了?”

  司令员说:“那东西看着快,遇到山呀、坡啊还不如马呢,就骑马去!”

  陈进东赶快叫陈锋去备马,又叫来通讯员、警卫员去食堂准备热水。

  韩良不放心首长路上的生活,自己像当年做警卫员时一样亲自到食堂去看准备的情况,陈进东想到自己的大衣还在食堂也跟着去了食堂。

  韩良看着警卫员把水壶灌满热水,转身见团长在穿大衣,旁边一个很壮实的人在马灯下收拾他们刚用过的碗筷,待他俩走过那人身旁时韩良才发现那个腰系围裙的人是个女的。他不由地扭头悄悄瞧瞧那个女兵,隐约地看到她方脸大眼,右脸上有一个单酒窝,那女兵见有人盯住她看也扭头瞥瞥韩良,并对他友善地笑笑。

  靠打饭的窗口下还有少数干部在吃饭,其中一个发出喝糊糊的“呼呼啦啦”响声。他俩边走边小声地讨论着怎样查那个犯事的人,并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最妥当,陈进东想想后对韩良耳语了一阵,韩良笑着说:“行,就这样!”说完这事韩良又对团长说准备在春节前后给一排长和一班长办婚事,陈进东眉眼一扬说:“好,这可是咱团第一批成家的人,要组织得好点!唉对了,你自己怎么打算的?是回家找还是在这找呀?当初我和政委可是有心搓合你和冯洁,你一点也不主动,是不满意还是有点怕小冯啊?你看现在冯洁和李股长好上了,咋办?”

  韩良低头说:“我们不般配,冯股长是有知识的人,我连小学都没上过,配不上人家。”

  正说着那个女同志担着一对大木桶从外面进来,这个女兵从走路到一举一动都像个男人,韩良不由地很好奇就悄悄问团长:“食堂还有女兵?她叫啥?”

  陈进东随口说:“王万秀,山东人,可能干了,原来是卫生队的,自己非要干食堂,就来了。”

  看着韩良还在注意王万秀,陈进东摸准了韩良的心思:“咋?看上了人家?要不要我帮忙?”

  韩良不好意思地摸摸脸说:“我看上有啥用?人家能不能看上咱呢?不然团长先打听打听她的情况,看她咋想。”

  陈进东哈哈笑了:“哟,心眼怪多的嘛?好!这事我包了,可有一条不能再丢我的丑!”

  这时,外面响起了很大的吵杂声,陈进东看看表忙说:“快走,别叫司令员等咱。”

  司令员一行骑马向山里走着,越是向北风就越大。

  这次司令员不仅来看望边防哨所的建立情况,还随行带来了不少物资。新提拔的作训股股长陈锋带着几辆装满食品和器械的马车走在后头。

  司令员在马上顶着大风大声问陈进东:“建站时你们团上了几个连队?”

  陈进东说:“一营上了一个排,二营一个排,再就是骑兵连也上了一个排!”

  赵师长从后面赶上来说:“司令员,咱们这可真是屯垦又戍边哟!”

  司令员说:“可不是吗,历史上唐朝、汉代一直到清朝都在这开过荒、守过边,可结果都是虎头蛇尾,我们可不能学他们,我们一定要创造出奇迹!”     风越刮越大、越刮越猛,韩良说:“离大风口不远了,风会更大的,司令员带上风镜吧!”他边说边给司令员递过去一个风镜。大家也都把风镜带上了,司令员扶扶风镜说:“边防站上的战士就更辛苦了,我们要尽可能地多给他们创造一些好的条件。” 陈进东转头向后看看,马车已落后他们很远了,就对司令员说:“首长,咱们还是先走吧,到站上等他们。”     司令员不放心地看看马车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巅簸,皱着眉头说:“今年要抓紧把到各站的路修好、电话拉上,否则一旦有事就来不及了。咱们还是慢点走,等等马车,风这么大他们一旦迷了路,造成损失站上的战士没有给养就更要吃苦了!”就这样,三个多小时后他们才来到了大风口边防站。     可能是通过望远镜侦察到山下来了人,华和平、张风烈和几个战士顶着大风跑下乱石滩来迎接首长,司令员及其他领导的头上、帽子及胡子茬上都结满了霜雪,陈进东给双方做了简单介绍后华和平抱住司令员激动地说:“首、首长啊,天这么冷、风这么大,首长还来看我们……。走,先到房子里去,房里暖和!”     一路上的风吹雪打进了房子才感到什么叫暖和,大家围着炉子又说又笑,几个战士忙不迭地向炉膛里添着梭梭柴。      司令员边搓着手边察看着大家的食宿情况。看到房子虽然很破、墙上到处是用草和石快塞住的一些小洞,但被子内务却收拾得很好,司令员看到靠里头的铺上躺着一个人就问:“那个战士病了吗?”     张风烈说:“昨晚上值班冻伤了,脚都肿了。” 司令员大步走过去掀开他的被角看到那战士的双脚肿得好大,脚后跟已烂了,就上前握住那个战士的手说:“你们吃苦了、受累了,我代表军区感谢你们!我们一定尽快改变这里的环境!你在挨冻的时候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呀?是不是感到不值呀!”  

  那个战士说:“首长,我放哨时就想到我身后是祖国人民,有好多人看着我呢,我不能给人民丢人,所以我就没觉得冷。”     “对!”司令员说:“我们这个边防站虽然很小、条件很差,但他的位置很重要、意义很大。同志们,只要我们坚持住,一切会很快改变的!”说完他看看陈进东问:“马车到了没有?” 陈进东伸头向外看看说:“来了,司令员!”     司令员手扶门框说:“每一个哨所都代表着中国的形象,今后我们的条件好了要配上汽车和几十倍的望远镜,今天只给你们带来了些吃的和毡筒。陈进东你们以后每半个月要送一次食物,决不能让我们的边防战士受苦又挨饿!”     赵师长说:“师里都有安排,今年各农场都种了粮和菜,他们的生活就不成问题了!” 

  说着陈锋在门外喊:“四排长,来人卸车!”

  张风烈听了向房子里几个战士招招手说:“吴班长,走,搬东西去!” 趁着这个功夫司令员提出去山上看看。华和平急着在前面领路,陈进东、赵师长走在司令员的

  两边,边走边听他俩介绍华和平和四排的情况。司令员听了回头招呼韩良,韩良忙跑到司令员身旁。司令员指指华和平说:“你个小良子,好大的胆!”     韩良愣了一下明白了司令员的意思说:“司令员,他们过去给反动派当兵也是生活所迫,到了我们……”     “行了行了,”司令员说:“我知道他们也是穷苦人,才几个月他们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不简单啊!”说完司令员自己先大笑开了。     这会山上的风不大,华和平在司令员身后要扶他,司令员回头说:“不用、不用,我才四十来岁嘛,如果连山都爬不动了,那这个司令员就当不了!”     赵振清、陈进东、韩良等人怕风刮倒首长,都围在他四围。司令员从华和平手中接过望远镜向远处看着,一阵疾风而来,刮得有些站不住了,他们忙去扶司令员。司令却摆摆手意思不让扶他,大风把他的大衣刮得向后飘动着,但是他却纹丝不动地继续用望远镜向左右观望着。     赵师长看看右面的石头小岗楼说:“司令员,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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