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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书生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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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州接过丹药点头示好。
陆风早以盘腿坐下,运功疗伤。
“陆堂主,你可好?”冷行涣走上陆风跟前,同样递上了一枚丹药。“这是我仙踪凝血灵丹,吃下后稍作休息便有所复原。”
“多谢冷大侠!”
“吕尚冰不愧为一代枭雄,如此攻势都被他逃了。”冷行涣叹道。
“这魔头练的是何等妖法?竟如此高强,我们三人夹击都让他给逃了?”
“应该是万象神功。我曾听师父们说,逍遥门前任门主左一松当年便是以万象神功打遍天下敌手。”
“原来是万象神功!传闻练得此功者其内功必定登峰造极,深不可测,原来果真如此。但左一松又为何要将此功传与吕尚冰?且还传位于他?”
“听说左一松已经死了,而吕尚冰也是刚登上门主之位,至于其他冷某就不得而知了。”
“咳,我等轻敌。连累了冷大侠,实在过意不去。”
冷行涣一揖道:“哪里。两位堂主如此智勇双全,替我派追讨公道,我冷某报答还来不及,何来连累!陆堂主且休息片刻,待稍有恢复,便同冷某上仙踪山,让师长们为两位疗伤,顺便住上几日。吕尚冰身负重伤,定然逃不远。回去我便令人火速搜查。请陆堂主放心。”
“甚好甚好。今日能与白衣神剑冷大侠共剿魔头,也算幸会了。”
“虚名而已,陆堂主客气了。”
纵有阴鬼行漫夜,胸鸡一声天下白。
破晓的红日盖尽万物,遮掩了淡淡的月牙,散去了薄薄的雾气。
“吱……”一声推开木门之音打破了柳家村的沈静。
柳轩筠背上一个箩筐准备向寒铁山的方向走去。清晨的雾气令人显得有些湿冷。他耸了耸肩,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
“筠儿,路上小心。”声音从柳娘的屋里传来。
“知道了,娘。”柳轩筠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看来昨夜定是做了好梦。
说到昨日,他整个午后都与虫虫在竹林绘画。与其说画画,不如说是玩耍。柳轩筠很清楚虫虫的画技并不逊色,却不知是故意在考他还是别有用意。总之,他们总像是多年不见的同龄好友般无话不谈,但其实却认识不到三两天。男女情爱,在他眼里,总是一种奢望。如此家境,谁又岂敢妄想太多。他自知虫虫嫁谁都不可能嫁给自己。所以在他内心深处,只能藏着这份痴痴的情意,不能言表。哪怕是往后只能远远地看对方一眼,他也并无遗憾。
今天要帮娘上寒铁山采些山参熬药。这几日,那王大夫的药方有稍微奏效,柳娘的病也渐渐有些起色了。
寒铁山的路途并不遥远。在其中最高的两峰之间,是一道天险悬崖,悬崖之下有个深潭。这里常年润草丛生,专产奇花异葩。柳轩筠前几次的山参就是在这一带采的。一路过来,崖下的花草都沾满了露珠,似乎被春雾刷洗过一般。一眼望去,满片都显得晶莹剔透。就像是殷勤的春女给它们都戴上了珍宝首饰。
他一路弯着腰低头寻觅着,渐渐往深潭的方向走近。今天运气似乎不太好,走到如此深处了都没有找到半株山参。他伸了一伸懒腰,好让弯了好久的背舒坦一下。
一眼望去,却突然望见了深潭边似乎有个人?
人?怎么可能?在这上面便是高不可攀的悬崖,临近都是山,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悬崖底下?难道是猎户或是采药的山里人?
他赶紧上前走去,想探个究竟。
刚走到眼前,却见那人全身湿透,脸色青白,瘫在潭边。
柳轩筠见那人穿着锦衣,带着玉佩,不像是山里采药人或者猎户,赶紧上前探望。
“兄台!兄台!?”柳轩筠将那人扶了起来,按了按手脉。
“还活着?”他使劲掐了掐那人的人中,却许久都没有一丝反应。这种情形,柳轩筠哪里见过。除了将那人背回去找个大夫医治,他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柳轩筠卸下箩筐,吃力地将那人拉上背,往回家的路上背去。
实在累得够呛!这一路颠簸过来,平日里粗活没做过多少的柳轩筠断断续续歇了好几趟,终于还是把人背到了家。
“娘!!!”柳轩筠将那人背进自己的屋里,安放在床上。
“筠儿,这是?”望着一身汗水的儿子背着一个人回来,柳娘实在疑惑。
“娘,先不讲那么多了。我得去趟城里找个大夫回来。这人不知怎么晕倒在山里了。”
“好好好!那你快去快回。”柳娘也是一颗慈悲之心。
不到半个时辰,柳轩筠已经把大夫请了进来。那大夫一路上就唠叨不断,来之前他还不知道要跑这麽远且这麽急地来给人看病。一进门便冷言冷语,试图多要点银子。柳轩筠也是一副“先救了人再说”的样子,毕竟还是人命要紧,钱财都是身外物了。
那大夫很不满地走进屋里,坐在床边给那人把脉。当他一按住脉搏时便不断地摇头。最後什麽都没说就走出了屋子。
柳轩筠见状,知道不好,赶紧上前追问。
老大夫还是直摇头道:“脉象大乱啊。若过两日还醒不来,就准备后事吧。”
“就不能如何医治吗?”柳轩筠焦急道。
“老朽不才,无能为力。如此脉象老朽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碰见,估计是回天乏术了。你们若不信就令请高明吧。”
柳轩筠和柳娘一听如此,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想不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扛回家,还是救不了这条命。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拿了少许银两付给了大夫。
大夫见钱少,吵了柳轩筠几句。见柳轩筠直低着头一声不吭,又看了看他穷苦的家中,知道再怎么纠缠不清不会有结果,只得骂了几声走了。
第五章
惊蛰、春分一过,很快就会迎来清明。那时,仙踪山又会迎来万千香客虔诚朝拜。
每年上山的人们除了拜祭各路仙家外,也必定少不了要拜祭仙踪祖师——东方羽。
东方羽可谓当世受人信奉膜拜的极少数人之一。六十年前,百岁高龄的仙踪创教始祖东方羽,携仙剑“天霜”同仙经消失于火海之下,从此无影无踪、销声匿迹。于是后人传说,六十年前,东方羽便将当世武学至高心法——《仙履天经》修入九重,同仙剑“天霜”一起化作烟云,遁入仙尘,从此仙剑、天经下落不明。就连仙踪派也只剩《仙履天经》前两重心法,除传派掌教和三大长老外,无人能以习得。
从山下走完三千三百多石阶就算上了仙踪山。冷行涣和侠义庄两大堂主终于上了山。眼前就是供人们朝拜的几个大殿了。正中更为庄严宏伟的大殿里,祭拜的正是当年的仙踪祖师东方羽。一眼望去,大殿一派香火鼎盛、仙气缭绕之景象。更远处,匿于青山薄雾之下,隐约可见几座高耸的白塔和数之不尽的殿堂。这令陆风二人倍生敬意,叹道:“仙踪山如此气魄,不愧为武林泰斗啊!”
“二位堂主过奖了。请。”冷行涣示意二人往宽大的石阶上继续走去。一路款款向二人介绍道:“这是太庙。里边供奉的正是我派历代祖师。后面那座名曰仙阁,供奉的是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几位大仙。”
这边是供香客供奉之处,后面才是乾坤所在。
乍一看去,好几座峰上隐约可见人烟所在,青山碧水间有亭台瀑布、小桥流水、庭院遍布、殿堂雄伟。这一切都似乎笼于仙雾之下,隐于市井喧嚣。
穿过接应不暇的殿堂宝塔,两人被请入一座大殿之中。殿曰:乾坤宝殿。
沏上茶,陆风和孟州四目不暇地静候着。望着如此高大宏伟的大殿,两人心中不免又生了几分敬意。
“孟堂主,陆堂主。稀客稀客!”一身仙风道骨的老者拱手从殿内走来。
两人起身作揖。冷行涣道:“两位堂主,这是我龙师伯。”
“龙长老,久仰久仰!”
龙勋是仙踪派三大长老之一,乃东方羽门下第二代弟子。二十年前,东方羽大弟子薛清风仙逝后便由席下得意弟子云峰接管掌教之位,同薛清风同辈者皆因年事已高相继过世。现今的仙踪派第二代弟子也只剩下云峰、龙勋和另两位长老:易宵寒、司空剑。
“怎不见云掌教和另两位长老?”陆风道。
“云师兄在闭关潜修。另两位师弟都出了远门,不能出来相迎,还望两位堂主毋需见怪啊。”
“哪里哪里!”
寒暄几句过后,冷行涣将经过同龙勋简单地禀明了一遍。
龙勋听完稍有惊色,叹道:“吕尚冰功力不浅啊。单凭玄冰虎,天下能杀之者便寥寥无几。玄冰虎乃我仙踪灵兽,我也曾去寒铁山见过几次,此兽体型硕大,凶暴无比,可非等闲之人得以杀之。此兽百年前被我仙踪祖师所降,因仙踪山气候温凉,不适其生息,便将其锁于寒气较重的寒铁山顶。据我派宗册记载,此兽诞于天地至阴至冷之气,与天霜剑略有相似。未降前以人之精魄为食,凶狠残暴,为当时一大祸害。后因祖师于天涯潜修,巧遇此兽,几经周折才以天霜剑将其制伏,封印于寒铁山顶,以草木雨露为食。至于其内丹……”
“如何?”
“其内丹倒真未曾听闻有何用处。”龙勋捋了捋须,道:“但这玄冰虎此前是以魂魄为食,故吕尚冰取其内丹想必也是修炼些邪魔妖术,恐后患无穷啊!”
“原来如此!”两位堂主一同唏嘘叹道。
“行涣。”
“弟子在。”
“吕尚冰杀了玄冰虎,又被你等重伤,定是逃不远。你即刻下令弟子搜查,要赶在他与手下会合之前找到他。”
“弟子遵命!”
“多派些弟子。切记不要扰了百姓。去吧。”
风新城外,柳家村。
“这位大哥。我娘说,您若是再醒不来,就要您给好好安葬了。我家中虽一贫如洗,但我和娘还是觉得入土为安的好,如此来世才能投个好人家,不至于成了孤魂野鬼。”柳轩筠对着躺在床上的那人道。
一整天过去,那人依旧如刚背回来那般纹丝不动。
“我娘让我找找您身上的物件,看下是否有什么线索能联系到您家里人。您看可否?”柳轩筠坐在床边,神色凝重。
“筠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他若是能应你,还要翻看他的物件做什么。”柳娘的病已渐渐好转,已可下床行动。
“我知道。只是凡事总要先交代一声嘛。”
“那大夫是不是说明天若再不醒,就没救了?”
“是啊,娘。”
“咳!这又没吃药,又没治疗,怎么醒得了啊。我去熬点粥,看能不能帮他喂下去。”
柳轩筠一脸苦色,叹道:“大哥啊。恕我无礼了。”
他翻遍那人全身,果真找到了几件东西。一张万两银票,一块玉佩,还有一颗桃子般大小的珠子,里头还泛着淡淡青光。
“娘。你看这是什么?”
柳娘一看,也觉得甚是奇异。“这珠子……?是不是夜明珠?”
“娘你看,这还有银票。”
“筠儿啊。看来这人不止样貌贵气,而且家财万贯。但这别人的钱财总归是别人的,我们平常百姓绝不能有这点贪念,否则怎对得起他的家人。依娘看,还是赶紧把东西都放回去,再去趟城里叫官府的人来吧。”
“是,娘。”柳轩筠把东西一一放了回去,叹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大哥您看,人若一死,即便万贯家财也带不入阴曹地府啊。”
这时,院子里传来几声叩门的脆响。
这个时候会是谁?他们家平日里几乎从未有人登门。
突然,柳轩筠的手似乎被什么给抓住了。他一看,那人竟突然醒了,而且紧紧抓住了柳轩筠的手。他吓得不轻,刚想叫出声来,却连嘴也突然被那人捂住了。
那人依旧面无血色,嘴角干裂。他用很轻的语气道:“小兄弟别叫,我并无恶意。劳烦你告诉外面的人,就说没见过我。”
柳轩筠猛地点了点头。
他走出院子,推开了门。
只见两个穿着道家衣冠的少年彬彬有礼,道:“小兄弟打扰了。”
柳轩筠一头雾水。
两人后背都背有剑,束发白襟,显得甚是潇洒。
“两位道长……?”
“并非道长。”其中一人笑笑,道:“我们是仙踪派的弟子。想向小兄弟打听一下,这两日可见过一个男子身着锦衣、长发披肩、有三十来岁模样,且身受重伤。”
“呃……未曾见过。”柳轩筠可谓人生第一次撒谎。
两人见柳轩筠脸色有些煞白,以为被他们突如其来的拜访吓到了,笑道:“小兄弟莫怪,我们只不过打听一下。没有就好。”
两人一揖:“告辞!”
“告辞。”
柳轩筠见两人走远,急忙关上门,跑进屋里。
“筠儿,谁啊?”
“娘,那位大哥醒了!”柳轩筠的语气极其惊愕。
“什么?”柳娘放下手里的活,同柳轩筠进屋。
只见那人已盘腿坐起,闭目而息,身周似乎有一股气流在流转,穿梭不息。
“这……?”柳娘一脸疑惑。
“刚才这位大哥听见有人叩门,于是就醒了。他让我别告诉外面的人见过他。”柳轩筠比手划脚地描述着。
柳娘会意似的点了点头。
这时,那人全身仿佛有一股热气从下往上流动,原本冰冷无色的面部,渐渐有了血色,冷汗也随着鬓间慢慢垂下。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终于深深吐了口气,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般有了精神。他深深一揖,道:“在下吕尚冰。两位恩人救命之恩,吕某感激不尽!”
柳娘笑道:“吕兄弟说这些做什么。所谓,呃…救人一命……那个……”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柳轩筠笑道。
吕尚冰此刻也勉强地露出了笑容。
“我去给你端碗粥过来。你都昏迷两天了,得赶紧吃点东西才行。”柳娘说罢便盛粥去了。
“有劳大娘了。”
“吕大哥,你是被仇家追杀吧?”柳轩筠道。
“嗯。没错。贤弟如何称呼?”
“在下姓柳,字轩筠。那是我娘。”
“柳贤弟和大娘都有颗菩萨心肠啊!若不是你们,我定会让那班人抓去了。”
“吕大哥无须客气。对了吕大哥。”柳轩筠一脸歉意:“方才实在对不住,我翻了您身上的东西。”
“方才我都听见了。”吕尚冰笑道:“柳贤弟!如今像你和大娘如此善良之人实在不多了。”想起刚才柳轩筠和柳娘的对话,吕尚冰心中突然感到无比温暖。
“原来吕大哥方才已经醒了。”
“哈哈哈哈!”吕尚冰大笑。“吕某虽一直浑浑噩噩,但贤弟说的我都有点印象。”他扫射了一下柳轩筠窘迫的家中,脸色有丝动容道:“贤弟是在哪里救的我?”
“就在寒铁山崖下。您像是掉进了深潭里,全身都浸湿了。”
“哈哈哈哈。”吕尚冰更是一阵大笑。“我吕某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天大的福份,连万丈高崖都摔不死我。”
“是啊,吕大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贤弟啊!”吕尚冰双手握住了柳轩筠的肩,激动道:“大哥我一五尺大汉竟委屈你从崖下背至此。你家中如此窘迫,还寻医为大哥医治。连大哥身上的财物你们都纹丝不动,如此大仁大义之人,即便吕某踏破天下也寻不到一人啊!”
“吕大哥……您又何须如此在意……”
“当然在意!吕某除恩师左一松外,生平第一次遇你等如此善良之人,若你等得不到善报,那这天下还哪来道义可言。贤弟,我愿将毕生武学传授予你,让你等日后绝不再受半点委屈。”
“不不不!……大哥……”柳轩筠被突然其来的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柳娘端了粥进来,递给了吕尚冰。
“吕兄弟啊。你在我家多住些日子,我让筠儿到邻居家抓只老母鸡帮你补补,就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家,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吕尚冰突然感到一阵怅然,紧紧地握住了柳娘的手,道:“大娘,吕某从小便是孤儿,举目无亲。今日得此大恩,无以为报。您等若是不弃,我愿拜您做义母,与柳兄弟结拜为兄弟!今后与他一同孝敬您老。您看如何?”
“这……这如何受不起啊?”
“您这是哪里的话。您和柳兄弟对我恩重如山,何来受不起之说!”
“这……筠儿,你看?这……”
柳轩筠道:“吕大哥如此重情重义,能与大哥拜做兄弟自然求之不得。怕只怕委屈了大哥啊。”
吕尚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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