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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斜斜地飘着，像是天下的每个男人都爱她爱得要命，但她却一个也看不上。

　　这样的眼神，无疑会勾起男人征服她的强烈欲望。

　　大麻蜂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问道：“怎么样，打探到了没有？”

　　那女子轻蔑地一笑道：“本姑娘出马，还能打探不到吗？”

　　大麻蜂冷冷道：“快说。”

　　那女子用一只手勾住大麻蜂的脖子，娇笑道：“我如果告诉你，你会怎么谢我呢？”

　　大麻蜂道：“我已经付过银子给你了。”

　　那女子整个人依在大麻蜂身上，身体轻轻摩挲着，道：“那点银子，哪能买到这个大消息呀！您说呢？”

　　她真的很*。

　　其他人都看地热血沸腾，很多人在偷偷咽口水。大麻蜂却无动于衷，他只是冷笑道：“你一定要我谢你？”

　　那女子柔声道：“当然要了。你要怎么谢我？”她的一只手轻轻伸入他的衣襟，抚摸着他的胸膛、小腹，然后又往下……

　　大麻蜂的声音冷得像冰：“只要你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我，我就不杀你。”

　　那女子道：“你舍得杀我。”

　　大麻蜂道：“也许不舍得，也许……”他突然抓住那女子的手，用力一捏，那女子一声惊叫，整张脸都扭曲变形，龙在天几乎听到她骨头被捏断的声音。

　　大麻蜂道：“也许我舍不得杀你，但我可以捏断你的手，对很多男人来说，一个女人是不是少一只手，都是一样的，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他手上突然又多用了三分力。

　　那女子尖叫道：“我说，我说，快放手。”她已看出眼前这个男人不是用美色能打动的。

　　大麻蜂将她的手甩脱，道：“你最好说得又快又清楚。”

　　那女子连疼痛的手也不敢去揉捏，道：“猛男镖局的镖车会经过北山，这一次镖局的人几乎都来了，因为这一趟镖有一件万金难买的红货，无论是谁得到了它，便可以成了江湖上最有权势地位的人。为了避开人们的耳目，他们会连夜出发。”

　　大麻蜂道：“那红货是什么？”

　　那女子道：“我不知道。”

　　大麻蜂道：“不知道是什么……你怎知他说的话是真的？”

　　那女子又得意起来，道：“我从十三岁开始玩男人，还能不知道男人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吗？”

　　虎斑蜂道：“你就打探到这么一点消息吗？”

　　那女子冷哼道：“我若打探到这么多，其它人绝不会比我更多半分。”

　　虎斑蜂冷然道：“你可知包猛男用的是什么兵器？”

　　那女子道：“你问他用的兵器？”

　　虎斑蜂道：“不错。”

　　那女子诡异一笑，道：“不好说。”

　　虎班蜂冷冷道：“让你说你就快说。”

　　那女子用古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道：“他用的兵器，嘻嘻，他的兵器是一根七寸长的小棍，可长可短，可硬可软，上面还挂着两个流星锤。”

　　虎斑蜂皱起眉头，思索着这奇门兵器的模样，只觉得十分古怪，闻所未闻。他眼望大麻蜂，大麻蜂也只是摇头。

　　大麻蜂给虎斑蜂使了一个眼色。

　　虎斑蜂突然用刀背在那女子额头上一磕，女子哼了一声，立即倒地。他下手又快又狠，绝不留情，仿佛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妩媚的美女，而是一根烂木头。

　　大麻蜂望着地上那团零乱的女人身体，皱眉道：“麻烦下次点她的穴道。”

　　弟兄们赞道：“大当家毕竟是大当家，美色当前，竟然毫无所动，这份定力，小弟们佩服。”

　　大麻蜂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懂个屁。”其实他不是毫无所动，而是他已根本不能动。一个土匪能做到大当家并不容易，可能是身经百战，可能要受很多伤。有些伤，可能是在某些隐秘的部位，比如大腿的根部，那是永远治不好的伤。

　　但他只能将这痛苦埋藏在心底，一个人默默承受。

　　大麻蜂喝道：“上山，埋伏。”

028　夜色朦胧
一行人乘着夜色往山上走去。龙在天走在人群中间。

　　龙在天的心情很复杂。当土匪并不是他的理想，他告诉自己，只是暂时的，只是暂时的，但是……他毕竟已经是副头领了，想到这一点，多少有些欣慰。

　　他问走在他前面的，一个看似呆头呆脑的土匪：“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那个土匪道：“一个*。”

　　龙在天道：“大当家竟然买通*去刺探消息？”

　　那土匪用钦佩的语气道：“大当家的智慧，岂是我们能比得上的。”

　　龙在天道：“你跟随大当家多久了？”

　　那土匪道：“十天。”

　　龙在天道：“才十天。”

　　那土匪道：“有什么奇怪的，除上二当家以外，这里每个人都是新收的。”

　　龙在天道：“那些旧的弟兄们呢？”

　　那土匪道：“都死光了。”

　　龙在天变色道：“都死光了？怎么死的？”

　　那土匪回头看了龙在天一眼，就像看一个傻子：“怎么死的？当然是抢东西的时候被人打死的，你怎么连这都不懂？”

　　龙在天道：“不是说在黑蜂寨手下办事，又轻松，又安全吗？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那土匪道：“黑蜂寨是这几座山头最有影响力的帮派，做的又是大买卖，自然风险也大。”

　　龙在天道：“哦……”他发现这个呆土匪对他不是很尊敬，一个堂堂副头领，必需得到尊敬。他又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那土匪道：“你是什么人？”

　　龙在天道：“我是黑蜂寨的副头领？”说完他一脸得意，以为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土匪必然会对个刮目相看。

　　那土匪道：“我知道你是副头领，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龙在天道：“你是什么人？”

　　那土匪道：“我是正头领。”

　　龙在天道：“你竟然是……正头领。”

　　那土匪道：“这里的弟兄都是正头领，只有你是副的，因为你是新来的。”

　　龙在天怔住。他突然感到失落极了，这种感觉甚至比林戴玉离开的时候还要难受。这是一种被蠢弄、被抛弃的感觉。他咬咬牙，又问：“你是正头领，你的武功怎么样？”

　　那土匪道：“我哪有什么武功呀！只有大当家和二当家有武功。”

　　龙在天的自信又回来了：“如果我也有武功，而且还是高手呢？”

　　那土匪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有武功，那么必定能出人头地。”

　　龙在天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等着看吧。”

　　一群人伏在荒山的矮树丛中。龙在天的肚子饿极了，而且又困、又累。第一天闯荡江湖真他妈辛苦，不过，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虎斑蜂悄悄从杂草丛后爬过来，恶狠狠地对众匪道：“等一下出手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勇敢，要拼命。如果老子看见哪个不拼命，老子就把他剁了。”

　　众人道：“我等必定会全力以赴。”

　　虎斑蜂道：“我们的口号是……”

　　众从齐声道：“见人抢人，见鬼抢鬼，见到人妖抢它三条腿。”

　　虎斑蜂道：“如果有谁怕死敢退缩、逃跑，被老子抓到的话，老子就连阉他五次。”

　　众人道：“绝不逃跑。”

　　虎斑蜂道：“我们黑蜂寨在这一片山打劫多次了，附近的乡民都知道了我们的行踪，等一下办事的时候会有些麻烦，你们要沉住气，不可乱了阵脚。”

　　龙在天道：“会有什么麻烦。”

　　虎斑蜂冷冷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忽听得不远处有人道：“他们来了。”

　　所有人都低下头，放慢呼吸。虎斑蜂像一条毒蛇一样悄悄潜伏到前面去了。

　　大麻蜂突然出现在龙在天身边，道：“你看，当镖师多辛苦，半夜三更的都不能休息一下，还要押镖赶路，哪有我们抢劫的轻松。”

　　龙在天道：“是的。”其实他想说当土匪更辛苦，半夜三更的还要在这里等着抢镖车。但聪明人是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他是聪明人。

　　大麻蜂递给龙在天一把刀悄声道：“这是你的刀，这群弟兄里面我最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

　　龙在天紧紧握着刀，道：“请放心，你不会失望的。”

　　大麻蜂道：“等一下办事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麻烦，你要沉住气，正事要紧，不可乱了阵脚。”

　　龙在天奇道：“到底会有什么麻烦？”

　　大麻蜂拍拍他的肩膀：“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大麻蜂突然间也不知道钻到哪去了，在黑暗的荒山上，他显得十分灵活。不愧是吃这碗饭的。

　　山下的小道上，出现几支火把。猛男镖局的镖队终于来了。向下望去，二十多个的人队伍在缓缓前行，领头的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看样子好不得意，想必正是猛男镖局的少总镖头包猛男。

　　他身后的一个小个子扛着一面大旗，当夜风吹过的时候，旗面被展开，就能看见“猛男镖局”四个大字。后面的趟子手推着镖车，火把插在镖车上。还有一些拿着剑的，想必是比较高级的镖师。一共六辆镖车，二十四个人。

　　镖局的人看似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那匹马看来也不太习惯走夜路，脚步磕磕碰碰的，时不时要停下来，扭扭屁股。

　　只有包猛男一个人精神抖擞。

　　不愧是少总镖头。

　　镖队拐了一个弯，完全进入了黑蜂寨的包围之中。土匪们居高临下，离镖队大根有二三十丈远。这群土匪专业素质都很高，没有一个发出声响的。

　　虎斑蜂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表情严肃、目露凶光，压低嗓门道：“听我的号令，我说冲就冲，准备……”

　　“扑……”一声，他放了一个屁。这个屁听起来有些吃力，好在并不臭。

　　每个人都紧紧握着刀，等着他的号令。

　　“扑……扑……”又是一连串的屁，他的屁股像是抽了筋，想痛痛快快把屁放掉，却是做不到。

　　虎斑蜂骂道：“好妈的，关键时候口哨就是吹不响。”原来那一串声音是他在吹口哨。

　　其中一个小喽喽不耐烦了，小声道：“二当家，能不能不用口哨，直接用语言来传达信息？”

　　虎斑蜂骂道：“老子就是要用口哨，头目就要有头目的气派。注意听好号令……”他将右手食指弯曲了，放入口中，憋足了气，猛吹……

　　果然还是没吹响，但是由于他用力过大，憋出了一个真正的屁。这个屁的声音十分洪亮清脆，就像是一声带着臭气的口哨。

　　弟兄们听到屁声，纷纷大喝道：“杀呀……”全部挥舞着刀向山下冲去。

　　龙在天不敢迟疑，也举起刀向下冲。

　　下面的镖客们骤然间听到呼喊，都慌了手脚，那匹马也受了惊吓，纵声长嘶。一时之间，众匪的呼喊声，马嘶声，零乱的脚步声，以及风吹火把的猎猎声响成一片。

　　听得有几个镖师大声道：“不要慌，只是些小毛贼，大家抄家伙迎敌。”回过神来的趟子手从镖车中抽出长刀，站好阵形准备对敌。

　　这座上都是矮树丛，脚下乱石荆棘颇多，有一两个土匪不知是被石头还是杂树拌倒了，惨呼着跌倒。有的人跑得太快，跌倒后站不起来，就这么头朝下往下滑行，速度倒比跑着还更快几分。

　　龙在天当然这会这么卖力地跑，他知道越是卖力的越是小角色。主角应该从容不迫地走在最后面。

　　突然间，什么东西勾了他一下，他大叫一声失了重心，眼看就要跌倒，却有一双手扶住了他。女人，树丛中竟然冒出一个女人来。

　　这女人已不再年轻，一张愁苦的脸，干涸蜡黄，额头上刻着岁月的风霜。她注视着龙在天，道：“英雄，劫个色吧！”

　　龙在天奇道：“劫色？什么劫色？”

　　那女人道：“你是匪，我是色，劫色呀！”

　　龙在天道：“我们现在忙着劫财呢，哪有空劫色。”

　　那女人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他：“能不能先劫色，再劫财。”

　　龙在天道：“你是什么人，从哪来的？”

　　那女人低声道：“我们都是镇上的寡妇，我已经守寡二十三年了，整整二十三个年头呀……”微弱的火光下，她的双眼充满凄苦，想流泪，但泪眼早已干涸。

　　龙在天心一软，但还是咬咬牙道：“现在真的不行，不如这样，等我劫完了财，再找你劫色好不好？”

　　那女人的双用紧紧抓住龙在天的肩膀，手指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她摇头道：“我从未见过哪个人劫完了财，还有能力劫色。我要你现在就劫色……”

　　龙在天急道：“现在不方便，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他转身张望，发现其他几个弟兄也被镇上寡妇拦住了，要求劫色。不同的是，他面前的这个寡妇初步看来是其中最年轻，早漂亮的，想必是因为他也是最英俊的男人。

　　那女人道：“现在有什么不行，这里的人都乱成一团，我们躺在草丛里，只要我不叫，你也不叫，就没有人会知道。”她放低了嗓音悠悠道：“知道你们要劫镖车，我和姐妹们都已经等了十多天了……”

　　龙在天的心里犹豫不定，她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对于劫色这种事，他并没有经验。

　　那女人用幽怨的语气道：“来吧！就当是帮帮我……”

　　龙在天看着她那悲切的目光，咬牙道：“好，我劫色。”

　　那女人嫣然一笑道：“你真好。”她的笑容突然凝结在脸上，然后整个人像一根木头一样栽倒在地。她倒下后，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在她身后，大麻蜂冷冷地站着。

　　大麻蜂恶狠狠道：“早就告诉你要沉住气，正事要紧，可是你竟然还有空劫色。”

　　龙在天道：“我……我……都怪她。”

　　大麻蜂喝道：“还不快做正事？”

　　龙在天这次真不敢再迟疑了，举着刀向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