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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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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大宋的沿海港口,倘若查出衙内私自组织船队外出贸易牟利,不大不小是个罪名,连累到朝中老大人的话,其罪非小。”
“嗯?”这一节却是高强没有想到地:“以你所见,该当如何?”
许贯忠且不说话,站起身来,从书房墙边的书架上掏摸一番,拿出一个卷轴,放在桌子上摊开,高强看时,却见是一张海图,虽然大部似曾相识,看上起就是中国东部海岸的整个区域,却又与现代所知的颇有不同,因此一时不能确认。
许贯忠拿手点指:“衙内请看,这一幅图,便是我大宋海疆。此图颇为细致,比之当日贯忠在大名府所学更为精到,显然这屋子的旧主人朱勔,对于大宋海外的贸易颇为上心,这却不必理会。衙内只看这里”,说着用手一指地图上某处,高强定睛看时,却是黄河入海口。虽说这时代黄河河道与现代大有不同,不过这么一条大河直贯入海,那是怎么也不会弄错的了。
许贯忠续道:“衙内,这黄河从山东入海,沿途水流平缓,多有航船,其间水运,都归属北京大名府治下管辖。咱们的航船归程中,不妨在这黄河沿岸寻一个落脚点,一来修船避风,二来也可采买北方货物,更可就近将白银运至大名府,于此地设立钱庄分号,则银票不但行于东南五路,更可辐射北方各路军州之地。岂不美哉?”
高强大喜,这一招甚是巧妙,可谓连消带打,不但解决了中转基地的问题,更将钱庄运银去北方的劳作都省下了。他重重捶了许贯忠一下:“这等妙计,真亏你想地出来!只是黄河沿岸良港不多,更要顾虑到安全问题,什么地方才最合适?”
许贯忠胸有成竹,手指沿着黄河河道缓缓上移,在一处表征湖泊所在的大空白处停留了下来:“衙内,以贯忠之见,在此地设立中转基地,便是最好不过。”
高强看那湖泊,所占范围甚是广大,离黄河入海口又不甚远,船行一日可达,位置倒很合适。
就听许贯忠续道:“此地有大泽,乃是百余年前大河泛滥改道而成,水文颇为复杂,中间有一座石岛,其旁水深处甚多,可供大船靠泊。此泽有河道与黄河贯通,只需稍加疏浚便可行船,石岛可建仓库码头房屋等物,俾船工商旅等歇息营生。”
高强点了点头,又听许贯忠说道:“这大泽归青州府管辖,那青州知府不是旁人,便是衙内知交张随云公子的令尊大人,张叔夜便是,要疏通于他行个方便,想亦不甚为难。此地久为盗贼渊薮,官兵少往,只消遣一二良将,以我江南水军襄助犁庭扫穴,不日即可荡平,那时命水军封了石岛周围并往来河道,又省了外人窥探之烦,其上行事大可肆无忌惮。”
高强听着听着,几项信息渐渐串成一处,大湖泊,青州治下,盗贼渊薮,张叔夜……这一连串的名词贯通起来,有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简直呼之欲出,要紧询问一下:“贯忠,这大泽所名为何?”
“禀衙内,那大泽中的石岛,当地人唤作梁山,这片大泽,便是有名的八百里水泊,换作梁山泊的便是!”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一六章 要务
“梁山泊!”
高强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在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一下子接触到林冲鲁智深等人,梁山这个名字便一直萦绕在他心里,其后燕青杨志石秀等人纷纷登场,也不知是冥冥中的天意还是他高强有意为之,总之一个个都成了衙内的羽翼,使到现在一个比一个顺手,不得不说这水浒传就算别的都是虚构,对于人物性格和能力的指向作用还是很明显的,起码省了很多考察的功夫。
只不过后来高强忙于东南事务,和摩尼教纠缠不清耗费了许多心神,对于梁山这一档子事也顾不上了,怎知道今日自己筹划着开办钱庄,要打打那日本金银的主意,竟然会又装上了梁山!
这,到底是不是天意?
高强甩了甩脑袋,梁山不梁山的,不管你去不去撞他,他都会在那里放着,想这些虚无飘渺的事无谓得很,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上罢!
他点了点头:“贯忠此番计谋,实为天外一笔,好极!不过此事行来又多头绪,所费不赀,还是要等日本那边一切谈妥,这个中转之处才好起始修建罢。”此地要成为自己理想的中转基地,地理位置是不成问题了,不过其他枝节的妨碍还是不少,首先要派人剿灭当地盘踞的盗贼,这就是一桩难事,梁山泊倘若是那么好平的,也不会成为盗贼渊薮了;其次就是修建港口船坞等等设施的花费,维持当地安全的人手花费,在在都是花钱的祖宗。怎一个烦字了得!
许贯忠一笑,将那卷图卷起,一面放回书架上,一面道:“衙内说得不错,倘若只是要作为日本贸易船队的中转之处,这梁山自然不是眼下的要务。只是贯忠之所以想到梁山泊,却非今日始了。”
“此话怎讲?”
许贯忠娓娓道来,听得高强又惊又喜。原来还在东京汴梁的时候,高强命石秀带领御前司的一些闲杂军士,利用其江湖打滚多年累积下的人脉和经验。逐步整顿汴梁和其他三京四辅的黑道,此事高强一直没有过问,却也知道石秀手腕惊人。仗着手头资源丰富,大小势力望风而从,一年多来已经在道上闯出了名号,一面“秀”字令牌所到之处,河南河北诸路的强梁绿林无不披靡,麾下小混混喽啰不计其数。有时说起玩笑话来,石秀便会笑话杨志,说他杀人也不挑个时候,倘若是现在在汴梁街头与那没毛大虫牛二起了争执,只消石秀丢出一面令牌去,有一百个牛二也不敢跟他撒野了。
不过高强虽然不大过问,许贯忠身为智囊却不可不上心,与石秀之间时常就此中的事务加以讨论,因此知之甚详。想要维持和发展这么大地一个组织,第一重要的不是人力,而是财源,即便是石秀可以调动部分军中实力,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又哪里能白白使唤人家?
好在石秀不是那等只知打打杀杀的莽夫,其中关键所在明镜一样。看的清楚,一早就把能抓的财源都抓了起来,举凡车船码头运沙搬石保镖护卫等等等等,凡是能伸上手的事情,石秀统统要插一把手。
不过这些地方原本就多有势力盘踞,石秀虽说是官面上的人作着黑底下的事,乃是东京来的强龙,却也不能将这些地头蛇都一一抹杀了。好在他见了高强在孟州快活林搞的那一套,深受启发,利用自己所拥有的太尉府名义,拉着大旗作虎皮,与这些地方势力渐渐结合在一起,将自己的影响力逐步扩散开去。
许贯忠在这其中出谋划策,也着实出了不少的力气。在这当中,他乃是以东京汴梁府,西京河南府,南京应天府,北京大名府为四个支撑点,中间的转运连接处就是高强最早亲自拿下的孟州快活林地界。此处现在几乎已经是施恩的一家独大局面,那蒋忠蒋门神虽然有当地都监撑腰,却也不敢与顶着御前司名义的施恩作对,只得守着间快活林酒楼过活。不久以后,高强弄个权术,将那张都监明升暗降,弄到邻州去作了个副钤辖,蒋忠失了依靠,不片时就被施恩挤出了孟州,还回山东去了。这些都是枝节小事,只在这里费些笔墨,带过不提。
随着石秀势力渐渐扩张,孟州道上日渐热闹,原有的许多房舍都推倒了重建,更加新建了许多,俨然是一个大镇集,热闹的好去处。仗着有高强给的御前司都转运的名义,施恩在此地呼风唤雨,自然不在话下,当地的父母官也都受了好处,不来管他,这地方没了官府的叨扰,便越发兴旺起来。
去年年终时,高强正在筹办自己的婚事,许贯忠就连续接到了孟州施恩的来信,说到山东许多客商往来孟州,都来这里拿钱买秀字令牌,这令牌和那“俅拜的”帖子,一黑一白,目下已经是通行大河上下,行情直线看涨,按照山东客商的说法,在山东境内,行商坐店要靠自己打开路子,全然不似河南河北这般,都有人铺好了道让你走。
许贯忠这便留了分心,自来一个组织的发展,那是不仅则退,既然在两河进展顺利,那就该尝试着向周边扩展,山东作为连接河北,东京,两淮的重要地段,那是不容错失的要地。只是此地民风剽悍,自己这边又没有可靠的地盘,只能靠来往商旅收些浮财,不能进一步深入,实为憾事。虽然一时不能进展,但要在山东境内寻找合适的地盘,以扩张高强的势力这个想法,便从此不时在他心中浮起。
现在高强要与日本贸易,许贯忠便又想起这个茬来,既然有这个契机。何不趁此机会将这件事情也办了,不但可以将手伸到山东境内,更可以乘机扩张到两淮,与东南五路连成一气,则高强这钱庄的银票也可随着北方的秀字令牌和俅拜帖子一道,畅行各地了。
把这番计较一说,高强倒有点二乎起来了。当初他在孟州管了这么一档子闲事,有一多半倒是为了此地乃是原先水浒传中的重要戏码,看看小说人物的命运因为自己的介入而发生改变,颇有些指点江山的豪气。谁知现在真是蝴蝶效应发作。自己只这么轻轻一推,整个局势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快活林竟然成了北方黑道上的一个中心地带了?还有那石秀,自己叫他联络各地的草头混混,不过是想多布耳目,多了解一下各地的情报,没想到他手伸的忒快,竟然已经发展出如此庞大的组织来,收集情报的工作早就退居次要地位了,连地盘都要抢到山东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情况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自己有心要改变大宋的颓势,手头能利用地资源是越多越好,石秀施恩等人能帮得上忙。这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只不过呢……
“贯忠啊,以后此等事项,你叫石三郎也像小乙那样,定期用飞鸽传书送来与我知晓,不要哪天三郎的秀字令牌都发到辽国西夏去了,本衙内却还全无所知,那就不好了罢?”权衡再三,高强也只放了这么一句话,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敲。以石秀的心思缜密,自然晓得其中的分量,他本身并无实力可言,能在短短时间内闯出江湖上的名头,靠的还是背后的太尉府这座大山,量他再多几倍野心几个胆子,也不敢对高强生出什么异心来,只要注意控制着局势,不要太过搞大,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就是。
“还有,贯忠啊,既然石三郎那里财源广进,怎的本衙内要办钱庄,也不见他解些钱银过来应急?”高强原先是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了,当即伸手要钱。
哪知许贯忠却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衙内差矣!三郎短短经年内作出偌大事业,这其中的使钱之多,真如流水一般,粗粗算起来,收的钱银虽然不少,花出去的也差不多有相当数目,手头的一点蓄积,也是要备不时之用,不可轻易动用。况且贯忠以为,衙内的钱庄若要获利更多,这银票通行的范围是越大越好,石三郎手边的那些钱银正好为了在北京开办钱庄作准备,近水楼台,方便的紧,不必打他的主意了罢?”
“嗯?”高强一阵郁闷,听听也是有理,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索罢了。不过看到许贯忠一脸笑眯眯得意的样儿,高强心中着实有些憋气,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不运就不运,不过提出要到山东开发梁山泊抢地盘的是你,这件事情自然是你去全盘安排,所需钱银也是你去筹划,休想本衙内为你掏一分钱,这总公平吧?”
许贯忠不防这一手,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了,讪讪笑了两声,也只得答应了。好在开发梁山泊,得益的不仅是高强一人,此地若能成为集镇,仗着水陆两条路的优势,以及天高皇帝远的便利,往来商旅都能从中获得实惠。再往大了说,孟州向西连接秦川陕甘,向北连接河北各路,而梁山泊正好向东连接山东濒海,向南经由两淮连接东南,这便将大宋目下最为富庶的几个地方都串连了起来,除了川中偏僻难及之外,这样的一个布局真称得上是全国一盘棋了,到时候要作什么大事不行?
敲定了开发梁山泊的事宜,是由石秀全权负责,许贯忠遥控指挥之后,高强的注意力便又转移到了日本贸易上来。现在一切渐渐明朗,自己的计划若要推行,日本的金银和商品绝对是不可缺少的环节,可是现在自己这边条件基本具备了,日本那边可还没去人呢,真是千头万绪,烦人得很啊!
此后几日,高强的应奉局便又忙碌起来,当前的头等大事,乃是组织起去日本的使节团队,这队伍中担负使命重大,偏偏却只有右京一个人可用,其他都是高强身边的人,无法派的上用场,单单这护卫问题,就弄得高强大伤脑筋。
这日正在书房中议事,说到使节团的组成,高强挠头不已,此去既然担负着要与平正盛合作的诸般事宜,那就什么方面的人才都要有,贸易采矿护卫谈判,一个都不能少,这千斤担子,怎么能押在右京一个人身上?可是就应了那句老话,家贫思贤妻,国乱思良将!自己身边的人才都嫌不够了,哪里还能抽的出人来远赴海外。
韩世忠侍立一旁,此时高强身边如杨志陆谦等人都在军中带兵,应奉局的护卫就由韩世忠这亲兵指挥一手把握,自从前日左京被射杀以后,韩世忠以安全为借口,几乎寸步不离高强的左右。高强也不嫌烦闷,他对这位历史上的抗金名将极为有兴趣,相处的日子久了,更觉得这韩世忠虽然尚且年轻识浅,然而沉毅果敢的性格已经形成,只需少加磨炼便可成大器,一旦雏鹰展翅高飞,日后的成就只能用不可限量来形容。因此高强趁着眼下能朝夕相处的机会,不时结好与他,虽然不如曹操对关羽那般“解衣衣之,分食食之”的肉麻,却也称得上亲厚有加,弄得小将韩世忠感激得很,只愁没法报答衙内的知遇之恩。
此时见高强烦恼,当即义不容辞,向高强施礼道:“衙内莫要烦心,世忠愿为衙内解忧,前去海外勾当大事。”
“不成不成!”高强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此事眼下还不能上了官面,乃是我高强的私事而已,你现下军职在身,也算是个公人,万一去了回不来,岂非无妄得很?”
见韩世忠还要分辨,高强摆手道:“世忠休要再说,倘若你因为这事而受了什么损伤,本衙内于公于私都是无法交代的,罢了!”
韩世忠摇了摇头,也知高强有理,便闭嘴不说。此时右京也在一旁静静听着,却也不怎么多言,只把眼神不时地向高强飘一下。
正在这当口,门外有人高声通禀:“启禀衙内,方姑娘到!”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一七章 三问(上)
“快快有请!”高强听得这一声通报,也不觉得纳闷,原本方百花去了有些日子了,想来在各地摩尼教徒中选拔有能弟子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吧,这时候也该是回来商议具体的安排事宜的时候了。
只是啊只是,摩尼教那边虽然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愿意选拔出教众来供自己驱使,现在出问题的却轮到了自己了,开办钱庄一事由于得不到朝廷的支持,落得要自己去找本钱的下场,现在要如何向这位方姑娘交代呢?高强苦笑一声,且不去管这些,大不了实话实说就是,这朝廷不予支持也算是不可抗力的一种,只要自己尽了力,方百花大美女也不好咄咄逼人吧?
稍顷,几个人影走进房中,高强定睛看时,来者却不知一人,除了别离不久的方百花,依旧一身白衣飘飘风姿绰约,更有现如今已经变身为独臂少年,神情略显冷漠的方天定,来到书房之中,各自施礼。
高强赶紧上前将两人扶起,对方百花他碍于男女之防,只虚虚搀扶一下了事,对方天定可就不同了,还没等他身子躬下去,就一把扶起,上前抱住方天定,语声中已经有些哽咽起来:“方兄,久违了!你,你一向可好?”
方天定不防高强这等热情似火,倒有些不大适应,心下也感动几分,单臂反抱高强,勉强笑道:“高兄。别来无恙?天定多蒙兄长挂念,身体倒还好。”
许贯忠在后面见到这两人酬酢往还,心里很是有些怪怪。他可是晓得方天定这条胳膊是怎么断的,要不是高强那日痛下杀手。一举砍了摩尼教数十教众,连方腊大教主都一刀两断,方天定怎么会受了池鱼之殃,在那一夜中丢了一条臂膊?难得这时二人重逢,高强还能表现的这么热情义气,这小衙内的内敛功夫可着实见长了,端的厉害!
其实许贯忠这么想,却也冤枉了高强。他当日虽然下了毒手,很大程度上并非出自本心。按照他来自现代的观点,还没有犯罪的人就不是罪犯,即便是他有了明确的犯罪意图也是一样的,因此方腊等人根本罪不至死。当日被情势所迫所下的决定,至今仍旧令他耿耿于怀,以至于不敢面对原本亲密有加的方金芝。而于此役失去了一条胳膊的方天定,更是他心头的一块石头。如今二人相见,看到方天定一条空荡荡的袖管,高强心中更是惭愧,歉疚关切之情乃是发自肺腑,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演技。
见两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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