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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难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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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看到毕秦晨在远处出现的身影。
  柯乔的心开始激烈地跳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点虚。第一次在地铁站以外看到没有穿西装的毕秦晨,少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肃,柯乔觉得他好像更帅了。
  赶紧躲在一旁,等到毕秦晨走过去之后,柯乔才偷偷地走出来,跟在毕秦晨的后面,眼看着毕秦晨走进了电梯,柯乔瞅准了里面只有一个人,便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在电梯关门前的最后一秒冲了进去。
  毕秦晨住在26楼,柯乔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与他搭上话。站在毕秦晨的身后,柯乔开始思考搭讪的理由。
  “呀,你不是那天交通卡出问题了出不了站的那位先生吗?”
  太蠢。
  “呀,你就是毕先生吧,经常听我表哥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呢。”
  更蠢了。
  眼看电梯上的数字越来越大,柯乔开始着急,难道自己今天守株待兔了一天,最后的结果就是与毕秦晨同坐几分钟电梯吗?
  就在此时,电梯突然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停下了。
  咦?柯乔眨眨眼睛,这熟悉的套路——
  强忍着欢呼的冲动,柯乔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做出了一个惊讶的神情,轻声道:“电梯坏了?”
  站在柯乔前面的毕秦晨立马按下了电梯上的紧急呼叫键,待那边接通之后,冷静地说道:“你好,我是26A的住户毕秦晨,这边电梯坏掉了,麻烦尽快派人来处理一下。”
  得到那边的肯定答复后,毕秦晨便无声地靠在了电梯的一旁。
  电梯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柯乔的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刚刚毕秦晨已经自报了家门,这下子自己搭讪的理由就充分了。
  他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假装惊喜地开口道:“你就是毕先生啊?”
  看着毕秦晨疑惑地望向他,柯乔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你好,我叫柯乔,是23B的住户。程莫是我表哥,经常听他提起你,搬过来之后,老早就想去拜访了,只是一直没有空,没想到今日这么巧,竟然在电梯里碰到了。”
  毕秦晨轻轻点了一个头:“你好。”
  好冷淡,柯乔想到,但是他也不气馁,又装模作样地打量了毕秦晨一会儿,道:“毕先生,你你是不是坐地铁上班的?”
  毕秦晨的眼神再一次疑惑起来,但是还是给了柯乔肯定的答案。
  “那就对了,我说看你这么眼熟呢,我在地铁站工作,就是7号线的XX站,你是在那出站的吧,我还记得你上次出不了站,还是我帮你解决的呢。“
  “哦,谢谢。”
  。。。。。。
  柯乔一时之间找不到话题了,没想到毕秦晨这个人看着冷淡,实际上接触起来更冷淡,柯乔抛出去两个话题他都没接,柯乔绞尽脑汁,想找另外一个话题来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突然,柯乔看到了毕秦晨一直在紧紧地抓住电梯里的扶手的手,手上紧绷的青筋显示手的主人现在很紧张,柯乔眼前一亮,难道毕秦晨有传说中的幽闭恐惧症?
  想到这里,柯乔壮着胆子,轻轻地拍了毕秦晨的手背一下,后者不由将手稍微缩回了一点,毕秦晨再一次望向柯乔。
  柯乔开口说道:“毕先生,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啊?我看你很紧张的样子。你要是害怕的话,要不就抓我的手吧,比抓那个冷冰冰的扶手好。”
  毕秦晨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拒绝了,但是难得的开口解释道:“也不算。就是小时候电梯出了问题,被长时间的关在电梯里面过,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有点紧张。”
  柯乔正打算继续安慰毕秦晨,突然听到电梯外面传来物业的声音,安慰他们说电梯很快就会修好,不要紧张。只得放弃自己的安慰计划,将自己的手放在毕秦晨的肩膀上拍了拍,试图给毕秦晨一点安慰。
  电梯很快便修好了,毕秦晨与柯乔走出电梯的时候,发现电梯停在了19层,他们换了旁边正常运作的电梯,走进去以后,柯乔说道:“毕先生,我先送你上26楼吧,然后我再坐下来。”
  毕秦晨没有拒绝。
  电梯来到26楼,看着毕秦晨走出电梯,在电梯关门的一瞬间,柯乔突然说道:“毕先生,改日我再来拜访你。”
  毕秦晨皱了皱眉头,扭头想对柯乔说些什么,却只看到了关上的电梯门。
  于是没有看到毕秦晨回答的柯乔,就权当他答应了。
  新技能get√。
  回到家里,柯乔惊讶地发现兰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问道:“宁哥,你今天怎么在这边?”
  兰宁一边啃着手上的苹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阿乔回来啦,桌上有留给你的饭菜,快去吃吧,应该还没有凉。”
  柯乔走到餐桌旁,果然看到了留给他的饭菜,又问道:“宁哥,这饭谁做的?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表哥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厨艺。”
  “那是,”兰宁骄傲地一抬头,“自然是哥哥我做的,哦,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在这边,是这样的,我今天英雄救美来着,结果把自己的脚给崴了,一时之间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所以就只能赖在这边了。”
  此时,被救的“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甩了一条毛巾在兰宁的头上:“大英雄,去洗澡吧。”
  兰宁扒下毛巾,瞬间变脸,可怜兮兮地道:“可是我脚疼。”
  程莫一滞,随即咬牙切齿地走到兰宁身边,扶起人,兰宁就着他的肩膀,两个人别别扭扭地走向了浴室。
  围观了全程的柯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今天开门的方式不太对,平时对兰宁战战兢兢的程莫突然换了一个画风,他还不太适应。
  而且程莫与兰宁之间的磁场似乎有点怪。
  但随即想到今天已经成功地搭讪上了毕秦晨,也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怪异的地方,哼着歌开始吃饭。
  心情超级棒。

  ☆、加班与被抱

  自打兰宁崴了脚,他就成天赖在程莫家里没再回过家,吃喝拉撒睡全在这边解决,长时间处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状态,并且坚持与程莫睡同一张床,理由是自己半夜起夜的时候可以找人扶着。
  而但凡程莫露出一点想赶他回家的想法,兰宁就开始大呼小叫,瞬间开启无赖模式,捧着自己肿着脚踝的那只脚哀哀地叫个不停。
  而程莫最后总是无可奈何地继续让他留在这边,接受某人在公司与家里的双重压迫。
  嗯,对,兰宁依旧每日准时上班,由程莫代为开车,而在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主要是负责给自己的电脑弄出点小毛病,指明让程莫来负责修理。
  直到后来,公司的另外一位负责人季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面找兰宁谈了一次,才让兰宁坏电脑的频率从每天八次变成了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程莫也因此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拿的是经理的工资,整天被盯着去修一个人的电脑,都没有时间去做好自己的正常工作了。
  而另一方面,公司招进来了一个新人,听人事部的人说,连面试过程都没有,是直接由季维直接点名进来的。程莫本来是最瞧不起这些走后门的人,但是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程莫发现这个叫唐小明的新人即使没有季维的后台,以他的能力,进公司也是绰绰有余的,态度才逐渐好转起来。同时,八卦的本性开始暴露,不时旁敲侧击地打听唐小明与季维的关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有惊无险地过着,一个月以后,兰宁的脚完全康复,程莫迫不及待地将他赶了出去,开始享受一个人睡一整张床的幸福。
  周五晚上,程莫吃完晚饭洗完澡,正打算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玩几局游戏的时候,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是公司里的客服小妹:“程经理,您快回公司看看,客户端崩溃了。”
  程莫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蹦起来,随便套上一件衣服便冲了出去,打开门正好看到提着啤酒来进行日常串门的兰宁,来不及打招呼,程莫直接绕过人朝着电梯方向跑,兰宁叫道:“程小莫你干嘛去呀?”
  此时,电梯门正好打开,程莫冲进电梯,边按电梯键边说道:“回公司加班。”
  等到问题解决,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走出大楼,程莫精疲力竭地打了个呵欠,看了看漆黑的天空,走向自己停在楼下的小毛驴准备回家睡觉。
  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喇叭声,然后是兰宁的声音:“程小莫,这边!“
  程莫询声望去,看到兰宁正坐在车里面,一脸高兴地朝自己挥手,走到兰宁的车旁边,程莫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好歹也是我公司的事情,你都来加班了,我还好意思在家里待着吗?”兰宁边说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疲劳至极的程莫也不推脱,一屁股坐了上去:“那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点出来?还是你一直在这里等?”
  “谁说我一直在这里等的,你太忙没注意到,我是坐在公司里等着的,看你快忙完了才赶紧把车开在这里等你。哎,程小莫,我觉得你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像比平时更可爱诶——”
  兰宁故意在“可爱”二字上拖长了声音,却没有等到期盼中的反驳,扭头一看,发现程莫已经头枕着窗户睡着了,显然是累坏了。
  微微一笑,兰宁关掉了车上的音乐,安静地启动了车子,开向家的方向。
  等到程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他回忆了一下,昨晚的记忆截止到自己坐上兰宁的车为止,后面自己是怎么上的楼,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睡的觉,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床上坐起来,程莫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晚出门时的衣服,他奇怪地挠挠脑袋,发现自己依旧回忆不起任何东西,便放弃了思考,打开房门想出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吃的,聊以果腹。
  在厨房的柯乔听到动静,探出头道:“莫哥,你醒啦,马上就可以吃午饭了,你稍等一会儿。”
  程莫点点头,随口问道:“今天轮休啊?”
  柯乔端着一锅汤出来,开心地说道:“对的。终于又轮到周末了。”
  “有安排?”
  “嗯,和毕先生约好了,我今天炖了排骨汤,等会儿给他送过去。”
  从柯乔与毕秦晨在电梯里相互认识以后,柯乔又去了毕秦晨家里好几次,每次过去都是送点这个汤送点那个吃的,再加上在地铁站柯乔也雷打不动地与毕秦晨打招呼,所以一来二去的,柯乔与毕秦晨之间也算得上熟人了,毕秦晨对于柯乔给他送吃的这件事情,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后来的默默接受。
  围观了全程的程莫对于柯乔这样的安排并没有表示惊讶。更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昨晚上了兰宁的车以后发生的事情,琢磨了一会儿,程莫决定问一下柯乔:“阿乔,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昨晚?”柯乔想了想,“啊,昨晚,吓了我一跳,你是被宁哥抱回来的。”
  What?!
  程莫睡眠质量超级地好,只要他睡着了,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未必会醒过来。
  这是一个优点,也是一个缺点。
  想必昨晚自己累极在兰宁的车上睡着以后,兰宁肯定也试图叫醒过自己,但是凭着雷打不动的睡眠质量,程莫肯定是不会醒的。
  然后自己就被兰宁抱上来了。
  怪不得自己对于后面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在消化自己被兰宁抱上来这个事情,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程莫心不在焉地走过去开门,发现兰宁正一脸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程小莫,你醒啦。”
  程莫僵硬了一下,随即低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回了沙发旁边坐下,一脸冷静地打开电视机开始看电视剧。
  而兰宁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走到了程莫旁边坐下,然后开口说道:“程小莫,没想到你看着瘦,抱起来更瘦欸,我昨晚都感觉有点硌手了。我说,你以后吃饭得多吃点。”
  兰宁在一旁喋喋不休,程莫却是打定主意绝不开口,他知道自己不能接茬,否则兰宁顺着杆往上爬,到时候第四个人情说不定就这么欠下了。
  虽然不管承不承认,这个人情肯定是欠下的,但是程莫就是不想助长兰宁的嚣张气焰。
  兰宁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后,见程莫没有反应,便自动消停了下来,也安静地坐在一旁,与程莫一起盯着电视发呆。
  一会儿,柯乔从厨房里出来,便看到程莫与兰宁并排坐在沙发上,虽然明显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电视上,但是他还是觉得眼前的画面还挺和谐。
  他干咳一声,道:“咳,那个,宁哥,莫哥,我出去一下,午饭我已经做好了,在桌上,你们记得吃。”
  程莫没有听到柯乔的话,依旧保持发呆状态;而一旁的兰宁却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柯乔冲他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国王游戏

  柯乔离开后,屋内只剩下电视里的主持人还在叽里呱啦地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看着心思明显不在电视上的程莫,兰宁将手伸到他的眼前晃了晃。
  程莫回过神:“干什么?”
  “该吃饭了,不然都凉了。”
  兰宁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程莫环顾了一下四周:“阿乔呢?”
  “不知道,刚刚提着保温盒出去了,给谁送饭去了吧,我觉得是楼上的那位毕先生。”
  程莫随即想起之前和柯乔的谈话,便不再提起这件事情,默默走到餐桌旁,开始吃饭。
  兰宁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边吃边问道:“程小莫,今天周六,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啊。”程莫摇摇头否认道。
  “那正好,今天跟着哥哥我去酒吧玩吧。”
  “不要。”程莫拒绝地干脆利落。
  兰宁大惑:“Why?“
  “我还要问你why呢,你出去玩就出去玩,拉上我干嘛。”
  “去帮我开车啊,去酒吧肯定免不了要喝酒,喝了酒我就不能开车了嘛。”兰宁回答地理所当然。
  程莫白了兰宁一眼:“这个世界上有种职业叫做代驾。“
  “不要,”兰宁想也没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代驾哪有你靠谱啊。再说了,程小莫,你不能老是窝在家里不出去,迟早会窝出病来的。跟我去吧,哥哥带你去看看花花世界的样子。”
  尽管程莫一再的拒绝,但是作为死缠烂打届的翘楚,兰宁最后还是成功地说服了程莫,程莫揉了揉太阳穴,认命地答应了兰宁去酒吧潇洒的邀请。
  兰宁高兴地拍了拍程莫的肩膀,道:“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准备准备吧。等会儿时间到了我再来找你。”
  程莫点点头,等到兰宁离开,他便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躺回床上。
  昨天晚上还是睡得不太够,再睡一觉吧。
  再说柯乔这边,他来到毕秦晨的门外,熟门熟路地按下门铃,由于来之前已经和毕秦晨打过招呼,所以毕秦晨很快便来开门了,看到柯乔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进来吧”,便重新坐回阳台上继续之前未完的阅读。
  看了一眼阳光下的毕秦晨,柯乔静静地欣赏了三秒钟,然后开口问道:“毕先生,你吃过午饭没有?”
  毕秦晨放下手中的书,道:“吃过了,今天是我一个月一次的brunch day。”
  柯乔听懂了brunch,早午餐一起吃的那种,不由地在心里默默感慨道,毕先生就是毕先生,连睡懒觉都说得这么高级。
  一个大写的迷弟。
  他紧接着说道:“那你再喝碗汤吧,这个汤我熬了一个上午,味道特别好。”
  说罢,柯乔自发地去毕秦晨的厨房拿了一个小碗出来,盛好汤递给了毕秦晨,毕秦晨接过汤,喝了一口,点点头:“的确很好喝。”
  “那你就多喝点。”
  受到表扬的柯乔瞬间高兴起来。
  陪着毕秦晨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看着他喝完了自己送上去的汤,柯乔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毕先生,我今天下午能不能在你这边待会儿?”
  看着毕秦晨从书上移开眼光望向他,柯乔又急忙解释道:“我是觉得毕先生的这个阳台设计的很舒服,能够晒到阳光,不像我表哥的房子,晒到阳光的时间特别的少。呃,当然,要是您觉得麻烦——”
  “书房里有书,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自己去挑一本来看。”
  还在解释的柯乔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毕秦晨这是默认他留下来了,瞬间喜笑颜开:“好。”
  为了不辜负毕秦晨的美意,还特意跑到毕秦晨的书房,从诺大的书架里挑了一本大概能看懂名字的,坐在阳台上装模作样地开始看了起来。
  当然,柯乔大部分时间的大部分视线,都落在了对面真正在看书的毕秦晨身上。
  温暖的阳光,安静的环境,以及毕秦晨那头时不时传来的翻书声,这样的氛围让柯乔渐渐涌上来了睡意,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等到柯乔醒来,发现已经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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