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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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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省悟了还是更加迷惑?

  反正我是被盛凡捧得飘飘然,觉得这家伙有点儿道理。

  (3)

  艺术家在常人眼里是不怎么正常的。盛凡是否属艺术家范畴,还有待捡验和观察。就眼前他这幅写画而言,经其一番理论装饰,我认为的确独具匠心,其蕴函的意境深邃、旷远、现实、直露而又隐晦。天籁村三字更是妙绝,草出一片惨淡、凄切、荒凉、不忍目睹——撇捺犹如刀斧加身血流成溪,点似滴血仿佛喷血头颅,横竖瘦骨嶙峋恍若遍野饿殍。确是要用心来看才会了明隐喻的要旨。但我还是打了个困倦的呵欠,谁说他俩不是像英主任等捉弄白麻子一样安墩儿让我跳呢?赵叔怀疑的“鬼”还没揪出来哩,还是多个心眼稳妥些。我说:

  “对不起,本人想睡了。画嘛,你先保管着。”

  盛凡一怔,目光里刚燃烧起的火焰顿时熄灭,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卷起画纸,不再看我,神情就像拿出稀世珍宝去当,人家却只给一文钱。回身,挪动了仿佛沉重如杵的腿,嘴里不住地又开始念经:

  大海航行

  舵偏毫厘失千里

  经纬度

  是而非

  触礁船沉木漂零

  不见火

  难觅径

  可叹天籁已消隐

  谁知丹心

  汤灿怔了怔,拉住已走到门口的盛凡,“盛凡,火烧眉毛时期,你就不要像朱三娘那样发神经瞎嚷嚷了。不是说好把那事和村里情况告诉梅兄吗?”

  “不必了,他不会相信你汤兄,更不会相信我盛凡。”

  汤灿松手了。少顷,便从校外飘来盛凡凄然的大笑,如风哀鸣,渐行渐远。汤灿一脸慌急,不再进屋,看我的目光带着仇视,他说:

  “梅兄,盛凡念的是一首抛心剖腹的诗,不是念经更不是瞎嚷。你不可能不明白其含意。告诉你,在你韬光养晦这段时间,村里已经在磨玉米杆果腹了。”

  说罢,返身追下楼去。



  诈唬谁?玉米包红缨闪闪籽儿怕还没生出几粒,村民又不是傻子。不说我早已作了应急良策,村里根本不可能缺粮,就是没作啥安排,夏日家果野果满山遍野,能吃的东西多了,岂能恐慌到杀子充饥的地步?不想再抚弄砚台了,决定去村里走走,问问村长木耳收获,也该运去卖了。

  亮晶晶的星儿铺天盖地。

  远天划过一颗流星,又划过一颗流星,就像鞍前马后在为我掌灯。我吹着口哨随便推开一家院门,满以为叔婶一家会在树下乘凉,谁知,场景却使我倏然住嘴。回头连进了十多家,无不使人束目惊心。汤灿一点没说谎,每家都在磨玉米浆,准确地说是在磨宰碎了的嫩玉米杆和玉米包。那玉米包还像未长出门牙的儿童。对我的“村长没将竹笋钱和供应证发下来吗”的问,都应得干脆利落:“发了。”其它的为什么,就支支唔唔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它,或是干脆沉默。村人沉默惯了,不善言词,我是理解的,不解的是他们见了我后的那目光和举止:恐惧、躲闪、慌张、惊悚……都不敢正面对我,就像见了县里来的公安和工作队。更使我惊异的是,在妇女中属领袖级人物,在我心里是妈妈级英雄的赵婶和黄婶见我闯入后,竟骗我说,青稞是被刺猬扑倒啃了,让刺猬啃还不如人吃。故意手脚不停忙这忙那,看都不看我一眼,冷淡得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连酸枣儿也像有东西被我偷拿了一样,埋头没理睬我。

  这一切给我的感觉是村民已经不信任我了,把我当成了贼喊捉贼出卖村人的“鬼”。但直觉又似乎不是如此,那么是为啥呢?是村里又发生了重大变故?高牡丹是我的广播员,不说村中的事,就是中央至地县的要闻,不出一天,我都会从她嘴里得知,近来只是听她说村民把扬干簸尽的麦子点儿不留的上交了,遣专人到黄阳卖水果等等。最大一件新闻是她偷听###得来的,说上海民兵指挥部一个叫王哄人呢还是叫王洪文的头儿已经被毛主席选定为接班人。这种马路消息不说水分多,即便实有其事,与我与村民也不相干。但作为准村长,辖下心态不可不察,否则龙位不保。村民不知核心,龙颜大怒也枉然。没看见赵叔和黄叔,即便见了,他们是下旨的现任掌门,问也白问。赵婶和黄婶有母后威仪,已经领教,造次不得。朱叔在村里担纲笔墨文宣,属于秘书长角色,有可能知情,也有可能对我透露一些绝密摘要,但他门上有躲还躲不及的朱三娘,去等于是自取其辱。罢了,核桃硬的香,柿子软的甜,欺人得欺憨厚的。找郭叔去。

  郭婶在小院磨旁才拉开架式,见是我,忽然微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勾头来了句:

  “天这样干,没有木耳,真的没有。”

  那动作一如释迦牟尼佛在度迦叶尊者时的拈花一笑,表情自如、仁厚、神秘。一时,我诧异得呆了。郭婶大脑至少比常人少五六根弦,村长说是在抗战时期被鬼子炮弹震的。我还听到郭叔说过几句话,她,我是从未见她开过口。她见不得山,上山就精神焕发犹如冲锋陷阵的士兵;她进不得家,一进家就萎靡不振,拖拖沓沓磨磨蹭蹭像个大笨熊。她是我钦定采木耳的武工队成员之一。寻常我喊她她也不会嗯一声的。想来,她脑袋在晚上有些活络,与她嗑嗑也许会得知许多鲜为人知的事。便过去帮她磨。好像我是来和她争抢似的,她颇为有礼地让到了一边,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头上可跑马的气度。我一人磨有点儿吃力,相求在一旁似看稀奇,又似若有所思的她帮把手,她咧嘴一笑:

  “天这样干,没有木耳,真的没有。”

  “那郭叔到哪去了?”

  “天这样干,没有木耳,真的……”

  我吓得撒手跑了。

  回到宿舍很是懊恼,自己生了自己好一会气,渐渐平静后,又抓起一团半成品的水中姬,拿起刻刀,思想却又抛锚了,不知如何下手。忽然,一股凉意从我脚板心升到头发梢,心窝好像被眼镜蛇咬了一口,打了个寒颤,又打了一个寒颤——直觉看来大谬不然,村里是怀疑我出卖了他们。村长不是在说“鬼”绝不是花飞谢不是公社人后没再说啥,而是一脸困惑吗?那困惑不是怀疑盛凡和汤灿,而是不解他选定的接班人会生反骨,因为只有我去了黄阳,有时间有条件,动机还非常明了且已经立竿见了影,拿了国家钱吃了国家饭摇身变成了公家人。

  所以,村长是在应付我,并没有按我策划的去买粮食,也没派人去采木耳,以免我再立新功官升三级。

  手中的水中姬呼啸而出,像一枚炮弹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崩出一个窟窿来。这一砸,心中那团气仿佛随水中姬从那窟窿也钻到外面去了。我木然地盯着那窟窿,想起了和我姐在幼儿园那棵有窟窿的树前数蚂蚁的前景。蚂蚁搬家是预测到气候有变。看来我也得挪窝儿去找我的点了。转瞬间,我觉得龙爪遥远而又陌生,犹如海市蜃楼与我没有任何爪葛。想收拾行李,眼前又出现了村长家那棵枣树上的窟窿,天晴下雨,刮风落雪,蚂蚁搬家都是往窟窿里搬,并不见有任何一只蚂蚁把东西往外驮。十多年来,母亲和我就是在人们的唾沫、冷眼、不屑、鄙夷、讥笑、睥睨……等等充满怀疑、恶意、不善中生活过来的,这点儿冤屈算啥?须臾,我又转念,龙爪是我的家,她贫脊的土壤在我心里是一幢金碧辉煌璀璨夺目的宫殿,要搬也是往套间里搬,往村长或黄叔家搬。

  那声响引来了两双腿,窟窿就像个倍数很大的单孔望远镜,把那两双晃动的腿聚焦成特写镜头,毛孔都清晰可见。我知道是盛凡和汤灿,我把他们喊了进来。汤灿见我没啥事,蹲下卡了卡窟窿,说相当于一吨TNT的火气,去找来两块木板,两家伙就钉好了。盛凡进屋后看了我一眼就一直埋头不语。那一眼我感觉相当特别,眼眶红红的,类似于夏红云到公社卫生所看望我时的眼神,一种关切、心痛、忧伤的感情在眶儿里流动、旋转。我问他是不是哭过了?他摇摇头。我又问他刚才是不是想去自杀?他忽然捂住面孔唏嘘起来。一下激起了我的豪情,我义气风发地拍拍他肩头:

  “盛兄,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凭良心做事,怕啥半夜鬼敲门!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受了丁点儿委屈就寻死觅活,那本人不知死多少次了。坚强点儿,你不是和汤兄很爱小虎他姐禾儿吗?死了咋爱法?爱是天赐的权利,就是生命。勇敢地和汤兄竞争爱吧。要知道,我红云姐说,爱会使人成长进步、成熟,会把人的美好潜能都激发出来呢。可不要让汤兄占便宜。”

  “不不……可……可我曾……曾经……”

  “……你……你不要说!”

  我截住了盛凡话头,倏然感到心惊肉跳,似蓦地读懂了他经文一样的诗,和他现在心里想说的话。我不想他亲口说出来,那样,我可能会忍不住提起板凳砸他。

  “梅……梅老师,我要说,不说,对不起你对不起苦难的村民。”盛凡蹭地站起来,涕泪横飞,“你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但我不配爱任何人,因为我是懦夫、软蛋,就是年初那次污陷……”

  “别说了盛兄,我早知道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做啥?况且你还在事发之前就醒悟了,不然,水龙他们岂能免受一顿皮肉之苦牢狱之灾?知错即改,善莫大焉。一个有勇气直承自己之过的人,咋会是懦夫?忘了吧啊,当是一场恶梦。”

  我伸手将盛凡硬按下坐了,回头才有些愕然,太出乎意料了——我横牛儿竟然有如此定力和宽宏大量的胸襟!一盏自来号称赏善罚恶的不肯省油的灯,竟然在恶前开绿灯节约了能源!

  哀哉?

  万岁?

  汤灿接口,说我并不是完全知道实情,盛凡是在周国正威逼下按周国正开好的毒方誊寄的。如不这样做,其因念语录时不小心张冠李戴而被关押的唯一的妹妹就要被判刑。还要说,我伸出姆指,说了句“够哥们!”

  汤灿像被我扇了一耳括子,“梅兄,啥意思?”

  “就那意思。”

  “我还是不懂。”汤灿说,“我们把你看成好兄弟,说的没一个字是假话,目的是……你却……”

  “嘲讽你?活该!”我说,“盛兄都没强调客观,谁要你叽叽喳喳插嘴解释了?目的,啥目的?不外乎是说扳竹笋不是你和盛兄告的密对不对?你也太小人心了,村民心里只知道感激,从来就不知道啥叫怨恨。他们沉默只是因见不到光明而惶惑。就拿你汤兄来说,如果你总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邃洞里,偶尔划燃一根火柴随即又被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灭了,感不感到恐惧和不安?防范是世上一切生灵生存的本能。村民也有,但压根就不是针对你和盛兄……”说着,我口气变得温和而忧伤,略一沉吟,又说:

  “感谢你们把我当成好兄弟。但你们不了解我,关于我的一切是一场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游戏……”


()
  汤灿的眼神悠悠惚惚的,像梦游人一样,忽地欺近门,在他钉好的“补丁”上砰砰的又敲了两锤,回头显得羞惭而又一脸正气,他说:

  “梅兄,不说了,我汤灿已经明白,错就是错,强调理由等于是为自己开脱,并非真心悔过,村民又怎能信任我们?你瞧着,我和盛凡不把这扇阴风的鬼揪出来就辜负了村民那颗善良而苦难的心。”

  我以为汤灿真明白了我的意思,心里还倏然一阵忐忑,及至听完,方知他还是理解成直击和旁敲。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对他说的也已失去兴趣。倒不是感觉村民是在怀疑我,而是觉得查出来也没什么意义。这个世界恶人屑小已无处不在,双双眼睛如狼似虎,已经看不出一点儿人性的本质,且都身披着正义和真理的羊皮,你若剥下他那身皮,你反会成为恶人罪人。

  (4)

  二人离开后,我把五方砚台全用泥墨揉搓了个遍,然后将之全用沥青混和泥土裹了,放进灶膛壁,加炭火精心烘烤。沥青味儿刺鼻,打头,火焰也燎得我大汗淋漓,待觉得已够火候,就差不多成了不辨东西的落汤鸡;冲了两大盆水,这才还魂。忙不迭敲去焦沥,天哪!砚台竟陈古得如战国出土!一时爱不释手,捧捧这方,捧捧那方,好一阵欣赏方才睡了。

  我的寝室不同于他人之处在于没有一扇窗户面对走廊,北窗东窗都可以敞开,流动的空气虽然不能尽除滞留的暑气,但门一反扣,尽可庸懒地放松肢体想咋睡就咋睡。我赤溜溜地像壁虎一样趴在床上,兴奋劲使大脑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恍恍惚惚看见一人影在北窗口一闪上三楼去了。接着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哽咽……我很想爬上去看看,却又恍惚着看见我自己在与黄阳县供销社的领导打嘴巴仗,人家不要,说现在谁还买啥砚台?那个我的嘴巴与高牡丹不相上下很是灵巧,她说,你可不能这样说,砚台等于文化,没有文化你咋革命咋写大字报咋宣传毛泽东思想?况且,这不是普通的砚台而是文物。你是领导,当然知道端砚和歙砚中青花、石眼、蕉叶白、火捺、鱼脑冻、冰纹、天青、罗纹、眉子、水舷金文、金星、驴坑等等为砚中之珍,我的砚汇聚端歙二名砚之精华,名号水中姬,乃神州瑰宝。神州瑰宝你竟然不要,要什么?……捧捧吓吓,那领导要了那个我的全部砚台,并且敲锣打鼓像迎接最新最高指示一样,高举如山大的标语牌迎接神州瑰宝水中姬,铿铿锵锵好不热闹。

  突然,风沙大作,隐去了迎接的人群,只从弥漫的沙尘中传来沉重的鼓响,愈来愈杂乱,沉郁,那个我像匹战马在黄沙中左冲右突,终于突出重围冲上山岗。山岗尸横遍野,只有一个精疲力竭遍体鳞伤的鼓卒。那鼓卒像村长似黄叔,像关伯伯又像小虎他爸,他见到那个我,扫了扫周边的尸体,说了句“他们不是战死的,是弹尽粮绝自尽的。”就倒下了。接着,不知怎么,我也倒下了,一倒下就恍惚着被人搂住,然后喊着我小名啜泣,面庞贴着我面颊,啜泣得只有那样伤心了,泪水像条奔涌的河流,转瞬将我淹没。呼吸感觉愈来愈不畅,猛一蹬腿,醒了。一醒,恍惚就真看见一个人影儿越窗而出,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面庞更如同从水中出来,一时呆愣。意识中感觉似乎真有人飞上楼来搂着我伤心的哭泣过。太玄乎了!回想了想梦境,没听到三楼有丝毫动静,但视觉仿佛真看见古榕树的技桠上挂满了村里自尽的叔伯婶娘和兄弟姊妹;听觉也仍有不绝于耳的沉重的鼓点,就是没出现那缥缈的人影。伸头往三楼看了看,木窗紧闭,沉静极了。正想着是否爬上去看看,东峡谷倏然传来两声让人失魂落魄的虎啸,接着是哀叫的狼嗥,我一下子被恐惧感完全笼罩,也彻底清醒过来。钻进被窝惊悚了一会,觉得有点儿不对,虎乃山中王,吃过下平川被犬欺的亏,岂会重蹈覆辙跑到峡谷被虫蛇欺负?至于狼……我忽然有些惊喜,肯定是小虎和水龙他们回来了,不知又在吓唬谁?我跳下床三两下笼好衣服,到东窗前欲探知他们隐藏点后下去逮个正着。习惯了漆黑的眼睛,看星光闪烁的野地就像是夜视镜,我怔怔地愣在了窗前——

  躲在田塍树后学狼嗥的不是小虎和三条龙。

  是鄢校长和朱叔。

  在我呆愣、怔忡、不见物体的瞬间,耳里倏地又传来了那久违的恐怖而沉重的脚步声。这次脚步声给我的感觉不再杂乱,而是铿锵有力,就像电影上苏联红军通过红场时整齐划一的分列式步伐。当我意识并看清那脚步声是怎么回事时,感觉到的已经不是步伐,而是一种震憾人心灵的音乐——村长赵叔犹如分列式三军领队,第一个走上谷口,肩上扛着水桶般粗细的滚木,四人一组,一队接着一队,黄叔还是断后,独自扛着一棵木料,恍若掩护三军的一枚地对空导弹……鄢校长和朱叔们学的狼嗥递次跟进,宛如雄壮的军乐曲,随队渐行渐远渐无……

  泪水蓦然而出。

  ——去年那个异常寒冷的冬我之所以温暖,是村民用血肉之躯偷偷摸摸地为我和夏红云汤灿盛凡花飞谢筑起的暖巢啊!

  我再没睡,默默地立在窗前思索了许多不解的混乱如麻的问题,一直待破晓前村长和黄叔带领队伍悄然回营。

  当郭叔家那只号称村中鸡王的公鸡跳到墙头高啼,沉静刹那间被打破,我怀揣两方砚台,按预定计划整装出发了。

  第十一章    欲擒故纵

  (1)

  我首次体悟到了啥叫梦幻。

  黄阳县商业局辖下供销社不说领导,就是营业员对我和我的砚台都是不屑一顾,嘲笑有声。我直接上楼找到局长,巧舌如簧学说了梦中那个我的一番话,局长听了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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