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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娜莉亚：“……”
　　小姑娘爆发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前辈！！你看你都干了什么！！用完的东西要放回原位！！你知不知道这些刑具很难清洗的？！你知不知道血渗进地板里是清理不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天花板上的血渍是要踩着梯子擦得？？啊——！！！”
　　正慢条斯理用手帕擦手的黑袍男子僵住了。
　　半死不活的受刑人哪里受得了这魔音穿耳的酷刑，一个抽搐，幸福的断了气。
　　片刻的安静。
　　飞坦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逃出刑讯室，敏捷的砰一声合上门死死顶住！
　　下一秒卡娜莉亚的墩布就重重砸在了门板上，震得他的手都跟着大门抖了两下。
　　狼狈逃到基地院子里，见卡娜莉亚并没有追上来飞坦这才松了口气。他放松身体。倚在树上自我催眠：啊，真是拿任性的女孩子没办法！
　　今天是十五号，月圆之夜。
　　飞坦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从烟盒里拍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随即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火光一明一暗，就这样抽完一支烟，飞坦很不文明的掐灭烟头丢在地上，转头往宿舍方向走。
　　单薄的身影很快消融在了黑暗里。

　　第十九章　碰瓷二人组

　　安娜·格蕾丝是纳迦市天河大桥收费站的一名收费员。
　　说实话，这是一份相当枯燥的工作。虽然福利待遇不错，但是成年累月守在岗位上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心里承受能力一般的人还真应付不来。
　　别人逢节假日全家出门旅行，探亲散心，一路欢歌笑语；而她却只能孤零零坐在小亭子里机械的收费，放行，收费，放行；更别提背后被司机们称作强盗笑面虎的心酸委屈。
　　安娜并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是也仅仅是想想罢了。现在找份这么体面的工作多难啊，家里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父亲大字不识一个只会埋头种地，两个妹妹又还在上学，全家人基本就靠着她的工资养活。
　　想想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供她上大学的父母，想想可爱乖巧成绩优秀的妹妹们，再苦安娜也只能咬牙继续干下去。
　　“谢谢您的合作，祝您一路顺风！”安娜微笑着把找零递给越野车司机，按下抬杆按钮放行。
　　用力呼吸了两口，安娜看看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快到倒班的点了。她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真切的欢喜神色。
　　加油，安娜！还有十五分钟！
　　前方驶来一辆改装过的巴士车，安娜重新挂上职业的笑容。
　　巴士行至收费处，驾驶室的车窗玻璃缓缓摇下。
　　安娜抬眼望去，只见巴士司机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青年，黑发黑眼，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沉静斯文；而副驾驶上则坐了个穿着紧身背心的金发少年，一张天生带笑的娃娃脸，年纪不大身材却好到让人流鼻血，正专注的捧着一本书勾勾画画。
　　“您，您好……”被美色双重攻击正中红心的安娜结结巴巴的开口。
　　颜值爆表的司机礼貌的笑笑，从容递过一张钞票，安娜红着脸手忙脚乱接下，将找零和□□一并递还给他：
　　“您，呃，一路顺风。”
　　眼见着巴士过了收费站向北驶去，安娜揉揉脸怅惘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骂自己没用，八辈子没见过帅哥似的发花痴，这会儿还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好笑呢！
　　不过那个戴眼镜的司机小哥长得真带劲，一笑起来右颊的小酒窝要不要太迷人啊。
　　安娜正出神着，后方一串急促的喇叭声吓了她一跳，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紧接着一道大型机动车刹车的吱呀声就直刺进了耳朵里。
　　安娜猛地回头。
　　刚才那辆改装的歪七八扭的巴士停在了不远处。
　　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出事故了。
　　哈利歪在沙发上拆着今天第九根棒冰的塑料包装皮（冰箱里的甜橙味棒冰一根不剩都被他偷运了出来），对面小电视里两位星级厨师为了一千万戒尼的奖金撕的如痴如醉。
　　这本是美好闲适的一天，但是一个急刹车让哈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面无表情的拽了张纸巾塞住被棒冰戳的血流如涌的鼻孔，年轻的大家长思考着是应该扒了二狗的皮泄愤，还是扒了二狗的皮泄愤，还是扒了二狗的皮泄愤，大步流星的行进在去扒二狗的皮来泄愤的路上。
　　可怜的、无辜的、在哈雷小队快乐大家庭中毫无地位的侠客，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他和里恩正为了眼前的麻烦事头痛呢！
　　里恩敢对天发誓，自己一直在规规矩矩的驾驶，绝没有超速或是其他违反交通规则的行为，他刚刚还老老实实的交了过桥费来着！
　　天晓得这个躺在地上撒泼耍赖的邋遢老头是怎么扑到车子前头的！
　　“喂，你怎么开车的？！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吧，是公了还是私了啊。”和倒地老头同行的胡子大叔一副流氓样，伸手敲了敲车玻璃，趾高气扬的开口道。
　　里恩眨眨眼，过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
　　尼玛，这爷俩是碰瓷讹诈来了！
　　“我，我……”里恩真是头一回碰见这种事儿，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再扭头看看侠客，也是一副我真是日了狗了的表情。
　　灰头土脸的人胡子大叔哼了一声：“我什么我，你们别想赖账！我老爹今年都八十多了，本来身体就不好，看你们给撞的都起不来身了！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这事就没完。”
　　一时间里恩和侠客哭笑不得，还未来得及开口商议，波特先生糊了一脸的血捏着鼻子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照着胡子大叔的脸就踹了过去！
　　“我｜操｜你大爷！”
　　措不及防的胡子大叔应声而倒，头脑门砰的重重砸在地上。
　　“哎呦喂！”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碰瓷老头哭天抹泪的拖着‘断了’的腿扑到儿子身边：“大家来看啊！富二代打死人了诶！可怜我的儿啊，今天咱爷俩怎么就这么倒霉啊！碰上这么帮为富不仁的混账东西，撞了人还打人啊！大家都来看啊！打死人啦！哪个好心人给报个警啊，老头子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啊！来人呐！我跟你们拼了！王八东西，杀了我的儿啊！”
　　胡子大叔嘴角抽搐了两下，躺在地上装昏迷。
　　哈雷众一窝蜂似的涌了出来，里恩和侠客死死拦住一脸血的哈利，免得他再一冲动把这糟老头子给打死，那多不吉利啊！
　　公路上来往的车都减速停下嗑着瓜子看热闹，哈利和鸡贼老头指着对方脑门子破口大骂，一声比一声大，一句比一句难听。什么王八羔子小东西，天打雷劈的老不死，都秃噜出来了。渐渐人越围越多，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正骂的如火如荼，库洛洛和伊尔迷牵着手从车上溜达下来，后者仔细瞅了老头两眼，不太确定的问：“尼特罗会长？”
　　四周瞬间安静。
　　这是熟人的节奏？
　　老头和伊尔迷大眼瞪小眼，呆滞了两秒从地上一跃而起，拿脚尖踢了装死的胡子大叔一脚：“不成器的玩意儿！还嫌不够丢人？！”
　　胡子大叔一个骨碌敏捷的爬起来，两人前后脚朝路边跑，这就要开溜！
　　哈利唯恐天下不乱的跳脚大骂：“有种你别跑！麻痹今天我不打死你个老骗子！讹到老子头上耽误了老子的事儿就这么想走？门都没有！你给我回来！老东西！”
　　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去拦那尼特罗老头。
　　伊尔迷动作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冲过去把老头和他‘儿子’按住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尼特罗会长，你让我好找啊。我这次接下的任务，就是来向你讨债的！”

　　第二十章　利息与精神损失

　　尼特罗老头反应奇快，一扭身子泥鳅般灵活的从伊尔迷手下滑了出去，手脚并用向路边飞奔。
　　“库洛洛！”
　　伊尔迷也不甘示弱，拎着胡子大叔的后颈轻轻松扔进哈雷众的包围圈，低喝一声示意小男友帮自己看好他，脚尖点地飞身上前追击尼特罗。
　　转瞬间两人已拆了数十招。伊尔迷毫不留情，下手极其狠辣，招招瞄准眼睛咽喉下｜身等要害，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尼特罗老头则像是顾忌着什么似的不敢撒开手应对，只简单地招架抵挡，一双贼眼咕噜噜转着寻求脱身的机会。
　　路边围观群众已经傻成了一团，看的眼花缭乱连连惊呼不断。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取出手机拍照留念，战局已定。
　　尼特罗老头垂头丧气的被伊尔迷拿捏着要害压过来。同伙的胡子大叔本还在挣扎，一见‘老爹’都伏诛了，也没了声响。
　　窝金和信长凶神恶煞的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清场完毕吊在其余哈雷众后头上了巴士。
　　哈利接过侠客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鼻血，接着随手扯了张卫生纸团在一起塞进鼻孔，大大咧咧咧翘着腿坐在正座上。
　　他身后站着侠客里恩二门神，脚下卧着自离开流星街体型暴涨的小狗来福，左下手伊尔迷正襟危坐（库洛洛在给他捏肩），其余人各自摆了高冷的pose将尼特罗和胡子叔团团围住。
　　碰瓷父子臊眉耷眼的软塌塌挤在一起，认命等候发落。
　　哈利呵呵冷笑两声：“名字。”
　　尼特罗快速的瞄了一眼伊尔迷，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老头只好如实交代：“艾萨克·尼特罗。”
　　胡子大叔再没了方才敲诈勒索的嚣张样，蚊子哼哼似的挤出自己的姓名：“金·富力士。”
　　“年龄。”
　　尼特罗哭丧脸：“活了太久，忘了。”
　　伊尔迷微微点头示意他没撒谎，哈利不置可否，接着冲一滩烂泥似的金·富力士扬了扬眉毛。
　　金：“十七。”
　　哈利：“……”骗狗呢！！！
　　芬克斯噗嗤笑了，嬉皮笑脸的用肩膀推了推玛琪：“哎，我看他七十还差不多。”
　　金一脸委屈：“我真十七！长得老又不是我的错。”
　　伊尔迷摆手让库洛洛停下，起身上前在金的衣襟里搜出一张红色的卡片。
　　他简单地翻看了一下，哈雷众伸着脖子朝他那边瞧：什么东西？
　　“金·富力士，”伊尔迷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金的名字，然后两指夹住卡片送到哈利面前，“他确实是十七岁。”
　　金拼命点头。
　　“猎人……执照？”哈利把玩着手里的红色执照卡，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猎人？拿□□打鸟的那种？”
　　伊尔迷修长的手指变魔术似的从尼特罗的胸前扫过，手腕一翻，掌心多了张和金那张十分相似的执照卡片。他轻描淡写的把卡片抛起，随即用一根手指稳稳接住，顶着执照一角灵巧的让它在指尖旋转，瞥向哈利：
　　“别小看这东西，这么一张值一亿戒尼呢。”
　　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各自把手中执照卡塞进了口袋。
　　“精神损失费。”
　　“利息。”
　　金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尼特罗蔫鹌鹑似的耷拉着头，如丧考妣。
　　伊尔迷取下别在上衣口袋上的签字笔，掸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坐回原位。库洛洛从善如流搬过离在墙角的画架，伊尔迷迅速起草了一份欠条，撕下让库洛洛放在装死的尼特罗老头面前，平静道：
　　“签了它。兹日起半年之内还清总计9800000000。000戒尼的欠款。这次再违约，就不止翻倍这么简单了。我假设，你总不想西维娅阿姨知道你为了补贴古迹修复这个无底洞而以私人名义向杰诺爷爷借高利贷、还厚颜无耻的讹诈他人吧？”
　　伊尔迷顿了顿，视线投向努力把自己缩小的金身上：
　　“这位猎人协会的新秀，前途无量的金·富力士先生，大概也不希望传出什么身为猎人协会会长……私生子，裙带关系上位之类的丑闻吧？”
　　金·富力士显然还未修炼到家，被伊尔迷如此一挑衅立刻就崩溃了！
　　“我才不是他儿子！”这个满脸胡茬的大男孩怒视着尼特罗，“我真是受够你了，当初我的目标明明是赏金猎人，都是你骗着我去探访什么古代遗迹，自己倾家荡产的投进去就算了，还拉着我跟你受罪！还，还让我跟你合伙敲诈，早知道猎人都是这个德行，我还不如听妈妈的话去做生意！”
　　尼特罗自知理亏，讷讷的不说话，猥琐的揣着手蹲在地上装聋作哑。
　　抬手示意金闭嘴，伊尔迷重新把话题引回正轨：
　　“尼特罗叔叔，这欠条，你签还是不签？”
　　尼特罗老头梗着头耍赖：“小兔崽子，你当我傻？不签！半年时间我哪去弄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爷爷都没这么跟老头子我说过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反了天了！”
　　“呵呵。”伊尔迷歪了歪头，直接拿出手机拨号，打开扩音器。
　　“您好，这里是猎人协会附属疗养院，我们的服务口号是……您好，这里是猎人协会附属疗养院，我是客服0号，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是伊尔迷·揍敌客。麻烦您转给院长西维娅·尼特罗。”伊尔迷瞟着脸色大变的尼特罗开口道。
　　“好的，您稍等。”
　　“我签！我签还不成？”尼特罗老头龇牙咧嘴连连摆手，“大侄子，你可千万别跟你阿姨说这事，她要知道了，非剥了我老头子这层皮不可！”
　　伊尔迷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指了指地上的欠条，尼特罗不太情愿的蹭过去拿笔。伊尔迷紧盯着他，没有挂机，严阵以待。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喂，是伊路吗？找我有什么事情？”
　　尼特罗见再也拖不得，苦着脸签上了自己名字。
　　“嗯，是我。”伊尔迷把欠条贴身收好，回复电话那头的尼特罗夫人，“再过一周就是杰诺爷爷的生日，爷爷托我邀请您和尼特罗叔叔来揍敌客家赴宴。”
　　“我的话没有问题，就是尼特罗这老家伙……”
　　伊尔迷残忍的无视了上蹿下跳急的抓耳挠腮的尼特罗会长：“尼特罗叔叔就在我旁边呢。”
　　“他在？”电话那头的女声瞬间变了，“尼特罗！接电话！我知道你听得见！”
　　尼特罗浑身一抖，不情愿的接过电话，整个人瞬间矮了下来：“老婆……”
　　西维娅把自家男人骂的狗血淋头，中气十足的吼了十多分钟，最后意犹未尽补充一句：
　　“杰诺的生日宴，你必须去！到时候我要是看不见你，咱俩就离婚！”
　　尼特罗魂飞魄散：“是！是！必须去！怎么能不去呢！”

　　第二十一章　互利共赢

　　小滴嘴里衔着棒棒糖，黝黑的大眼睛盯着坐在沙发上一手剔牙一手抠脚神气活现的猥琐老头，疑惑的问里恩：“他是谁？”
　　“这是艾萨克·尼特罗爷爷。”里恩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名字今天他已经向小滴强调多次了，但是过不了几分钟小姑娘就要问一次。
　　哈利倚着门框抱臂冷笑，插了一嘴：“小妹，你只管叫他泥骡子就行。”
　　泥骡子会长正吹胡子瞪眼要辩驳什么，原本平稳行驶的巴士车身一抖，他手里的牙签狠狠地戳进了牙花子里。一时间尼特罗满嘴是血，狼狈不堪的踩着木屐捂脸窜进卫生间。
　　周围各做各事的哈雷众默默给开车的侠客点赞：干得好！他还是个糟老头子，赶紧弄死他！
　　库洛洛跪在地上，手抖的几乎捧不住面目全非的兔熊，小脸铁青：“……他用我的兔熊擦脚……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一只手搭在了伤心欲绝的库洛洛肩上，后者含着眼泪抬头，只见芬克斯的脸上头一次没了笑容：
　　“我要杀了他。”
　　众人视线转到芬克斯身后敞开的房间门后，他的录音室大概是遭遇了龙卷风和海啸，各种精密机器被拆成了大大小小的零件散落在地，地板上满是水渍，脏的一塌糊涂，而芬克斯最宝贝的、前几天好容易从派克那里讨回来的限量版耳机也惨遭□□，可怜巴巴的浸在了洗脚盆里。
　　眼瞧着□□就要开场，一道明显底气不足的腼腆男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那个……”
　　以年轻的大家长波特先生为首的哈雷众下意识朝发声处望去，措不及防间顿时被闪瞎狗眼！
　　卧槽！！这个大帅比是谁！！！
　　说话之人显然没料到他简单两个字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傻呆呆站在厕所门口接受众人的目光扫射。
　　除去窝金信长这俩画风不同的另类，哈雷众中个子最高的是将近一米八零的侠客。而这人比侠客还要高不少（至今一米六出头的哈利表示各种心塞），宽肩细腰，翘臀长腿，身材比例近乎完美。更要命的是他那张帅到耀眼的脸蛋，五官立体，轮廓深刻，而脸上懵懂的神情则使他的气质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最挑剔的评论家都得承认，这是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一片寂静中，搀扶住库洛洛的伊尔迷努力辨认了下，随即神情古怪的开口：“金……富力士？”
　　被众人围观的金·富力士手足无措的点了点头，扯扯身上快让他不能呼吸了的紧身T恤，干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