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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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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水墨没想到傅武轩竟会有如此举动,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啊?啊。。。人生哲理,你又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换了一只脚,傅武轩继续不轻不重地轻轻按捏着。
“首长,游远的家人走了啊?”陈水墨不敢看傅武轩,赶忙转移话题道。
傅武轩手一顿,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下午走的。。。”
“嗯。。。”
对于游远,他们俩都有一种“可惜”的情绪存在,傅武轩是惜才,陈水墨则是纯粹惜游远这个人。或许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又一个避讳。
可哪怕有再多的情绪,人不在了,总归是要多少带着敬意的。无论是对齐淼,还是对游远。
当晚,陈水墨躺在床上很长时间都没有睡着,她发现自己的确是有成为哲学家的潜质的,就在她快要被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弄昏睡的时候,手机突然就响了。
陈水墨手忙脚乱地去拿手机,向来睡着了也警惕性极高的傅武轩却已经把陈水墨的手机递了过来。陈水墨充满歉意地朝他笑了笑,疑惑地接了电话,都这个时间了,还有谁会找她?
“喂。。。”
“墨妞,高鹏他要跟我解除婚约。。。
作者有话要说:在回复留言比在码字还要艰难,留言我都有看,没回复的是我回复不上。。。谢谢在如此艰难条件下还坚持给我留言的姑娘们!!爱你们!!
43 我以为他会明白
“喂。。。”
“墨妞;高鹏他要跟我解除婚约。。。我该怎么办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水墨这下彻底清醒了;还不等她细问什么;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下一慌;陈水墨不禁拔高了声音,急切地追问道:“詹二你现在在哪儿?!到底怎么回事啊?!”
“医院。。。”
“什么?你在医院干嘛?”
“墨妞。。。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马上过去!有什么事等见面以后再说!”
挂了电话;陈水墨还有些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直到傅武轩起身穿衣服,她才后知后觉地张了张口;“首长;你干嘛?”
“不是要过去么?”
虽然的确如此;可。。。
傅武轩就像是可以读懂她的心事似的,穿戴好之后,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衣服递了过去,“这么晚了,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过去?”
“那你。。。”
“没事!我跟老张打声招呼,明早有人带他们训练的。。。”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多穿点,外面冷!”
陈水墨点了点头,抓起衣服往身上套,长发跟毛衣产生静电,噼噼啪啪直响。这个人啊,对自己还真是好得没话说。。。
不知道傅武轩什么时候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很轻易地出了团部。陈水墨在出门之前又给詹一一打了一个电话,可惜无人接听,她担心詹一一,没心思开口,傅武轩则专心致志地开车,一时间,车子里很静,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陈水墨往车窗上哈了口气,在被白雾覆盖的地方写了詹一一和高鹏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又在他们俩的名字上画了个叉。她实在是想不出高鹏怎么会要求解除婚约。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水墨自顾自想心思想得出了神,傅武轩把保温杯递到她面前她都没看到。傅武轩笑了笑,用冰冰凉凉的杯壁贴上陈水墨的脸颊,陈水墨这才转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
“喝点热水暖暖。。。”
“嗯。。。”
陈水墨拧开盖子,倒了一杯水。水有些烫,蒸汽慢慢上升,熏得她的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陈水墨吹凉了之后小口啜了一点,身上暖暖的。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稍稍宽了宽心,希望事情总归不会太难办。
傅武轩车开得不算快,等他们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首长。。。”
“去吧!”傅武轩没有下车,陈水墨站在车外巴着副驾驶那侧的车门,眼神带有几分疑惑。“去吧!”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你开车小心点。。。”
“呵呵~好!”傅武轩笑,“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陈水墨一边走一边给詹一一打电话,好在这一次电话接通了。她强压住心里莫名的不安,轻声问道:“我刚进医院大门,你现在在哪?”
詹一一哑着嗓子报了一个病房号,陈水墨咨询了一下前台,这才顺利地找到了地方。
出乎意料的,陈水墨原本以为是詹一一住院了,没想到她刚一过转角,就看到了坐在病房门口长椅上的詹一一。只见她环着膝盖,把头埋住,长长的发丝倾垂而下,竟平添出几分萧索的寂寥。
“詹二?”陈水墨走过去,紧挨着詹一一并肩坐下,她握了握詹一一的手,冰凉刺骨,她赶忙又握紧了些,连连发问,“你手怎么这么凉?你坐在这儿干嘛?是谁住院了?”
詹一一抬起头,不发一言地把自己微颤着的身子缩进陈水墨的怀里。那样子就像是累极了的旅者,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稍微休憩的港湾,卸下所有不安彷徨,却又无法真的长舒一口气。
陈水墨心疼地把詹一一又抱紧了些,她从未见过詹一一如此脆弱的模样。她们俩之间,向来是詹一一在照顾她,从她们认识以来,陈水墨似乎已经习惯看到詹一一用强势去伪装自己,虽然那样会很辛苦,但那仿佛就该是属于詹一一的生活。
“詹二,到底怎么了呀?”
詹一一闷声笑了笑,抬起头,顺便稍稍把陈水墨推开了些,挑了挑眼角,道:“你还真的来了啊?你家首长也放心?”
又来了,又开始伪装了!
“詹一一!!”
“生气了?”詹一一嗤笑一声,掏出一包烟。这条走廊是禁烟区,她只是抽出一支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放在鼻前嗅了嗅,一串动作下来,竟是说不出的慵懒魅惑。
陈水墨揉了揉太阳穴,她这一晚几乎是通宵没睡,绷紧的神经在看到詹一一之后放松了下来,一时间,精神有些吃力,整个人更是疲惫不已。“到底怎么回事儿?别告诉我你就想看我会不会因为你一个电话连夜千里迢迢跑过来。。。”
詹一一把手里的烟揉烂,轻声道:“是他。。。”
“什么?”陈水墨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指了指身旁的房门,“你说高鹏?”
在提到高鹏这个名字的时候,詹一一脸上的表情稍稍一滞,连眼神都在瞬间黯淡了下去。她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下,“嗯。。。”
陈水墨叹了口气,拍了拍脸颊,勉强让自己有些混沌的大脑清醒一些,可说出来的话,却明显带了火气,“你们俩到底搞什么?解除婚约,进医院,然后你在给我要死不活的守在这儿。。。这一个晚上还真是够热闹的!”
“是啊!太热闹了。。。”
陈水墨白了一眼詹一一,这才发现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一开始她以为詹一一只是因为出了这样的事,理所当然会面色不善,可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腹部,脸上、嘴唇,均毫无血色。也不能怪陈水墨想得太多了,在家的时候就被太后催着要孩子,她现在对于这种事十分敏感。
“你出什么事了?”
“我?”詹一一一愣,“我没事啊!有事的人在里面躺着呢!”
陈水墨来不及说什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跟着一个面色沉静的男人朝这间病房走了过来。詹一一立马站了起来,陈水墨虽然不解,也随着詹一一站了起来。陈水墨认得那个男人,他似乎是高鹏最要好的朋友,订婚典礼上匆匆见过一面。那两人视陈水墨和詹一一如空气,越过她们,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陈水墨不经意间往里探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高鹏伤得比自己想象中要重得多。
“他到底怎么了?”
“车祸。”她又把脸埋进了膝盖之间,“他纯粹是自己找死。。。”
詹一一慢悠悠地坐下,脸上越发看不出血色。陈水墨拉住詹一一的手腕,语气强硬,“我现在不想管他是不是找死,我只知道你现在在糟蹋自己!”
詹一一笑了笑,抽出自己的手,“人流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别那么紧张。。。”
刚刚进去的男人推门而出,刚好听到詹一一这句话,一时间竟无法控制自己,拽起詹一一,把她狠狠撞到另一侧的墙上。
“你放开她!”
陈水墨赶忙冲过去扒开那个人的手,连拉带踢。那人直接一挥,陈水墨差点摔倒。
“墨妞!”詹一一这才真的急了,用膝盖朝那个人的肚子狠狠一顶,趁他吃痛之际,挣开他的钳制,用手肘在他背上又是重重一下。“时渊,你想怎么对我都无所谓,是我欠了高鹏的。。。可你没资格动她!”
只不过随便动了几下,詹一一咬着唇,喘着粗气,面色几乎透明。
时渊冷哼一声,捂着肚子,靠着墙,凉凉地看着詹一一,“他已经醒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詹一一松了口气,身体竟有些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好在陈水墨赶忙上前扶住了她。詹一一顺势依住陈水墨,把身体大部分的重量放在她的身上。
“好,我走了。”
“等他状况稍微好一点之后,我会通知你过来把该办的事都办了的!”
“你。。。”
詹一一扯住陈水墨,不让她开口,自己则朝时渊微微一笑,“好!”
陈水墨不发一言,任由詹一一把她带到另一层楼的病房里。詹一一放开她,慢慢挪上床,脱了衣裤,里面正是一身病服。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詹一一躺下去,盖上被子,双手却在陈水墨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捂在自己小腹的位置。“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那是一条生命啊!”陈水墨从来没有这样气急败坏地朝詹一一吼过,她红了眼眶,泪水几乎就要溢出。
“呵。。。连你都是这样的反应,他会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陈水墨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你。。。你怕什么呢?”
“墨妞,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会明白的。我怕这个孩子的命运会跟我一样。。。”
得不到普通家庭所拥有的一切关爱,却要付出比一般孩子更大的代价才能维持那所谓的豪门生活。如果他的生命注定要如此悲凉,那么,还不如不要来这一遭。
“詹二,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詹一一摇摇头,“我知道你会想为什么我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高鹏。可我就是想相信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以为,他会明白。。。哎,可能你不知道,我改过名字。”
“什么?”陈水墨不明白她怎么一下把话题带偏了。
“依依。。。虽然读音一样,可我原来名字的那个字是‘依靠’的‘依’,是我把它改成横一的。墨妞,我不能依靠别人,只有自己,一个人。。。”
一时间,陈水墨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她想告诉詹一一不是这样的,她也可以依靠别人的,比如她,再比如高鹏。。。可看她眼神里忽闪的脆弱,陈水墨又突然不忍心开这个口了。
“你。。。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陈水墨往外走,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似乎听到了詹一一近乎呢喃的一声“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虐的。。。。。
☆、44 旁观者也未必清
天逐渐亮了;早班查房的医生护士也开始忙碌了起来。陈水墨站在走廊上静默了一会儿;复推开房门;詹一一背朝着她,看不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轻轻带上门;陈水墨叹了口气;这才捏着手机往高鹏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本想在第一时间就给傅武轩打电话的;可一想到他应该还在开车,不能分心;只好硬生生止住。
时渊还在病房门口跟高鹏的主治医师交流着什么,陈水墨站在离他们三步之外的地方;刚好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医生的话听上去很保守,一句话里总是夹杂着“可能”、“也许”这种不确定的词。时渊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几乎又有想动手的冲动了。
医生见状,扯了个理由赶紧离开。时渊刚好一肚子气没处撒,瞥了陈水墨一眼,口气不善地问道:“你来干嘛?”
陈水墨朝他微微一笑,“高鹏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怎么可能好?”时渊冷哼一声,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道,“自己开车往上撞。。。那家伙纯粹就是找死!不就是个女人么。。。”
陈水墨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时先生,我不是詹一一,你那些夹枪带棒的讽刺就不用跟我多说了,我来这儿只是想知道高鹏现在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了。”
时渊一怔,看向陈水墨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难得有人会这样直言不讳。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陈水墨只想赶紧搞清高鹏的状况,好放心地回去补个觉,再给詹一一做点好吃的送来,她实在没力气再这样干耗下去了。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
陈水墨暗地里白了时渊一眼,这家伙难道只会说问句?实在是太不友善了。
疲惫地点了点头,陈水墨轻笑着道:“好,我知道了。谢谢!还有,再见!”
说完,也不看时渊的反应,陈水墨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京这边的家好久没人住了,好在还不算太脏,陈水墨掀开床罩,扒了外套,连鞋都没脱就直接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着前,她不断自我暗示,十点要起来去超市买东西,十点就要起来。。。
这一招确实有效,之前世界杯的时候,陈水墨就是靠这样的方法叫自己起来看球的。
心里惦记着事情,陈水墨十点刚过就醒了,头还是有些晕,她稍稍又再躺了一会儿才痛苦地爬了起来。
傅武轩已经回去了,手机里是他发来的平安短信。明明是一个严肃的人,还非要学人家小年轻打什么笑脸。陈水墨笑着摇了摇头,最终只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告诉他她可能要在这边多住几天,那通一直想打的电话还是没有打过去。
买菜一般都赶早,这个时间菜场里没什么人。陈水墨也不怎么懂,让老板挑了一只乌鸡杀好,问了熬汤的诀窍,又称了一些补血的食材,满载而归。
熬了近两个小时的鸡汤,爆炒猪肝,胡萝卜肉丸,陈水墨把汤和菜打包好,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噜”地直响,这才发现自己也大半天没吃东西,早饿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詹一一已经醒了,正在看电视,见陈水墨来了,也没什么反应。陈水墨把保温桶搁到床头柜上,脱了大衣挂好。双颊红红的,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热的。
“吃饭吧!”陈水墨舀了一碗汤先给詹一一递了过去。
詹一一接过碗,拿着汤匙尝了一口,笑得一脸灿烂,感叹道:“哎,这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陈水墨拿一次性的碗给自己盛了半碗饭,就着胡萝卜肉丸解决自己的午餐。腮帮子填得鼓鼓的,自以为威慑力十足地瞪了詹一一一眼,让她闭嘴,老老实实喝她的汤去。
詹一一倒也听话,捧着碗转过去一边看电视一边喝汤,不再开口了。
见詹一一看得入神,陈水墨也不禁瞥了一眼电视,这一看,好嘛,她立马被屏幕上那红红绿绿上上下下的曲线弄得头晕脑胀,赶紧低下头扒了口饭。这种高深的东西,果然不适合她啊!
吃过饭,詹一一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她家里打来的,她随口敷衍了几句之后又打了声招呼,说她跟高鹏一起出门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叫他们别总找他们了。陈水墨刚好出门洗碗去了,没听到太多。等她回来时,詹一一已经挂了电话了。
“要不要吃水果,我出去买点?”说着,陈水墨就要往外走。
“哎,别啊!这才刚吃过饭呢!墨妞,你是想撑死我吧?!”詹一一笑了笑,赶忙叫住陈水墨。换了几个台都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她索性就把电视给关了。
“哎,我也不知道该给你做什么吃好。。。”
詹一一愣了愣,慢慢抬起头仰视着陈水墨。陈水墨那双大眼睛里深藏的担忧让她心里莫名一颤,这个时侯,还有一个会为她操心,烦恼该让她吃什么补身体的好朋友,詹一一觉得自己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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